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cypher來根電子煙。
作為一個跟魂系謎語人鬥智鬥勇的人，通關匹諾曹之後也看了不少劇情解析，但大多隻講大概輪廓，還有很多值得注意細節沒有挖掘，所以只好自己動手了。
匹諾曹的故事看起來並不難懂，至少會讓玩家在通關之後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故事的全部真相。但再往下，很多事都沒辦法細想：因為一旦細想，就會發現還有很多模糊不清的迷霧。
比如我一直很好奇，自我素為什麼當初會被命名為自我素Ergo？對於克拉特居民來說，自我素只是一種比蒸汽和電力效率更高的新能源。在克拉特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寫著”Ergo is life”的海報，這句話乍看之下意思是“自我素就是生活”，但同時也是一個雙關：“自我素是生命”。而這恰恰透露了自我素的本質，即自我素曾經就是人類的生命。
自我素（Ergo）跟自我（Ego）這個詞簡直太像了，它幾乎在明示自我素的本質就是人類精元。難道命名者在最初命名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自我素的本質？ 這麼想就有點脊背發涼了：因為如果有人從一開始就知曉自我素背後的真相，那麼三十年前鍊金術師團來到克拉特並發現自我素礦有可能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一盤從更久之前就佈置好的、關於永生與神明覆活的局。
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我將按照時間順序儘可能梳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從古代克拉特說起，一直說到現代克拉特這場由石化症與人偶暴亂引發的大災難，由此發掘真相之下的真相，並談一談我對這個黑色童話故事的理解。
古代克拉特：星星與神，一切的起源
許願石與星星
在古代，克拉特地區生活著一群原初民。這個古代應該比中世紀的封建君主時期更早，處於宗教和王權尚未建立，原初民仍然編織神話的階段。原初民知道如何向星星許願，這一點我們可以從基安喬和立方體的描述中知道：
“古代克拉特人知道如何向星星許願：他們通過把願望提煉後放入由隕石製成的立方體中獲得了特殊的力量。我不知道是什麼原理，但是據說它會對擁有自我素的人作出反應，然後賜予他們力量。”
立方體相當於一種含有自我素成分的感應媒介，它能夠讓神明感應到來自人類的願望。而在人類的所有願望中，“永生”是最遙不可及的，幾千年來從來沒有被實現過。在《皮斯特里斯如是說》中（也就是西蒙·皮斯特里斯·馬努斯如是說中）是這樣描述的：
“起初，它是一個願望。它必須是一個願望。這是易逝的人類唯一可以擁有的天堂。數千年來，人類的願望均灰飛煙滅，但有一個願望化作了一顆真正的星星。那是一個奇蹟。更重要的是，那是一顆非常棒的星星。星星迴應了人類，並降臨到了地球。然後一切都開始了。”
再結合“星星碎片”(每次打boss前我們用來召喚幽靈的物品）的描述：
“星星碎片穿越次元來實現人類的願望。如果你的願望足夠迫切，也許就能召喚出某個可以幫忙拯救世界的人。”
據此，我們可以知道兩件事：一是這個星星（也就是西蒙口中的“神”，我把它稱為“外神”）它來自更高次元。這一點也可以從西蒙的boss戰中看到，當西蒙孕育出神之手臂時，無邊的黑暗籠罩了大地，那是一種來自廣漠宇宙另一個次元的黑暗。
第二件事情是隻要願望足夠強烈就有實現的可能，而在克拉特原初民中，就曾經有這樣一個人，他渴求永生的願望極其迫切、極其強烈，強烈到可以抵達更高次元的外神，外神感知到了願望，它想要滿足人類的願望，於是作出回應，降臨到地球上，準確說是降臨到古代克拉特這個地方。這就是一切的起源。
之後的事情像《皮斯特里斯如是說》所說的：
“一顆對人類感到好奇的星星假裝成了一個人類，然後變成了一個人類。人類看到了它的光輝，並稱它為天使。雖然它的形態相同，但它的實質不同。不朽的物質。永遠存活的金屬氣息。這就是人類期望天使的原因。”
由此可知，外神以天使的樣貌降臨了地球，它雖然外表像人類，但本質是不朽的金屬。這裡的“金屬氣息”用的是the breath of metal that lives forever，也就是“金屬質的呼吸”，這讓我們想到西蒙的boss戰：那時他的身體已經注入大量自我素，他也會呼出藍色的金屬氣息。由此推測，外神的本質應該就是最原初的、最純粹的“自我素”這種物質。
