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號迷航#
圖源網絡,侵刪
夜間的城市天空中吹來海畔的微風,無家可歸的我如同往常一樣穿好衣裝,打開門走到外面。啟動終端上的照明系統,循著光與影的交接處,磕磕絆絆地摸到樓下。望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不禁會想質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在晚上出門到處閒逛。我想我大抵上又不是晝伏夜出的老鼠,儘管某些方面確實與這些陰冷的造物相像。
“季節更替,連帶著海風都暖和了不少。”我自言自語著。
街角的巷子裡有一些流浪貓狗在叫囂,仔細望去還能看見一兩個翻弄垃圾堆的人影,印象中這座城市之前的管理還算得當,應該不會有人迫於生計而流浪,所以心安理得地把他們當作是“有某種特殊癖好的人”。
自從失去了工作之後,我便習慣了夜晚出行的生活,城市的夜生活算得上豐富多彩,餓了可以隨便找個攤位解決溫飽問題;無聊也可以去某些娛樂場所消遣時光;若是又想尋樂子又想心安理得,隨處可見的酒吧也是不錯的去處。
只不過我去酒吧不是為了尋樂子,也不是為了心安理得,單純地麻痺自己罷了。
在前臺點上自己想要的酒水,便可以坐在角落裡享受獨屬於自己的時光,不需要任何人作伴,這本身就是一個神聖靜謐的時刻。待到顧客微微散去,周圍的氛圍變得冷清之後,再識趣地起身,向前臺致謝,重回到現實。
夜間的風似乎一刻不停,但因為它足夠溫暖,便也無需在意。摘下帽子,敞開雙臂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暢然之情油然而生,心想未來的生活與這大同小異,內心仍然波瀾不驚。
直到看見路燈下蹲坐的少女,頭頂的光環比上方的路燈還亮,帶著好奇的心情走到她的身旁。大概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太深,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仍然抱著雙腿,表情悲傷,直勾勾地盯著道路對岸的一片虛無。
“我說,在做什麼?”我率先打破沉默的僵局,頂著酒紅色過耳短髮的少女猛然打了個寒顫,轉過頭詫異地看著我,不過倒是沒有說什麼。
圖源網絡,侵刪
“沒聽清麼,我說,在做什麼?”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行為顯得不那麼正式,於是擺脫正在依靠著的電線杆,正了正神色道。
“沒做什麼,想事情罷了。”我對她的話存疑,沒有多說,仍然站在那裡看著她,心裡莫名堅信她會對我傾訴所有,原因為何?只是祈求兩個孤獨的身影在夜晚引起共鳴罷了。
“如果把我想成接客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她微微歪頭,戲謔地看著我。
“你怎麼會那麼想。”
“一個老男人,這麼晚了,衣冠不整,渾身酒味——怎麼想都不是正常的展開。”
“開玩笑,我承認我沒有那麼的意氣風發,不過眼光還是不會糟爛到看上你的。”對於她的嘲諷,我堅決回擊,蹲下來,兩根手指挑起她的臉蛋,咧開嘴笑了笑,“也沒好看到哪去啊。”不過我知道我也只是嘴硬罷了,她的容貌在我見過的女孩子中算得上前列,而且不能否認她的可愛。
她握住我的手指,然後輕輕甩開,目光垂下,一臉沮喪地說:“既然沒有興趣,就別調侃我了,沒誰會喜歡拿別人取樂子吧。”
“你這不就遇見一個麼?”我笑著說道。
“唉,大叔——讓我一個人靜靜不好麼?”她看了看我,隨後從懷裡取出一盒煙,從裡面僅剩的兩三根裡取出一根,遞到我的手裡,我原本想要拒絕,因為我根本就不會抽菸,但看她態度堅決,便硬著頭皮接了下來,她熟練地點起火柴,引燃了我手中的煙。
“呵。”對於她對我的稱呼的改變“老男人”到“大叔”,我感覺到莫名的好笑,下意識地吸了一口煙,結果被嗆得差點兒把肺咳出來,她無奈地看著我,虛榮心迫使我轉移話題:“怎麼想的,咳咳咳,管我叫大叔。”
“噗嗤,剛剛看你邋遢的模樣,沒有搭理的頭髮,還有蓬鬆的鬍子,怎麼看也不是年齡小的模樣,結果你連煙都不會抽,不會這皮囊下真的是個毛頭小子吧?”
