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斟酌一下,認為這種架空遊戲世界的同人故事還是應該建立在“單元劇”的形式上,即每個故事都具有相當的獨立性,但是彼此之間有著弱相關和邏輯自洽。
上回故事裡,我的設定中有幾個重點,在此需要介紹:
- 故事中的主人公,我,也就是【世界泡觀測員】,這個概念源自【崩壞3】的世界樹設定,文中對這個設定又二次加工了一下。
- 時間的不穩定性由於“我”是觀測者,我具有了一些高緯度特徵,這使得我可以宏觀的遊走在異世界【提瓦特】的時間線上,為了防止吃書和官方背刺,這個時間跨度截取約500年,也就是說,我的故事發生時間可以是數百年前的魔神血戰,也可以是今宵的海燈佳節,這個時間跨度與官方的故事大綱相仿,比如說“我”可以在璃月遇見採藥的小姑娘,並知曉她“驅邪渡厄”的由來。
- 觀測的不衝突性,在這部同人小品中,我會添加許多,許多與遊戲主線故事劇情相關的彩蛋,但是本著“合理的暢想”的原則,主角“我”不會直接接觸故事中的角色,他們更多的會出現在傳聞中,交談中以及影像裡。
【渡 海】
//璃月東南沿海 某漁村的臨時貨運碼頭
從南天門”逃難“至此,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旬月。就在前幾天,幾個士兵在人群中大聲誦讀著這座新生城鎮的臨時條規,我在攢動的人群中,目睹了接下來的歷史性的時刻。
軍曹聲若洪鐘,宣佈此地將名為【璃月港】,它將包容和庇佑它的子民。
而對於所有淪落至此的人,除了先前有案底的草寇盜賊,都可以去城北的門市去登記造冊成為城市的一份子。
作為新來的人們,想要一份戶口的工作還是很容易的:空懷一身力氣的青壯年可以去貨港當腳伕運貨物,而擅於冶鐵錘鍛的工匠可以去山中的冶煉廠進行合金的熔煅——城市的建造離不開鋼鐵,然而這座冶金工場在日後的歲月裡還需要承擔起為整個大陸鍛造貨幣的重大任務。
更多的,有的人搭起棚屋,收集時蔬百貨做起生意,大鍋亂燉運營飯堂。一些人報名參加了千巖軍,還有一些人則選擇了文書工作。
這片忙碌和混亂中,這座城市逐漸煥發了新的生機。即使在夜半,人流依舊不斷。燈光如流水行人和貨車影影綽綽,工作永不停歇。
在無數人嚮往美好生活的合力中,璃月港正在向著蓬勃和繁榮的方向駛去。
【璃月,是無數財富彙集的地方。】同樣,匯聚在這裡的人們,會把這裡當作他們的第二故鄉,遠行的遊子,會在睡夢和信箋中吟遊它的名字。在這裡,我依靠著前期考察中從珀牢關採集的石珀標本,以輕鬆的價格典當得到了條屋的一間房間,這房間建在璃月港的沿山的邊緣,它不臨街但是朝東的窗戶卻面向大海,我朝這裡可以輕鬆眺望到遠處的港口和海天景色。
入夜,粗糙打製的板床簡陋但結實——它也是我用一顆破碎的夜泊石與木匠交換的。目前的海港,除了少量的貨幣,以物易物很常見。大家等價交換,各取所需。
晚飯吃了一個摩拉肉,這種白麵餅夾著爛熟的蠟汁肉,讓我想到古都城牆下的肉夾饃。
只是璃月港的夜色,依舊不同於我的家鄉。
我又睡了過去。
【鏈接斷開】回到現實,在這期間我短暫的迴歸了實驗室。
從插入栓中爬出來,草草洗漱一下,我就立刻把這段時間關於【魔神戰爭】的目擊報告提交給了研究所。而一段在異世的逃難之旅也對我產生了不少的影響,長途跋涉讓我很疲憊,以至於接下來幾天我都是趴在工位上摸魚,還好我的工作報告已經提交,在沒有新的工作下發的檔口,是我最好的休息時機。雖然在此期間我發覺我已經被退稿五次的論文又被期刊“婉拒”了。
