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點小酒,想起了自己人生前二十年失敗的感情史。有感而發,也不知道發哪,給盒u們看個樂呵吧,輕點噴)
現在想來,她又是否真的如你記憶中那般美好呢?恬靜、溫婉,夏天的陽光和操場飛揚的草屑為她的白裙鍍上一層模糊的金色光暈,晶瑩的眸子裡倒映出樹蔭隨風的輕柔波浪,樹上的蟬蟲鼓譟長鳴,彷彿永不停息。
那個似乎沒有盡頭的夏日畢竟有它自己的終焉,終究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謊言,是大腦感官自我欺騙的如烈日下扭曲空氣的時光。
我當然知道,她文靜的表面下躁動的內心,就像轟鳴的十二缸引擎,只待一個踩下油門的時機,便會化身驅馳向前的猛獸。這樣的轟鳴,我並不陌生。初中的時候,她就因為和自己的閨蜜、網上認識的“哥哥”去成都看演唱會而讓暑假作業一片空白,但當看見她眸子裡的哀求時,我又只能無可奈何地劃去原本記下的名字。高一的時候,在洶湧的搶飯人潮中,我總能精確地找到她和另一個矮小的男生連帶著三三兩兩的閨蜜坐在一起。我強忍著心裡的酸楚輕描淡寫地在QQ上恭喜她“脫單”了,但收到“他只是男閨蜜,是個很可愛的gay”的回覆的時候,我還是開心了很久。
從小學到高中,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會在一起。他們是軍訓時我將“加餐”的烤腸遞給她時的起鬨,是上副科時她讓我和她同桌換座位時周圍曖昧的眼神,是下晚自習後我們並肩而立時背後的豔羨目光,是我中午在教室自習困頓時她讓其他人小聲點的呵斥。我們是傳統意義上的青梅竹馬,我們相伴走過人生的十二年,我們理應攜手繼續走下去——所有人,包括我都理所當然地認為。
但我知道我從未擁有過你,我知道你喜歡貓咪,喜歡喝奶茶,喜歡馬家巷裡的冰激凌,喜歡東野圭吾……我知道你的一切喜好,我的一切幾乎對你單向透明,但我從未真正把握你的內心。你是跳脫的精靈,蹁躚的天使,你和我看上去曖昧不清,但只有我知道始終隔著一層透明的障壁。我知道你的所有缺點,但我相信長流的白駒能磨平我們之間的凹凸不平。蟬鳴裡的夏夜,少年編織的關於未來的柴米油鹽裡,始終有一襲翩翩白裙。
人生前十八年,也曾見過不少塵世風流。比她更興趣契合者有之,比她更溫婉動人者有之,比她更性格相合者有之,但鬼使神差的,我築起了一圈圍城,牆內是我自己和想象中的她。
如今已二十載飛逝,她進大學兩個月就找了一位大三男友,我也在微信上“有風度”地祝福了她,歲月的打磨下我的難平深壑似乎也被填充。
但我還是在微醺中、午夜夢迴時想起那個盛夏,她站在耀眼的陽光下,白裙子包裹著斑斕金邊,站在我的記憶裡,向我招手,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