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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初於2023年1月份發佈在我本人公眾號“廣州仔吳小昕的喃喃自語”上，原文標題為：
《戰場上的快樂聖誕》：同性題材是外衣，東西方文化因人性而引起的衝突才是內核
最初瞭解到《戰場上的快樂聖誕》這部電影（英語原名為：MerryChristmas, Mr. Lawrence）,是由出演了影片中男二號的坂本龍一先生所編寫的膾炙人口、盛傳不衰的同名經典音樂《MerryChristmas, Mr. Lawrence》。之前瞭解到這部電影之後，我就一直慕名不已，但苦於沒有時間觀看，只能作罷。
後來在欣賞完坂本龍一先生在2022年12月的線上演奏會之後，我便下定決心：
一定要在2022年內，看完這部電影——因為22年12月的那場線上演奏會，據說會是罹患癌症的坂本龍一先生的最後一次演奏會了。因此年內看完這部電影，更加多像是我自己對於自己的一種鞭策，希望能更多瞭解到這首曲子和這部電影的聯繫，避免心中留下遺憾。好在，坂本龍一先生目前依然健在，而我也早已觀賞完這部電影，於是便趁著過年的空檔，敲下我對這部電影的理解。
關於《MerryChristmas, Mr. Lawrence》這首曲子，相關賞析也已經有很多，這裡就不再贅述了，但結合這首曲子再來回味電影的故事內容，似乎又有了不一樣的體會與味道。
那麼下面，就請讓我在《MerryChristmas, Mr. Lawrence》這首曲子的背景襯托之下，為大家分享一下，我對這個故事的體會。
這裡就先引用百度百科的介紹來給大家簡要說說，這部電影的內容吧：
1942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日本在亞洲各戰場所向披靡，無往不利。在南洋爪哇島的熱帶叢林中，有一所日軍戰俘看守所，由陸軍大尉世野井（坂本龍一飾）和原上士（北野武飾）共同管理看守所。原作風粗魯，冷酷無情，他對待歐美戰俘從來不留情面，對自己的士兵也非常嚴格。
英軍俘虜勞倫斯（湯姆·康蒂飾）雖然不是俘虜隊長，但由於精通日語，所以經常和日軍打交道，尤其是和原上士。英國軍官傑克（大衛·鮑伊 飾）由於組織游擊戰被捕後被送到收容所，世野井被這個英俊的“理想軍官”所吸引而變得異常神經質。
收容所中很盛行同性戀，原上士的嚴酷處置也無濟於事，世野井瘋狂地命令雞姦荷蘭戰俘的朝鮮看守剖腹自殺謝罪，受此事牽連，勞倫斯和傑克被關禁閉。原上士在聖誕之夜釋放了勞倫斯和傑克，並對勞倫斯說了一聲：“勞倫斯，聖誕快樂。”
由於英軍俘虜隊長拒絕提供戰俘中軍械師和能操縱大炮的軍官的名單，世野井決定處死他。就在行刑之際，傑克當著全體俘虜和日本兵的面，擁抱並親吻了世野井。世野井在極度震撼之下身軀搖搖欲墜。隊長雖然獲救了，傑克卻被埋在土裡，只露一個頭，無人理睬。在傑克死亡之前，世野井出現在他身邊，向他行了軍禮，並割去他一撮頭髮。戰爭結束後不久，勞倫斯在獄中又見到了原上士，兩人現在身份互換，不覺感慨萬千。在勞倫斯離去之前，原再次向勞倫斯說了一聲：“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
不少電影解說UP，甚至連百度百科自己，在介紹這部電影的時候，同性都是一個不可避免的標籤，有些介紹甚至直接把同性放在首要標籤上。
確實，同性是這部電影講述的故事內容中一個不可避免的特點。但是，在我看來，本片導演大島渚，其實不只是停留在敘述同性的故事內容上——因為如果只是死死摳著“同性”兩字，很明顯就沒有深入觸碰到大島渚想要從這部電影中表達的，東西方文化中關於人性的衝突問題。