“再毛頭也沒你小。”我不屑地笑了笑,發現她還是稍微有些活力的,回想起曾經見過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猛然反應過來女孩兒的處境,或許是我那因為醉酒而氾濫的同情心所致,不知怎麼,一句“你一時半會兒不會走吧?”脫口而出。
她疑惑地盯著我看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抽出一根菸,銜在嘴裡,並沒有點燃,見她的確沒有挪動身子的打算,便轉身走進了便利店。
這樣的女孩子喜歡吃什麼樣的食物還是難倒了我,但是既然是無家可歸,看起來又是好久沒吃東西的樣子,應該也不會挑什麼,於是買了兩個漢堡,一塊麵包,兩瓶飲料和兩根火腿腸,其中只有一瓶飲料歸我,在外面逛這麼長時間我早就感覺到了口渴。
走出門外看見燈光下明晃晃的光環和酒紅色短髮,內心感覺到一陣滿足,大概是一種奇怪的控制慾得到了伸張。我拎著食物走到她身邊,拍了拍臺階,緩緩坐下,她的嘴裡還是叼著那根沒有點燃的煙,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品味著隱藏在菸草之間的造物。
“knockknock~”我拍了拍她的頭。
“又幹嘛。”她頭都懶得轉過來。
“你是不是也不會抽菸啊?裝酷?”讓她轉過身接住投餵的方法便是激將法,語罷果然奏效,她惱怒地轉過身,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我就把口袋一股腦的塞進她的懷裡。
女孩兒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投餵嚇了一跳,模樣麼,就像是忽然看見一大堆貓糧的貓咪一樣驚訝,她甚至沒有和我說一聲謝謝就撕開了包裝,開始大口的吞嚥起來。這個時候的“無禮”我倒是覺得很滿意,這說明她是真的餓了,也說明我之前的猜想全部正確,這樣小小的成就感也可以讓我興奮許久。
我擰開自己的氣泡水,喝了一口,感覺口中的酒味兒在衰退,雖然我一直沒覺得自己喝醉,頭腦的運轉也自以為全然正常。
“慢點兒吃,沒人和你搶。”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忽然想起來進食中的小動物很護食,可能會攻擊周圍的任何生物,便悻悻地縮回手,裝作無事發生。
她的進食沒有持續多久,我甚至懷疑她根本沒有絲毫的咀嚼過程。
“那個,謝了。”她看著我,臉頰上似乎有點點紅暈,不過在路燈之下我也看不太清楚,只接受了她話語中的意味。
“沒什麼,就當作是我善心大發,現在肯和我說話了麼?”
“就,就勉強當作是你花食物買和我聊天的時間哦。”事到如今,她仍然嘴硬。
“名字?”
“蕾繆樂,她們都叫我能天使。”
我抬頭看了看她頭上的光環,想來她大體符合薩科塔的模樣,應該是來自拉特蘭,點了點頭,繼續道:“誰們?”
她的眼神迷離,隔了好久才開口說道:“之前的朋友,現在失散了,或許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這樣啊。”
“你呢?”
“什麼?”
“名字?”
“叫我博士就好。”
“什麼博士啊,大學士?看起來不像……”
“就當是一種代號,我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或許這種程度上我比她還要慘,可目測卻比她更樂觀,真不知道該說她太敏感,還是我太沒心沒肺。
“好吧,博士……感覺這個名字還挺耳熟的,而且……”她盯著我看了許久,然後不顧我阻攔地伸手撩起我擋在眼前的雜亂頭髮,直視我的眼睛,這樣持續了會兒才收回手,“臉也感覺很熟悉,你說你會不會是什麼通緝犯啊,就那種抓住了就能拿到好多好多錢的那種。”
“我給你買吃的,你就這麼對待我?”我用力戳了戳她的腦門,哭笑不得。
“那這麼說你真是?”