但是我盡力不去想這糟糕的生活,即使我依舊要去提瓦特冒險,依舊有大量的文書工作。不時的,在電腦桌前吃著零食我,會回想起彼時的見聞:那些來港口避難的家庭是否安好,那個些蜷縮在帳篷和草莆的人們是否有了歸宿。但是更實際的,我必須整理自己的見聞和數據,這些往期成果會幫助我應對新的遭遇。
不久之後,在一個燥熱的午後,我的新工作又被下達了。
來自研究所項目負責人的郵件寫的很簡單:設法前往海島【稻妻】,對雷元素的應用場景進行考察。
這幾句概括性的任務目標意味著這又是一次漫長的旅行。由於我不怎麼會游泳,對於乘船也有本能的抗拒,然而為了外勤補貼和更棒的論文數據,我必須克服這一切,前往這個海島之國。
沒有空間座標數據,我無法傳送過去,於是我只能在璃月當地想辦法坐船前往,再建立新的地理位置錨點。於是一如往常,我又“滑”進了插入栓。
【鏈接建立】我的意識在異世降臨。定位,重構,數據鏈接,建立同傳。
很快我耳邊傳來了嘈雜的街市喧鬧,我能聞到木製傢俱略帶的黴味和灰塵的氣味,我幾乎能確認,我又回到了【璃月】。
我將【登錄】座標設定在自己的小小房間裡,這裡將是我長久的住所和工作間。打開窗子,我一邊看著街道的行人一邊擺弄著自己的隨身手持電腦,時間信標的提醒讓我錯愕,我發覺我這次的旅途起點竟然是在我上次旅行的五年之後。
//五年後 璃月東南沿海 璃月港貨運碼頭
我此時才注意到,不同於之前的擁擠和混亂,如今的璃月港已經初具雛形。街道的青磚,水溝的流水,飯堂的酒氣,商鋪的飛簷,大路上的眾多的行人神色匆忙,小販沿街叫賣聲音洪亮,甚至街頭還多了很多外國人(相對於璃月人來說)的面孔。
這裡儼然成為了一座忙碌的都市。
我在街邊的清水槽接了一木盆清水,用一塊破布仔細擦拭自己小屋裡的傢俱上積聚的厚厚灰塵,
“一座簡陋,樸素但是溫馨的家”(neta 歌劇魅影)我在心裡這樣想著。
天色已晚,我也收拾乾淨了自己的房子。於是在街邊的小食車買了一串烤吃虎魚(微微辣),我咀嚼著烤的酥脆又鹹辣重口的魚肉,一邊欣賞著繁榮的街景,一邊慢慢的踱步向港口走去。
我來到碼頭,一打眼就看見碼頭東岸居然依舊修建了一座造船廠。
此時一艘大型硬桅帆船正在鋪設龍骨,巨大的主桅杆已經被豎立起來,然而船體的甲板和外表還沒有被搭建,此時的大船就像是一個木製巨鯨骸骨,有著駭人的龐大和力量感。
奇怪的是,港口上停船許多,卻幾乎都是貨船。
其中有的是下南洋的超大型遠洋帆船,甚至還有幾艘西式中型軟桅帆船,據說它們是沿著大陸海岸線,歷經一年從楓丹遠行而來的考察船。但是千帆中卻幾乎沒有前往稻妻的船。
我在港口不斷地搜尋和打聽著關於前往稻妻的船隻的信息。
終於,我在船廠的一側找到了幾個賦閒的水手,他們有的赤裸上身,有的也只是穿著粗麻布馬褂,水手們似乎都是這個樣子,一身打扮極盡的幹練,在隨時準備遠航和陷入危險。
而我注意到其中一個“短刀男”,他的赤裸胳膊上露著許多大小傷痕,一條長長的疤痕在他的左臂上,加上他魚皮刀鞘中的鋼製短彎刀,向外人宣誓著自己的老練和勇武。
不管許多,我便嘗試和他們攀談起來關於遠航的經歷。他們豪爽的說,灑家們正是願意趕海送命,直奔稻妻的隊伍。
而他們一看我的打扮,卻也順其自然的將我認作想要遠洋賣貨的客商。
看來我在出發前做的準備很成功:
在研究所時,我們組幾個人找歷史學院和服裝設計系的同學在服裝設計,服裝材質方面,針對璃月風格進行借鑑學習,給我設計出了幾款
“符合當地風俗習慣,猛的一看很樸素容易接洽,但是細看又有身份和高級感”的外套。
而我目前正穿著一套青灰色的長衫,衣襟上繡著真絲的莫名雲紋,黑瑪瑙制的扣子彰顯低調內涵,一個小小的金屬針夾掛在衣領上襯托異邦氣質。據說這幾項衣物的設計選題還幫助設計系的同學完成了自己的畢設。
