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迪拜亞王國的興衰
一切罪惡都要從一朵花說起,但這朵花本身卻一無所知。
太陽階梯花(Sonnentreppe Flower)
很久很久以前的新石器時代,在西非的一個洞穴裡,一朵太陽階梯花靜靜盛開,此時它還不知道,在這附近,有個尼迪拜亞人正飢腸轆轆,當他看到這朵美麗的花朵時,立刻飢不擇食,沒有追究它是否可以食用,便把它塞進了嘴裡。
然而,太陽階梯花是有毒的。
然而的然而,這個尼迪拜亞人不但沒有死,反而因為花朵的“毒性”,獲得了超人的能力,這位幸運兒從此成了尼迪拜亞部落的神,被視為“神王”,也是從此時起,這個部落的命運之輪滾滾向前,並且偏離了最初的方向,太陽階梯花的“毒性”,讓沒有因它而死的人成為了工程學大師,他們能夠製造出石器時代,乃至青銅時代的文明都無法製造出的石頭陷阱和機關,同時,在洞穴生活的他們,還發現了一種反射材料,能讓陽光穿過洞穴,讓那裡充滿白晝的亮光,這種技術也被用於軍事,製造出了一種跟今天的激光十分相似的光束,用以對付外來入侵者。
尼迪拜亞王國(Ndipaya Kingdom)
就這樣,尼迪拜亞迎來了突飛猛進的發展,這個文明逐漸形成了一種圍繞太陽階梯花展開的習俗:每一個想要成為神王的人,皆需經過一系列考驗,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用太陽階梯花。如果吃完死了,那就死了,如果沒死,那就一戰封神。
然而如此發達的尼迪拜亞城最終還是陷落了,從考古證據看,它很可能毀滅於一場跟變異動物的戰爭,這場災難後,仍有幸存的尼迪拜亞人生活在他們原來的領土,或者附近的沼澤區,甚至保留著些許軍事力量,但他們再也沒有能力復興這座城邦,他們當中也沒有再出現過能成為神王的領導者。
尼迪拜亞被迫退出了歷史舞臺,不過,當它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時,便掀起了腥風血雨。
十五世紀:光明神教的降臨
狼之谷(Valdelobos)
《生化危機》大宇宙的歷史,相對平靜地來到了十五世紀,此時,在西班牙的一個偏遠山區狼之谷,一枚恐怖的種子開始默默孕育,光明神教在這個無人打擾的地方,肆意生長,這個宗教的可怕之處,在於它崇拜的東西,是一種有節肢動物特徵的寄生蟲,名叫普拉卡,這個詞在西班牙語裡意味著“瘟疫”。
光明神教(Los Iluminados)
普拉卡對人類的殘害,可能遠早於十五世紀,考古發現在青銅器時代的西班牙洞穴壁畫藝術中,展現了相關的人祭儀式。不過,隨著研究的深入,尼迪拜亞王國的名字再次出現,對王國遺蹟的考古中,發現了新石器時代的普拉卡遺骸。
普拉卡(Plagas)
普拉卡為無性繁殖,它們的卵會跟隨宿主的排洩物從體內排出,在衛生狀況不佳的情況,卵會通過各種途徑,進入其它動物的消化系統,在新宿主的體內,這些卵只需要幾天時間發育成熟。
民風淳樸的加納多斯(Ganados)
普拉卡的宿主被稱為加納多斯。因為普拉克作用於神經系統,所以加納多斯的行為會被影響,大多數都會越來越暴力。而且,在宿主的大腦被徹底破壞前,他們會跟其它宿主形成社會群落,繼續日常生活,估計這也是光明神教存在的前提了。
然而,光敏神教的秘密,很快飄出了狼之谷,崇拜“瘟疫”,任哪個正常人聽來,都很邪惡,格雷戈里奧·薩拉查伯爵便是無法接受的一員,而且他還有能力對邪教發起聖戰,他率兵來到村莊,抓捕宿主,讓他們排成一排,用劍處決,這種死法或許是最輕鬆的,還有被定在木樁上活活燒死的加納多斯。
格雷戈里奧·薩拉查伯爵處決加納多斯
