感謝小黑盒提供的評測key
《兄弟:雙子傳說》是一款短小精悍卻又讓我久久回味的遊戲。它很短,短到即便我四處亂逛,中途還因為現實有急事掛機了半個小時,通關也僅僅只花了五個小時。但是即便通關後的現在,我還是會想起年幼的弟弟和穩重的兄長一同走過鳥語花香的村莊、穿過陰暗的谷底、度過漫長的黑夜,飛躍高山、穿越戰場、大戰怪物……一切歷歷在目,耳邊似乎又響起遊戲中婉轉而又傷感的主題曲,眼中似乎又湧起一層熱氣。
(本文存在劇透)
左右互搏
《兄弟:雙子傳說》這個名字乍一看,似乎是雙人合作才能遊玩的聯機遊戲,但實際上本作一開始的設計理念就是基於單人操控兄弟二人的概念而開發的。而在遊玩重製版之後,我個人也同樣覺得,單人通關這款遊戲才能感受到這款遊戲某些設計的匠心之處。
在遊戲中,玩家通過操作左搖桿和LT鍵來操控哥哥,通過右搖桿和RT鍵來操控弟弟,對於已經習慣了玩左搖桿移動右搖桿控制鏡頭這類3d遊戲的我來說,在遊玩這款遊戲時的表現簡直可以說一塌糊塗,哥哥和弟弟總是走向我想的反方向,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哥哥和弟弟在屏幕中的位置左右互換了,我應該讓搖桿往反方向推;或者我明明心裡想的是讓弟弟走,手卻潛意識地控制了左搖桿;我相信這種笨拙的而又好笑的一幕也在其他玩家的屏幕中上演。
不過即使操作如此彆扭,我卻並不生氣或者憤怒,反而覺得有趣,有時還會因為自己的手忙腳亂不由得會心一笑。這得益於遊戲本身的操作難度並不高。事實上,正式遊戲中只有六個鍵位需要玩家使用,除去大部分時候並沒有太大作用,用來轉換鏡頭視角的RB和LB鍵,玩家要通關只要用到兩個搖桿和兩個扳機鍵,比起《仁王》和《魔物獵人》這種經常需要大量按鍵的遊戲,本作的上手門檻實在是低到不行。而正是左右互搏的不協調感,給簡單的操作增添了一些別緻的難度,能夠使玩家還不至於被簡單的操作和簡單的謎題弄得昏昏欲睡。
遊戲並不存在需要玩家短時間內需要高密度的操作考驗,即便是一些類似於追逐戰的戲碼,玩家也完全可以先操控哥哥,再來操控弟弟。而需要兄弟兩人配合合作的地方,也都不存在什麼危險讓玩家提心吊膽。假如本作存在著像是《逃出生天》中一邊開車躲避障礙物,一邊使用槍械射擊敵人之類的關卡,我想我大概也會痛罵做遊戲的人把遊戲設計得太難。
初次體驗一人操控兩名角色的笨拙感,和遊戲簡單輕鬆的關卡,形成了絕妙的平衡。我不知道Joesf Fares(約瑟夫•法瑞斯)是否是考慮到了這點,有意為之,還是單純巧合,但作為本作的特色之一,我依舊認為單人遊玩是最好體驗《兄弟:雙人成行》的方式。
殘酷童話
在遊戲正式發售後,有個相當有趣的差評點:遊戲沒有字幕。不過,就筆者實際體驗來說,遊戲完全不需要字幕,或者說,遊戲也無法添加字幕,因為遊戲當中的人物說的都是“鳥語”(如果是某個真實語言歡迎指正),就如同一些影視作品或者小說中常見的,某個種族說的奇怪語言。然而本作的劇情可謂是相當直白好懂,得益於電影導演出身,遊戲中很多鏡頭表現力十足,即使沒有字幕,玩家也完全能明白遊戲發生了什麼。
本作是弱臺詞的,細心的玩家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人物與人物之間的對話,大多隻是暱稱和偏語氣詞的喊叫,並無太多含義;而本作的遊玩畫面,基本是無ui無文字的,如果增添字幕,筆者反而會覺得破壞了遊玩時的沉浸感,如果僅僅是遊戲沒有字幕而收穫差評,我也得為本作大喊一聲“冤”啊。
本作的故事正如標題那般,宛如童話,細品之下卻又流露一絲心酸。在簡單的新手教程——操控兩兄弟將生病的父親用小板車運去醫生家後,兩兄弟就踏上了為父親尋找治好父親的生命之水的旅程。玩家在旅途中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或者充滿奇幻色彩的生物,他們有的友善,有的兇惡,立場分明。你會和攔路給兩兄弟使壞的大人鬥智鬥勇,你會穿過溫馨祥和的村莊,你會來到陰森的地下世界,你會在黑夜前行……
