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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ick
編輯:柏亞舟
近日,EA SPORTS旗下IP新作《FC 25》公佈了封面人物,效力於皇家馬德里的英格蘭中場貝林厄姆成為新一代“封面球員”(標準版);與此同時,他還與傳奇球星布馮、齊達內、貝克漢姆以及女足金球獎獲得者邦馬蒂一起,出現在了終極版封面上。
相近的時間,擁有籃球領域最大IP的2K SPORTS也公佈了新作《NBA 2K 25》的封面人選,凱爾特人球星傑森·塔圖姆當選標準版封面人物,女籃球星阿嘉·威爾遜當選WNBA版封面人物,文斯·卡特則出現在了名人堂封面。
如果有足籃兩項運動“雙修”的粉絲看到這兩則消息,或許會會心一笑:這兩個人還真有點像——貝林厄姆與塔圖姆都是各自領域新生代勢力的代表,兩人在過去的賽季都表現突出,且頗具流量話題。
一方面,他們都在上賽季拿到了份量最重的俱樂部冠軍榮譽(歐冠冠軍與NBA總冠軍),但有意思的是,無論是個人獎項的評選還是隊內地位,兩人似乎的境遇又都有些微妙(足壇金球獎目前奪標賠率上,貝林厄姆不如隊友維尼修斯;NBA總決賽MVP票選,塔圖姆不敵隊友杰倫-布朗)。
當然,對貝林厄姆而言,雖然英格蘭的失利讓它問鼎金球獎難度倍增,但在接下來一年的所有電子遊戲榜單上,它都會伴隨著當前最成功的足球遊戲出現,也算是一種褒獎。
當兩款遊戲都選擇了頗具話題性甚至爭議的人物作為封面選擇,一些包括“封面詛咒”在內的老話題,也有了重提的必要。
起源
在體育類遊戲中,EA旗下的《麥登橄欖球》是一個非常經典的IP,它也可以看做是各大體育類遊戲中,第一個採用“封面人物”這樣設定的遊戲。
早在1984年,EA的創始人特里普-霍金斯便開始構思橄欖球系列遊戲,當時距離他創立EA也才不過兩年時間。此時,雖然沒有NFL出場、但早已成為橄欖球屆傳奇教頭和解說員約翰·麥登成為了霍金斯拉來站臺的好選擇。
麥登恐飛,霍金斯和遊戲製作人伊巴拉就花了兩天時間在火車上旅行,最終在餐車上與麥登見面交流。有意思的是,最初霍金斯希望將現實橄欖球的11對11縮減為7對7,這也是基於在80年代,計算機的處理能力還十分有限,可能不足以支撐遊戲開發的成本。
但麥登並不願意為此妥協,他表示如果EA希望使用他的名字,將橄欖球賽事做成遊戲的話,就必須是22人的真實比賽。回憶這段往事時,麥登這樣談到:“如果我們做不到這一點,就不可能出現麥登橄欖球這款遊戲。”
在貝塞斯達的幫助下(是的,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貝塞斯達),EA後來也確實做到了(但後面和貝塞斯達搞得非常不愉快),1988年,《John Madden Football》在蘋果2代電腦上正式亮相。馬後炮的角度來看,麥登在84年對遊戲逼真程度的堅持,確實帶來了卓越的回報。
麥登橄欖球不僅每年都能獲得數百萬份的銷量,也幫助EA成為了如今國際中最知名的遊戲公司之一,也為橄欖球和NFL聯盟的發展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自然而然,麥登成為了第一代“麥登橄欖球”系列遊戲的封面人物,雖然他本人已經於2021年去世,但根據2005年達成的一項協議,該遊戲仍以他的名字命名,該協議賦予 EA 永久使用麥登姓名和肖像的權利,這也是為什麼兩年前《麥登橄欖球23》依然可以作為紀念使用麥登作為封面。
而EA旗下的另一個經典IP——FIFA系列(開頭旗下提及FC系列的前身),1993年首作誕生時,封面人物是英格蘭球員普拉特和波蘭球員斯維爾切夫斯基——對不熟悉足球的玩家而言,他們的名氣可能真不夠大。
