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40k灰騎士長篇小說《堡主》翻譯(二)


3樓貓 發佈時間:2023-12-10 10:32:25 作者:初音的權威 Language

本文譯自David Annandale所著的小說《Castellan》,僅做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出場人物與專有名詞:
伽蘭·克洛維(Garran Crowe):灰騎士淨化者堡主,兄弟會冠軍,安塔爾黑劍的看守者與使用者
德雷克(Drake):淨化者烈焰騎士(Knight of the Flame)
桑德拉克斯(Sendrax):淨化者烈焰騎士
貝里農(Berinon):淨化者,載具駕駛員
斯泰爾(Styer):灰騎士仲裁官
奧達克斯(Ardax):灰騎士修士
佈雷(Bray):灰騎士技術軍士
古拉(Gura):骶骨思慮者號艦長,經過改造固定在自己的指揮王座上
雷卡特·米霍克(Reikart Mihok):斯科里亞巢都紅衣主教
卡拉布·維斯特(Kalab Vester):斯科里亞巢都總督
賽西諾(Setheno):遊俠修女(Canoness Errant),雖然脫離了修女會的編制但是擁有審判官一樣的威信,曾是著名的亞瑞克政委的戰友,擁有聖遺物動力劍斯卡普拉塔(Skarprattar)
厄洛索斯(Erossus):帝皇之子混沌星際戰士
安塔爾黑劍(Black Blade of Antwyr):堅不可摧的混沌遺物,能夠自然地引誘凡人乃至混沌並迅速腐化持有者變成安塔爾的傀儡,但十分敵視其他混沌勢力,在周圍沒有潛在腐化對象時會神秘消失,由歷代堡主持有
淨化之劍號(Purgation’s Sword):灰騎士風暴鴉炮艇
哈羅爾號(Harrower):灰騎士風暴鴉炮艇
魔女之錘號(Malleus Maleficarum):灰騎士十字軍型蘭德掠襲者
骶骨思慮者號(Sacrum Finem):灰騎士淨化者打擊巡洋艦
斯科里亞(Skoria):賽德瓦三號唯一倖存的巢都
科納圖姆(Conatum):賽德瓦三號的陷落巢都,與斯科里亞隔海相望
拉波利斯·格拉利亞(Laboris Gloria):阿爾吉杜斯的工業區
阿爾吉杜斯(Algidus):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主巢
賽德瓦三號(Sandava III ):巢都世界
安格里夫·普林姆斯(Angriff Primus):鑄造世界

第一部分 安魂曲

第二章 再無黎明
''往高處去!''克洛維喊道。他轉身離開了海岸,遠離了最後幾隻惡魔,也遠離了勝利的幻象。
現在汝已甦醒,唯有餘灰。勝負已分,抵抗有何意義?擁抱真相,接受命運,與吾聯手,統治這片廢墟。
淨化者和第一兄弟會已經做出了反應。打擊部隊正向山坡進發。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碼的地面正迅速塌陷。克洛維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巨大的波浪是地平線上一堵高聳的火牆。幾分鐘後,海嘯就會到達斯科里亞島,然後衝向大陸。灰騎士們離山脈很近,但躲到山上的機會可能和勝利一樣渺茫。時間緊迫,但動力甲不適合攀爬,也沒有合適的路線讓蘭德掠襲者到達安全地帶。
''風暴鴉,''克洛維邊跑邊傳訊,''先儘可能把兄弟們接走。''
''我們馬上就到,''貝里農回答道。
風暴鴉引擎的轟鳴聲幾乎被呼嘯的風聲、燃燒的海洋和即將到來的海嘯淹沒。哈羅爾號和淨化之劍號懸停在克洛維前方一百碼處。山上的坡度太大以至於無法著陸,當風暴鴉在不斷搖晃的地面上方几英尺處懸停時,引擎的渦流帶起了沙塵暴。
最前面的終結者們登上了哈羅爾號。它立刻升空,飛速攀升,遠離被瘋狂火焰覆蓋的天空。淨化者們則開始爬進淨化之劍號的側門。克洛維加快了速度,終於追上了他的戰鬥兄弟們。他距離風暴鴉不到十碼。他的身後傳來了吞噬一切的隆隆波濤聲。世界在他身後沉沒。
天空呼嘯著。混沌的色彩在肆意流動。亞空間中任何事物的形成和瓦解都同樣迅速。一切可怕而暴力的可能性已經包圍了賽德瓦三號。現實世界的秩序被破壞了,亞空間的混亂取而代之。亞空間風暴正在肆虐,像爬行動物一樣發出嘶嘶聲。克洛維絕不屈服。
