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一天課後,我如往常般又去找綠紗:“綠紗,今年暑假之後,我就高三了,宿舍會搬到西區去,以後我就不能常常來看你了。”我把手輕輕扶在樹幹上,現在小樹已經比我要高一些了。
“明年6月我就會離開這裡,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綠紗,你知道嗎?那棵跟你很像的樹,每年春天的時候,都會開滿一樹的紫白色花,一簇簇的好像一朵朵粉紫色的雲霧一樣,有很濃郁的香味,老遠就能聞到。你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呢?可惜你還這麼小,也許開不了花。如果可能的話,你明年能不能開一次花啊?我想看你開花的樣子,一定很美,否則的話,我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你開花了……”我絮絮叨叨地說著,注意著樹梢,試圖從感應出她是否在回應我。要是綠紗真的能聽懂我說的話就好了。
深秋。
“嗨,綠紗,我又來看你了,”我微笑著揮手,向綠紗打招呼。“很久沒來了呢……咦,你好像長高了很多嘛。”我驚奇地打量著我的樹朋友,發現她已經遠遠的高過我了。曾經我總是半開玩笑地拍著小樹細細的樹幹說,“你一定要長成高高的大樹”,卻沒想到她居然長得那麼快。
她不再是那顆柔弱的枝葉拖到地上的小樹了,現在的她有著修長的樹枝,粗壯的樹幹,樹葉也稀疏了很多,不會像以前那樣把陽光嚴實地遮蔽住了。正值秋季,綠杉的葉子黃綠相間,比之夏季的層青疊翠,又別有一番風味。
我如往常一般,說了一下近況和煩惱,又重複了一遍,希望她明年開花的心願。然後靜靜地坐著,欣賞她的身姿,最後我輕輕地折下一枝金黃色的光禿禿的葉杆,用輕快地語調告別:“這支葉杆就送我當禮物吧!拜拜~”
冬末。
“綠紗,我又來啦。”我熟練地爬上小山坡,走到綠紗身邊,有點好笑地看著它光溜溜的枝條。——嗯,其實還蠻有一種北國的蕭瑟味道呢。
我如往常一般絮絮叨叨地和綠紗聊起天來,時不時的用手摸一摸她光滑的樹皮,感到還不滿足,又用額頭和臉蹭了蹭她。
“綠紗,春天快到了,你會開花嗎?你開花吧,我想看你開花的樣子。”我頓了頓,忽然有點擔心起來:“綠紗,你不會開不了花吧?就像我們教學樓邊的那棵芒果樹,三年了,我都沒見過他開一朵花。說完我又怕綠紗會難過,趕緊補充道,“其實開不了花也不是什麼壞事啦。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你能開一次花嗎?我真的很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