關於這一點，我們首先可以從勞倫斯和原上士在戰俘營第一次聊天時的內容中察覺出來 ：
雖然這次他們二人的對話，是由守衛雞姦戰俘一事而起，但如果仔細玩味裡面的對白，就會不難發現，這其實更多是基於雙方力量角度出發而對於身份的定義——誰贏了，誰就掌握了身份的界定權：
在源上士看來，自己贏了，勞倫斯戰敗了自然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喪家之犬沒有任何理由，也不配向勝者申請甚至請求任何幫助，因為從對方在戰場上輸給自己以來，對方就已經不配為人；但在勞倫斯看來，自己輸只是輸在戰場上，但自身的人格以及作為人的身份，是和勝者的一方平起平坐的。這也是大島渚第一次給我們展示，東西方文化基於戰爭勝負而對於人的身份的界定而展現的衝突
關於這一點，可能有人會覺得我在瞎掰扯，那請看源上士和勞倫斯少校的第二次對話。從第二次對話裡我們已經可以隱約察覺出，源上士對於自己一直秉承的強者至上的理念，開始有了些許動搖：
為什麼我會說源上士這裡對自己一直秉持的理念會有所動搖呢？我們不妨看看下圖：
在聽完勞倫斯的一番說話之後，源上士便開始談論起自己12歲起誓立願，獻身天王的事蹟——乍聽之下，可能覺得沒什麼，但其實我們稍稍深入一點思考就可以得知：假若我們自己對於自己所說的話是確信無疑的，又何必另費口舌，再作補充呢？
另外，在聽完源上士的一番話後，勞倫斯的反問內容、反問後的挑眉，以及源上士的無言靜默，也形成了一種“無需多言”“答案已瞭然於眼前”的感覺：
當然，有讀者可能會覺得我只一味引用源上士和勞倫斯的對話，只是一種循環論證的方式。
那麼下面，我們不妨來看看世野隊長和傑克在電影中的第一場最為激烈的戲劇衝突，就是傑克和勞倫斯越獄失敗，被世野發現。傑克舉起刺刀自保，世野見狀，便拔出軍刀準備和他進行刀劍對決的場景：
在傑克艱難地舉起刺刀之後，世野也拔出武士刀，一副心意已決的樣子，甚至可以說有種得償所願的感覺——因為他終於能夠得以和自己心神嚮往的對手進行一對一的決鬥，以圓夙願。然而，當傑克苦笑著放下刺刀之後，世野卻把眼睛瞪大得有如銅鈴一般，氣急敗壞地質問傑克：“為什麼你不和我決鬥？如果你贏了我，你就自由了！”聽完世野的這番怒氣衝衝的反問，傑克沒說什麼，只是撐著雙膝，繼續苦笑著。
這裡，其實還需要向大家交代一下一個細節，那就是傑克之所以要越獄，是因為傑克違反了世野定下的集中營禁食條例，大搖大擺地為戰俘送去一大籃子的米糕解餓，因而被投入獄中。那麼這裡，我們就要問一句：如果戰俘集中營中有禁食條例的話，那麼傑克又是如何拿到滿滿一大籃子的米糕呢？要知道，戰俘營的看管如此嚴密，一個人拿著這麼一大籃子的米糕，大搖大擺地在營中走著，想要不被人發現是很難的。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世野有意無意地對傑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傑克的所謂“關愛之情”。
而在他拔出軍刀和傑克決鬥的時候，從他的臺詞就可以看出：世野並沒有將傑克看作是自己的一個曖昧對象，而是一個渴望著要將其打倒的對手，而且從對白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一點苗頭，那就是，他認為：
一、自己如果倒在了傑克的劍下，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二、如果自己打倒了眼前的傑克，也算是自己作為一名武士的“勇武”的體現了。
