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被烤得發黑的鐵鏈,許澤將它斜挎在肩上,意外地合身。
他滿意地點點頭,對著狗蛋和李江月道:“以後我若是又犯病了,你們就趕緊拿這個鐵鏈把我綁起來。”
“對了,記得把我的這條蛇也綁起來。”
“不然的話,我很可能會傷到你們……”
李江月擔心地看著許澤,點了點頭。
他們繼續往回趕路,不多時,洞穴又出現在他們眼前。
許澤對著看守洞口的兩名信徒行禮:“我們回來了,一切順利。”
兩名信徒同樣回了個教禮,就在許澤帶人走過他們身旁時,其中一人突然伸手攔住了他。
“等等,你們為什麼有三位信徒?我怎麼記得你們出去的時候是兩個……”那人奇怪地看著許澤身後的二人。
“嗯?是嗎?”許澤看了看身後,“我們出來的時候就是三個人啊。”
“不對,不是三個人……”那信徒正絞盡腦汁地回憶,可是他記憶中的畫面正越來越模糊。
“你多慮了,”就在這時,另一名看守洞口的信徒插嘴道,“我記得很清楚,出去的時候確實是三個,絕對不是兩個。”
那正努力回憶的信徒聽到這話,整個人一頓,也是點點頭:“我想起來了,確實是三個人沒錯,快請進吧。”
“這二人莫名其妙的……”許澤掃了他們一眼,並未想太多,快步走了進去。
將礦工們安頓好後,許澤又在走廊裡遭遇了嘶吼聲,這一次狗蛋和李江月配合起來將他綁住,讓他慢慢地脫離影響。
滿頭大汗的許澤在攙扶下站了起來,他感覺這次的嘶吼聲似乎比之前輕微了一些。
“也有可能不是嘶吼聲變輕微了,而是我對它已經適應了,亦或是兩種情況都有。”許澤思維發散著,帶著身後二人順著走廊前往高臺。
此刻高臺周圍零零散散地跪了幾個信徒,吊橋已從黑暗中降下,盡頭的小房間中淌出鮮血。
“恭喜飛昇啊,呵呵呵呵。”導師獰笑著,打開了那道堵住房間的厚重鐵門,從裡面摸索出一塊紅色透明的塊狀物。
他撫摸著那塊狀物,露出得意的微笑,轉身走回高臺。
忽然,他吸了一下鼻子,眉頭驟然收緊,他立馬轉頭“看”向許澤的方向。
“女娃娃,你是誰啊?”導師語氣轉冷。
“導師大人……我……我是李江月啊……您忘了嗎?”
“放屁!從來沒有李江月這號人物!信徒都有誰本導師還能不清楚?”
導師咒罵一聲,右手猛地用力,如鷹爪般捏碎手中剛剛拿到的塊狀物。
塊狀物飛速在空氣中分解,變為一團紅色的霧氣。
隨著導師大手向著李江月一揮,霧氣撲向了她。
“導師大人,這是何意?!江月快跑!”許澤毫不猶豫地喚出靈蛇,令它化為蛇刀,擋在李江月和紅霧的中間。
然而蛇刀根本就擋不住無孔不入的霧氣,那紅霧一觸碰許澤的皮膚,就直接鑽入進去。
許澤只感覺渾身癢癢的。
“許澤,你要攔本導師?”
導師又一揮手,冒著腥味的蛇山從洞頂的黑暗中落下,隨後驟然散開,化為遍地長蛇,將許澤和李江月團團包圍。
隨後導師手心向下,對著空氣一個虛壓,一股巨力憑空出現,將許澤與李江月壓得跪在了地上。
許澤以蛇刀勉強撐住身形,往周圍一看,發現狗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了。
“救命啊!殺人啦!”狗蛋在走廊中跌跌撞撞地逃跑,時不時腿軟跌在地上,而後又玩了命般爬起。
導師那核桃一般的眼皮瞪向走廊,一條黑白條紋相間的蛇從他衣服裡冒出蛇頭,爬上他的臉,大口一張便撕下半張臉皮。
那臉皮被導師隨手一扔,在半空瞬間增殖,畸變成一把一米多長的血肉鐮刀。
“厛昿盺侂急急附!”