此時,EA的體育遊戲版圖已經頗為成熟。比如,1991上線的NHL遊戲,封面人物是當時洛杉磯國王隊的格倫-希利;在籃球領域,EA早在1989年他們就開發出了湖人vs凱爾特人與NBA季後賽的前身遊戲,在過渡到NBA Live系列命名以前,EA相繼開發了多達5款籃球遊戲作為鋪墊,但倒是沒有什麼封面人物之說。
1994 年秋季,EA 的年度籃球遊戲發行版被命名為NBA Live 95,正式加入了年份命名的“年貨體育遊戲”行列。不過在系列首作中,封面依然只是94年NBA總決賽紐約尼克斯對陣休斯頓火箭的比賽鏡頭,並沒有單獨的封面人物。
到了NBA Live 96,雖然遊戲大部分版本都使用了“大鯊魚”奧尼爾為遊戲封面(例如PC和PS),不過也有在SNES 和 Genesis上使用休斯頓火箭隊與奧蘭多魔術隊的比賽鏡頭的例子。直到下一代的NBA Live 97,當時效力於國王隊的里奇蒙德成為唯一的封面人物,算是正式開啟了NBA Live系列的封面人物故事。
而後來終結EA旗下“NBA Live”系列的2K,在1999年才推出系列首作《NBA 2K》,封面人物是當時NBA潮流文化的代表阿倫-艾弗森。
同樣在足球領域與EA“相愛相殺”多年的Konami,旗下的經典作品實況足球此時尚未正式上市。
1995年,實況足球的前身Goal Storm發佈,系列的前兩作都是採用了遊戲畫面的虛擬人物作為封面,三年後的International Superstar Soccer Pro 98,遊戲在北美髮行時第一次採用了現實的人物作為封面,哥倫比亞的傳奇球星“金毛獅王”巴爾德拉馬當選。
不過,實況足球系列(主要指PES,“勝利十一人”多以日本球星和日本隊主教練為封面)早年一直對於現實人物作為遊戲封面不甚感冒,直到PES 3才開啟了該系列使用現實人物的風潮,而他們的選擇的封面人物倒也另闢蹊徑:傳奇光頭裁判員科里納。
選擇與講究
對於體育遊戲封面人物的選擇,作為體育授權遊戲玩法創始人的EA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標準,總體看來,他們相當看中以下幾個方面。
球員人氣和市場價值:體育遊戲的首要目標肯定是賣拷貝,與此對應,EA會分析球員人氣、粉絲參與度和整體市場價值,以確定最合適的封面球星。具體地,他們關注的指標包括社交媒體關注度、球衣銷量和全球知名度。
這當然只是個惡搞圖,不是真的
區域考慮:根據遊戲的目標市場,EA 可能會選擇在關鍵地區具有強大吸引力和知名度的封面運動員。這有助於推動遊戲在這些地區的銷售和興奮度。
品牌大使:EA 通常會選擇與 FIFA 品牌有良好關係並能有效擔任品牌大使的球員。這包括曾出現在 FIFA 以往遊戲封面或參與過 FIFA 營銷活動的球員。
當前狀態和榮譽:EA 傾向於青睞那些處於職業生涯巔峰、最近贏得重要獎盃或個人獎項並引起媒體廣泛關注的球員。這有助於充分利用球員的勢頭和吸引力。
多樣化的封面運動員:多年來,EA 一直致力於推出多樣化的封面運動員,包括來自不同聯盟、國籍的球員,最近數年,女性球員的加入也與女足運動的愈發風靡相輔相成。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封面人物”自誕生之日起就十分重視相關的授權。在每次新封面確定之前,EA都會與相關球員簽訂授權合同。比較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在梅西與C羅早已聲名鵲起的08-11年,那些年FIFA系列的封面還多是魯尼與卡卡。
相比之下,Konami對梅羅時代的到來更加敏感:梅西是實況足球2010和2011的封面人物,C羅則是實況足球2012和2013的封面人物;但EA顯得更加財大氣粗:2012年梅西與PES的合同到期後,從FIFA 13開始,梅西連續4年成為FIFA遊戲封面人物。