但大地似乎已經放棄。當克洛維距風暴鴉十五英尺時,一道裂縫突然出現,地面隨之塌陷。克洛維墜入二十英尺深的狹窄裂縫中。當下陷結束時,他縱身一躍穿過厚厚的塵埃雲。斷裂的岩石表面坑坑窪窪,裂紋不斷,這讓他找到了把手和裂縫,可以將黑劍插入其中。他努力地往回趕,但很明顯已經趕不上了。巨大的海浪近在眼前。''快走!''他給貝里農傳訊。
''不,堡主。''飛行員反對道。
''海嘯已經到了,兄弟。我趕不上了。''上方的縫隙如此狹窄,以至於他看不到淨化之劍號。天空中只剩下混沌勝利的尖嘯聲。''我命令你現在起飛。''他是安塔爾黑劍的守護者,他就站在淨化者的精神堡壘上。他是淨化者的領袖。他深知無論兄弟們走到哪裡,他們的力量都堅如磐石,而他會作為堡主嚥下最後一口氣。只要他一息尚存,堡壘就不會倒塌,他的戰鬥兄弟們也不會無謂地死去。
''願帝皇保佑您。''貝里農遵照他的命令說道。
''而他的戰錘還沒有完成在這個世界的工作。''克洛維回答道。
他爬了上去,儘管在海浪到來之前他的位置已經不重要了。他無法到達高地,爬上去是為了面對威脅。即使無法逃離海嘯,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克洛維到達了地面。風暴鴉已經爬升得很高了,現在在海浪的高度之上對抗狂暴的氣流。魔女之錘號硬是在山腰上開闢了一條道路。它距離克洛維的位置只有幾百碼,有可能倖存下來,也有可能不會。蘭德掠襲者的命運不再由駕駛員決定了。
克洛維轉身面對浪潮。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燃燒的海洋上巨大的海浪像一顆擎天巨樹,火焰沿著它的樹冠滑落、舞動。海嘯撞上了斯科里亞巢都的底座和較低的尖塔。有那麼一會兒,克洛維可以清楚地看到巨大的巢都因撞擊而顫抖。磅礴的水流像一條燃燒的山脈環繞著島嶼。洶湧的波濤裹挾著混凝土和鐵塊吞噬了外圍的尖塔。
最終海浪衝過島嶼襲來。
汝之掙扎徒勞無功。汝之犧牲毫無意義。偽神已死,汝等被詛咒的文明終歸塵土。死亡或屈服。汝還有最後的時間作出選擇。
從來沒有任何選擇。克洛維永遠不會滿足這把劍的任何願望。他單膝跪在他並不信任的地面上,雙手舉起那把既是他的剋星、他的詛咒、又是他的榮耀、他的責任的黑劍。他把劍尖猛地插進岩石裡。這一擊足以粉碎任何人為鍛造的金屬。安塔爾黑劍絕不是普通的金屬。灰騎士花費了數個世紀仍未找到摧毀這件遺物的方法。黑劍堅不可摧,所以會崩塌的只能是岩石。克洛維將劍刃的一半插入地面,作為他的錨。
克洛維在做好準備時想,事實上這把劍是他在這條黑暗道路上的錨。自從他第一次握住這把劍以來,他生命中的每一年、每一日、每一秒,都在履行看守這把劍的職責。即使安塔爾的聲音也沒有無時無刻地刮過他的意志之門,他也始終需要握住黑劍,將其囚禁。他是黑劍永不休止的圍攻下唯一的守護者,他不得不面對這一切。即使此時此刻巨大的、燃燒的波浪向他襲來時,他依然堅定的履行職責。握住這把劍既是為了囚禁它,也是為了讓自己固定在原地。即使他死了,他發誓他的屍體依然會牢牢抓住這個怪物。下一任堡主會繼續囚禁安塔爾黑劍。
海浪到達了岸邊。它吞噬了惡魔和它們的勝利之歌。它遮蓋了翻騰的天空。它的陰影落在克洛維身上。克洛維握緊了劍柄。他向前傾身,挑釁般迎接浪潮。
我絕不會動搖
安塔爾似乎在他的手中顫動,咆哮著想要掙脫。
波浪帶著黑暗和火焰吞沒了他。
毀滅之力再一次覬覦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但是遊俠修女塞西諾還不知道原因。不過現在只需要挫敗混沌的陰謀就夠了。在這一刻到來之前,她得想辦法活下去。
