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常常会想象,我将会以何种方式与这个世界作别。我听说,那位被称作谪仙人的李白喝大了要去捞那水中的月亮,失足溺死在了石矶,那个叫杜甫的大诗人潦倒半生,最后安详地死在了岳阳某处漂泊的孤舟上。我想这多少有点艺术创作的成分在里面,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向往这样的死法。
当然,我不仅仅是为了告诉你我这荒唐的想法,才给你写这封信的。我是想说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橘红色的,就像是申时的天空那样的颜色。有句诗说什么来着,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我倒是没什么大病,吃嘛嘛香,不过也没有梦见你啦。还有句诗说,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这句倒是有点关联,不过我可没有哭鼻子。
醒来的时候,我呆坐在床沿,望着窗外的天空,萌发了一个想法,我想把那个梦记录下来,直到哪天我醉死在西子的浓妆淡抹里,或者魂归于秦淮的桨声灯影间,才算结局。而现在,我要去后院的鸡窝里掏我的早餐,所以就先说到这里吧。
临书仓促,很多想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尤其是那个橘红色的梦,恐怕要许多封信才能慢慢说尽。鱼来雁去,也不知道此书何时才能抵达。啊,久居山野,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这片霜叶是我今晨刚撷下的,随信赠予,还请你不要不识抬举,要当宝好好珍藏。另外你也同我一样,已不比少年时,切记注意身体,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