然而遊戲的故事卻並不是簡單的童話,隨著遊戲的推進,你會發現遊戲的氛圍愈發得沉重,你會發現碩大得宛如給巨人居住的城堡空無一人,你會聽見被關在籠子中,傷痕累累的生物在發出哀嚎,你會來到鮮血染紅河流的戰場,也會看到全部變成冰雕、無人生還的村莊。當我操控兩兄弟來到戰場時,內心不由得沉重起來——這給了我一種不好的預感。幸而兄弟二人並不害怕,或者說表現得並不害怕,這也間接鼓舞了我繼續玩下去。
然而很快約瑟夫就給了我當頭一棒。我很快就見證了這遊戲令人悲傷的結局。儘管此前的種種演出,如弟弟的夢境,乃至一些支線任務,比如救下因失去母親和女兒而絕望上吊自殺的男人,以及遊戲後期展現的沉重悲傷的基調,其實都在近乎明示這個結局。
上文也說過,遊戲中的角色幾乎都是正邪分明的,然而約瑟夫卻用了一個假裝好人的壞人,塑造了遊戲裡唯一一個不像童話故事中的角色。這個角色也直接改變了遊戲中我所預想中的結局。我相信沒有通關後的玩家能不對這位角色印象深刻。
然而這種結局似乎才是合情合理的,兄弟二人從未出過遠門,怎知世事險惡。《兄弟:雙子傳說》講了一個美好卻又殘酷的故事,被清新動人的美術騙進來殺的我實在是久久難以忘懷。
兄弟齊心
我是獨生子女,父母不在身邊,但是我有一個從小玩到大,住在一起的堂哥,。和作品中的兄弟二人不太一樣,堂哥比較開朗、乖巧,我則比較沉默、叛逆。儘管如此,我在遊玩本作卻時不時會想起我堂哥。弟弟不會游泳,兄弟二人在渡江時弟弟需要抓著哥哥的肩膀。我幼時在村裡的小河洗澡時也喜歡抓著堂哥肩膀讓他帶我四處遊。
遊戲中玩家在閒時按下弟弟的互動鍵無事發生,按下哥哥的引導鍵,哥哥卻會為玩家指出遊戲前進的方向;弟弟幼小的身軀可以穿過柵欄之間的縫隙,替哥哥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弟弟籃球投不高,哥哥卻可以輕易地進球;弟弟隨手彈琴就能奏出優美的音樂,讓老人不住點頭,哥哥卻只能撥拉出沉悶難聽的聲音,讓老人笑出聲來……遊戲做了太多細節,塑造了一對討喜而又真實的兄弟兩,真實到我總是能想到我和堂哥過去的時光。
遊戲中有許多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共度難關的部分,比如兩人輪流吸引野豬,另一位則藉機前進;兩人攜手打敗巨魔;弟弟躲在哥哥的火把之下,哥哥揮舞火把驅趕惡狼;弟弟坐在哥哥肩膀上,淋浴鮮血,假扮野人信仰的神明救下女子;哥哥受到攻擊,弟弟挺身而出,兩人大戰怪物……
它不適合我和我堂哥一起玩。它適合我一個人獨自品味,感受遊戲之中的兄弟之情,同時回憶過往的時光。有歡笑,有爭吵,有悲傷,有分離,但往昔已被時間沖刷,如今只剩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存留心中。
遊戲中的兄弟迎來分離,當弟弟一人看著和哥哥一同經歷的風景踏上歸途時,我不禁熱淚盈眶。
而當我操控的弟弟遊不過河流,一籌莫展時,我習慣性地按下了屬於哥哥的交互鍵,這時,奇蹟發生了,耳邊響起了哥哥的聲音,我所操控的弟弟也鼓起了勇氣鑽入了河流之中。面對無法攀上的牆壁,我也得以爬了上去。
我眼淚實在是難以止住。
儘管不至於淚流滿面,但內心的感動實在是不減分毫。
約瑟夫這一設計簡直是神來一筆,當玩家已經習慣了哥哥弟弟各司其職,操控著失去了哥哥的弟弟,面對過往的難題,無助之時,哥哥的聲音卻幫助玩家度過了困難。即便哥哥已經不在,兄弟二人依舊心連心。
這也是我為什麼推薦單人遊玩本作的原因之一。玩家能更好地感受到兄弟二人的羈絆,無疑也能更深刻地體驗到約瑟夫在遊戲手柄交互上的神來一筆所帶來的情感衝擊。
我堂哥已經工作了。我也從小屁孩變成了大學生。儘管我們已經只有假期才能見面,但是我也願意相信,兄弟情誼是不會消逝的。
尾聲
《兄弟:雙子傳說重製版》給我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情感體驗,也許這是隻有我個人特殊經歷才會引發獨特的共鳴,但是我相信美好的情感總是會令人感動。我願意把它推薦給任何一位希望能在遊戲裡經歷一段與眾不同的人生的玩家。
我堂哥不打遊戲,也不會看小黑盒。請允許我在這篇文章塞一點我不敢大概也永遠不會直接表達的話語。
這麼久以來承蒙關照,真的是太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