她比噪音戰士提前幾秒鐘登上了拉波利斯·格拉利亞工業區的鐘樓。那個帝皇之子怪物重重地踏上鐵梯,腳步聲像錘子釘上棺材一樣迴盪在鐘樓。這個怪物名叫厄洛索斯。他是來到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三個叛徒中最後一個還活著的。厄洛索斯和他的兩個兄弟在這裡創建的邪教已經紮根並發展壯大,最終超出了當地法務部和行星防禦部隊所能處理的範疇,當地教會不得不請求修女會的援助。塞西諾回應了他們的求助。她帶領了數千名狂熱者和安格里夫當地軍隊的三個連,才打倒了兩名帝皇之子。失去兄弟似乎並沒有讓厄洛索斯感到困擾。他渴望刺激的狂笑聲在鐘樓的樓梯上回蕩,就好像他不相信自己會失敗一樣。或許他扭曲癲狂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這種可能性了。但他依然是一名戰技超群的阿斯塔特。他最終孤立了塞西諾。也許他仍然記得如何獲得勝利,或許在他眼裡這與屠殺沒有什麼區別。
不管是哪一樣賽西諾都不會讓他得逞。
鐘樓的大鐘宣告了漫長的輪班時間暫時結束,整個鐘樓開始震動。她在搖動的大鐘下奔跑,穿過一個拱門,來到一條橫跨工廠鐘樓之間的狹窄懸空走廊。兩側的煙囪與鐘樓齊平,不斷噴出帶有火花的黑煙。大量的起重機將熔爐舉到高處,巨大的鑄模在那裡等待注入融化的金屬。拉波利斯·格拉利亞是十分古老的工業區,層層疊疊的工廠和居民區容納了數百萬工人,他們在短暫的一生中很少有機會離開工廠。塞西諾所經過的鐘樓只是眾多鐘樓的一個。鐘樓和煙囪隨著巢都不斷攀升,上方的巢都消失在煙霧中。
在她下方五十碼是步道,通向錯綜複雜的磁懸浮軌道。看不到盡頭的火車車廂將原材料源源不斷的運入鍛造廠和精煉廠,再將製造好的鋼管和鍛造爐運出。這個巢都擁有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鑄模。這使它有能力生產從各式槍管炮管到用於製造更多軍備的巨型高爐的一切金屬產品,並無休止的提高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上令人窒息的工業密度。
在塞西諾的右側,整個阿爾吉杜斯巢都都在燃燒。數以萬計的勞工在這場大火中喪生。在耗盡燃料之前,大火會傳播得更遠。這場大火是殺死兩名帝皇之子的代價,然而還需要更多的戰鬥和更多的火焰才能清除這座巢都中的其他異教徒。
狂熱者像螞蟻一樣在磁懸浮列車之間湧動。他們高喊著對帝皇的讚美和對叛徒的痛恨。但他們的喊叫聲連背景音都談不上,鐘聲和工廠低沉、叮噹、嘶嘶、咆哮的轟鳴聲蓋過了他們。他們現在幫不上塞西諾,他們是來見證她擊倒最後的怪物的。
她跑過一半走廊,陶鋼靴發出穩定的節奏,環顧四周,終於來到了她想要的戰場。然後她轉過身,爆彈手槍和她的遺物動力劍斯卡普拉塔都已準備就緒。當腐化的混沌星際戰士從拱門處出現時,這件聖德米特里亞使用過的神聖武器發出了憤怒的藍色光芒。她直視著噪音戰士並用餘光確認周圍的環境。
''你還想逃到哪兒去?''厄洛索斯嘲諷道。他身材魁梧,肌肉從動力甲的裂縫裡腫脹出來。他的頭盔令人毛骨悚然,整個下半部分被卸掉,露出剝去皮膚的下巴。帶刺的鐵鉤穿進了他裸露的肉體。骨刺從他的頭盔和四肢上竄出來,閃閃發光並有規律的振動。隨著喧囂聲的每一次波峰,骨刺都釋放出憤怒的紫羅蘭色光芒。塞西諾猜想這些插入叛徒身體的骨刺可以放大聲音並將瘋狂的噪音直接傳遞到神經束。厄洛索斯拿著一把類似爆彈槍的扭曲武器,但它的槍管末端是一張尖叫的巨口。
塞西諾以無聲的嘲諷回應了噪音戰士。她低下頭向前跑去,同時開火。她通過頭盔的自動感應屏蔽了自己的感官。工廠裡的喧鬧聲消失了。只有她開槍時的聲音像遙遠的低語一般通過動力甲傳遞過來。透過厚厚的鏡片,她看到的世界是一片昏暗的暮色。
但她依然能清楚的看到爆彈的落點。
爆彈擊中了厄洛索斯,在他的動力甲上打出了新的孔洞。他因傷口而高興地張開下巴,衝上前去迎擊她,聲波槍裡發出一陣殺氣騰騰的聲音。即使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劇烈的疼痛卻像一堵牆一樣向她襲來。走廊的扶手解體了,鋼筋混凝土扭曲破裂,碎成粉末,她面前出現了一個一碼寬的缺口。這聲音穿透了她頭盔的防禦,讓她的牙齒格格作響。嘴裡滿是鮮血,更多的血液從她的鼻子和耳朵裡流了出來。聲波衝擊著她的盔甲和骨骼,她感覺自己彷彿即將液化。
但她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擊。她強忍著疼痛,縱身躍過缺口笨拙地落在另一邊並單膝跪下。