“想的美,要是真是我怎麼給你買吃的。”
“切,好吧。”她撇了撇嘴角,又把視線挪回到那片虛無之中。
“你來這裡多久了?”
“兩天……還是三天?”
“一直沒吃飯?”
“沒錢吃飯,你有錢麼?”她看著我,我在之中似乎看出了一些慾望。
“我沒什麼錢,沒有工作也沒有收入,也就沒事給人寫點兒東西糊弄糊弄。”話裡半真半假,雖然丟了工作沒有收入,可是卡里的錢確實多得可怕,說到底我也是忘了曾經做過什麼,只知道在某個時間點,我忽然醒來,渾渾噩噩地生活,錢財也能支持我活幾輩子,或許正因此愈發豁達。
“都一樣咯。”她嘆了口氣,又垂下了腦袋,嘴裡嘀咕著,“還想著你能給我點兒錢,讓我做什麼來回報都可以,包括……”
“包括?”
“身體。”她羞紅著臉說道,這次我可以確認她確確實實臉紅了,只比她的髮色淺了一點兒。
“黃毛丫頭,還指望拿你的身體賺錢?”
“……”
“唉,算了,你這段時間在哪裡住的,或者說你在哪睡的覺?”
“……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休息。”
“你過得還真像個乞丐啊。”我感嘆道。
“這樣也不忘挖苦我。”
於是沉默在我們的身邊良久的降臨,我思考了很久,確認所做所想都不是酒精所為,然後站起身,開口道:“走吧。”
“幹什麼……”
“帶你去休息,找個住處。”
“誒?”她對我說的話表現的很詫異。
“怎麼?”
她抱住自己的身子,阻擋那貧瘠的胸部,一臉警惕地看著我:“不會真的是饞我身子吧!!”
看她如此不信任我,覺得無奈的同時又想捉弄捉弄她,便點了點頭,道:“對啊,你有選擇麼?”我伸出手,等待著她的回應。
猶豫了許久,她才伸出左手,搭在我的掌心,滿臉的不信任。“先說好……那個……”
“嗯哼?”
“算了,沒什麼,她搖了搖頭。”
我便沒再多說什麼,固執地拉著她的手穿過小巷,走在街道。夜晚的街道雖然冷清,氣溫卻很燥熱,似乎是天地間被一層薄膜罩住,然後通過大地加熱,抬頭望向澄澈的夜空,卻沒看出有什麼阻擋視線的玩意,反倒是明亮的月光吸取了我的注意力。
蕾繆樂聽話地攥著我的手,跟在我的身後,我覺得她像是貓,或者是其他的聽話的小動物。
“要去哪?”大概是發現我們走的方向是市中心的商業街,她有些不安。
“不是說了麼,給你找個住處。”
“你家?”
“算不上,我沒有家,就是單純的落腳點。”
“……那也不會比我差。”她輕輕吹著口哨,裝作不在意。
“你怎麼就會覺得你是最差的,未免太悲觀了些。”
“……”
“到了。”我指向面前金碧輝煌的高樓,這是我一直以來居住的賓館,聽服務人員說是什麼高檔星級酒店,我只覺得那都是無所謂的噱頭,而且我平時都是從後門出入,那裡破爛陰冷,符合我的氣質,之所以來到正門,只是想打消她對我的輕視心態。
“都是……你開的?”她張大嘴,如同雷劈般愣在原地,這正是我想看到的,估摸著她的腦子裡全是“霸道總裁愛上我”之類的情節,但很可惜,事實並非如此。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便搖了搖頭以作回應。
“怎麼會,我只是在這裡住罷了。”
“博士。”
“嗯?”
“想法暴露的很明顯。”我知道她說的是賓館很適合做哪些事情,但百口莫辨,只得沉默。走進大廳,和營業員交談的時候她才放開我的手,有那麼一瞬我能感覺到,她很沒有安全感。
“您好,有什麼能幫到您的?”
“嗯……還有房間吧?”
“還有很多。”
“520對面那間屋子有人麼?”
“先生說的是521號房間麼?”
“大概是吧。”
“沒有人。”
“單人間?”