於是在我依次遞上我在蒙德購買的菸葉,表明自己想要渡海後,他們順理成章的將我引薦到了他們的船長,或者說“老大”面前。
不久之後,我們用小船擺渡,來到一艘大船側面,甲板上立刻有人扔下軟梯,我們依次爬上,來到甲板。
此時船上,大家都在忙著搬運著物資,收拾著桅杆纜繩。旁邊那位,喜歡我贈送的菸葉的水手告訴我,這船名為【北極星號】,船主姓葛,是現今敢於前往稻妻的為數不多的船。
我們來到船隻尾部,幾位水手各處散了。而短刀男原來是船上大副,他引著我來到船內,面前的一間大屋並示意我進去。我敲門慢推,只見幾扇琉璃大窗透著午後的夕陽餘光,巨大的航海圖擺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船長看起來已近老年,頭髮灰白,只是穿著連襟長褂和粗布長褲,也是樸素幹練的打扮。然而他對我不算熱情,只是叫我表明來意。
我向長者作揖,向他表示自己的意圖,其實這是我很早就準備好的劇本。
我稱自己是倒賣奇石古玩的商賈,手頭攢了一小批便宜貨,想著稻妻海島偏僻,這些石頭拿去可算得上奇貨可居,再拿賣石錢去收購稻妻特產運到璃月變賣,做個倒騰奇貨,賺差價的營生。
然而船長此時臉色凝重,他對我說:
“先生想法甚好,這是個不錯的生財之道,可是這位,您知道嗎,為什麼這麼多客商,寧願冒著賊人劫掠,路途崎嶇,不遠陸路來往蒙德,須彌。也鮮有人前往稻妻,張羅營生嗎?”
我忙行禮作答:“葛老,小弟只聽人說,東部的海里,常有大風浪,伴著電閃雷鳴還有蛟龍大蛇出沒,但小弟不信邪,那風浪正是海中天象,而怪物只是人的臆想。”
我慌忙將用小塊黑絨錦緞製作的小錢袋交到他的手裡。
“這是我在深山古澗中歷經千辛萬苦取得的鎏金石珀瑪瑙饕餮紋眼石,在此作為我的定金。葛老,我只想闖蕩做出一番事業,在無它求。”
然而我在心中暗想,這只是一顆工業鍋爐的濾水器中的高精度玻璃珠。
船長並不答話,他似乎為這個“寶物”所吸引。只是他繼續蹙眉,神色多了些陰鬱。
我並不是第一個這樣找他合作的客商,但一定是誠意和堆料最足的之一。他最終下定了決心,答應我和我的“貨物”上船,但是我旅途上的言行都必須聽從他們的——行船忌諱我已經有所耳聞,似乎璃月的船行也有眾多的規矩。
但是無論如何,這使我的旅行成為了可能。於是我滿口答應,當即又付下人貨的車旅定金,簽訂契約,約定幾日之後上船啟航。
離開【北極星號】,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然而我抬頭望去,夜空此時卻並沒有星星,佈滿天空的是烏黑的陰霾,連海風都變得狂躁。我隱隱覺得,這條航線,似乎潛藏著未知的風險和不幸。
//三天後 東南沿海璃月港貨運碼頭 【北極星號】中型硬桅貨運船
我的“貨物”不過是一些從絕雲頂地區採集的一些帶有漂亮花紋的石頭,它們被木條箱裝著,其間填滿細杆稻草作為緩衝,這些都成為貨船的“壓艙石”。
除了我的這些“搬運用行李”,【北極星】還負責運輸一些只有璃月山間才能獲得的硬質木料和珍惜木材,這些都是稻妻【商會】的訂單,它是稻妻指定的對外貿易機構,它的訂單很大一部分其實是來自當地的管理機構【奉行】。然而,在璃月-稻妻的海運路線上生存,不僅需要這種與官方的“聯繫”,更需要經驗,技巧和勇氣。
今天天氣晴朗,船主站在高處,一手扶舵,下邊船員伙伕以及向我這樣的三兩客商旅人,紛紛向他看去。
“諸位,今日,天朗氣清,適合遠航。旅途還望各位友善互助,方可一帆風順。升錨!啟航!”