這一點同樣可以在後面勞倫斯和傑克的獄中交心裡，勞倫斯對傑克說，世野對他覺得很失望——為什麼世野會對傑克覺得很失望呢，很簡單，就是因為傑克沒有滿足，他想要和傑克決鬥的願望，傑克並非如自己所想的一樣勇武；
（注：此處是字幕翻譯錯誤，“夜井”即是指“世野”）
因為很坦白，儘管世野說，只要傑克打敗他就自由了，但問題就在於：如果世野真的想放傑克他們走的話，直接放他們走或者指一條小道給他們走不就好了？為什麼還非得弄這麼一出決鬥戲碼？而且就算傑克贏了世野，偌大的戰俘營加上如此嚴密的看管，傑克和勞倫斯更是插翅難逃，所以種種跡象就表明，大島渚其實是想借世野和傑克的決鬥，表明日本武士道中“有死之榮，無生之辱”對於人性的扭曲。
爾後，勞倫斯在獄中和傑克交心時更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日本文化中這種對於人性的扭曲的根本原因：
在經過一番交心之後，勞倫斯也得知，傑克為何會投身軍旅，報效英國的原因——因為他對過往抱有愧疚：
過去，他的弟弟遭受大眾欺凌，作為哥哥的他卻沒有挺身而出，而選擇袖手旁觀，讓弟弟獨自一人承受。這就使得原本傑克天性開朗活潑的弟弟，漸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而懷著對弟弟的愧疚，傑克便捨棄了原本優渥的律師生涯，轉而投身軍旅，希望有一天能夠戰死沙場，藉此向弟弟贖罪——畢竟，這也許是他能想到的最為真誠的贖罪方式了。
所以，如果結合傑克此處的獨白來看，那麼前文中勞倫斯和源上士關於捨身貢獻的討論和這裡的內心獨白，就是一個相互呼應的作用，點明主旨——那就是如果要捨棄生命，犧牲自己，做出奉獻，我們應該為誰犧牲自己。東方文化認為，應該獻身集體、獻身君王，但西方文化則認為，應該獻身於愛，獻身於自己所熱愛的一切。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傑克的這段獨白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也為後來他的英勇獻身埋下了伏筆，作出了鋪墊。
而如果我們只是被“同性”一詞吸引眼球，只著眼於去挖掘傑克和世野井之間的故事以及感情的話，那很明顯，大島渚在這裡插入的這番獨白，便是對牛彈琴了——這也說明了，為什麼很多電影解說會覺得這段獨白的存在異常突兀，原因就在於此：
而故事的第一個轉折點則是來自於，源上士裝成醉酒，說自己是聖誕老人，藉此赦免傑克和勞倫斯的死罪的情節：
也許是源上士被勞倫斯的話啟發，抑或是源上士因為自己和勞倫斯的交情，而不願看到勞倫斯斃命，甚至有可能是因為源上士也明白，世野井不過是一時怒氣，而下令處決勞倫斯和傑克。不管怎麼樣，他的動機我們都無從清楚得知，但最重要的是，藉著源上士釋放二人，並向勞倫斯說出“聖誕快樂，勞倫斯！”這一經典情節，以及勞倫斯在見到源上士的時候，便心領神會而說出的一句話：“源上士，原來你終究也是個人。”我們可以看出，源上士在那刻，自己掙脫了武士道文化對自己精神的加害與摧殘。也正是在此時，《Merry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曲調開始徐徐響起：
而在他倆被釋放之後，源上士和勞倫斯再次說“聖誕快樂”，以及勞倫斯那種喜上心頭，眉開眼笑的表情，兩者之間彷佛暗地裡達成了默契一般：
而在此之後，就迎來了本片的高潮，也就是戲劇衝突最為激烈的情節——世野井因英方拒絕交出軍械師，而下令當中斬殺英軍將領，傑克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擁抱世野井，並親吻了他的兩頰：