“是的。”
“先定個……”我轉頭看著滿臉疑惑的少女,她的模樣我實在是不放心,又回頭對營業員笑著說,“先定三天,到時候再續費也不遲。”
“好的。”
辦理完房間,將房卡遞進她的手裡,下意識地揉了揉她的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蕾繆樂跟上我的腳步,問道:“你怎麼給我訂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嗯,你還真以為是要和你做你想的事情?”
“不,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是不相信我會幫助你咯,無所謂的,再說,和我一個房間床也不夠睡的,而且你還要洗漱,我對黃毛丫頭的身體不感興趣——哦對,紅毛丫頭。”
“你說誰是黃毛丫頭!”
“你。”
“臭大叔!”
“這種話語對我造成不了實際傷害。”我搖了搖頭,這時正好走到了我們房間的門口,我的房間和她的正對著,交流什麼的也方便。
我伸手指著可這“521”的門牌,“這個房間是你的,對面就是我的房間,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敲門找我,或者用通訊器叫服務員,花銷算在我頭上就行。”見她一臉沉思狀,我便繼續說:“都這個時間了,趕緊去洗洗睡吧,我就先不管你了。”
她仍站在那裡,可我已經沒了耐心,不想陪她再硬靠,只想一頭扎進床裡大睡一場,剛推開房間門,她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那個,謝謝你。”
“道謝的話以後再說,先想想怎麼報答我吧。”我揮了揮手,關上了房門,趴在門上順著孔洞望去,她也走入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內心鬆了口氣,脫下衣服晃晃悠悠地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擦了擦身體便倒在了床上。
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清楚這麼做正確與否,一切事情都應該交由未來的我去考慮,關掉電燈,黑暗便席捲了我的大腦。
圖源網絡,侵刪!
昨晚的一覺睡得相當平穩,沒有顱內的異常活動,沒有做光怪陸離的夢,自然也就沒有那麼疲憊,只是太陽穴隱隱作痛,那是醉酒的後遺症,與睡眠質量無關。想到蕾繆樂,便猜大概是做了善事的緣故,睡眠質量都隨之提高。
這種想法剛剛出現了一瞬,有規律的叩門聲便悄然響起,掙扎著從被窩裡爬起來,光著腳走到門前,沒有透過貓眼看到來者便拉開門,站在面前的自然是昨晚那個憂鬱調皮的薩科塔少女。
“喔,早上好,怎麼了?”
“沒,沒怎麼,就想著來看看……可以吧?”她微微歪頭以示請求,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自然是沒辦法拒絕,嘆了口氣,讓開身子,她也就識趣地從縫隙中鑽了進來。
她從我的身邊掠過時我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半肩白襯衣,因為足夠寬大,能遮住她的腿部,不至於洩漏春光,但這於我的理智也算是一種考驗。
“你怎麼穿這麼少?”
“衣服洗掉了,又沒有新衣服。”她滿不在意地說,站在屋子裡望著四周,似乎是要揪出來什麼東西。
“所以說就穿了這麼少就來我的屋子裡,擺明了不怕我是麼?”
“誒?你?”
沒等她做出反應,我便抓住她的手把她壓在沙發上,她的臉頰急速變紅,急促的呼吸讓我的神經變得更加薄弱,我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失去理智只需要一瞬的契機,而我只是想給她些教訓罷了。
“那個……”蕾繆樂慌張的眼神很可愛,眼角似乎急出了淚水。
“看你之前說的那麼風輕雲淡,我還以為你多麼風情萬種,現在來看……”
“要,要是非要這麼償還的話,請,請……”那一句話她始終沒有脫出口,我也猜到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之前說的話估計都是沒有思考後的結果。
“只是要記清楚,穿這麼少就來陌生男人的房間,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唔,嗯。”她識趣地閉上眼,呼吸仍然急促,待宰羔羊般。我鬆開了手,離開她的身子,她疑惑地睜開眼,好奇地盯著我,眼睛一眨一眨。
“看我幹什麼?”
“那個,不做嗎……?”
“你看我有那個意思麼,只是想給你點兒教訓罷了。”我拉開衣櫃,取出一條褲子和一件襯衣,丟在了她的懷裡,“穿上吧,不然我早晚會找個時間把你辦了,別把我當成什麼好人。”
“穿上就不會……做了?”