緊接《皮斯特里斯如是說》寫道：“天使欣然與人類分享永生。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那祝福。”外神對待人類的態度始終是友好的，只是它自己所認為的“好意”對於人類而言是無法承受的。就像西蒙說的：
“當神甦醒時，他會像一隻剛剛破殼而出的小鳥。他會擁有強大的能力，足以改變世界，但又像孩子一樣純真。”
外神自己是不朽的，所以它天真的認為只要把人類變得跟自己一樣，人類也會實現不朽的永生。於是它大概採取了大量散播自我素孢子的方法，讓古代克拉特人高強度暴露在自我素中，並從而患上石化症，以此來實現永生：說白了，就是把肉體變成石頭來實現永生。
這種“永生”當然不是人類心中期望的“永生”，而更像是一種願望的扭曲實現，是人類的血肉之軀所不能承受的。就像《神之褻瀆》中，苦痛奇蹟會對每一個足夠虔誠的信徒降下奇蹟，但這種奇蹟往往是以一種扭曲獵奇的方式實現願望。
第一次大瘟疫
由此，在古代克拉特，第一次發生了由石化症引起的大型瘟疫：大多數人無法承受這份美其名曰“祝福”的石化。《皮斯特里斯如是說》第三節中寫道：
“天使的禮物是人類所不敢享受的。許多人類心中帶著希望死去，而活下來的人則懷著憤怒而不是死亡。最終，人類自己摧毀並燒燬了他們的希望。天使就是這樣變成了被撕裂的神。”
我的理解是很多人因為害怕石化而選擇作為正常人類死去，至少這樣死去時可以抱有對永生的希望。而另一部分人接受了“祝福”的洗禮，他們的身體逐漸石化，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有關“追跡者為什麼開始戴面具”的報道似乎也可以證明這段歷史：
“在古克拉特，佩戴動物面具是一種傳統。這是他們的風俗習慣之一，用以炫耀自己與傳說中的岩石巨人戰鬥時的生活。”
這裡的“岩石巨人”，是否有可能正是在第一次大瘟疫中被石化症變成怪物的古代克拉特人呢？
總之，人類對這一結果感到憤怒，並最終把怒火發洩在賜予祝福的外神身上：於是古代克拉特人選擇圍剿外神，把外神撕成了碎片。神死了，第一次大瘟疫平息下來。在這場瘟疫中死去人他們的屍體全部被丟到一個地方集中掩埋，這個地方就是後來的“魔鬼坑”，也就是特里斯梅季塔斯遺蹟。
為什麼說特里斯梅季塔斯遺蹟是第一次瘟疫的產物呢？因為在距今六百年前（大約是中世紀的時候）克拉特西部曾經發生過一次地面塌陷，這點在克魯德教團報告中寫得很清楚：
”當時收集死去的農民和騾子屍體的人在坑底發現了未知的礦物和廢墟，但當時並不知道其價值。“
人們對此避而遠之，並把它稱作“魔鬼坑”，這個“魔鬼坑”在六百年後被鍊金術師團發現，並被證明是一座有著巨大價值的自我素礦。特里斯梅季塔斯遺蹟中的自我素礦規模是非常驚人的，它證明這裡曾經有數量大到難以想象的石化症患者，而這裡的自我素礦石在六百年前地面坍塌之前就已經完全成形了，說明“特里斯梅季塔斯遺蹟”只有可能形成於更早的古代克拉特時期。
它還暗示了另一件事情：也就是六百年前的克拉特也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石化症瘟疫——這是後話，暫且不談。
不死之人的誕生
第一次大瘟疫奪去了無數古代克拉特人的性命，然而也正是在這場瘟疫中，“不死之人”誕生了。《皮斯特里斯如是說》在最後寫道：
“但現在，肯定有帶著祝福存活下來的人。他們，不死之人，仍然四處漫步，希望神的復活。我明確地訴說了我所見證的真相。現在你們都應遵循這條道路。 ”
這說明在古代克拉特有極少一部分人天生體質特殊，他們的身體在攝入自我素後不會產生排斥反應，成為了“不死之人”，他們是某種意義上“神的選民”。
在永恆自我素晶體的描述中，我們可以得知，與普通人類的血肉心臟不同，不死之人擁有一顆不朽的自我素心臟：
“據說有人永生不死，他們是人類，卻擁有一顆自我素構成的心臟”。
在古代克拉特第一次瘟疫時，這一小部分不死之人或許因為數量太少，沒有辦法阻止憤怒的人們對神進行肢解。他們所能做的，是將相對完整的碎片，也就是“神之手臂”收斂並保存下來，企圖在未來某個合適的時機復活神明。