有了本文筆者在前文如此詳盡的說明，相信大家現在對於傑克這麼“膽大妄為”的原因和動機了吧——傑克清楚世野對自己的特殊感情，而他為了拯救即將被殺的英軍將領，同時也是為了用生命去彌補自己對弟弟的過錯，所以他不懼生死，毅然決然地大步上前，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親吻了世野的臉頰。
很多人會將傑克的這種舉動解讀為，傑克向世野袒露自己心中的真誠，對世野的感情——但在我個人看來，這純粹就是胡說八道。如果仔細揣摩傑克此時的神情，他更多是一種為大義犧牲的鎮定自若的凜然。倘若真的是袒露傑克自己對於世野井的所謂感情與真愛，為什麼不見傑克眼中流露出半點的憐愛之情，只有堅毅無比的眼神呢？很明顯，此處的傑克是做好了要為所愛的人事物作出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全身被埋入沙土中，只露出一顆腦袋的傑克，他的思緒突然就飄到了遠方，回到了兒時和弟弟一起遊玩的花園。在那裡，他終於再次聽到了弟弟美妙的歌唱聲，一起手拉手走回家中——這也就意味這傑克終於得償所願，用他自己的生命完成了對弟弟因自己而遭受不幸的贖罪。所以，從這一點來看，傑克對世野，真的一點都沒有所謂的同性之愛，有的只是他對於他自己所熱愛的人事物（他的弟弟）所願意付出的奉獻自我而已。
但反觀世野井，他面對傑克的大步流星、自若上前時的下意識放下軍刀、被傑克親吻時所體會的內心巨大觸動、甚至是最後因強烈的感情觸動，無法下手斬殺傑克而昏厥過去，有沒有體現出他對於傑克的感情甚或是愛呢？
可能有，也可能無。但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傑克用他的捨身犧牲，換來了世野井在精神層面上，以個體身份而存在的人的迴歸。
我們不妨順著源上士在和勞倫斯的第一交談中就提到的“武士道是不怕同性戀”的結論去推測，假如世野井真的是武士道精神深入骨髓的話，那麼很明顯，在他發現傑克三番多次違背禁令的情況下，就應該將其處死，但是他並沒有，那麼很有可能，他確實是對傑克抱有感情的。
從他後來在傑克瀕死之際，去割下他的頭髮並將它小心翼翼包好，如此曖昧的行徑，確實很難說他對傑克沒有感情，但從他看到傑克上前而不自覺放下軍刀，以及他被傑克親吻後，其內心所體會到的巨大觸動，還有他對傑克遺體的行軍禮告別，我認為他其實更多的是，自身受到傑克身上表現出的人性所感化，而自願掙脫了武士道精神對自己的加害，從而回歸了他自己作為個體的人，重新恢復了人性，以及他作為軍人，對於對手的尊重的表現。
最後的最後，就是勞倫斯探視羈押於獄中、即將被處死的源上士的情節。這裡也是大島渚在這部電影中所表達的最為毒辣的表現——借用了東方文化中最為人所熟知的“輪迴”“報應”的形式，以此表現個體人性與集體利益的衝突，以及個體人性屈從於集體意志的卑微：
從個體人性上說，源上士曾經放了勞倫斯一馬，讓他活了下來，那麼道義上來說，作為報恩，勞倫斯也確實應該放源上士一馬，讓源上士活下來。但勞倫斯沒得選，而且於情於理，他也不能放，因為那可是屠戮殘害了無數無辜百姓、同袍戰友的敵人——殘忍的日本納粹。
源上士也明白勞倫斯的難處，他也不奢求勞倫斯放過自己，但他卻向勞倫斯提問：“自己和其他士兵犯下了同樣的暴行，為什麼只處死自己？”勞倫斯聽了之後，沉思一會，回答道：
爾後，勞倫斯向源上士提起那次在戰俘營中，源上士藉著酒勁釋放自己和傑克的經歷。源上士也說，自己也在前一晚夢到他了。勞倫斯一邊感嘆著源上士的夢，一邊向源上士講起，世野井讓自己將傑克的那縷頭髮供奉在日本神社的事情。末了，勞倫斯補充了一句，整部電影最為核心且精髓的話，就是：“這好像是西里爾斯（傑克的姓），通過他的死，在世野井的心裡播下了一顆種子，而我們都從種子的成長中，獲益良多。”