於是,三個膀大腰圓的水手暗自喊著呼號,推動著船首的絞盤,於是鐵鏈出水,船錨抬升。更多的人將控帆索上的系的粗繩解下,於是滑輪飛旋,主帆隨即放下。
然而此刻海上無風怎能推動大船?我隨即注意到,船身下部的金屬包邊大孔中伸出巨大的船槳,隨著船槳有規律的划動。這些像蜈蚣腿式的的船槳產生了有規律的推力,使得這艘船逐漸離港。不久之後,隨著離岸的海風逐漸增大,這些船槳也即時停工了。
此時海天一色,通透的藍色海岸線和帶有鹹溼氣味的海風讓我身心舒暢。
我驚訝自己在行船上並沒有產生暈船的難受,而我也注意到,一側甲板上幾位旅客也在扶欄看海,於是我走過去和那幾個旅客聊起天。
他們給我分享了很多關於璃月和稻妻的見聞。
有個藥商說,在璃月的【神魔大戰】結束之後,常可以看見一隻巨大的仙鶴在街市邊角的高瓴上翱翔,不久就消失不見,坊間傳言這是山裡的仙人,一旦看見,就要雙手合十,祈禱自己好運氣。
有個稻妻的書坊學徒,在璃月學習了一年的造紙技術。他則說,有一年他在璃月的紙店裡迎客,某天他遇見一位氣度不凡的公子,卻來店裡購買最便宜的宣紙。
為了實驗紙張的透水性,這人居然當場研磨,在一張三尺一丈的雪白新紙上題詞。那人執筆的儀資澎湃,運筆則疏染相宜,氣勢磅礴。一瞬間,【彌堅不催】四個大字就寫成了,筆畫自然而蒼勁,隨意而規整。最後這一幅字就讓老闆白換了店家兩刀的重四尺單(一種宣紙)。
另一位旅客則是璃月總務司的文書,他此次前往稻妻是為了核對兩地商貿往來的清單,併為稻妻送來新的行商法典和稅收規則。他向我們抱怨,璃月在人和神之間雖然建立了緊密的契約,但是擁有神力的仙家始終讓璃月的百姓懷著敬仰和畏懼。這並不是一個長遠之計。以他看來,璃月更重要的是人,無論是一百年還是兩百年,璃月最終將會逐漸被人所管理,而仙家的歸宿也許是隱居於山野。
最終他們的事蹟演變為故事,故事則最終會變為傳說。(neta 戰錘40k)
我不禁欽佩這位公務司的小吏的真知灼見,正當我們談笑風生,繼續討論“殭屍”“往生”還有“降魔大聖”這種更加離奇的傳說時,那位腰佩短刀的大副突然走了過來,雖然是一副莽夫狠人外貌,但是他說話卻很和善。
“各位客人,暫別閒侃,這邊起風了,不久就會有大風浪,各位還是客艙裡安坐吧!”
隨即他向東邊一指,我順勢像東南方向望去,遠處居然有一股黑雲風暴彙集,組成了一堵海天高牆,而這艘船卻正向著這可怖的高牆筆直的駛去。
“是啊,暴風雨就要來了。”(neta 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
//三日連續暴雨 璃月東南海域 【北極星號】貨運船 客艙丙號房
可怕的暴風雨已經持續了三天。
在狹小的客艙中,我躺在床榻上,正在用注意力全力抵禦暈船的巨大眩暈感和消化系統帶來的嘔吐感。
我必須將自己房間的舷窗關緊以預防海水隨著巨浪拍打船身而灌湧進船艙,昏黃的燭光隨著船隻劇烈的搖晃而劇烈抖動。
雖然我對這惡劣的境遇有過心裡準備,但是此刻我呼吸著渾濁的空氣,抵禦著身體的不適感,我十分渴望自己能昏睡一會兒,即使隨時都會命隕至此。
突然,更大的搖晃隨之而來,一股異樣的不安和猛烈的顛簸使我瞬間清醒。我感覺這艘船幾乎要因此傾倒。耳邊隱隱約約的,在風浪的呼嘯和雷暴的嘶鳴中,我聽見了長遠的吼叫怪聲。
此時,我注意到門外的人聲嘈雜了起來。
然而即使是這幾天的暴雨中,水手們都不曾有如此的慌張。曾經有位水手給客艙送水果,他在閒暇時告訴我,這種雨天在他的行船經驗中算是稀鬆平常的了。
這位年輕的水手告訴我,稻妻是一座隱藏在暴風雨中的城,在他們的神明統治下,人的生活踐行著循規蹈矩的“和”與“恆”。風暴將群島和居民籠罩起來,也阻礙了任何異邦者對她和她的國度的襲擾。
