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價值不是由它的成就來衡量,而是如何將這些成就延續下去,以及如何讓它為後人所銘記。
如果你玩過文明帝國6中亞歷山大大帝東征的情景模式,你一定會感嘆到亞歷山大大帝東征的傳奇。在古典時代,帶領數萬大軍從雅典到印度河,即使只是行軍都是一場了不起的壯舉,更何況他——亞歷山大大帝,還擊敗了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
對於亞歷山大的征服來說,無論是在當時,亦或者是現在,很多人並不會意識到這是一次“蠻族征服”,這也是亞歷山大的征服與通常那些蠻族征服(比如匈人,哥特人)的根本性不同。即使瞭解到馬其頓王國在一眾希臘城邦看來也是相當的野蠻,那些拿文明存在的長度去衡量文明價值的人也往往會認為馬其頓(希臘)對波斯(中東)的征服是一場“文明”征服。
回顧過去,在這場征服開始的前幾千年前,可以毫無疑問的說,波斯帝國代表的中東地區,是世界的中心(至少是除了東亞以外的世界中心)。從吉爾伽美什的傳說,薩爾貢大帝的征服,胡夫的大金字塔;到漢謨拉比的法典,拉美西斯的奇觀,哈圖沙的野望;再到阿薩爾的統治,尼布甲尼撒的基建,居魯士大帝的野心。從亞歷山大東征開始前的這幾千年,中東地區,一直是毫無疑問的文明中心,是所有帝國的戰場,是從地中海沿岸到印度河廣大地區的核心。
而希臘呢?即使從邁錫尼文明算起,希臘在中東面前也像個年輕的孩童。等到荷馬史詩中的傳說年代已過,愛琴海沿岸的新興城邦建立起的時候,中東地區已經逐漸進入大帝國時代了。而波斯:帝國之帝國,無疑是中東文明在古典時代的一個巔峰。
是啊,從人口數量上看,從歷史經驗看,從經濟實力看,波斯對於希臘諸城邦毫無疑問是碾壓態勢。而即使在這樣的優勢下,波斯幾次對於希臘地區的征服,居然還是以失敗告終了。薛西斯一世可能不會想到,在之後的幾百年幾千年,波斯再也不會有如此的影響力了。
到了馬其頓王國崛起的時候,波斯依然是最強大的帝國,控制著帝國的基本盤以及周邊廣大地區。然後就這樣,非常荒誕地,被一個新興的希臘王國在幾年之內決定性地擊敗。
但波斯帝國的覆滅的影響力遠不僅僅如此。在亞歷山大大帝東征之前,希臘人在地中海沿岸的殖民,就已經傳播了希臘文化的影響。亞歷山大的征服將這種影響擴散到了幾乎當時的半個已知世界。但這只是對於接下來幾百年的影響,甚至中東地區的希臘化對此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
這場征服的最重大意義,莫過於不僅標誌著中東文明衰落的開始,也導致中東文明的先驅地位,逐漸被希臘取代了。光榮屬於希臘,宏偉屬於羅馬。無論是繼承了大量希臘文化的羅馬,中世紀繼承羅馬遺產的東西歐諸國,還是近代的文藝復興,現代民主國家的成立,這些最終都能追溯到希臘的遺產。希臘的物質遺產雖然已成殘垣斷壁,但希臘的精神遺產仍然散發光輝。希臘的民主政治制度、文化藝術、哲學科學思想…你說所能想象到的大部分領域,都有希臘的影子。
而中東文明,似乎進入到了一種不斷衰落的境地。自羅馬和帕提亞終結了繼業者戰爭的餘波,中東地區逐漸反被外來文明輸入。阿拉伯人、突厥人、蒙古人…近現代又有歐美諸國的干涉。即使在伊斯蘭學術復興的時代,也主要侷限於部分地區。其對已知世界影響力,在文明中的地位,已經不如阿契美尼德王朝時期了。到了文藝復興之後,更是徹底被希臘的遺產打倒在地。
希臘不僅延續了其文化,城邦輝煌的成就和亞歷山大的赫赫威名也被後世所銘記。而中東地區過去上千年的輝煌,卻逐漸被歷史掩埋,甚至被繼任者遺忘。這或許就應了文明帝國6文化勝利的旁白:文化的價值不是由它的成就來衡量,而是如何將這些成就延續下去,以及如何讓它為後人所銘記。您所描繪的美好藍圖激勵了我們的人民開拓進取,也將確保我們的文明萬古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