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5-08 20:16:34 作者:白沙在涅與之俱黑 Language

公元前544年(晉平公十四年),吳國的延陵季子出使晉,同晉國的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相見晤談後,神奇地預言:“晉國之政,卒歸此三家矣。”
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 第1張其實此時晉國執政者有六卿,韓、趙、魏之外,尚有範、中行、智氏三家。公室卑弱,六卿強大,政在私門。但是,韓、趙、魏三家的優勢還不明顯。然而正是這樣的形勢,導致私門與公室的鬥爭,以及六卿之間相互爭奪兼併的鬥爭愈演愈烈。
前458年(晉出公十七年),智氏與趙、韓、魏滅範、中行氏而共分其地;前456年,四卿又驅逐晉出公而立晉哀公。晉國的政局至哀公之立而進入一個新時期。

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 第2張

這個時期的特徵是四卿並立,智伯最強,晉國的國政由他一人專擅。晉哀公即位,即是出於智伯的主張,因為他與哀公之父友善,利用私人的關係可以影響和操縱哀公從而控制晉國的大局。達到這個目的以後,智伯又設法把範、中行二家的領地全部攫為已有,從實力上進一步鞏固了政治地位。

智伯名瑤,是智宣子之子。當初智宣子要確定智瑤為繼承人,族人智果勸他不如立智宵。智宵同是宣子之子。智果認為智瑤各方面優點很多,儀表魁偉,武勇善射,多才多藝,能說會道,性格剛毅果決,能挑剔的地方不多,可就是有個致命的缺點,道德品質不好。也就是說,智瑤是那種有才無德之人。智果對智宣子說:“夫以其五賢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誰能待之?若果立瑤也,智宗必滅。”智宣子沒有聽從智果的勸告,還是確定以智瑤為繼承人。智果毅然與智氏家族斷絕關係,在晉國太史處立案,自立一宗,稱輔氏。

智伯繼位後,確實大有作為,內政方面滅範、中行二氏,驅逐晉出公,擁立晉哀公,獨擅國政;外事方面一次興兵伐齊,兩次率軍討鄭,戰功赫奕,威震諸侯。然而在他取得如此成就之時,自身“貪而愎”的弱點逐漸暴露出來。貪包括貪得無厭,好大喜功,驕奢淫佚;愎包括剛愎自用,不納諫言,獨斷專行。大權獨攬之後,使得他驕橫跋扈,不可一世。
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 第3張
智伯在藍臺與韓康子、魏桓子宴飲,竟在酒宴上戲弄韓康子,並且侮辱韓康子的家臣段規。智國進諫,說這樣做恐怕會招來禍患。智伯大言不慚地說:“難將由我,我不為為難,誰敢興之!”似乎韓、魏諸家的命運已被他掌握在手中,誰對他也是無可奈何。智國舉出晉國歷史上郤氏、趙氏、欒氏、範氏、中行氏等家族遭難的例子,都是因為仇家伺機而動所致。如不謹慎從事而經常結怨於人,那大禍臨頭的日子就不遠了。並說:“今主一宴而恥人之君相,又弗備,曰:‘不敢興難’,無乃不可乎?夫誰不可喜,誰不可懼?蚋蟻蜂蠆,皆能害人,況君相乎?”蚊子、螞蟻、黃蜂、蠍子這一類昆蟲都能害人,與強宗巨卿的主君和家相結怨,能不提防嗎?智伯把這樣的規諫當作耳旁風,依然我行我素。
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 第4張智瑤向韓康子要地,韓康子想不給。段規說:“智瑤貪財好利,又剛愎自用,如果不給,一定討伐我們,不如姑且給他。他拿到地更加狂妄,一定又會向別人索要;別人不給,他必定向人動武用兵,這樣我們就可以免於禍患而伺機行動了。”韓康子說:“好主意。”便派了使臣去送上有萬戶居民的領地。智瑤大喜,果然又向魏桓子提出索地要求,魏桓子想不給。家相任章問:“為崐什麼不給呢?”魏桓子說:“無緣無故來要地,所以不給。”任章說:“智瑤無緣無故強索他人領地,一定會引起其他大夫官員的警懼;我們給智瑤地,他一定會驕傲。他驕傲而輕敵,我們警懼而互相親善;用精誠團結之兵來對付狂妄輕敵的智瑤,智家的命運一定不會長久了。智瑤又向趙襄子要蔡和皋狼的地方。趙襄子拒絕不給。智瑤勃然大怒,率領韓、魏兩家甲兵前去攻打趙家。


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 第5張
趙襄於見形勢於己不利,決定退守以避敵鋒芒。他最後決定:“其晉陽(今太原市南晉源鎮一帶)乎!先主之所屬(囑)也,尹鐸之所寬也,民必和矣。”

