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最后生还者 第一部》发售9年后,SIE和Naughty Dog决定以全新的姿态将它搬上PS5以及PC。在进入次世代后,Jim Ryan的所作所为让SIE成为众矢之的,这次发售的《最后生还者 重制版》也因其70刀的“次世代价格”和“Only on PlayStation for a while”遭到不同程度的调侃。尽管笔者本人对索尼有着别样的感情,也不得不承认“直接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笑)。的确,PS5正式发售后,真正意义上的“独占大作”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幸好,在Jim Ryan咬打火机之前,我们有幸可以吃到《最后生还者 第一部》的“冷饭”,一部真正划时代的,关于末日与爱的故事。本文为《最后生还者 第一部》(The Last of Us™ Remastered)的个人游玩感受,以下简称TLOU。笔者非专业评测人士,希望在原版发售的9年后,重制版发售前夕,能有更多人领会到这部独一无二的后启示录作品的魅力。
目录
1. 瘟疫爆发后的“美国末日”
2. 跨越半个美国的旅程
3. 收集,潜行,突突突
4. 演出的魅力
5. 爱,死亡,谎言
6. 后记
瘟疫爆发后的“美国末日”
9年前,汉化组在误将标题里的“US”理解为美国后,阴差阳错地将标题起为《美国末日》。尽管现在看来这种翻译错误令人啼笑皆非,但汉化组的无心插柳却很好地描述出了游戏背景,正是瘟疫爆发20年后,末日下的美国。环境破败,秩序崩塌,游戏内也多次有场景演示了手无寸铁的幸存者怎么被统治者和火萤残忍地杀害。
昏暗的光线,破旧的墙壁,与被怀疑的感染者
身为在2014年为PS4推出的remaster版本,游戏在城市的细节处下足了功夫。走在室内时,玩家会注意到破旧的钢铁,倒塌的房屋,斑驳的墙壁,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循声者和孢子。感染者留下的尸体触目惊心,屋子里留下的纸条似乎也道出了末日里的普通人的故事,在担心自身处境之余也不禁好奇,这家主人的遭遇究竟怎么样了。
在跨越美国的旅程中,玩家也必然会在室外活动。如果说现在灯红酒绿的美国无不展现出资本主义飞速发展后的繁华景象,彼时的美国唯一留存的现代化产物恐怕只有褪色的广告牌。杂草丛生的街道,污浊不堪的下水道,路边废弃的汽车,生锈的钢丝以及尸体都在提醒玩家,火萤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但是,还有人类。
我没忘记他们是人类,只是人类,具有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钱锺书
在末世下,最大的敌人,是人性。我们会一次又一次遇到不同的人,有与我们暂时为伴的,也有尝试杀死我们的。讽刺的是,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生存。比起破败的外表,在笔者看来人类的出现才赋予了“末日”内核。他人会为了生存攻击我们,而我们也不得不杀死其他人。也正是在这样的末日下,乔尔与艾莉的羁绊才显得弥足珍贵,构建了末世下仅存的温情。
跨越半个美国的旅程
放在这里说似乎已经有点晚了(笑),但我还是想浅谈一下TLOU的剧情。
乔尔的故事发生在瘟疫刚爆发前。女儿莎拉躺在沙发上等待父亲以给他生日礼物,乔尔自己在为工作烦恼,似乎已经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一切都显得平和,安稳。但或许今天,奇迹没有如愿发生。
我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日常》
伴随着被感染的邻居破门而入,我们不得不跑到街上,却看到暴乱的爆发。一路上我们看到了嘈杂的人群,鸣笛的警车,喧嚣的尖叫和枪声。在匆忙逃窜后,我们终于逃离了这一切,却遇到了持枪的士兵。两阵不同的枪响后,倒下的除了士兵还有躺在乔尔怀中的莎拉。
20年后,失去了女儿的乔尔变得愈发铁石心肠,同时接到了一个重要的委托,带着一位14岁的小孩找到火萤。艾莉身上带有抗体,只要找到火萤,做出疫苗,人类就有救。伴随着泰丝的牺牲,乔尔和艾莉正式踏上寻找火萤的道路。
横跨春夏秋冬,一路上我们接受了比尔的帮助、经历了与山姆兄弟的相遇和离别,与汤米重逢再分开,在战斗时负伤,最终为了守护心爱的对方,杀死敌人并相拥在一起。一路走来,乔尔的“心之壁”被瓦解,在艾莉一刀一刀的砍向大卫的尸体时,乔尔将艾莉拥入怀中,伴随着一声声颤抖的“baby girl”和艾莉的哭泣,我们走到了最后的春之章。因为自身实力限制,笔者无法将二人的旅程完美呈现给读者,实属遗憾,也请各位自己去游戏中重温或感受二人心之壁的破碎和成长吧。
春之章中,这个世界留给了我们她温柔的一面,艾莉见到了一群长颈鹿。乔尔带着艾莉,一起触摸了这个世界中不多的美好。在这样的末世下,这幅画面尤为温馨。在乔尔眼里,火萤,人类的未来,此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他想和艾莉一起回家。可是事与愿违,火萤抢走了艾莉。
"What did you do?"
"I saved her."