''就是這樣!''厄洛索斯欣喜若狂。''偽帝的女兒,有沒有感受到這最頂級的喜悅!''他的喊叫聲因喉部手術而扭曲,並通過安置其中的擴音器放大,聽起來就像用肌肉和刑具演奏的音樂。他等了一會兒才再次開火,因為他很享受這一刻。他想儘可能延長她的痛苦,然後再給予她死亡的解脫。
他的攻擊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他正在犯她需要他犯的所有錯誤。
在開始衝鋒之前,她就已經計劃好了自己的落點。她的蹲伏為她提供了所需的射擊角度。她貌似毫無準頭的發射了一連串爆彈分散在她右邊的對角線上。第一發炮彈擊中了其中一臺起重機的支撐杆。它突然向走廊傾斜,熔爐傾向厄洛索斯。
其他爆彈刺穿了熔爐。熔化的金屬從洞中噴出,擊中了噪音戰士的頭盔。灼熱的金屬覆蓋了他的頭部,淹沒他的頭盔並湧入他的耳朵時,厄洛索斯在狂喜的痛苦中尖叫起來。他步伐不穩,雙目失明,眼睛被鐵水煮沸。他從仍在發光的鐵水中走出來,全身都被剛剛凝固的金屬覆蓋。他的血肉在動力甲的縫隙中冒泡、脫落。
厄洛索斯再次開槍。音波粉碎了另一臺起重機的框架。巨型起重機倒塌了,成噸的金屬殘骸如雨點般砸在下面的狂熱者身上,熔爐裡的鐵水溢出到磁懸浮軌道上。
塞西諾蹲著向前跑去。她躲在了聲波攻擊的下方,儘管聲波仍然強到足以讓她的視野顫抖。她在對方開火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並繼續前進。最終她來到無頭蒼蠅般的噪音戰士面前。他現在放下槍,捂著頭憤怒的尖叫。燒傷奪去了他的視力和聽力。塞西諾把他扔進了對他來說最可怕的地獄——她剝奪了他的感官。現在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痛苦。賽西諾站起身來,用斯卡普拉塔穿過他裸露的下頜,刺進他的頭骨。當屍體倒在一片狼藉的走廊上時,她把動力劍從屍體上抽了回來。
當一列離開拉波利斯·格拉利亞的火車脫軌時,下面傳來一連串的碰撞聲。長長的車廂在空地上傾覆碰撞,徹底破壞了軌道,造成了數百人死亡。在毀滅的事故中,狂熱者們不顧自己的安危高喊著對帝皇的讚美,並歡呼著最後一個叛徒的死亡。
大地還在燃燒。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清洗行動。在塞西諾徹底奪回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之前,還會有數千人死去。但是她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在短時間內再一次成為毀滅之力的攻擊目標。安格里夫·普林姆斯作為鑄造世界確實具有價值,但在戰略上微不足道。
脫軌的爆炸聲結束了,慶祝的歡呼聲越來越大,更多狂熱者和從拉波利斯·格拉利亞的工廠中衝出的人群加入其中。
然後叫聲發生了變化。它們變成了悲傷和恐懼的尖叫聲。塞西諾也感受到了變化。她心裡的刺痛確認了災難的發生。她抬起頭,阿爾吉杜斯上空令人窒息的煙霧沒有任何變化。然而,變化已經發生在遮蓋大氣層的滾滾濃煙之外。她能感覺到。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全體居民都能感覺到。
一聲尖嘯響徹銀河。儘管現在還是白天,阿爾吉杜斯上空的光線卻變暗了。
黑夜降臨了。
永恆的黑夜。
燃燒的海浪咆哮著衝過海岸,將那些可憎之物一掃而空。洶湧的波濤就像一把火焰匕首刺入大陸數英里。海浪猛的衝向山坡,彷彿決心將整個賽德瓦三號吞沒在燃燒的柴堆中。火焰和洪水向上湧動,眼看就要追上正在尋求更高地勢的魔女之錘號。蘭德掠襲者的履帶牢牢抓住山坡,併成功爬了上去。在敞開的頂部艙口中,斯泰爾仲裁官看著逼近魔女之錘號的窒息烈焰。熊熊火焰吞噬他們剛才的位置。海浪衝擊山脈的雷鳴聲在他胸口迴響。
哈羅爾號就盤旋在魔女之錘號的上空。奧達克斯留下來駕駛蘭德掠襲者,決心拯救神聖的坦克,而斯泰爾選擇與他共進退。奧達克斯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他提出可以炸燬山坡上陡峭的岩石,並駕駛魔女之錘號碾過崩塌的碎石到達了原本無法觸及的高處。斯泰爾用多管熱熔完成了計劃,但這項成就屬於奧達克斯。如果魔女之錘號能夠倖存,那就是他的功勞。