晉陽是趙氏經營多年的根據地,以前邯鄲叛亂時,範、中行氏支持叛者,趙簡子就曾退保晉陽。動員軍民準備嚴陣以待三家來犯。

前454年(晉哀公三年),智伯率韓、魏二家圍攻晉陽,鏖戰3個月,仍無法破城。於是改用長期圍困的辦法,決晉水灌向晉陽。圍困一年多,城中變為汪洋澤國,“沉灶產蛙”,灶膛成了青蛙的家園;城內人們只好“懸釜而炊”,吊起鍋子來做飯;糧食吃完,竟至“易子而食”。然而,“民無叛意”,依然協助趙襄子堅守。
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 第6張

晉陽城被水所困,“城不浸者三版(二尺為一版)”。智伯見趙氏指日可滅,躊躇滿志,帶著魏桓子、韓康子巡視水情,忘乎所以地說:“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國也。”魏、韓二人聽了這話,馬上聯想到自家的事,魏桓子想到汾水可以灌安邑(今運城市附近,屬魏),韓康子想到絳水可以灌平陽(今臨汾市,屬韓)。魏桓子用胳膊肘暗捅韓康子,康子踩了一下桓子的足背,二人心領神會,已包藏著反戈一擊的殺機。

智伯對韓、魏二家的動靜毫不在意,滿以為大功垂成,韓、魏二氏不足為慮。倒是他的臣屬中有個叫郄疵的人注意到一些端倪,提醒說:“韓、魏之君必反矣。”智伯不解,郄疵給他解釋說,原來已經和兩家約好,攻滅趙氏,三分其地。現在晉陽城馬上要被攻克,兩家之君不但面無喜色,反而有憂慮之態。如果他們真有這種顧慮,那是一定要反的。智伯不但不信郄疵之言,並且將他的話轉告了魏桓子和韓康子,可能也包含著試探之意。韓、魏二君當然矢口否認,還說這是讒臣替趙氏遊說,離間三家的關係;真是那樣的話,韓、魏兩家放著就要到手的趙氏土地而不顧,卻去冒風險同智氏作戰,豈不是很愚蠢?智伯相信了韓、魏二君的狡辯。二君出門,郄疵進門,對智伯說,他說的那些話怎麼能告訴韓、魏二君呢?智伯反問郄疵怎麼會得知,郄疵說從那兩個人的神態上就可以看出來。智伯始終不相信韓、魏兩家會反,郄疵自己想到個脫身避禍之計,請求到齊國出使去了。

趙襄子派張孟談秘密出城來見韓、魏二人,說:“我聽說唇亡齒寒。現在智瑤率領韓、魏兩家來圍攻趙家,趙家滅亡就該輪到韓、魏了。”韓康子、魏崐桓子也說:“我們心裡也知道會這樣,只怕事情還未辦好而計謀先洩露出去,就會馬上大禍臨頭。”張孟談又說:“計謀出自二位主公之口,進入我一人耳朵,有何傷害呢?”於是兩人秘密地與張孟談商議,約好起事日期後送他回城了。夜裡,趙襄子派人殺掉智軍守堤官吏,使大水決口反灌智瑤軍營。智瑤軍隊為救水淹而大亂,韓、魏兩家軍隊乘機從兩翼夾擊,趙襄子率士兵從正面迎頭痛擊,大敗智家軍,於是殺死智瑤,又將智家族人盡行誅滅。只有輔果得以倖免。

前453年,趙、魏、韓三家瓜分了智氏的領地。趙襄子對智伯怨毒最深,還把智伯的頭顱塗上油漆,做了飲器。智伯的家臣豫讓發誓要為智伯報仇,多次行刺趙襄子,甚至不惜毀容易貌,變為癩痢形狀,吞下火炭弄啞了嗓子,在街市上乞討為生,尋找機會。但是,終於沒有成功,遭擒而死。智伯的遺業只有這樣一位著名的刺客。
歷史上的[三家分晉]|無悔華夏 - 第7張
前437年,晉哀公去世,其子柳繼位,是為晉幽公。幽公之時,晉公室已毫無權威,幽公非但不能號令韓、趙、魏三家,反而自己得去朝見三家之君。公室只保留了絳(當為今山西侯馬市之新絳)與曲沃(今山西聞喜東北)二邑,其餘的晉國土地全被三家瓜分。趙襄子因為取代了伯魯的太子地位,於心不安,立伯魯之孫趙浣為繼承人。但襄子死後,其弟桓子驅逐趙浣而自立為君。桓子一年後去世,趙氏之人殺了他的兒子,迎趙浣即位,是為獻子。獻子之子趙籍後來繼位,即是趙烈侯。魏桓子之後由其孫魏斯繼位,是為魏文侯。韓康子之後由其子武子繼位,韓武子之後由其子韓虔繼位,是為韓景侯。

前403年(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即晉烈公十七年),周王室正式承認韓、趙、魏三家為諸侯,與晉侯並列。單純從合法性的角度看,這一年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戰國即由此起。宋代著名史學家司馬光撰《資治通鑑》,就是從這一年開始,記載的第一件事即是“初命晉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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