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考試總是格外的多。我許久不曾回去了，週末在家恍惚聽到媽媽說外婆住院了。
第一次月考的前兩天晚上，教室裡的我們都在奮筆疾書，突然只覺心口刺痛，內心一陣不安寧，抬頭看錶，不過九點，卻突然想到外婆住了院也不知怎樣了。不過一瞬，我又埋頭書中了。
第二天午飯前最後一節課，我突然被老師叫出去，老師給了我一張假條和我存放在老師那裡的手機，說我家裡有人去世了，家長叫我回去。那天是愚人節啊，我竟絲毫不懷疑那是個玩笑還是真實的。我一陣恍惚，也不知怎樣出了校。
沒有往常放學時湧向公交站的人群，出了校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午間的公交車上沒有什麼人，我坐在後排，看著車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不知自己在何方。
外婆家已經圍了很多人了。我鄭重磕了頭進了門，看著冰棺裡那張臉，不知是該說熟悉還是陌生。
突然淚就忍不住了，出門路過院子裡一群群扎堆閒聊的不知何處來的親人，奔向媽媽的懷裡，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我還記得，那是個春天，四月一日，陽光很好，門口湖外葡萄架旁的梨樹開滿了花，煞是好看，那晚的月亮也是格外的亮，在天空邊垂掛著。外婆去世的時間，是前一天夜裡九點鐘，我在書堆裡因心口痛而抬頭看向鐘錶的時間。
（五）
後來聽媽媽說，葬禮第二天早上，外公起床看到屋裡那張遺像問舅舅道：你媽啥時候走的？
（六）
外公在灶臺前燒了幾十年的火，卻一點也不會做飯，舅舅就把他接去一起住了，高樓林立的小區裡沒了小院子。
曾經在那個院子裡一起玩的一批孩子們已經長大了，另一群小小的孩子們對那個院子並無太多印象，在舅舅家狹小的空間裡他們還能玩的很開心。
（七）
不管離家多遠，我總感覺外婆和外公還在那個小小的院子裡。餵雞，養貓，種菜，買一堆零食，等我們有空回去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