雖然是古代人,但薩拉查伯爵應該也有一些傳染病知識,他知道,村裡的加納多斯易除,可暗處的普拉卡難尋,狼之谷有個小山丘,山丘下的湖邊和湖底,都有地形複雜的洞穴,光是這種地方,就足以藏汙納垢,伯爵最終採取了那個很有效率的辦法:創立隔離區。
薩拉查伯爵在洞穴上建立起城堡,之後,他的子子孫孫都駐守在這裡,以封建領主和城堡堡主的身份,處理該地事務,城堡區域和村莊之間,由峽谷和大片水域隔開,通過這一系列的措施,薩拉查家族確實成功地封印了普拉卡,天主教又重新成為了狼之谷的主流信仰。由於任何強大的家族都會產出敗家子,我們還得給這個成功加上期限,不過,那就是幾個世紀之後李三多的麻煩了,十五世紀的我們,還可以先擺擺爛。
1918年~1920年:從西班牙大流感走出來的母神米蘭達
米蘭達的出生日期不詳,唯一確定的是,她出生於十九世紀末,1909年,她生下了女兒伊娃,這是她一生中唯一的孩子。很不辛,伊娃10歲那年,西班牙爆發了大流感,當時的醫療條件對此束手無策,許多人都因病喪生,其中就包括伊娃。
年輕時的米蘭達和女兒
墓地爆滿,米蘭達只能帶著女兒的屍體,前往村莊外的波特農田,她埋葬好女兒後,自己也準備了結性命。米蘭達走進農田附近了一個洞穴,希望死後不被人打擾,又能近一點陪著女兒,但在這裡,一個巨大的遠古超級真菌群落吸引了她的注意,米蘭達伸手摸了摸,奇怪的景象猛然從指尖傳到大腦,她的眼前竟出現了成百上千的人影,那些人的一生像幻燈片在她面前上演,這位母親一下子就從紛亂的影像中,看到了熟悉的生活片段,居然是伊娃的。這讓米蘭達產生了一種想法,這種“黴菌”,或許能讓女兒起死回生,她將其敬為“黑之神”。
被米蘭達視作“黑之神”(Black God)的菌根
“黑之神”是否有此功能呢?後來我們知道,這種黴菌會吞噬那些剛下葬不久的人的記憶,米蘭達看到的,正是它“吃掉”的記憶。
米蘭達當然也知道,這一復活計劃要正真實施,還需要大量實驗和研究,她帶著一些黴菌,走出了山洞,先拿感染了流感的村民下手,真地“治好了”他們。米蘭達趁熱打鐵,立刻在當地教堂展示了自己的“神力”,很快,她就被村民們視作“母神”,一個以她為首的新宗教誕生,迅速取代了當地基督教的位置。
母神米蘭達(Mother Miranda)
私底下,米蘭達在村子裡搞了一間地下臨時實驗室,專門研究“黑之神”,其中一項實驗中,她用黴菌感染了寄生線蟲,製造出了船新品種,她把它叫做Cadou,也就是“禮物,恩賜”的意思。
“恩賜”
米蘭達利用她在村裡的威望,把“禮物”植入到了各色人等的體內,上至貴族,下至農民,她想通過跑量,來找到能夠成為超級宿主的人。一旦成功,她會把從黑之神得到的伊娃意識副本,轉移到超級宿主體內,通過這種方式,賦予女兒第二次生命。絕大多數實驗都是失敗的,被實驗對象要麼死亡,要麼變成了狼人。狼人的獸性威脅到了村民,米蘭達將它們統統趕出了村莊。
狼人(Lycans)
實驗中有四個人存活了下來,也沒有變成狼人(但也變得十分抽象),他們就是曾經統治該地的“四王”的後代:阿爾西娜·迪米特雷斯庫(Alcina Dimitrescu)、卡爾·海森堡(Karl Heisenberg)、唐娜·貝尼維恩託(Donna Beneviento)和塞爾瓦託·莫羅(Salvatore Moreau)。但進一步的研究發現,他們當中並無適合“盛放”伊娃的載體。米蘭達沒有因此摒棄他們,轉而讓他們成立了類似委員會一樣的組織,繼續他們對該地的統治。不得不說,米蘭達很有領袖頭腦,懂得可持續發展。
村裡的四大家族(Four Houses)
村莊的生活,繼續這樣年復一年地走過了30個年頭,米蘭達也如此,接下來她還會如此,只不過,一場相遇,卻要讓另一個人和他身邊的世界翻天覆地了。
