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I.
这天稍早些时候，正在街上执勤的小陈警员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轮班会发展成如此样子······子弹横飞、被打成筛子的警车、受伤倒地的路人和急救员······
顾不得多想什么，露西从腰带上抽出手台，接通了警局调度.
“10-99警员交火！军团广场靠斯卓贝利大街一侧，多名枪手，至少五人，全部带有长枪，现场有平民和急救员伤亡，急需支援[10-99 officer taking fire, Legion Square near Strawberry Ave. Multiple shooters, at least five men, armed with long guns. Civilian and EMT casualties on site, need backup].”
“总台呼叫区域内全部空闲单位，军团广场东侧发生大规模枪击，枪手数量至少五人，有应急响应人员、平民受伤，Code 99紧急响应，重复，Code 99紧急响应，事件编号046[All available units, be advised of massive shootout at Legion Square east side. At least five shooters, first responders and civilian wounded, Code99 emergency. Repeat, Code 99 emergency, incident number 046].”
军团广场仅一条街之外就是LSPD密申罗总局. 在接到调度呼叫之后，警局大厅里的警员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反了天了！
这时候，值更官办公室的大门被一把撞开，谢罗尔警司和蒂姆·布拉德福德警司从中冲了出来.
谢罗尔看向大厅里面面相觑的警员，下令道：“好了，都听我说！小陈被敌兵困住了，需要支援. 所有持UPR[Urban Police Rifle, 为LSPD向符合资质的警员发放的警用步枪]资质的警员，和我从圣安地列斯大道和威斯普奇大道向军团广场靠拢，交火规则为允许反击，并时刻注意射击纪律！其他警员向外围分散，与交通司配合进行管制！空警注意，在我宣布安全之间在外围待命，禁止飞进危险区！”
“都会司的人都给我听好！”蒂姆接着说道. “立刻乘防暴车从南侧靠拢，为巡警提供掩护！好了，都行动起来！”
“各单位注意，密申罗总局全体响应Code 99紧急情况，互助请求已发送至圣安地列斯高速巡警[SAHP]，附近单位响应中.”
在两位警司的号召下，密申罗总局的全部警员都被调动了起来. 一时间，大厅内的非紧急事务接待员、地下的嫌犯登记处、甚至是楼上的警探们都放下了手头的活儿，并纷纷武装起来，奔向自己的警车. 警局一层的装备室门前就没有这么热闹过，装备包被一个个接过头顶，传到最外面的警员手里；大厅里枪械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 至于那些刚轮完班回来，准备打卡下班的警员，在知悉情况之后，也自发地重新拎起装备包，一起加入到响应的行列中去.
与此同时，遭到武装人员袭击的露西正以自己的警车做掩体，朝敌人的大概位置开枪还击. 这时候，她的手台响了起来.
“1[中心区]-Lincoln[单人巡逻单位]-100[监察指挥官]呼叫1-Lincoln-19，增援正在路上，坚持住！”
听到谢罗尔警司的通报，小陈甚至忘记了退出已经打空的弹匣，她急忙抓起手台——
“C姐！不要靠近军团广场！”
但她的警告还是来迟了一步. 随着警报声四起，十余台警车全速冲进交火区，将军团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火并上头的雇佣兵将他们的枪口调转向了这些高速移动的子弹磁铁······
谢罗尔的警车冲在最前面，她也首先遭受了敌人的枪击. 横飞的子弹虽然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还是把警车的窗玻璃打了个粉碎.
更多的子弹接连朝她飞来，不过都被车门的防弹插板挡住了. 开到小陈的警车跟前，谢罗尔猛地刹车，然后抓住步枪跳下了车. 她身后的警员们也纷纷离开了警车，并就近寻找掩护.
“今天还真是热闹啊[What a day]，”谢罗尔对小陈说道. “想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Feel like tellin' me what this is all about]？”
“您问倒我了[Got me]···”露西说着，探身出去连发数枪. “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交通临检，没想到对面直接掏枪出来···幸好我反应快，要不今天塔玛拉(小陈的室友)大概得哭晕过去[Thought it was a regular traffic stop, then out came the guns... LuckilyI was fast, or Tamara would most definitely pass out]······”
“Tim把你带得很好，这点我毫不担心. 哎，真亏你还有功夫担心她······”
谢罗尔说着，对露西使了个眼神. “你掩护，我开火.”
小陈点了点头，然后从警车后方探出身，朝路对面急速射击.
深吸一口气后，谢罗尔猛地起身，将一名佣兵套进了自己的瞄准环里.
几串急促而清晰的短点射枪声传来，两个以地下通道做掩体的佣兵立刻瘫软在了地上，手里的突击步枪也飞出去老远.