收集,潜行,突突突
如果回看笔者过去的帖子,会发现笔者曾经吐槽过潜行游戏的难度。万幸的是,在TLOU中是可以进行难度选择的。这对笔者这样的FPS苦手+潜行苦手来说十分友好。
相比二代里略带暴力的战斗,TLOU里的近身战斗系统并不能说是成熟——尽管处决画面一如既往的血腥。游戏鼓励玩家尽可能的收集、合理规划物资,以制造强力的道具(如炸弹,燃烧瓶,弹簧刀)。虽然频繁使用道具能让当下的战斗变得轻松,但前路未卜,大多数玩家都会选择节省道具的方式进行游戏,避免陷入弹尽粮绝之际。好在并不是所有关卡都必须杀完所有敌人,笔者在某些非强制关卡很喜欢直接烟雾弹开溜(笑)。
玩家可以搜集药物和零件以升级自身能力和枪械。而“素材门”(shiv doors)的出现和其他藏在非常刁钻的位置的素材也鼓励玩家尽可能的探索每一个地方。不过看PS上的成就达成率也知道,很少有人成功“全收集”,笔者本人在前期就因为物资管理不当导致没有足够的弹簧刀以打开素材门。
虽然药物和零件固然重要,但他们仅起到一个辅助作用,在本作中策略才是影响成败的胜负手。玩家需要在考虑剩余弹药和道具的情况下选择正面突突突或者成为卑鄙的外乡人。当然,你也可以拿起无敌的搬砖。在末日的情况下仍然有多变的解题方式,也是TLOU有趣的部分。每种战斗方式都十分有意思,也会收获别样的体验:例如在潜行杀完所有敌人后的舒畅感和最后在医院大杀四方的爽快感。简而言之,TLOU的整体战斗流程十分有趣,值得各位多周目游玩。
演出的魅力
作为一名动画宅,笔者一直认为RPG游戏中演出和剧情是最重要的一环,索尼的看家IP战神(2018)中的神级演出也是笔者认为其能荣获年度游戏的因素之一。TLOU中流畅的剧情编排,立体的人物塑造,以及演员的演技,BGM,分镜,细节都十分优秀,可以说“电影化”非常成功。游玩过程中有很多鲜明的角色都给笔者留下深刻印象,比如山姆兄弟和玛琳,都是末世之下非常立体且真实的角色。
在日常跑路部分,制作组特意穿插了非常多日常的对话来进一步进行人物塑造,也让我们能够感受到乔尔的心之壁被慢慢解开。故事伴随着改变,我们不仅伴随着乔尔改变,也伴随着艾莉成长。从乔尔不断重复“把她送过去就算结束”到“baby girl”,从艾莉不断口嗨到春之章的沉默寡言,我们通过日常的对话和过场动画的演出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二人的变化。笔者很喜欢的一个细节是当我们发现漫画书时,乔尔会提醒艾莉这里有你看的漫画书。
身为8年前的游戏,TLOU的画质或多或少地收到了限制。但这实际上只是白璧微瑕,也同时让笔者不禁展望9月发售的重制版实机画质究竟怎么样。如果能有超越TLOU2的画质和全新的奖杯组,TLOU几乎完美无瑕(笑)。
爱,死亡,谎言
TLOU探讨了很多东西,其中笔者全部都想写一遍。但写写删删,最后发现人性也好,后启示录也好,最终能引发笔者共鸣的还是超越一切的爱。笔者一直很相信一句话,叫作"Story is cheap, the feeling is forever" 而TLOU就是这样一瓶能让人细细品味的陈酿老酒。20年前,乔尔没能救下他的女儿,最终莎拉死在他的怀里。就此,乔尔内心留下了一片空洞,即便经过了20年,乔尔也没能从中走出来。可是当乔尔跟艾莉一起用一年时间跨越了大半个国家后,有些事情不同了。或许人类的感情十分神奇,我们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内心深处的真实感觉。
4年前,在车上时乔尔撒谎了。艾莉背过身去,乔尔边开车边望向窗外,说了句抱歉。画面一转,二人已经走了一段路,在山上可以看到汤米的小镇。在艾莉的要求下,乔尔迟疑一下,说出了那句"I swear." 艾莉若有所思,轻皱着眉头地答应道:"Okay."
4年后,乔尔擦着吉他,跟汤米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但我愿意为了你去背叛全世界。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但我愿意为了你去相信这个谎言。
后记
TLOU就这么结束了,只有一句I swear, 一句Okay.
一周目通关时我看着黑底白字的Staff名单看了很久,看着Naughty Dog的logo,看着被戏称为精神变态的Neil Druckmann,内心满是惆怅。主题曲旋律有点伤感,我的心弦随着旋律被拨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似乎还记得泰丝只身一人掩护我们撤退;我还记得山姆刚处决掉自己的弟弟后,毅然决然地朝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我还记得乔尔受伤后,二人相扶持前行;我还记得雪地中的房子里,尚未痊愈的乔尔抱着害怕的艾莉,一遍遍说着“baby girl”。现在回忆起来——实际上包括写这篇文章时——他们都在唤醒我内心的悸动。
我不是很喜欢用emo或者抑郁情绪这些词,但不可否认的是,可能每个人都有一段比较“厌世”的时候。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TLOU这样的作品;还好,我们还有乔尔和艾莉。时至今日,他们的故事仍是我对于“爱”所找到的最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