我認為這些“不死之人”很有可能是鍊金術師團的最初建立者，他們當年為了躲避風頭而來到某個遙遠的海島，並在那裡修建了原初修道院。為什麼這麼說？因為謎語之王阿萊基諾明確提到鍊金術師之島是全世界研究和使用自我素波長的最佳位置，這顯然包含一個因果關係：先發現了自我素，才會為了研究自我素而挑一個合適的地點。我們理所應當地認為鍊金術師團是三十年前來到克拉特之後才發現並開始研究自我素的，但卻忽略了三十年前的鍊金術師團正是從這個世界上最適合研究自我素的地方啟程來到了克拉特——這說明鍊金術師團與自我素的聯繫要比我們想象的更久遠。
中世紀的紀堯姆騎士在山上發現了一棵金幣樹，而索菲亞說金幣樹是“鍊金術師們玷汙了一切，利用傾聽者們創造的可悲生物”，其目的是人為地操控自我素。這說明早在中世紀，鍊金術師就已經在自我素研究中取得了一定突破，因此鍊金術師團與自我素的聯繫應該在中世紀之前的古代克拉特就已經建立了。
總結一下就是：鍊金術師團最初就是在第一次大瘟疫發生時由外逃的不死之人建立的組織，他們的目的是復活神明，就像神之手臂的描述所說的：
“鍊金術士們相信，曾有神明為了給他所愛的人類帶來不朽的生命而被撕成了碎片，他們想要復活他”。
後來鍊金術師團經過幾百年不斷發展壯大，不再僅僅由不死之人構成，所以後來的鍊金術師在研究怎麼“復活神”的同時還研究怎麼才能“永生”，當然這兩個目標在本質上是一致的。而三十年前鍊金術師團的遠道而來或許根本不是初次踏足，而是時隔幾百年後的故地重遊。
正好也說一下鍊金術師團的圖標：中間是一個眼睛，周圍是一圈銜尾蛇。這個標識在擊敗屬於鍊金術師團勢力的boss時也會出現：比如維克多、完整者拉克西婭以及西蒙。
眼睛代表著觀察、洞悉事物，因而代表著知識。在古埃及文化中，荷魯斯之眼就象徵著全知。
銜尾蛇是一個“自我吞食者”的形象，大蛇的吞食是在毀滅自我，但同時也讓大蛇獲得生命的能量，因此銜尾蛇同時是毀滅與新生，是永恆自足的自我循環，既是相融也是對立，它包含一切，是一個指向“完美、完整”的概念。在“銜尾蛇之眼”的武器描述中寫道：以銜尾蛇標誌為造型製作的月光劍象徵著事物的整體性，而被稱為“第一個完美存在或完整者”的拉克西婭額頭也有銜尾蛇的印跡。
柏拉圖在形容“銜尾蛇”時是這樣說的：
“這頭生物並不擁有眼睛，因為在它的外圍已經沒有任何需要觀望的東西存在；它也沒有耳朵，因為外圍沒有任何需要聆聽的事物；外圍沒有任何的氣息，所以它不用呼吸；它沒有任何的器官，因為在它身邊沒有任何東西會被它吸進或由它排洩，所以不需要進行任何消化。在它被生育出來的時候，它的排洩物就安排成為它的食糧，它的行為及行為的影響都來自這些，也是從那裡接受。造物者構想出這頭能夠自給自足的生物，這比其它缺乏一切東西的生物來得完滿。“
從鍊金術師團的標誌中我們也可以知道他們所追求的目標：即通過一切手段獲取知識，來實現一種永恆的、完整的生命。
關於古代克拉特，要說的最後一件事情是：《皮斯特里斯如是說》中寫道，西蒙之所以確認有不死之人帶著祝福活了下來，是因為“我明確地訴說了我所見證的真相”。說明他可能真的親眼見到過從古代活到現在的“不死之人”——而在本作中，這個被西蒙親眼見證的不死之人應該就是“扮豬吃老虎”的基安喬，也就是菲利普斯·帕拉塞爾蘇斯。他是鍊金術師團中是傳奇般的存在，那把名為“銜尾蛇之眼”的特殊武器就是由他製造的。
在真實歷史中，帕拉塞爾蘇斯是中世紀傳奇鍊金術師，但在遊戲中，我認為他極有可能是那少數帶著“祝福”、從古代克拉特一直活到現在、並參與鍊金術師團最初建立的“不死之人”之一，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出售的商品是與古代克拉特人有關的許願石與立方體。基安喬作為傳奇鍊金術師，本來應該是鍊金術師團的領導人物，但在遊戲中基安喬不僅脫離了組織，還極力隱瞞自己鍊金術師的身份：我猜基安喬應該和鍊金術師團前任領袖瓦倫廷·莫納德是一派的，所以才會在西蒙執掌大權之後離開鍊金術師團。
因為在開場動畫中，前兩幕中有兩個鍊金術乘船來到克拉特並發現了自我素礦：其中一個從髮型來看是瓦倫廷；另一個則始終背對著我們，但反覆出現了兩次，這個人從髮型上看非常像基安喬。在接下來的幾幕中，相繼出現了吉佩託、安東尼婭夫人和管家波倫蒂納（右下角）、維尼尼和管家普欽內拉（左下角）等重要劇情人物，說明這個沒有露臉的鍊金術師很大概率也是重要人物。
所以，基安喬可能在故事中起到比我們想象中更大的作用：比如三十年前來到克拉特這件事，他自己不適合到處露臉，所以就把瓦倫廷推到臺前；比如西蒙所知道關於外神的一切，可能很多都是基安喬親口告訴他的。
（下一期說中世紀克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