“哎呀你廢話好多。”我懊惱地撓了撓頭,開始後悔自己做出了那些舉動。
“噗嗤,好,博士。”她被逗笑了,聽話地開始穿我給她的衣服,我轉過身子,背對著她,等到衣服與皮膚摩擦的窸窣聲消失才轉過身,那兩件衣服對她來說有些寬鬆,不過對於居家行動還算是合適。
走到沙發前,坐在她的身邊,拿起終端塞進她的手裡。
“看看吧,想吃什麼。”
“誒……這個也要請——”
“嘮叨。”
“好吧……好,好貴!”
“嗯?”我接過終端,大致掃了一眼,價格並沒有變動,那也就是我能負擔得起的,嘆了口氣,又把終端塞了回去,“沒事,這點兒東西還是能負擔得起的。”
“難道博士你真這麼有錢?”
“如果那些數字很大的話,算是吧,不過你也別管這麼多,我也不會一直這麼幫你,趁這個機會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免得後悔。”我別過頭去,不打算摻和這種小事情,但內心仍然在盤算著,蕾繆樂畢竟是女生,很多生活用品並不齊全,一會兒還要下樓給她買些必需品才行。
“嗯……就這些吧。”她把終端遞到我的手裡,看了看錶單,她所點的菜品都是最便宜的,數量也很少,而且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都是綠色蔬菜。於我而言,很難想象沒有肉該怎麼生活,草草地加了兩份葷菜便提交了訂單。
“那個。”
“啊?”
“謝謝。”
“你要說多少遍啊,聽得耳朵出繭子了都,再磨叨我就把你趕走了。”我擺了擺手,走進浴室換了套衣服,無意間瞥見鏡子中自己的臉上的鬍子和蕾繆樂形容的一樣,糟亂又蓬鬆,本來就不健康的臉色變得更加邋遢,只好拿出刮鬍刀隨便刮刮,刮完的一刻正好敲門聲響起,我趕忙開門接過訂單。
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準備告訴蕾繆樂開飯,卻發現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沒……就是,有點兒相信你之前說的話了。”
“啊?按照你這麼說前面應該相信的話多了,我怎麼知道是哪句,算了別想那麼多,趕緊吃飯。”飯菜放到靠近她的位置,我算不上餓,更何況於我而言她是客人,更不能獨自佔有全部。
“咦?我記得我沒點這個……”
“我點的,我想吃。”初衷確實是為她著想,不過承認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一種折磨,我選擇換一個說法。
“哦好吧,那我就不吃——”
“吃,給你點的。”該死的妮子,總是想方設法給我下套,我在心中如是想,扭頭看過去,她輕捂嘴角,很明顯是在嘲笑我。
“啊呀你真的好麻煩。”我操起筷子,不再管她的目光。
圖源網絡,侵刪!
“你一會兒要去幹嘛?”飯後,蕾繆樂隨意地問道。
“出去一趟,給你買些必需品……畢竟再怎麼說你是女生,衣服啊、還有那個……呃,類似於尿不溼的那個東西,你都需要的對吧?”
“那叫衛生巾!”
“哎呀都是那個東西,說出來顯得麻煩,不說你也能懂,還有什麼你需要的都和我說一下吧。”
“沒什麼了吧……”
“化妝品?”
“從來不用。”
“護膚品?”
“也不用。”
“……行吧。”我穿上鞋子就要離開,她卻跟在我的身後,看架勢也是要和我一起走,我連忙阻止,“你別和我一起去了,穿著這不合身的衣服,難免讓別人誤會。”
“那我怎麼辦?”
“你就在這裡等著,等我回來。”
“你的房間?”
“不然?”