同伴倒地使得其他佣兵一时乱了阵脚. 借着这短暂的火力间隙，数名原本在外围待命的圣安地列斯高速巡警也提着步枪冲了进来，为警员们提供火力支援.
当谢罗尔准备再次探身射击时，她忽然注意到，在军团广场的石墙底下，有一名头戴绿色棒球帽的家族帮成员不知何时加入了战斗. 他正蹲伏前行，手里还攥着一支手枪.
不论对方是出于好心还是单纯手痒，平民在场只会让本就混乱不堪的情况更加无法控制. “真是要命······”谢罗尔低声抱怨道. “各单位注意，有平民在场！注意射击纪律！Tim！你们能接近他吗？[All units! Civillian on scene, mind your muzzle discipline! Tim, can you get to him?]”
“Bradford明白，我正带队接近[Bradford copy, I'm going in now].”
尽管警司从意识到情况不妙到下达命令已经非常迅速，但仍不及帮派成员那本就不多的耐性. 在警员们能够实施掩护射击之前，家族帮成员早已急不可耐地冲了出去，用俺寻思式的枪法朝眼前的佣兵们胡打一气.
家族帮喽啰的下场自不必说. 随着佣兵的枪口调转向这个可怜人，一阵短促的扫射就将路边的长椅和后方躲藏的他一齐打成了筛子.
蒂姆带领的都会司干员们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只好以身前的防弹盾牌和两侧的队友做掩护，然后用另一只手将倒地的喽啰拽回了最近的石墙后面.
瘫坐在掩体后，蒂姆用手量了一下喽啰的脉搏. “哎···这家伙也是命大······赶紧好好躺着吧，别再给我整活了.”
PART II.
听着外面传来的爆豆般的枪声，文森特感觉自己坐立难安. 他现实的一面告诉自己躲开了这种特大枪击案情是自己的幸运，他没有谢罗尔警司那样毅然面对弹雨的勇气和信念；但是，他理性的一面又在告诉自己，身为一名警员，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每次回想起这件事，他都将怪罪自己无所作为.
但是他已经被警司解除了武装，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
欧莉娅坐在办公桌后，她左手里的电台响个不停，总局、分局调度从未消停，州警、消防部门通讯穿插其中，她的右手紧张地在便签本上面打着草稿，生怕错过任何一点信息. “我说你啊，”她开口说道，“能不能帮我个忙——老实坐好，你都快把我传染了.”
文森特只好瘫坐回沙发里. 他双手扶着额头，不禁掩面长叹. 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内心自责道：“文森特啊···这回你可是犯大错了······”
欧莉娅注意到了文森特的举动. 叹了一口气之后，她将便签本装进胸前的衣兜里，然后招呼文森特起身.
“既然你这么自责，那就跟我走，去好好看看我长官和同事们都在干什么！今天就让他们给你好好上一课，让你懂懂规矩！”
“可是您这样不是放弃岗位吗？还有我的警枪······”
欧莉娅一把将文森特的警枪扔到了他怀里. “C姐让我做今天的代理值更官，这里我说了算. 还不快走！”
PART III.
谢罗尔蹲伏在警车后面，将打空的弹匣退了出来. 她从胸前取出一个新弹匣，重新上好了膛.
“我还能看到···三个佣兵. 北面有俩，南边一个落单[I still count... three mercs, two in the north, one in the south].”谢罗尔抬头瞟了一眼街道对面，然后对小陈说道. “都会司已经扫清了西侧和南侧的佣兵，咱们得给点压力，叫大伙儿准备压制[Metro has cleared all mercs south and west, we need to up our game. Tell our guys ready suppressive fire.].”
“各单位进行掩护射击[All units, covering fire]！”露西大喊道.
警员们纷纷从警车和掩体后方探身出去，朝对面的佣兵倾泻火力.
在同僚的掩护下，谢罗尔从容瞄准、射击，一轮精准的短点射便将一名佣兵撂倒在地.
另一名佣兵眼瞧着同伴中弹，他不顾一切地从掩体里冲了出来，并对离他最近的史密提疯狂扫射.
面对横飞的弹雨，史密提躲闪不及，被子弹打了个正着，摔倒在了警车后方.
虽然史密提平常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但是今天的他却一反往常的慵懒，勇敢地顶在第一线和敌人交火. 更何况这是她们多年的同事，露西不可能坐视不管.
