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我懂事之前,我的父母其實就已經離婚了。所以在我小時候,母親就成了生活的代名詞,而父親就成了假日的代名詞(因為我總是週末不上課的時候去找父親的)。這樣的日子持續過一段時間,直到初中時父親的去世。
父親的死因是腦癌,家裡人都說是因為他的壓力太大。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當時他抵押房子,貸款炒股,最後欠下了不少債。其實在他去世前幾年,事情就已經出現了端倪。當時他不知道為何,有半邊手腳出現了無法自由控制的現象,只是我那時年紀還小,什麼也不懂。隨著我慢慢長大,很多事情都漸漸淡忘了,但是有幾件事的印象卻越來越深。
有一次,我跟他還有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一起回家。在這條走過無數次的路上,父親停了下來,目光停在一家我從來都沒在意過的福彩店的招牌上。踟躕了數秒之後,他領著我跟我弟進了這家陌生的店面裡。其他的都已模糊不清,但唯獨他遞給我的那張佈滿數字的紙條和父親臉上琢磨不透的微笑無法忘懷。
他讓我在紙上選一些數字,我困惑了幾秒,但是立即就開始在各種數字上畫圈。依稀記得我選了12,24,28,29,30,31以及其他幾個數字。當我把紙條遞還給他的時候,我不清楚他是否瞭解我為何會勾選這幾個數。而那時的我,卻肯定不知道為何他會在那時走進那家福彩店,而又是以怎樣心情的讓我們選擇了紙條上的數字。
一年中有12個月份,一個月中可能有28、29、30或者31天,而一天中有24個小時。
當然我選的那些數字並沒有讓奇蹟發生,不然也許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而在現在寫這篇帖子的我,卻有了新的發現。我是個無神論者,卻在此驚訝於命運的巧合。父親與時間,這正是《鑄時匠》的主題。
貼一張從奶奶那看到的,父親以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