1950年代早期,村莊附近闖入了一個陌生地年輕人,英國醫學院學生奧斯威爾·E·斯賓塞(Oswell E. Spencer),徒步來附近做研究的他迷路了,米蘭達救了他。由於兩人在做的研究很相似,斯賓塞便同意留下來當米蘭達的助手,他在這裡學到了影響他終生的知識,大受啟發,這讓他本就蠢蠢欲動的野心,變得更加騷動,但跟斯賓塞試圖用真菌或者病毒影響人類進化進程相比,米蘭達的格局就太小了,她只想復活女兒,最終,斯賓塞還是決定回到更大的世界。
四大家族合體版徽章
兩人的師徒關係還維持著,斯賓塞後來成立保護傘公司時,還以“村莊四領主(也就是前文說到的'四王')”的“合體版族徽”為藍本,取中間的“傘形”圖案,做了公司的Logo,可見跟米蘭達的這段經歷,對斯賓塞的影響很深。
1960年代:斯賓塞創業記
如果斯賓塞當年沒有誤入狼之谷,他的人生軌跡會有什麼不同嗎?歷史不能假設,但我覺得他依然會把世界推向水深火熱,只是時間問題,因為他的“超人”觀念,很可能在他孩童時就形成了。
斯賓塞家族作為歐洲大名鼎鼎的貴族,對孩子們的教育十分重視,奧斯威爾·斯賓塞博覽群書,在人生觀形成的年齡,他接觸了二十世紀中期的優生學運動,並且因為很喜歡英國探險家亨利·特拉維斯的《自然史概論》,他對非洲充滿了嚮往。同時,少年時的斯賓塞還碰上了二戰debuff,世界觀很可能徹底被戰爭影響了。
奧斯威爾·E·斯賓塞(Oswell E. Spencer)
戰後,斯賓塞主修醫學,在大學校園,他結識了兩位密友:愛德華·阿什福德和學長詹姆斯·馬庫斯博士。
愛德華·阿什福德(Edward Ashford)和詹姆斯·馬庫斯博士(Dr. James Marcus)
有一年,斯賓塞獨自在東歐做徒步旅行,卻在冰天雪地中迷路,昏倒在了路邊,被米蘭達救起,在這裡,斯賓塞完成了他對黴菌變異、同化、複製生命等特性的研究,少年時優生學在他心中埋下的種子,在這片法外之地,如藤蔓般瘋長,斯賓塞再也無法偏安一隅,他必須回到現代社會,才能實現他心中的偉大抱負。
回到大學的斯賓塞像是變了一個人,或者說,他終於變成了內心深處的自己,接下來的世界被冷戰的陰影籠罩,這讓斯賓塞對人類更加失望,他愈發迫切地想要改變人類進化的進程,還要在人類社會中建立起更高的道德標準。這種願景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實現的手法呢?跟米蘭達一樣,他也想“感染”人類,只不過,他不怎麼看好黴菌,而是把目光投向新興的病毒學,他認為,他要的答案,就在那裡。
斯賓塞說服了兩位密友,跟他一起在病毒的海洋裡遨遊。
隨著研究工作的展開,時間線開始收束,本文開頭的尼迪拜亞,通過《自然史概論》中的敘述,進入到斯賓塞的記憶,當他開始研究病毒時,那朵傳說中的沉睡之花,再度在他的記憶中甦醒,他跟兩位朋友分享了這段信息,馬庫斯也認為,理論上,這種被叫做太陽階梯的花,在優生學領域確實很有前途,三人決定組織一次西非遠征,看看傳說是否真實存在。旅程非常順利,幾個月後,尼迪拜亞的遺蹟就被找到,1967年2月,馬庫斯帶著太陽階梯回來,在實驗室開闢了太陽花園,用來培育這種花朵,此後,他們又成功從花朵中分離出了病毒,也就是始祖病毒。
始祖病毒是一種逆轉錄病毒,屬於RNA病毒的一種,可對宿主的DNA序列進行重組
我們知道,始祖病毒只能讓極少數天選之人成神,多數情況下,它還是以殺人為主,但斯賓塞和馬庫斯的目的,是要批量“生產”超人,所以,接下來的研究重點就是,怎樣削弱始祖病毒的“負”作用。
馬庫斯比斯賓塞更加醉心於研究工作,但就在這時,馬庫斯所在的瑞士大學,以數據造假為由,開除了他。而斯賓塞比馬庫斯更擅長馭人之道,他瞅準這個機會拿捏了馬庫斯。科研工作不能用愛發電,斯賓塞表示很願意給“朋友”提供研究資金,但馬庫斯必須在斯賓塞旗下的實驗室工作,而且不能跟他們這個小團體之外的科學家接觸。為什麼我聞到了PUA的味道?