“Smitty!”露西焦急地喊了一句. “我得过去帮他！”
可她却被谢罗尔一把拉住了. “嘿，你要冲出去给对面当靶子吗？咱们和他之间隔了起码十米远！”
“他要是露头，您给他头打爆了不就好了······您是总局最好的射手，有您掩护，我放心······”
现场情况紧急，史密提的状况也完全未知，谢罗尔自知劝不住眼前这个倔女子了. 几番权衡之后，她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探身出去，架好了枪.
“去吧.” 谢罗尔示意道. “各单位，掩护射击！保护小陈！”
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露西猛地从掩体后起身，向倒地的史密提冲去.
隐蔽在草丛里的佣兵显然已经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 此时的他并不在乎有多少火力朝自己射来，他脑海里仅剩的念头便是——要在自己被彻底毁灭之前，消灭一切移动的物体.
子弹不断从露西身边擦过，打在身后的建筑上. 在肾上腺素作用下，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她感觉这十几米距离竟如此遥远······
突然间，一颗子弹击中了她. 露西感觉自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般向侧面倒去，摔在了地上.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谢罗尔锁定了草丛中的异动.
“逮住你了. ” 谢罗尔果断扣下扳机，一串干脆的短点射之后，佣兵的枪声最终沉寂了下来.
在警司的命令下，巡警们停止了射击. 蒂姆将卡宾步枪背到身后，带领都会司警员围了上去.
草丛里那家伙肩膀中了一颗子弹，现在正血流不止. 他本想摸出腿上挂着的手枪，但他很快就被三四个都会司警员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所有这一切都被站在防暴车后面的文森特看在眼中. 警员们对抗持枪暴徒的行动给文森特带来巨大的震撼，他开始感慨自己竟不曾亲眼看到这警局英勇的一面，感慨自己竟沉沦得如此迅速. 也许，他还有机会赎罪；也许，他还能够能迷途知返······
“这里是Bradford，我方位置Code 4，一名枪手被捕，可以进场.”蒂姆通报道.
“Cheryl明白，Code 4. 请速派多辆RA[救护车]进入现场，现场有警员、急救员、平民受伤.”
“欧莉娅明白. 各单位注意，交替掩护进入现场，迅速确保现场安全！调度，外围情况解除，请空警介入. 请高速巡警撤出现场，并协助进行交通管制······”
撂下手台，谢罗尔看向露西，却发现她已经从地上爬起，并开始处理史密提的枪伤了. 她注意到露西腰带上的手台已经被子弹打得豁了口，看来手台和防弹背心一起帮露西挡下了这颗致命的子弹.
露西正用牙齿咬开止血粉的包装，同时她用另一只手向警司比了个“4”的手势，表示她这里Code 4，一切都好.
“好姑娘···真是好样的[That's my girl right there].” 见露西并无大碍，谢罗尔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合上了步枪的保险.
她走到史密提跟前，然后踢了一下他的鞋子，问道：“他还好吗？”
“他好得很，”露西从地上站了起来. “贯穿伤，子弹擦着肩胛骨过去了，不过这下带薪休假是肯定的了.”
躺在地上的史密提朝谢罗尔警司竖了个大拇指，脸上的表情仿佛是中了彩票一般.
谢罗尔忍俊不禁地看了看史密提，然后半蹲下来，在老前辈未受伤的肩膀上面拍了拍. “真好样的······”
PART IV.
当天下午，麦德琳警探[注]受谢罗尔委托赶回总局，对被逮捕的佣兵进行审讯.
[注] 麦德琳警探，现供职于好麦坞分局，曾是谢罗尔的搭档.
与此同时，内务司长官——韦斯特警监，向文森特·艾芬伯格警员宣布了对他的惩处.
“我长话短说. N.O.I.D.”韦斯特警监说道，“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Notice of Intent Discipline[拟进行纪律处分的通知]. 谢谢您，长官······”
“别急着谢我. 如果换做是随便另外一天，我都有精力把你骂个狗血喷头，但是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办. 虽然你暂时还能留在警队里面，但是你的心态迫切需要矫正. 从现在起，你的教官将变更为Tim Bradford警司，你的实习期从新计算，在转正之前，你还需要接受警察委员会的独立审理；另外，一份记过书将会被抄送至所有长官手中. 听明白了吗？”
“哈，正好今天早上他已经被我训过一通了.”谢罗尔在门框上面敲了敲，然后走了进来.
“你可以解散了，立刻向Bradford报到.”警监下令道.
文森特警员走后，谢罗尔来到警监的办公桌前. “您想见我？”
“是的. ”韦斯特警监站了起来. “关于佣兵的审讯有初步结果了······”
“
“正是. ”警监说道. “州长也得知了这件事. 他要求我们派遣一支观察员队伍前往，确保当地执法力量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保持专业水准. 你来带队，特警D小队会与你一同前往.”
“明白，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