整座山都在震動。火焰撲向蘭德掠襲者。斯泰爾的終結者裝甲承受住了火焰。魔女之錘號攀在破碎的山岩上,堅守陣地。洶湧的海浪試圖將這座山連根拔起,但它做不到,然後洪水退了下去。洪水的邊緣漫到了魔女之錘號下方几碼處,然後海浪繼續前行,在向內陸蔓延的過程中勢頭不斷減小。
''幹得好,兄弟。你做到了。''斯泰爾在通訊中說道。
''帝皇保佑我們,仲裁官兄弟,''奧達克斯回答道。''我只是做了應做之事。''
''兄弟們都是如此,但這依然是一項壯舉。''
奧達克斯駕駛魔女之錘號向右轉彎,把它的側面靠在了一堆石頭上。這裡的坡度更淺,發動機也不再需要咆哮著攀爬。斯泰爾覺得他能感受到蘭德掠襲者的機魂也放鬆下來。
潮水與火焰從山坡上退去,留下一片泥濘。上方的風暴鴉開始降落。淨化之劍號則飛回岸邊。其目的很明確。
''克洛維堡主呢?奧達克斯問道。
''我們還不清楚。''斯泰爾回答。水位仍然太高。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煙霧。以至於淨化之劍號下降時他幾乎看不清它的形狀。引擎將煙霧攪動成旋轉的漩渦,在其下方清理出一條佈滿泥濘汙水的道路。
巢都上的光芒忽明忽暗,閃爍又模糊。混亂的陰影在飽受折磨的天空下舞動。
水位繼續下降,但並沒有流回大海。相反,它們似乎正被大地吸收。粘稠的汙泥似乎覆蓋了整片陸地,汙水與岩石之間的區別逐漸消失。浪花在半空中凝結,化作八芒星形的雕塑。山坡和海岸都在變化,變得陌生。自天空而來的瘋狂正蔓延到星球表面。
隨著火焰逐漸減弱,汙水從灰棕色變成了熾熱的紅黑色,彷彿將火焰也融了進去,將它們變成了仇恨的礦脈。黑暗的血色覆蓋了大地,改變了地貌,給斯科里亞附近的地區帶來了全新的汙染。
煙霧漸漸消失,變成了和天空一樣色彩變幻的薄霧。在哈羅爾號下方,退去的洪水錶面下出現了一個亮點。與地面不斷脈動著的暗紅色光芒不同。這是純粹的火焰,是黑暗中的純白烈焰,是對混沌之力的蔑視。那光芒越來越亮,海水退去,黑暗也被光芒撕裂。洪水與黑暗痛苦地躲避著光芒。
當心靈之光暗淡下來時,伽蘭·克洛維站起身來。他身上被汙染的淤泥因為堡主的光芒而燒焦脆裂,從他身上脫落下來。克洛維抽出了安塔爾黑劍,開始向山上行進。
''堡主還活著。''斯泰爾給奧達克斯傳訊。
''難以置信。''
''毀滅之力無法觸及他,''斯泰爾敬畏地說。''他是黑暗中的帝皇之火。''
''我們正需要帝皇的光芒。''
''沒錯。''斯泰爾抬頭看著陷入瘋狂的賽德瓦三號。這個世界現在沒有太陽,也沒有黑夜。只剩下亞空間風暴的呼嘯聲,以及星炬的消失。仲裁官的靈魂在流血。他知道傷口永遠無法痊癒。賽德瓦三號上的所有灰騎士都是傷員。
克洛維一直承受著安塔爾的攻擊,他就是這個黑暗時刻所需要的領袖。即使他知道傷口無法癒合的現實,他純潔的信仰之光也沒有絲毫減弱。
我們無論如何都會奮戰到底,斯泰爾想。但我們仍然需要這樣的火焰。
惡魔消失了,儘管克洛維知道只是暫時的。賽德瓦三號現在落到了惡魔的地盤。可憎之物將會捲土重來。惡魔的援軍將無窮無盡。戰爭目標已經發生了變化。奪回賽德瓦三號不再是戰爭的目標了。現在,他必須領導人們倖存下來。我們已經被圍困了,克洛維想。所以我們需要一座堡壘。
斯科里亞巢都仍然高大而堅固。不少尖塔倒塌了,但更多的尖塔依然屹立不倒。海嘯對下巢造成的影響最為嚴重,但巢都的外牆基本上完好無損。尖塔的燈火依然閃爍。這座城市仍然保持著秩序。這將是他們的堡壘。
通往斯科里亞的道路暢通無阻。海洋消失了。地平線上可以看到墜落艦船殘骸扭曲融化成的鋼鐵廢墟。惡魔的堤道還有一部分依然存在。數以百萬計的遺骸散佈在乾涸的海峽上。在克洛維的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殘肢和軀幹從焦油般的沼澤中浮現出來。灰騎士們一片廣闊的墓地中前進。海床無法容納死者無聲的哀求,以及他們無聲的控訴。
在風暴鴉炮艇的護航下,打擊部隊穿過海峽抵達了島上。巢都的外牆距離曾經的海岸不到一英里,上面全是灼痕和劃傷,但這堵堅固的高牆足以抵擋海浪。斯科里亞人就站在城牆上。當灰騎士接近時,市民們從敞開的大門湧出。他們向星際戰士們呼喊,張開雙臂尋求救贖,他們的哀求就像死者的哀求一樣痛苦,但更加絕望。他們在打擊部隊的兩側保持著尊重但畏懼的距離。他們的呼喊中既有懇求又有恐懼還有希望。