然而在水手看來,這只是一座閉塞的城寨。它沒有璃月的高山幽壑,沒有蒙德的廣袤通途。更沒有須彌的廣袤森林,這裡只是一座囚禁著人和物的可悲的孤島。
縱使如此,也有著像他們這些勇敢的人,為這座城市帶來稀缺的我物資和外界的消息。
無論如何,如今的風暴已經讓我徹底明白了稻妻海航的巨大風險,然而剛才的巨大顛簸和人員混亂似乎預示著更大的危機。
我把自己的裝備都收藏好,著重的,我換上了一身軋帶束口的粗布短袖襯褂和束腿長褲。我的這身打扮只是為了可以更好的在船上活動,相比於真正的客商在乎衣著之於地位,我更看重自己的穿著的實用與舒適。
一打開門,我就看見兩位水手向著船尾疾馳跑去。他們大概是要向船長報告急事,看來在海上確實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此時,有一陣劇烈的搖晃襲來,我幾乎踉蹌摔倒。並且我肯定自己聽見了有怪異的嘶吼。
我看了一眼臨近的客房,也是門戶大開,同行的旅者已經不知所蹤。
唯有此刻,登上甲板,才能一覽迷蹤。
在恐懼和好奇的驅使下,我扶著廊柱和扶手,一步步向通往上層甲板的樓梯挪動。
我身邊不時有匆忙跑過的水手,他們面有恐懼,在用飛速的奔跑克服內心的畏懼。
雨水從階梯上留下,旋即匯聚到了底部的聚水槽中被排向船外。我探頭出甲板張望,此時居然閃電一瞬,原先漆黑的甲板被瞬間的慘白光影所照亮,已經有很多人在甲板上忙碌了,主桅杆上的大帆已經破損,船員們在竭力將它放下,更多的人則在收攏甲板上的物資,用麻繩將它們固定在船隻的桅杆和欄杆上。然而閃電帶來的通透明亮僅有一瞬,所有人有立刻陷入漆黑的夜色和暴風驟雨裡。
甲板上似乎比客艙更加搖晃,但是索性狂風和雨水給了我足夠的冰冷和清醒。我又挪步到一側的欄杆邊,雙手死死抓著欄杆,身體半蹲重心向下,奮力地向無垠的海洋和黑暗望去。
我注意到,此時的船頭竟然是翹起來的,原來它正在重力和風浪的裹挾下,向著一個浪頭衝上去,只是一瞬間的提速,我們這一葉扁舟居然成為了海洋中的制高點。
又是一陣巨大的顛簸和霹靂而來閃電,閃光中我居然看見,在遙遠且漆黑的海岸線的盡頭,有著一隻如同蛟龍的巨獸正在宛轉騰挪。
正當我根據相對距離估算巨獸的長度的時候,我也終於弄清楚了船隻的顛簸咎因。我隱約看到,在海面之上,一個個巨大的脊背隆起冒出水面又隨即消失,一瞬間,我只覺得這是一個抹香鯨的聚落。
越過浪頭,我們的船狠狠的摔在了海面上。
我感覺自己身體在一瞬間失重離開甲板,然後隨即又摔在地上。所幸我懷抱欄杆最後的緊牢,即使海水鋪面我也沒敢把手鬆開分毫。
可是那些水手卻遭遇滅頂之災,巨大的海浪衝刷甲板,伴隨著劇烈的震動,主桅終於不堪重負的折斷傾倒,隨之而來的幾名船員也被這洪水猛獸裹挾著捲入黑色的海洋。船上的人呼喊著向四周拋丟纜繩,但是也只是絕望的徒勞。
此刻我的內心居然還有幾分平靜,彷彿自己只是在看著一部特技效果逼真的電影。
伴隨著來自海底的衝撞和閃電,船身開始漏水,幾名旅客絕望的從樓梯口跑出來,向我傾訴船頭被什麼東西撞出大洞,然而突如其來的海水瞬間就把幾個人捲走了。
此時,在大船將傾,船身左右搖擺,所有人都被恐懼埋沒理性的關頭。
船長葛老在大副的攙扶下走到了甲板中央,即使歲月侵蝕給他留下了年邁的軀體,但是他依舊在向船員們全力的大喊,命令倖存的水手根據規矩處理海事。葛老慢慢舉起自己的手杖,手杖的杆頭竟然慢慢發出了耀眼的光亮,這光亮逐漸匯成一道光束,直指遠方的漆黑海洋。