此時,Konami選擇了“迂迴戰術”:隨著PES與巴薩達成獨家合作協議,從2016年開始,梅西無法再單獨作為FIFA的封面人物選擇。作為應對,EA在《FIFA 17》的封面人選上首次採取了“全球投票“,在4位推廣大使(J羅、阿扎爾、馬夏爾、羅伊斯)人中進行全球海選,最終羅伊斯得以勝出。
在2016年至2018年,皇馬在歐冠改制以後實現了前無古人的歐冠三連冠壯舉,作為隊中頭牌的C羅,與PES的授權合作也結束多時,C羅當選為FIFA 18封面人物也成為了水到渠成的故事。
除開有授權、表現好、熱度流量高以外,成為體育遊戲封面人物還有個講究就是版本多樣化與區域本地化。
因為體育遊戲商業化後,遊戲區分成了標準版、終極版等多種商業版本,因此不同商業版本之下,採用不同的封面人選也成為了吸引流量和玩家關注的最好手段。例如《NBA 2K17》,標準版封面人物是當時效力於步行者隊的保羅-喬治,傳奇版封面人物則是剛剛退役的科比-布萊恩特。
此外,封面人物的選擇和商業合作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比如,有人認為EA與阿迪達斯的密切合作,也會影響到封面人物的選擇——FC 25的封面人物確定為貝林厄姆,正是後者力推的新一代球星。
而在FC 25的終極版封面人物中,布馮、齊達內、貝克漢姆、貝林厄姆和女足球星邦馬蒂均與阿迪有關:齊達內、貝克漢姆和貝林厄姆都是阿迪達斯的當家球星,邦馬蒂則是在近期從耐克轉投阿迪,布馮雖然球員時代的個人贊助商是Puma,不過目前他任職於阿迪達斯贊助下的意大利國家隊,所以也有人戲稱FC 25終極版是“阿迪家族”的一次勝利,似乎也並不誇張。
“區域本地化”則是指在標準版之外,各地發行的特殊版本中,採用當地有關的球星作為封面人物的方式,這一策略早在EA旗下的FIFA系列和NBA Live系列初期就這樣做了。
動機也非常好理解,本地人自然更願意看到當地的球星作為遊戲封面,在區域認可度和親近度上相比於其他人選來說有著天然優勢。例如在《FIFA 16》當中,梅西作為全球版的封面人物,在英國的版本旁邊就出現了英格蘭球星亨德森,到了美國旁邊就換成了美國女足球星摩根。
不過自從《FIFA 18》起,C羅成為所有版本封面人物後,EA在封面人物上似乎又開始選擇簡化。
特殊案例
在《FIFA 18》取得成功後,原本C羅成為接下來的《FIFA 19》封面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後續的一系列變故卻讓那年的FIFA遊戲封面發現了重大變化。
首先是C羅決定在當年夏天離開效力9年之久的皇家馬德里,這一突如其來的決定不光是讓皇馬,顯然也讓EA有些措手不及。因為在最早拍攝《FIFA 19》的宣傳物料時,C羅身穿的是皇馬18-19賽季的新球衣,但隨著他轉會尤文,相關的物料肯定沒法再使用,必須得重新替換,無形之中為EA方面增加了很多成本。
如果說更換球隊還不算一個那麼麻煩的事,那麼陷入醜聞就另當別論了。18年10月份,C羅與前美國模特馬約爾加的性侵案指控再度成為熱議話題,EA當時就選擇“切割”,暫時將C羅從他們的網站和社交媒體頁面中刪除。
雖然過了沒多久,C羅就重新迴歸到了封面當中,但在2月份,《FIFA 19》封面正式換成了內馬爾、德布勞內和迪巴拉三位球星。
當時,西班牙媒體《阿斯報》聯繫了EA Sports,詢問有關於C羅在遊戲封面的決定是否與此前的案件有關,但是EA方面卻作出了否認,EA方面宣佈稱這個決定只與近期的歐冠聯賽有關。EA方面表示:“我們正在突顯足球界一些最大的明星。”
不過EA在18年10月份的表現似乎更像是他們的真實態度:“我們正密切關注這一情況,因為我們希望封面運動員和大使需要以符合EA價值觀的方式行事。”
最終,身穿尤文球星的C羅也成為了歷史上“最短命”的封面人物。
封面魔咒,真的假的?
