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猎人先生十年了。
他的身影早已湮没在时光里,而我依然在王座世界追杀数不尽的光明虫群。终于曾经的导师也离开了,破解深视咒语时我才收到老友的消息,他叫我顺路帮他修一趟神性车。
时间太久,一切都变了。
在沼泽里狼狈地躲开嗤魅乙太火炬喷射的时候我想起了一名人上人的预言:“这些人只配在棉花地里度过相对比较失败的人生。”
像是一位第一次打Raid就掉落金枪的守护者,锦衣玉带耀武扬威地站在箱子旁,对其他还在刷三连的守护者说:“你不行!”
我只能像在剧情里一样保持沉默,因为他说中了。
我知道我确实不行。我之所以常年在太阳系来回奔波,日复一日打着相同的活动,只是因为我无处可去,也无从选择。
其实每个守护者的路都是不一样的。
我见过能够成为天之骄子的守护者。但他在路上绕了太久,已经忘记了终点在哪。
也有的生而死于战争。
也见过背景深厚的,所有人都可以为他的救赎与成长牺牲铺路。
我也期待过爱,只是没来而已。
说起来这就是人性吧。我不讨厌危险和辛苦,但是讨厌一无所有的迷茫——只是因为我得不到希望了。
我也有想去的地方和想挽留的人;我其实也很年轻啊。
讨厌猎人先生十年了。
讨厌的更是越来越深的无力感。
身在上维空间减速区的人是没力气冲锋的吧。
哪怕身怀最炽烈的光能也只会让普通人不屑一顾吧。
我抓着自动步枪滚烫的枪管,掌心被灼出刺痛的痕,卡巴尔的污血泼在衣服上。抬起头,欧洲无人区的天空已经看不到星星。
那我就不再看了。太阳系那么大,但没有属于我的家。
忘记猎人先生十年了。
可是从遗失区域的缓存箱里翻出几支浓缩乙太罐时,我还是愣在那里了。
Exo没有人类心脏,但我总觉得机械胸腔内有飓风席卷,扬起一阵漫长而迟缓的钝痛。它来自多年以前。
曾经有一次曙光节,我们用浓缩乙太和Vex女妖的放射卵笨拙地烤制外星曲奇,机库内热量喷涌,响声隆隆,连圣十四都要放出黎明护罩来保护我们和阿曼达。那阵笑声像发着光的尘埃,在我平淡稀少的记忆里轻巧盘旋,然后被收拢进最隐秘的角落,犹如片光零羽。
萨瓦拉还在最接近光的地方凝视天空。
艾可拉仍然伫立在附属建筑的庭院中。她的眼睛沉沉霭霭的,好似浓缩了一整个复杂的宇宙。长天之上的旅者倒映进她棕色的虹膜,像一位无辜的旁观者,纯净而沉默。
凯德安静地躺在泥土之下,黑桃A的印章永远拓在高塔,而他的光能会在开春陪伴每一株新枝抽芽。沙克斯呐喊着勇者无畏,浪客在逼仄的地下室戏耍玉牌,艾达的指尖从军火流淌到绸缎,萨拉丁跟随查厄托去了远方。圣十四还是守着了无生气的奥西里斯,就像奥西里斯曾在日晷中守着他的尸身那样。
拉乎尔依然敬业地给每一颗上锁的记忆水晶解密,在有人靠近时抬眼说一句Hello guardian, welcome.
什么都没变,是我没跟上他们。
圣城里烟火幢幢,浮光下的平民热情相拥,跃迁飞船里的过路人压下悸动。
最亮的地方猎人先生回头看我,失重引力子面甲瑰丽而温凉,在灯火中折射出紫罗兰色的光。虚空能量从他的鬼灵之刃中散落,朦朦胧胧的,像是雨天花伞轻旋,摇曳间洒下泪色的流珠。
忽然掌心有点发热,机灵沉默地落在我肩膀上。
我小声说:
“猎人先生,光陨之秋快要来了。”
不爱猎人先生十年了。
十年里,爱过的每个人都像他。
#高塔藏书库第四期# 因为男朋友a游再也不会回坑了,所以深夜发个癫,改个定型文,画两张图纪念一下游戏中度过的日子,感谢命运2让我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