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記|老農種樹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1-13 18:46:56 作者:雲深 Language

  這樣的事太常見了,你突然思考起人生的意義,突然覺得一切都那樣乏味,突然否定所有快樂,這都是不可避免的。我記得我爸說:“總不能全家都不掙錢了都陪著你哭吧?”

  那晚我朝著往常的路走,眼淚卻對著月亮噴湧而出,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我在難過什麼,所有事所有難過就這樣重複著累加著,一天 一個月,一個春天,一整年……好像就是沒有意義,一切都沒有意義。

  後來我上了十一樓,我才發現連死亡都是一件這麼難辦的事。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加速度自由落體後到達的地面是那麼灰暗。
  再後來我在夢裡墜落,胸口劇痛但仍然活著,如果是現實會不會痛呢。

  即使兩年過去了我也還是沒有覺得那是幼稚,我是不是沒有長大,可我真的仍然心疼那麼想不通的自己,眼淚流出時伴隨的咽喉痠痛 不敢出聲又突然嗆出聲音的恐慌,我明明還沒難過夠,眼淚就幹了。我遇到那麼多人 他們想幫我,他們嘲笑我,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只覺得抱歉,我對不起所有人,我在浪費每一個人的時間,佔用他們的空間和空氣。
  我甚至不自量力想去拯救別人,我千辛萬苦地拉他上岸,他給了我一整個春夏秋冬的折磨。不知止損的下場就是白給。可我總記得那些零碎,在我後來笑得開心的時候又突然湧出來,直擊我的腦門。我羨慕他的大腦那強大的自我保護機制,不然他怎麼能把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把我丟得一乾二淨?
  我不知道這值不值得也不願意再深究這所謂的青春的價值,總之它換來的是現在的我,線下社交全無的我,再也不願意輕易掉眼淚的我。我現在每個月三四天的崩潰只有自己知道,我躲開的那些人也許還在笑著罵我,我愧對的錯過的情誼沒有一個夜晚不在折磨我。
  有人乘長風破萬里浪,有人觸礁卻不知道我本就是擱淺在此,我沒有以前的快樂那麼快樂,我和以前的難過一樣難過。但是隻要我一想起那些真誠祝福我的人 我又好害怕離開,人死後大腦會有短暫的意識 聽覺仍然工作幾秒,我怕我帶著他們的哭聲 一路墮入地獄。一想到這些,我只好勇敢起來了,我只好一點點告訴自己,別去思考所謂的意義,你想離開的只是當下而不是這個人世間。

  你別去在意,一切就都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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