德雷克從他的小隊走上前來,直到他幾乎與克洛維並肩。他當然不能免受黑劍的精神攻擊,但他會刻意讓自己花額外的時間接近黑劍,儘管每次時間都不長。早在堡主的重擔落到克洛維身上之前,他就是克洛維的戰友了,他不願意完全拋棄他的兄弟,讓克洛維陷入責任帶來的孤獨之中。克洛維很感激烈焰騎士的舉動,他相信德雷克知道自己能夠忍受黑劍存在的時間限度。
德雷克將頭盔轉向人群。數以萬計的人們爭先恐後的衝出了大門,彷彿當灰騎士靠近時,整個世界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他們認為我們是他們的解放者,''他說。''而不是他們的厄運。''
當灰騎士被斯科里亞的人民看到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戰爭的結果現在與這些凡人無關,儘管他們並不知情。他們已經看到了禁忌。他們現在正凝視著不被允許探知的秘密。
灰騎士們穿過了斯科里亞的大門,人們的喧囂變成了震耳欲聾的雷霆。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巢都的主幹道上。人們從居民區的窗戶探出身來,這些層層疊疊的居民區與工廠融為一體,就像巨大的、重疊的混凝土塊。十字路口上也擠滿了人,這些道路像蛛網一樣連接著每座尖塔。數百萬人的懇求合併成渴求的呼喊。這種渴求是如此龐大,如此痛苦,以至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是人們無意識的求生本能。
克洛維憤怒地咬緊了牙關。他被人們的渴求激怒了。他在人群的喊叫聲裡找不到絲毫信仰。人們只是在自私地渴求倖存下來。
前方不遠處,主幹道通向一個寬闊的廣場。廣場兩側都是工廠裝貨區的大門。正對著灰騎士的是紀念無情者聖阿爾維雷塞的被煙霧燻黑的教堂大門。一個代表團站在宏偉的拱形入口前的臺階上。這群人穿著帝國國教和賽德瓦三號統治家族的長袍。臺階兩側有二十名儀仗隊,阻擋著暴民。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德雷克問道。''接下來要邀請我們去參加一場宴會嗎?''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亞空間的詭異光芒使得教堂尖頂的陰影在廣場上蠕動。
克洛維回答:''他們會盡一切努力假裝一切正常。''
''這些凡人只是為了個人利益才需要我們去做一場秀。''桑德拉克斯在通訊中說道。
''那他們會如願的。''克洛維說。這個巢都的上位者們身上同樣散發著怯懦的渴求。他們不過是穿著更正式的服裝而已。克洛維看著設置在最高臺階上的講臺,講臺位於這裡的最高政要之間,線纜從講臺下方延伸到教堂陰暗的內部。克洛維只能辨認出前廳裡有一大排傳訊器。如果他們的怯懦沒有讓他感到厭惡的話,他會對斯科里亞的領導人能夠如此迅速地安排向整個巢都廣播他們與''解放者''的會面而印象深刻。他們對於個人性命和政治生命的自我保護本能同樣強烈。
克洛維打定主意登上了臺階。''我會給他們帶來他們應得的奇觀。''他說道,他的怒火隨著步伐逐漸增長。
一群牲畜,汝還沒看清他們的本來面目?他們的命運唯有停屍房或屠宰場。與吾聯手將這些蟲豸化為齏粉。他們應當承受汝之怒火。偽神的帝國已經傾覆。汝可取而代之。
安塔爾的含沙射影給克洛維的怒火火上澆油。它赤裸裸的誘惑是一種侮辱。他拒絕了它的提議。他的憤怒不是因為嗜血,而是為了正義。當他走上臺階時,他就是審判本身。臺階上的貴族們紛紛從他身邊退開,擠到那些因羞愧和恐懼而臉色蒼白的儀仗隊身邊。在他身後,淨化者們在臺階上一一就位,面向人群。終結者們在廣場上形成了屏障,而魔女之錘號則停在了廣場中央。打擊小隊的位置令人生畏,他們代表著懲罰。
克洛維到達了最上面的臺階。紅衣主教急忙向前走去,第一個迎接他。這個肥胖臃腫的主教甚至看不出這場災難對他產生了什麼影響,肥肉從他的身體上垂下來。他微微鞠了一躬,似乎依然看重自己的地位。''大人,感謝您拯救了我們。我是紅衣主教雷卡特·米霍克。''他向身後的貴族們做了個手勢。''我是總督卡拉布·維斯特。''一位比紅衣主教矮小、憔悴的老人鄭重地點點頭。''還有其他的.......''