這是我第一次遇見【神之眼】,我甚至是後來才知道這種設備的當地稱謂,只是當時,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光束震懾和鼓舞,光芒所指,即是歸途。
船員們似乎有了主心骨,隨著大副下達指示,幾個人用手斧快速斬斷了主桅杆和船體相連的部分,這根巨大的圓木桅杆瞬間墜落大海。
同時,伙伕正在忙碌的把貨艙中的貨物搬上甲板,毫不思索,這些價值不菲的藥品,綢緞甚至私人的旅行箱都被丟棄到船外,而我那幾箱石頭也無需我的首肯,被麻利的扔了下去。
正在為船隻減重的時候,幾名老水手已經帶著簡易的工具,不顧客艙裡齊腰的海水一路下到船頭的座艙,他們用木板和其他輔料填補住洞口,然後用鐵釘敲緊固定。同時更多的人,則在用水泵壓水,木桶舀水,不斷地將積水排出船體。
暴風雨依舊在持續,除了在風雨中屹立在甲板上的船長和他如同航跡一樣的光柱,甲板上就剩下掛在桅杆上的魚油燈照亮甲板一小片的地方,其餘的一切依舊都陷落在風雨和黑暗中。
即使船隻傾覆的危機已經被暫時解除,這劇烈的風雨,遠方的蛟龍也不能叫人放心。
此時,在大副的指揮下,那些船槳被重新搬了出來,它們將作為失去船帆的【南極星】的最後的動力。為了避免海浪在側方擊中船隻,我們只能向著最高最急的海浪迎頭猛衝,船身在由水匯聚而成的山峰之間上下起伏,不時就有木板和細碎物品被海浪擊飛,瞬間消失不見。
然而無論是黑雲中的啟明星還是水手們的通力合作,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自然之力面前的微弱徒勞。
依舊是這個瘋狂的暴風雨的夜晚,伴隨著最後一陣巨物的劇烈的撞擊,【南極星】的船身攔腰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很快甲板被撕裂開來,身旁所有人的痛哭和尖叫都被風浪掩抑了。不同於船隻在海洋上迎浪而上的巨大失重感,這種巨大的衝撞瞬間貫穿了我的四肢百骸,即使我依舊死死扒住欄杆,此時我卻再也不能堅持。
我被擊飛了。
又是一道慘敗的閃電,照亮了我看到的駭人場景。
沒有什麼抹香鯨,這是一隻巨大的觸手從海面伸出,捅穿了我們的船。
巨大的衝擊力讓船隻的後半部分直接飛了起來,並在空中不斷地肢解。船員也像我一樣,在半空中飛舞。巨大的觸手對這個小船沒什麼興趣,它正在滿滿的回收,伴隨著吸盤上慘白利齒的劃過,船隻的上半身也徹底被瓦解了。只是一瞬,隨著閃電劃過,天地恢復黑暗,我飛了一小會兒,立刻落入水中。
萬幸的是,我在出發前進行過一些求生訓練。我幾乎在瞬間就憑藉重力和光亮判斷了海面朝向,然後奮力蹬水,向海面游去。
終於,我回到海面,漫天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臉上,我無助的划水,幸運的摸到了半塊門板,我用盡全力讓自己上半身趴在上面,因為這樣可以最節省體力。也許是被擊飛的太遠了,我失落的發現附近並沒有其他落水者的身影。
在海上我無助的漂流。不知過了多久,暴風雨終於減弱,我耳邊可以更清晰的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怪物嘶鳴。
我們似乎成為了一場魔神鏖戰的犧牲品。
隨著風浪的減弱,我可以更安穩的趴在木板上,不知太陽何時才能升起,我竟然慢慢的沉睡了過去。。。
//船難兩天後 未知海域 珊瑚礁小島
這可笑的小島,白色的沙灘上面只有一顆椰子樹。
這是我經歷船難,漂泊海島的第二天,與其說是個島,這裡更像是海中的一粒沙,一粒塵。以至於每天傍晚的漲潮,我必須蜷縮靠在樹根邊才不會被潮水把渾身浸溼。