對很多人來說,即便沒有玩過《麥登橄欖球》這款遊戲,都有可能聽說過“《麥登橄欖球》封面的詛咒”。
事情就是有人發行NFL球星在登上《麥登橄欖球》遊戲封面後,經常會出現離奇的失誤、傷病,甚至導致生涯一蹶不振。頗為搞笑的是,EA本身還煞有介事地“公開否認”有關“《麥登橄欖球》詛咒”的存在,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側面說明了遊戲的受歡迎程度。
不過從一些事例來看,EA的“否認”更像是為這個詛咒本身增添了一把火。
01年封面人物艾迪-喬治:他的丟球次數創下了職業生涯新高,並且在他的職業生涯剩餘時間裡,平均每次衝刺的碼數從未超過 3.4 碼;
02年封面人物卡爾佩珀:2000 年,卡爾佩珀首次首發,投出 33 次達陣,戰績為 11 勝 5 負。但在替補賽季,他狀態急轉直下。傷病讓他缺席了6場比賽,他失球 16 次,僅投出 14 次達陣,而 13 次被攔截,首發戰績為4勝7負;
03年封面人物福爾克:此前他連續五個賽季跑出1000碼,但之後他再也沒有超過這一數據的表現。
04年封面人物維克:遊戲發佈不到一週後遭遇腓骨骨折,四年後更是直接鋃鐺入獄.......
當然,像布雷迪這樣的“GOAT”無懼魔咒
根據美媒CBS的統計,自2000年以後所有的《麥登橄欖球》封面人物中,2000 年至 2024 年的24位封面運動員中有14位( 佔58%)被詛咒過,但過去10年(2014年至2024年)的10 位封面運動員中只有2.5 位(佔25%)被詛咒過。自 2011-2012 賽季以來,還沒有出現過連續的“詛咒”。
或許麥登橄欖球詛咒還存在嗎?也許吧,但它的魔力可能正在減弱。
與之相對應的還有“2K封面魔咒”和“FIFA封面魔咒”。2K封面魔咒指的是登上2K封面後,該球星不出兩年內就會離開母隊或者遭遇重大逆轉失利,哪怕2K在2011年和2012年兩次選用退役球星擔當封面,後續啟用現實球星時魔咒威力仍不是顯現。
不過隨著2019年字母哥當選MVP以及20年的封面人物戴維斯問鼎冠軍,2K封面魔咒也更像是角落裡的噱頭了。
而“FIFA封面魔咒”近年來的最顯著例子似乎只有FIFA 20的封面人物阿扎爾,無論是C羅還是後來的姆巴佩和哈蘭德,成為封面人物看上去對他們的個人表現沒有太多影響,想必這也能讓喜歡貝林厄姆的球迷們寬心一些了。
當然,一款遊戲的封面怎麼說也不至於該給體育人物來背黑鍋,魔咒更像是倖存者偏差之下,玩家們與體育迷之間津津樂道的話題談資。成為體育遊戲封面人物,對於球星本人來說一直都是一種夢想成真和延續影響力的重要方式。
此前,作為FC 24封面人物的哈蘭德就表示:“這是每一名足球運動員的夢想,十分驕傲能成為EA遊戲新時代第一季的封面人物。”
2K 25的封面人物塔圖姆也表示:“兒子Duece對我說,‘爸爸,生日快樂’,然後我打開了那份禮物。那上面寫著,‘祝賀你,你登上了NBA2K的封面。’我真的熱淚盈眶。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在我小時候,我有很多夢想、目標和想要完成的事情。”
“而我現在正一一實現這些事情。我從小在我媽媽的家裡和我最好的朋友、我的表弟一起玩NBA2K,夢想著有一天能成為遊戲中的一員。登上封面,夢想成真,我有點激動。”
這些故事,同樣值得讓人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