克洛維打斷了他的話。''你們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他邁出了沉重的一步。米霍克和貴族們在他的影子前退下。他們背對著昏暗的教堂入口。教堂裡面光線昏暗,只有是牆壁上暗紅色的燈光。那是一種召喚祈禱的光芒,一種要求自省的光芒,而這些男男女女卻視而不見,所以他們只能在瑟縮在教堂的大門外,因為恐懼而不敢凝視克洛維。但在他們移開目光之前,他們的目光在他攜帶的劍上停留了幾秒,這讓人們心中更加恐懼。他們不知道這把劍是什麼來頭,但他們感覺到了黑劍的詛咒觸碰了他們的靈魂。也許他們現在相信厄運終究已經降臨到他們身上,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了解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樣的災難。
克洛維轉身離開他們走向講臺。這個講臺是為凡人設計的,堪堪摸到他的腰部。這進一步強調斯科里亞的領主們在灰騎士面前是多麼的渺小和脆弱,這有助於達成他的目標。克洛維打開了講臺的語音鏈接。代表團希望他向斯科里亞的人民發表講話,他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亞空間的邪惡光芒更加凸顯了灰騎士的神聖性。冰冷的白色靈氣籠罩著每一個灰騎士。他們閃耀著憤怒的信仰之光。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克洛維向群眾大喊。''你們自稱忠於帝皇?真是這樣嗎?''
他停了下來。他知道會有一個答案。這些人已經知道他們正在受到審判,並且無法保持沉默。
''是的!''有人喊道。
''我們依然忠誠。''紅衣主教說。他向前走了幾步,彷彿試圖觸碰克洛維斗篷的下襬。克洛維猛地轉過頭,頭盔的尖端對準了這個矮小的男人。紅衣主教像被刺傷一樣向後退了一步。
其餘的人也跟著叫了起來。''我們依然忠誠!''這仍然是一聲哀號,和以前一樣絕望,懇求克洛維相信並原諒他們。
克洛維沒有心情原諒他們。''你們的話只是空話,''他說。''你們的行為無法證明你們的忠誠。信仰需要行動來體現。你們的信仰在哪裡?看看你們的樣子!當敵人來臨時,你們是不是打算懦弱的躲起來?經不住考驗的信仰只是虛假的信仰。你們以為我們是來拯救你們的。不,我們是來擊潰外面那些可憎之物的。我們為帝皇和他的帝國而戰。只有戰鬥才能帶來救贖。英勇戰鬥將為你的靈魂在帝皇身邊贏得一席之地,否則只有被遺忘。''他舉起右手,黑劍和手腕上的風暴爆彈槍指向邪惡的天空。''我是帝皇之手!''他咆哮著,全身因憤怒燃燒著可怕的光芒。然後他壓低聲音,發出冰冷、無情的低語。''所以我知道你們會怎麼做。''
在一陣可怕的沉默之後新的呼喊聲開始了。
''我們要戰鬥到底!''
''我們會立於帝皇身側!''
''我們要為帝國而戰!''
''我們要戰鬥!我們要戰鬥!我們要戰鬥!''