即使我現在【斷開鏈接】,以這個未知座標為參照,我依舊會被重新【傳送】到原地,繼續和椰子樹和書上沒有長成的小椰子果作伴。
但是這天中午,我終於迎來了轉機。
遠遠的,一艘帆板小船居然在遠處駛過。我在單通望遠鏡中看的分明,它正在自北向南的緩慢行駛。可以看出船帆由不同顏色的麻布拼接,顯得簡陋不已。
不由猶豫。我將這幾天衝上岸的,被我曬乾當作篝火燃料的木製漂浮物堆成小火堆。我趕緊從褂子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小團磨得細碎的木屑充當火絨,又從挎包中取出一小瓶【火元素精油】,這個厚質琉璃瓶中裝的是少量從炎爆樹,騙騙花等【活體植物】上榨取的汁液,是最好的引火材料(本意是用作實驗素材和標本)
我旋開瓶口,慢慢傾倒一滴赤紅同時油量的液體在這堆木屑上。
瞬間,噼啪火星在木屑中炸響,一個火苗燃起,我趕緊添柴,一個小火堆就製成了。我又在篝火上鋪了幾片新鮮的椰樹葉片,瞬間水火相遇,新鮮的木質在火焰的炙烤下發出灰白色的篝煙。這道煙慢悠悠的飄散,形成一道高高的淡薄煙柱。
我真的希望這小舢板可以注意到我的信號。
幸運的是,不多時,一聲炮響,在舢板上空一顆爆竹爆炸了,形成一朵小小的雲。此時我注意到,小舢板正在改變航路,向著我的小島慢慢駛來。
事後我才知道,舢板的主人是一對被困在北方莫名海島上的姐弟。他們來自稻妻,想去投靠居住在璃月的遠房親戚,但是搭載著他們的客船卻在暴風雨中迷航了,最終在濃厚的迷霧中船隻觸礁擱淺,姐弟和其他倖存者們在那片被迷霧環繞的群島中居然生活了數年。
直到姐弟發現了島嶼上莫名的遠古遺蹟和機器,這才破解了迷霧中的迷宮,於是只是利用舢板,他們便輕易的逃出困境。
搭載著順手營救的我,我們三人利用日晷和簡易木製六分儀繼續向著稻妻前進。幸運和離奇的是,像是之前那般的暴雨,一路上再也沒發生了。
//遙遠未來的某天 稻妻的稻妻城城南街肆 關東煮小攤
“所以,這就是你的,關於數百年前的‘浦島太郎’的故事嗎?你的故事很精彩,簡直就像親身經歷一樣,尤其是椰子樹那一段。”一位蒙德的詩人慢慢酌飲手裡的清酒,一邊饒有興趣的調侃。
“是啊,後來那對姐弟,姐姐在朋友的接濟下開了一個裁縫鋪,她擅長各種異域風格的裁剪,幾乎成了花魁小姐的專門裁縫;而那位小弟,則沉迷志怪故事,成了一名小說家。”我放下手裡的竹籤,又挑起了一串魚丸,仔細地蘸上巨量地燒肉蘸料。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裡。
“(咀嚼)。。。嗯,是啊。說到他啊。。。”
竹籤已經落成小山,我又為它增加了高度。
我不禁抬頭,看向半輪月亮和清澈地星空,耳邊似乎又有了海濤呼嘯。
“我認識的■■,又直爽又乖巧,要是不那麼喝酒的話,不,即使是喝酒……也還是個像神一樣的好孩子呢。”(neta 人間失格)
詩人看我陷入沉思,於是便向我講述起了最近在稻妻發生的一個故事。
“某天,我在故紙堆裡,發現了一本手箋,它上面講述了一個發生在遠古時代的稻妻的故事。話說那時的稻妻,神明尚未被“永恆”的信仰矇蔽,而名曰魔偶的機關人形成為貴族豪紳的精緻玩具。直到某天,發生了所謂了【魔偶殺人事件】。。。”
我對於這個事件也有印象,因為就在那天,我也目睹那鬼魅一般的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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