（筆者注：此處，“沙林斯”是字幕組對於西里爾斯，傑克的姓的另一種譯法）
這裡，這顆種子，其實就是指，人性中的善良，自集體向個體的迴歸——傑克犧牲自己，用自身的生命感化世野，喚起他那因武士道、因軍國主義而泯滅許久的人性，並導引它從集體的瘋狂，迴歸到自身的個人理智上。而這顆種子的生根發芽，花開結果，讓勞倫斯和源上士也有所收穫——勞倫斯並沒有因為源上士是曾經的敵人而不去作最後告別，而是以個體身份，去見曾與自己有著不淺交情的源上士，以表示對彼此之間友誼的珍重；而源上士也藉由傑克的犧牲，以及夢見傑克的這一點，表明了自己臨終前一刻，對於自己曾經的罪行的醒悟。
然而，就像我提到的，大島渚毒辣就在於，他表現出了命運、輪迴及報應的諷刺：
個體的友誼在集體利益衝突面前，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面對互為敵人的朋友，我們只能屈從於集體意志，互相送上最真誠的道別，以展現彼此作為個體還僅存著的一點善良，這是十分令人扼腕嘆息的。
最後，《Merry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曲調在源上士和勞倫斯回憶起那次聖誕夜的細節中緩緩響起，而影片的結尾畫面，也定格在源上士眼睛噙著淚向勞倫斯說起那句：“聖誕快樂！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的畫面，也正是在此時，曲調也步入了副歌的高潮，整部電影也緩緩落幕。
《戰場上的快樂聖誕》，為了透徹明白這部電影的內涵，我在聽完坂本龍一先生的22年12月演奏會後，反覆看了兩三遍，最終可以十分明確地告訴大家：
大島渚其實是藉著一個有同袍之愛嫌疑的軍旅故事，以“物哀”的形式，去表達出自己對於日本文化的反思，特別是表達出他本人對於日本文化中集體主義文化、武士道精神，對於個人理智的摧殘，也表達出他對人性中真善美的一面的謳歌與讚歎。
同性，可能是它的外衣，甚至只是它外衣上最吸引大眾目光的一點，但倘若我們只將目光聚焦在這一點上，就難以理解大島渚想借這部電影表達出對於日本文化的反思。
同樣地，其實我們也可以這麼推理：如果僅僅是因為傑克當眾親吻了世野這一情節，而非要以同性題材作為最大的標籤來標榜《戰場上的快樂聖誕》這部電影的話，那為什麼《亮劍》就不算同性題材的軍旅電視劇和小說呢：
抗戰時期，楚雲飛以槍作信物贈予李雲龍；
楚李二人戰場相見，彼此兵戎相待，灼熱的彈片劃破空氣，帶著彼此的思緒負距離接觸雙方軀體；
李雲龍後來獄中自殺，楚雲飛更是悲痛萬分，隔海廣播追憶故人；
論牌面、論排場，這不比傑克當眾親吻世野井的臉頰，其情緒來得更真切劇烈？
為什麼就沒人說楚雲飛和李雲龍有龍陽之嫌？
估計就是被大島渚故意設計的陷阱給帶偏，加上自己心邪罷了。
所以，體會到大島渚導演在電影中對於日本文化的批判，以及對於人性裡真善美的謳歌於追求，再去聽坂本龍一先生22年12月的那版《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更加多的是體會出：
這個老人在抗擊癌症時，面對病魔的不屈，以及那股為了生命而拼命燃盡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的拼勁。
我想，這也一定是坂本龍一先生，希望借這首曲子傳達給世人的信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