導師一聲令下,那血肉鐮刀飛速調轉方向,順著走廊飛了過去。
鐮刀很快逼近狗蛋,在二者相碰的前一秒,血肉鐮刀砰地爆開,畸形的血肉夾雜著粘液直接打在了狗蛋身上……
……
不一會兒,狗蛋就步履蹣跚地走了回來。
只見他渾身都被包裹住了一脹一縮的血肉,那些血肉與狗蛋自己的軀體緊緊貼在一起,像提線木偶一般控制著狗蛋。
狗蛋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只能驚恐地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回高臺。
許澤暗中積攢夠了力氣,趁著導師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使足了勁在巨力下唰地站起,拉住李江月的手就要往走廊跑去。
“骨鞋。”導師似乎早有預料,他對著許澤隔空一指,口中唸唸有詞。
許澤正要發力,頓時覺得身上發熱,那股紅色霧氣重新顯現,向著他的雙腳匯聚而去。
他的腳不斷吸收著那些霧氣,似乎因此發生了某種變化。
伴隨著一陣皮肉撕扯之聲,許澤錯愕地發現自己雙腳的指甲已變成了紅色,並且還在不斷伸長,變得尖銳,以至於頂破了皮鞋。
自己的腳背正逐漸長出灰色的獸毛,順著鞋口蔓延出來。
皮鞋啪的一聲被擠破,許澤的腳從中抬出。
他的腳越來越像野獸的腳,不,可以說已經是野獸的腳。
許澤一愣,他感覺這腳有些眼熟。
特別像遊戲裡的一個暗金裝備。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繼續頂著巨力,拉著李江月往外跑,腳雖然變了樣,但還是腳,終究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他突然感覺身體一輕,自己的兩隻獸腳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帶著自己猛烈加速,向前衝刺而去。
咚!
許澤沒有反應過來,狠狠地撞在了洞穴的石壁上,眼前天旋地轉,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趴在了地上。
他終於想出了那個暗金的名字。
“野獸骨鞋”。
“憤怒晶體餵給人吃,得到的塊狀物再碾碎,可以變成暗金……原來這個世界跟遊戲一樣,憤怒晶體還真能換暗金啊。”許澤看著自己的雙腳,只覺得荒謬。
不等他重新站起,暗處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蛇。
它們圍攏過來,完全覆蓋了洞穴的每一處角落。
“說說吧,怎麼回事?”導師語氣平緩了不少。
“什麼怎麼回事啊……”許澤虛弱道。
“這個女娃娃,是哪來的?”他指了指李江月。
“我……我一直是和許澤一起的啊,什麼叫哪來的……?”李江月戰戰兢兢道。
“真以為本導師傻?”導師那隻剩半張臉皮的臉顯得十分可怖。
他隨便指向一名信徒:“你,說說看,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娃?”
“導師大人,您冷靜啊……”那信徒聞言,趕緊俯下身去,“我……我好像確實見過……每次都是和許澤形影不離,我們見過好多次了……”
“是啊,李江月確實一直在這啊。”
“昨天她還幫我找到了丟的東西呢。”
一時間,周圍的信徒紛紛附和。
“導師大人,您看,大家都記得江月啊,有哪裡不對嗎?”許澤咬牙忍痛站起,對著高臺之上行了個教禮。
“夠了!都閉嘴!”導師臉上出現了罕有的動搖,他躍下高臺,穿過蛇群來到李江月面前。
他伸出手,使勁扯了扯李江月的臉。
“是活人,沒有一點神通,奇了怪了,”導師把頭轉向許澤,“這女娃一直和你在一起,是真的?”
“千真萬確!”許澤趕緊點點頭,“我們兩個關係非常……還不錯。”
接著,他又說了一些二人間不痛不癢的日常。
導師默默聽著,臉上表情一會嚴肅,一會舒緩,彷彿是在這二者之間來回搖擺不定,顯得十分奇怪。
“行了,”不一會,導師抬手打斷了正在滔滔不絕的許澤,此刻他的臉色再無嚴肅。
“看來是本導師先前記錯了,現在本導師已經想起來了,確實有你這個女娃!”
導師佝僂著身子,竄回了高臺之上,與此同時,巨力消失,獸腳復原,畸形血肉變為腐肉。
“你很冷靜,你就不怕本導師剛才殺了你?”導師饒有興趣地“看”著許澤。
“導師宅心仁厚,不會這樣的。”許澤躬身在胸前畫了個蛇形。
“別溜鬚拍馬,這種話本導師自己都不信,你先去計數室吧,明日早晨來找我。”
“畢竟你也是正式的信徒了,我要教你神通,這樣一來,以後也不會隨便受人欺負。”
“謝導師。”許澤心中盪漾起些許的興奮。
他還記得當初克萊德的那招拔刀斬,威力相比起普通的砍擊不知強了多少。
他扛著那袋憤怒晶體,向左手邊的走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