“這樣更容易讓人誤會誒。”
“又沒有別人看,怕什麼。”我嘆了口氣,隨後關上了房門。
購買本身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可當我購買的是難以啟齒的東西時,畫面中的一切就變得詭異起來。譬如在女性服裝店裡買內衣,又或是在超市裡買衛生巾,不停地向營業員詢問女性該用什麼護膚品之類的。不過這些事情倒也講究個磨合,做多了反而覺得內心輕鬆,周遭的目光全然視而不見,就像是熱戀中情侶的第一次和往後的無數次,或許第一次會覺得緊張,磨不開面子,但第二次第三次便會輕車熟路,大展身手。
手裡拎著許多口袋,因為沒有喝酒,步伐算得上矯健,街上行人依舊,天氣有些陰霾,但仍然抵擋不住陽光的炙烤,那薄薄的一層霾似乎真真切切地成為了燜爐,只想找個陰涼的地方待著,這樣一想,我喜歡陰暗潮溼的地方這個愛好變得有理有據。
走在路上,看著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發出“呲啦”的聲音便消失不見,頓覺自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連忙想要找個地方歇腳,賓館理我現在的位置還是很遠,趕回去必然是不現實的,索性鑽進一家咖啡店,點上一杯冰咖啡,才讓燥熱的心得以緩解。
只是,腦子裡有些片段忽然閃過,斷斷續續又模糊,似乎隱約地想要告訴我什麼,那些片段之中似乎有蕾繆樂——一閃而過的少女,她手裡拿著的是花,她身後燃燒著的是火焰,不清楚這片段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意義為何,難不成在相見之前我們就已經熟識?
記憶的喪失或許不是什麼偉大的猜想。
“唉,頭都被熱的不好使了,怎麼總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自言自語著,拿起杯子抵在額頭,穿透大腦的冰涼感讓我忍不住一抖,舒適感漸漸在身體中擴散開。
“果然啊,我還是不能離開陰冷潮溼的地界,若是能把自己整個泡在冰中,那該有多好。”細細品味著咖啡,著眼望著窗外,不知道天氣什麼時候能涼一些,我好趕緊往賓館裡走,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心裡確實是在擔心著蕾繆樂。
這種感覺是難以言表的,就算是在心裡感受也很晦澀,一種似乎超越時空限制的羈絆,我開始不得不相信遇見她是一種生命中的必然,至於這必然未來導向何方全然是未知。
掏出終端想和蕾繆樂發一條消息,卻發現蕾繆樂似乎連終端都沒有。而周圍似乎也沒有電子產品商店,想起剛剛路過的商場裡面碰巧新開了一家電子商城,只好拎著東西折返。
確認所有物品都已經購買齊全,終於得以往賓館的方向前進,不過時間已然不早,可手上的東西太多,沒法買食物,只能像中午一樣靠著賓館的食物湊和。
到達房間門口的時候想到蕾繆樂就在屋子裡,敲門卻沒有反應,掏出門卡打開門卻發現燈是關閉的,心跳驟然加速,我趕忙把行李放在門口,衝進房間裡,發現床上潔白的被子下有規律的凸起,靠近才看清蕾繆樂安然的睡顏,懸著的心才得以放下。
“真是的,麻煩死了。”我抱怨道,或許是突然擔心起來另一個人,內心稍有不爽,但不得不承認,蕾繆樂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疲憊感和不滿的情緒有所衰減。
把為她買來的物品放在床頭之後,便去浴室略微擦洗身體,換上睡衣,下意識地走到床前,看見能天使仍然熟睡,也不好把她趕到她的房間,搖了搖頭,轉身坐在了沙發上。
終端的光依然刺眼,因為怕擔心蕾繆樂的睡眠,我連聲音都不敢發出分毫,只想痛罵自己什麼時候變得畏畏縮縮,帶著一種彆扭的幸福感躺在沙發上,閉上了雙眼。
腦海中又有碎片式的畫面閃過,我似乎看見蕾繆樂的手中緊握銃械,火光散射,想著遠處飛去,她轉過頭,對我微笑。
戛然而止。
身上有難以名狀的重量與壓迫感,睜開眼竟看見了詭異的畫面。
圖源網絡,侵刪!
(未完待續.
此為未完成的短篇,主要是根據讀者的反響來考慮要不要寫後續補全,預計的話是上中下三章,可能長度都差不太多,這篇文章也是我這段時間突然寫的,約莫八千多字。感謝反饋。
#愚人號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