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unken Sailor",又名"What Shall We Do with a/the Drunken Sailor",該曲據信起源於19世紀初或更早時期,因其明快的節奏,適合在帆船上完成某些特定工作時唱。在當時無論是軍艦,還是商船、快船的船員,都喜歡在工作時唱這首號子。
這首歌的曲調與愛爾蘭傳統民歌“Órósédo bheatha abhaile”(英語:“ Oh-ro welcome home”)相近,可能是一首雅各布派傳統歌曲。
一、歷史淵源
最早的歌詞版本中提到過“SéarlasÓg”(愛爾蘭語“年輕查爾斯”),指的是邦妮·普林斯·查理,如果假設成立,這首歌的年代將追溯到1745-1746年第三次雅各布派起義。
雅各布派叛亂,也被稱為“詹姆斯黨人叛亂”或“英國繼承戰爭”,是發生在1688年至1746年間英國的一系列起義、叛亂和戰爭。起義的目的是讓英國最後一位天主教君主詹姆斯二世,以及後來他的斯圖亞特家族的後代,在光榮革命期間被議會廢黜後,重新登上大不列顛的王位。
有跡象表明,歌曲至少在十九世紀二十年代就已經存在了。由Eckstorm與Smyth出版的《緬因吟遊詩人集Minstrelsy of Maine (1926)》中,選編者的祖母聽過佩諾布斯科特河上的幹活的人們唱過這首歌,甚至在當時這首歌很可能就流傳近百年了。
風景優美的佩諾布斯科特河,河上幹活的人們唱過這首Drunken Sailor
有關船歌的首個公開描述出現在1839年,是從一篇名為“康涅狄格州新倫敦(New London)到太平洋的捕鯨之旅”的報道中發現的,“當船員在一起幹活時,這首歌讓人們鼓足幹勁”; 歌詞也被記錄下來:
Ho! Ho! and up she rises.
Ho! Ho! and up she rises.
Ho! Ho! and up she rises,
Early in the morning.
出生於十九世紀70-80年代的英國老兵Capt. W. B. Whall, 在之後也出版了有關"Drunken Sailor"的書,他聲稱這是英國皇家海軍裡允許唱的兩首號子之一(海軍部隊裡通常不鼓勵工作時唱歌)。他所描述的版本和馬斯菲爾德的大體相似。
特拉法加海戰(法語:Bataille de Trafalgar,英語:Battle of Trafalgar)是英國海軍史上的一次最大勝利,1805年10月21日,雙方艦隊在西班牙特拉法加角外海面決戰,戰鬥持續5小時,由於英軍指揮、戰術及訓練皆勝一籌,法蘭西聯合艦隊遭受決定性打擊,主帥維爾納夫被俘,18艘戰艦當場被俘。英軍主帥納爾遜海軍中將也在戰鬥中陣亡。此役之後法國海軍精銳盡喪從此一蹶不振,拿破崙被迫放棄進攻英國本土的計劃。而英國海上霸主的地位得以鞏固。圖為1805年特拉法加戰役中的英國皇家海軍
除此以外,1885年的一部小說中,一個醉酒的女廚師也曾唱過一句“What shall we do with the drunken sailor?”。在Davis與Tozer的第三版船歌集《水手歌Sailor Songs or 'Chanties'》中,出現過一個包含五節歌詞的版本,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出版於十九世紀的主流合集或文章提及該曲。
二、流行年代
"Drunken Sailor" 早在二十世紀初就成為流行歌曲,已經不僅僅是在水手群體中流行了,連伊頓公學也將其用作舞曲。
1906年,珀西·格蘭傑(Percy Grainger)錄製了來自英國倫敦的查爾斯·羅瑟(Charles Rosher)演唱的該曲,唱片如今可通過大英圖書館聲音檔案在線播放。
來自1906年的Drunken Sailor,這份珍貴的錄音錄製於英國倫敦。點擊下方鏈接即可在線播放。
大英圖書館錄音鏈接, Drunken Sailor, 1906年
到1910年左右,英格蘭人開始在倫敦薩維奇俱樂部的聚會上定期唱這首歌。許多音樂藝術家表演並錄製這首船歌,因此這首船歌已經成為最受大眾喜愛的船歌之一。
倫敦薩維奇俱樂部,以英國詩人理查德·薩維奇命名。著名會員包括馬克·吐溫、卓別林等名人。
歌曲也開始在美洲大陸上流行,一份編自1915年的美國中西部民歌目錄就收錄了這首歌。當時陸地上的人們日漸熟知這首曲子,證據就是由美國小提琴手John Baltzell錄製的"Drunken Sailor Medley" (c. 1923),該曲混合了昂格魯、愛爾蘭和美洲三種風格。
在西方,直到今天,還能見到這首歌的蹤影,比如2012年“愛爾蘭漫遊者(The Irish Rovers)”樂隊的新專輯裡。
三、風格調式
歌曲採用一種名為“多利安調式”的中古調式,這種調式源自古希臘時期,經歷中世紀教會音樂發展至今,在不同時期其音階排列有不同的規則。 Drunken Sailor同時採用了進行曲節奏,並用風笛進行演奏。
多利安調式,最初源自古希臘,歷經中世紀最終發展成熟
儘管這首歌的歌詞有多種版本,但歌詞裡通常包含同一個問題:“到了早上,我們如何處理那些醉酒的水手?”歌詞中每節都提出了一種清醒或懲罰醉酒的水手的方法。 在其他歌詞版本中,會詢問並回答有關不同人的更多問題。
四、歌詞欣賞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Early in the morning!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What will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該拿喝醉的水手怎麼辦,
What will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該拿喝醉的水手怎麼辦,
What will we do with a drunken sailor,
該拿喝醉的水手怎麼辦,
Early in the morning?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Early in the morning!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Put'em in the scuppers with a hose pipe on him,
用管子把他們捆起來扔到水裡醒酒,
Put'em in the scuppers with a hose pipe on him,
用管子把他們捆起來扔到水裡醒酒,
Put'em in the scuppers with a hose pipe on him,
用管子把他們捆起來扔到水裡醒酒,
Early in the morning!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Early in the morning!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Put him in the brig until he's sober,
把他關到禁閉室裡直到他清醒
Put him in the brig until he's sober,
把他關到禁閉室裡直到他清醒
Put him in the brig until he's sober,
把他關到禁閉室裡直到他清醒
Early in the morning!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Weigh-hay and up she rises,
轉動絞盤,升起船錨,
Early in the morning!
