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清晨,一台贴着“Wade”便签的老旧MP3躺在石墩上,旁边散落着两支画笔,音乐的旋律沿扬声孔进入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是首很轻快的美式小调,在它旁边,一个身穿红色紧身衣的家伙坐在立交桥的护栏上,他跟着哼唱,一边随节奏悠闲地摇晃双腿,一边对一张白色的纸涂涂画画。
画上是两个简易的小人,其中红色的那个持着两把卡通手枪冲另一个的脑袋射击,被爆头的白色小人上方是一个对话框,里面写着“嘿,我是弗朗西斯”——它看起来像是刚说完话就死了。他往红色小人身上又涂了几下,完成最后一笔。
死侍陶醉地跟着音乐摇头晃脑,然后他像是突然注意到身边有谁的存在似的,惊奇地“哦”了一声,转而看向镜头这边——看向了你:
“你们好啊,我懂了。我得把谁的**玩舒服了才能拍自己的电影呢。我不能说——但那个人的名字和‘金刚娘’押韵。”
死侍专注地盯着镜头,讲出那个名字时,他把手掌放在嘴边警惕地压低声音,像是在向你说悄悄话。
“而且我跟你说,他那澳洲**可真帅。”
他比划着,手在空中勾出一个巨大的弧形。
“不管怎样吧,我还有地方要去,有张脸要整整容,还有——哦!”
死侍继续对镜头说,但他不经意间回过头,正好看到由三辆SUV和三名摩托车手组成的车队从远方缓缓驶来。
“……坏人要杀。”他兴致勃勃地补上后半句话。
一名摩托车手在前开路,剩下两名负责殿后,车队逐步向着立交桥靠近。
“全力…出击!”
死侍站起身向前踏出一步,以宛如散步般轻描淡写的姿势直直地朝下方坠去。
SUV内部正放着欢快安详的音乐,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平和而放松的神色,但有什么东西突然砸碎天窗从天而降,伴着一身玻璃渣掉进车里,司机被吓了一大跳,方向盘当场失控撞翻左边一辆蓝色的轿车。
死侍左右开弓肘击后座的两个家伙,一个人痛苦地捂着鼻子,另一个则捂着喉咙,接着他一脚蹬到副驾驶脸上,再回过来按着左边人的头磕在前座显示屏上,玻璃屑溅了一地。死侍滑稽地喊着 “沉重打鸡”,反手一抡痛击右手人的裆部,顺手揪住他的衣服砸向司机,再一记坐姿背摔将他向后扔出后备箱。
后备箱盖被撞得高高扬起,但那个人仍不放弃地抓住车尾边框不撒手,腹部衣服飞快地摩擦着高速公路的水泥地面,死侍兴奋地指着他大笑,结果被缓过来的同伙狠狠地压住脖子按在椅背上。
“高档科林斯皮革座椅啊。”
死侍脸颊紧贴座椅靠背,瞪大眼睛,喃喃自语道。他肩膀一顶挣脱束缚,整个人向一旁躺去,腾出空间用右脚脚跟踹中对方的面门。“我在找……弗朗西斯!”死侍一边说着,一边双脚交错着缠上敌人的脖子,猛然发力,只听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
“你见过这个人吗?”
死侍给了司机一拳窜到前座中间,举起之前的画拿给副驾驶的人看,一记老拳从白纸中穿过正中死侍鼻梁,他发出一声惨叫,但紧接着又被人按着脑袋撞向车载屏幕,有趣的是,他的脸每次撞向屏幕,电台都会随之切换一次音乐。
一名摩托车手开始加速向前,超过好几辆车来到SUV侧面。这时副驾驶的人正在用力殴打死侍的脑袋,但他自己的手反而砸得生疼,不得不掏出手枪,死侍灵活地向后一躲,同时扣住他的手,子弹打中了开车的司机的大腿。摩托车手举起冲锋枪无情地朝车内扫射,但碍于角度仅仅把车门和副驾驶的人扫成了筛子,死侍撑住天窗双脚一蹬,副驾驶的尸体连人带门地飞出去掀翻摩托车,摩托车手瞬间跌落在地向后滚去,然而那具尸体却被安全带勾住脚,跟着汽车一路拖行。
被拖在车后的人终于艰难地爬进后备箱,死侍回头一看,立刻转过身殴打司机被子弹贯穿的伤口,趁着司机因疼痛松开油门的瞬间,他欺身上前一掌将油门按到底,顺带激活了旁边的点烟器。
汽车迅猛地加速朝前冲去,那个好不容易爬进来的人刚满脸狰狞地举起手枪,他们就和前车追尾——那个人也随之在制动力的作用下一头栽进副驾驶舱,死侍一边用鞋底踩住司机的脸,一边勒紧他的脖子,刚才激活的点烟器恰到好处的弹出来,死侍一把把滚烫的点烟器烙在他的额头,空气中响起一阵皮肉烧焦的声音,然后死侍将点烟器塞进他因疼痛而大张的口中,用手捂死,让他的悲鸣彻底烂在喉咙里。
“你可别吞进去了,虽然我从没说过这话。”
车队的另一俩SUV追了上来,摇下的车窗后露出四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彪形大汉,其中两个正在向这边瞄准,死侍用空着的左脚绕过右腿勾住方向盘,猛地向左一打,车子立刻撞上护栏的石墩平地飞起,像保龄球一样横向翻滚着前进——甚至依然带着那具被安全带缠住的尸体,当不断滚动的车子从前方一名回身射击的摩托骑手头顶跃过时,死侍倒悬着探出手抓住他的腰带,骑手跟着汽车一同飞往空中。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骑手被汽车撞碎的摩托车其中一截从下方追上他,锋利的链条像鞭子一样甩出,似乎下一秒就会斩中他的脖颈;点烟器终于从那个男人的嘴里飞出,他的口腔已被烫得血肉模糊;被死侍扭断脖子后,便一直躺在后座的尸体后车厢甩出,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一把枪漂浮在空中,搞不清究竟是谁的;死侍上下颠倒地从天窗中伸出脑袋,冷眼看着这一切,他说:
“该死,我是不是忘关炉子了?”
时间开始流动。
链条击中了骑手的脖子,犹如锋利的刀刃,瞬间将他人首分离,那颗戴着摩托车头盔的头颅像弹珠一样弹射出去,最终和尸首一起滚落地面;那具一直和安全带纠缠不清的尸体此刻终于获得了解脱,在空中不停旋转的汽车像投石车一样把他扔出去,啪的一声黏在高速公路的广告牌上,化成一滩肉饼。
坠毁的汽车在公路上造成一场严重的堵车事故,后面的车不得不跟着踩下刹车,不知所措地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