保護傘公司最初是一個醫藥公司,但它的野心從來不止於此
別看斯賓塞表面上像個金主爸爸一樣,他心中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地主家的餘糧也不多了,為了完成資金積累,他建議成立一家制藥公司,也就是保護傘製藥公司。
阿克雷山區(Arklay Mountains)
同一年的年底,斯賓塞選址在美國中西部阿克雷山區修建的洋館,圓滿竣工,洋館下天然的石灰岩洞穴,被他改造成了地下實驗室,用來進行病毒實驗,這是一個秘密,除了保護傘的核心成員,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但核心裡沒人會土木工程,必須依靠外援,紐約著名建築師喬治·特雷弗成了這個大冤種,當斯賓塞邀請他全家來吃竣工宴的時候,他說不定還很高興,說不定還因為工作太忙,要晚幾天到感到歉意。當時,特雷弗的妻子傑西卡,帶著14歲的女兒麗莎,先行出發,兩個無辜的女性一到洋館,就被斯賓塞的人帶走,關進了地下實驗室,她們將面臨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成為始祖病毒實驗的測試對象。傑西卡很快死亡,基因突變活下來的麗莎,則要在地獄中煎熬到1998年。
洋館
回到大冤種設計師身上,他最終還是來了,同樣被抓,雖然逃出關押自己的房間,卻在逃跑時,落入了自己設置的陷阱死亡,真是令人唏噓的一生。
喬治·特雷弗(George Trevor)一家
為了獲得更充足的資金支持,斯賓塞又將始祖病毒研究拆分成兩部分:不忘初心的優生學探索,和為美刀折腰的軍方生化武器項目,也就是後來為生化玩家熟知的“T病毒計劃”。
T病毒由馬庫斯博士開發,T就是暴君Tyrant的縮寫
如此一來,研究規模陡然擴大,先前西非之旅帶回來的太陽階梯,不夠用了,斯賓塞派僱傭兵,將尼迪拜亞後裔趕出了他們生活的地方,將花朵和病毒完全據為己有。
有一點必須承認,斯賓塞是個很有格局的反派,不光是因為他跟軍方合作,而是他已經想到了,要把手伸向社會的方方面面。1960年代末,他又結識了一位主張優生學的科學家,威斯克博士,兩人達成共識:只有人們從觀念上徹底接受優生學,始祖病毒才能更順利的傳播,那麼,教育就要從娃娃抓起。保護傘公司開始從世界各地挑選智力超群,基因優秀的兒童,將他們綁架,給他們最好的教育,等他們成年後,再從中選出更優秀的人,用病毒感染他們。這個項目主要由威斯克負責,所以也被稱作“威斯克計劃”。《生化危機》中最有魅力的反派之一,阿爾伯特·威斯克,就是該計劃的產物。
威斯克計劃(Wesker Project)
壞事做盡的斯賓塞權力越大,疑心越重,心眼越小,開始防著跟他創業的小夥伴們,加上他走得越來越遠,保護傘的初代金三角,早已貌合神離,各路湧動的暗流,都開始向一個方向匯聚,屆時,它們將跟現實世界裡的玩家相遇,揭開“洋館事件”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