黎明打破夜的沉寂!
遊戲裡的歌詞雖到此為止,然而原曲中的種種懲罰手段可不止這些,對“喝醉水手”的懲罰包括又不侷限於:
“小黑屋”
Put/lock him in the guard room 'til he gets sober.
將他鎖在警衛室,直到他清醒為止
Stick him in a barrel with a hosepipe on him,
把他捆起來塞進桶裡
Lock him in a room with disco music
將他鎖在放迪斯科的房間裡
“鞭策法”
Give 'im a taste of the bosun's rope-end.
讓他嚐嚐水手長的繩子
Tie him to the mast and then you flog him.
將他綁桅杆上然後抽他
Beat 'im o'r wi' a cat-o-nine-tails.
用九尾貓好好地伺候他
“剃毛法”
Scrape the hair off his chest with a hoop-iron razor.
用剃刀把他胸毛刮下來
Shave his chin with a rusty razor.
用生鏽的剃刀剃他下巴
Shave his belly with a rusty razor.
用生鏽的剃刀剃他肚子
“食療法”
Give 'im a dose of salt and water.
給他嘴裡灌鹽水
Stick on his back a mustard plaster.
在他背上貼芥末膏
Soak him in oil till he sprouts a flipper.
把他泡在油裡,直到長出蹼
Put him in the bilge and make him drink it.
把他扔到船底,讓他喝個飽
“醒酒法”
Put/chuck him in the long boat 'til he's sober.
把他拖到划艇上,直到他清醒為止
*這種船上的小艇裡通常會養一些家禽
Keel haul him till he's sober.
用龍骨拖拽他直到清醒
Give 'im a hair of the dog that bit him.
以酒解酒,以毒攻毒
*hair of the dog,據說被狗咬了就要敷上那隻狗的毛,意為“以毒攻毒”,這裡指喝點解酒的東西。
Pull out the plug and wet him all over.
拔下塞子,將他全身弄溼
*可能指船底排水孔的塞子,拔下塞子水會逐漸淹沒船底。
“美人計”
Put him in bed with the captain‘s daughter.
讓他和船長的女兒一起上!床!
*然而“船長的女兒”也有可能不是什麼美女......
九尾貓,一種軟鞭,英國皇家海軍用的九尾鞭只有艦長可以命令使用,因此也被稱為“船長的女兒”。全體船員要聚集來“觀看懲罰”。通過擊鼓和休息、亮鞭、喝水等儀式還要提高整個懲罰的戲劇性。
它最初在英國皇家海軍以及陸軍中用作體罰的刑具,在英國和其它一些國家的執法體罰中也有過實用。名稱在英語中首次出現於1695年。名稱的來源可能是它導致的平行的傷痕像貓導致的傷痕一樣。
其實以上的這些“懲罰方法”,可能並非字面上的意思,比如“船長的女兒”。也有認為“船長的女兒”真的是船長的女兒,只不過長得有點嚇人:
-"Have you seen the Old Man's daughter?"
“你見過老頭子(指船長)的女兒嗎?”
-"She is like an orang-utan, sir!"
“她長得像只猩猩!”
結尾
關於Drunken Sailor的故事還有很多,相關討論也會一直持續下去。有趣的是,一些外國網友們也不太清楚其中個別句子的意思;比如船上的“long boat”裡究竟會不會養一些家禽,再把喝醉的水手扔進去;hoop-iron razor 是什麼樣的剃刀,有網友指出hoop-iron可能是指上世紀30年代左右的一種很快被淘汰的製造工藝。
總之,這首“各種懲罰水手”的歌曲給無數人帶來歡樂和難忘的經歷。有時網友們甚至越聊越遠,開始比較西方國家和東亞造船工藝的異同之處,或者講一些自己當年開小船的經歷。
Drunken Sailor這首歌曲在許多遊戲、電影、專輯中都能聽到,你不僅能在《黑旗》中聽到這首歌,在其它遊戲如《羞辱(Dishonored)》裡也能聽到它熟悉的旋律。
英國電影《漁民的朋友》(2019)講述了來自康沃爾的十位漁夫意外被環球唱片公司看中並簽約,他們的首張《水手之歌》專輯最終獲得了十大熱門暢銷專輯......Drunken Sailor也出現在這部電影中。
有影評認為《漁民的朋友》雖在原著基礎上加以改編,卻是相當用心。不但保留了原著的主線,留下了最精華的部分,為了突出觀影的感覺甚至還增加了一些原著中沒有的劇情,這部分劇情增加得恰到好處,使得各個人物的形象更加立體,也為各種鋪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