呼喊聲一如既往地絕望,但人們的渴求已經改變。現在人們需要讓克洛維相信他們仍然忠誠。他們也開始相信自己是忠誠的。斯科里亞的人民親眼目睹了灰騎士的光芒,他們開始相信毀滅之力並非不可戰勝。
德雷克在私人通訊頻道上說:''他們還不明白,沒有人能活下來。''
''我認為有些人應該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克洛維說。''但你說的沒錯。絕大多數人還沒有。重要的是他們的靈魂會迴歸帝皇的光芒。''
德雷克沒有回答。那個未說出口的問題盤旋在他們之間,可怕得難以言喻,只能被灰騎士的不朽信仰鎮壓,但又像可怕的天空一樣懸在他們心頭。
即使在進行骶骨思慮者號殘骸的打撈工作時,這個問題仍然縈繞在克洛維的腦海中。灰騎士們率領著數千名來自斯科里亞的勞工來到這裡,凡人們辛勤地將任何可用的設備和武器運回巢都。艦船的廢墟高聳在大地上,就像一座殘破不堪的金屬墳墓。克洛維站在巨大墳墓的陰影下,看著工人們湧上裸露的甲板。源源不斷的把完好的炮彈和魚雷從扭曲的廢墟中清理出來。風暴鴉在高空巡視著整個地區,尋找敵人逼近的任何跡象。灰騎士們則會護送往返巢都的運輸載具。
桑德拉克斯走近克洛維時,一輛巨大的履帶車隆隆地從他身邊駛過,上面載著一門宏炮的炮管和外殼。車輛和貨物加一起有一座小山那麼大。
桑德拉克斯在距克洛維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摘下了頭盔,臉上露出因為接近黑劍而感到的緊張。他看起來就像正在逆流而上。''這些武器能緩解我們的燃眉之急。''他指著履帶車說道。
這個龐然大物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到達斯科里亞,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技術軍士佈雷真的可以把宏炮裝在巢都外牆上?''克洛維說。
''在巢都技術主教的幫助下,他做到了。''
一陣尖叫聲從南方傳遍大地。它並不出自任何生物的喉嚨而是因為地貌出現了新的變化。高大、扭曲的圓柱體從地面升起,其頂端就像是破碎的嘴唇。這些石柱尖叫著回應天空的脈動,亞空間正和它的戰利品竊竊私語。
''我很驚訝惡魔到現在還沒出現。''桑德拉克斯說。
''我也一樣。''克洛維也有這個想法。儘管海嘯已經褪去,賽德瓦三號依然被困在亞空間中。遲早會有一場新的、更大規模的混沌入侵。但幸運的是斯科里亞的人們有時間做好準備。惡魔的進攻越是推遲,灰騎士們的防禦計劃就愈加完善。
''也許它們認為既然我們已經陷入了它們的領地,就不必急於征服。''桑德拉克斯沉思道。
克洛維搖搖頭。''我曾有過這個想法,但我認為這是將希望寄託在敵人的愚蠢傲慢上。毀滅之力或許傲慢但絕不愚蠢。''
''沒錯。''桑德拉克斯承認。
''如果惡魔刻意讓我們理清現狀,那它們的等待必然有合理的理由。如果它們希望讓我們加固斯科里亞的防禦,那麼它們這樣做也一定有背後的原因。''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難道不是正中它們的下懷。''
''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採取其他行動嗎?''
''不。''
''沒錯。我們依然會完成我們必須做的事情,並讓它們見證戰爭的怒火。它們的陰謀終將失敗。我們會證明它們的傲慢,兄弟。''
''最後……''桑德拉克斯有些猶豫。''我想知道這場戰鬥的結局是什麼?''他快要提出那個難以言喻的問題了。星炬消失了古拉的話充滿了可怕的暗示和可能性,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否認。''我們要如何取得勝利?''那個問題已經到了桑德拉克斯嘴邊,但他仍然忍住沒有說出來。
星炬消失了。
克洛維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然而他的信仰不允許他承認最壞的情況可能已經發生。桑德拉克斯也不會。承認這一點將成為最可怕的異端邪說的犧牲品。從來沒有哪怕一個灰騎士墮落過,現在也依然如此。
但安塔爾不停的重複它的謊言。自從骶骨思慮者號墜毀以來,黑劍就一直在低聲重複著褻瀆之詞。偽神已死,屍皇已逝。汝會接受事實,接受失敗,並與吾一同崛起。
''只要戰鬥下去就是勝利。''克洛維回答。自他第一次握住劍柄以來,這就是他所有勝利的本質。
桑德拉克斯看了一眼黑劍。他鄭重地點點頭。
從西方傳來飢餓和挑釁的長嘯。它很遙遠,但所有人都能聽見,因為它來自如此之多的喉嚨。這一次不再是大地的尖叫聲了。
''現在它們終於來了,''桑德拉克斯說。''也許它們剛好聽到了我說的話。''
''它們在炫耀自己的存在,''克洛維說。''它們正在提醒我們即將發起進攻。''
''您說的沒錯。它們希望我們做好準備。''
''那我們就更不會讓它們失望了。''

© 2022 3樓貓 下載APP 站點地圖 廣告合作:asmrly666@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