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幻梦#
迷迭香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过她并没有跟凯尔希说，每次在凯尔希的面前都是强装镇定默默地忍受了下来，而遇见我却放下了那种紧绷的状态，将身体不舒服的一面毫无保留地传达给我。
“身体不舒服吗。”
“脑袋疼。”我将手放到了她的耳朵上。
“左边。”
“这里吗？”我将手挪到她的左耳边，轻揉了一会儿，“博士，别这样......”她脸上的表情比刚刚更加不对劲，于是我收回手，将迷迭香抱到了椅子上，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让人感到不知所措，到最后她把视线转移到了椅子下方，似乎在刻意避免着我与她之间的眼神接触。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一次见到博士的第二天。”
“做梦了吗。”
“梦见博士摔门从屋里出去了，我似乎没有身体。看着博士匆忙的身影，在那里像傻子一样看着，我总觉得当时可以做点什么。”
“随后......就醒了吗？”我以一种无聊但有些许怜悯的声调说出了嘴中的话，而她显然也很喜欢我的声音，没有显示出任何不适的动作，仅仅是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转到了衣服上。
“空调太冷了吗。”
“还是那个样子，感觉不舒服。”
迷迭香始终没有跟我说清楚具体的事因，而我却殷勤地走到空调下面，踮起脚将它向上推了推，随后再用遥控器调整了一下，它那像大叔呼呼喘息的鼾声随之变成了少女细腻的吐息声，迷迭香也因此放下了紧握住衣襟的双手，抬起头，注视着我，可她眼中一直有着莫名的亮光点缀其中，让人感觉她在与面前这位男性进行着什么未知的对抗。
“你很反感注视别人吗。”
“没有，只是......”
“不用想了，如果是我的关系，那么你可以坦诚地说出来，如果是别人对你说了什么不负责任的话，我也会跟他较劲到底。”
“所以......”我轻轻问道。
“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大口喘着气。我下意识想起了上个星期所发生的事，迷迭香与一行人出去执行任务，目的似乎是为了消灭掉据点里的人员，但对面的人员实在分散，以至于小队成员开始执行各自的任务。他们没有聚集在一块，而是散落在居民的家中。
“在见到我前有听过什么不适的话吗。”
“我杀了一位女士，还有搂在在她腰上的男人。他在临死前说了我。”
“什么？”
“我跟那群恶棍别无二致。”听了她的话，我不知说些什么，一是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二是误杀。虽然我曾经也有过指挥失误而导致无关的人死亡的情况发生，不过算不上频繁，对于迷迭香来说更是如此，这一点点的失误会在她的内心无限放大，最后不停地感觉到愧疚与自责；还有一点就是我曾经打心底认为自己与那群恶棍的行为的边际早已模糊地不像样子了，但也只是对于我而言。
“博士.......”迷迭香重新提醒了我，同刚刚的样子，我哑口无言，反而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博士，这样我很不习惯的。”
“哪有，少想一点总归是好的。如果哪天又有了那种想法，就再跟我说，或者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呆在我的身边对我而言也会让我很开心。”我将手悄悄送到了她的发鬓间，她的体温自然而然地上升着，脸也似乎也开始微微变红。
不过这一段单纯的回忆不久就结束在我的脑中，我重新把视线带回到了现实，直到现在我总会觉得自己有那么些奇怪的情感色彩。
抚摸未成年女孩子的头发，主动拥抱她的身体，双手从腰部溜到后背，她是那么地轻薄，不过我还是控制住了其余想法。那些总会触犯一些禁忌，但迷迭香始终没有察觉。
自那次以后迷迭香如往常习惯，会主动来到我的房间或是办公室，为我沏茶，或是将我那些杂乱无章的报纸整齐地堆放在一起。我总是能在休息时或是晚饭过后看她在我房间里做着这些事，而那次经历之后，她也没有再像曾经那样见外，事实上，迷迭香的确改变了，她也在尝试着接受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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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什么呢，博士。”她将一根笔摔在了我的桌面上。
“没什么，感觉有不好的事。”
“迷迭香吗。”她似乎早已洞察了我的想法。
我沉默不发声，低头抄写起了没用的文字。
“那孩子最近一直往你房间里跑，谁问做了什么也不说。都是你指使做的，还是你给了她什么糖果？”
“她主动的，就是叠一叠东西，倒了倒水，清理房间这种事，就算现在不做，以后至少也会做一点。你怎么这么敏感？”
她向上拽了一下胸口绿色的衣物，“没什么，问一问而已。况且你的精神状况似乎也不太稳定，别人一眼就能看出的那种。”
说完她稍稍沉默了一阵，我也不安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低下脑袋，叹了口气，“希望我的顾虑都是多余的。”她说完便拾起了那支刚刚扔掉的笔，随后继而写着文字，似乎也如我一般抄写着不明的字体。
兴许是他人的觉察太过于明显，她今晚没有来到我的房间。在凌晨快要入睡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丝细微的声音，夹杂着衣服与家具摩擦的声音与女性的喘息。这些声音在平时足以让我起疑，可在我下意识断定为某个人的存在时，决绝的困意又把我拉了回去。
第二天，我恍惚间从床上醒来，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虽然记不得内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走向洗漱间，里面的物品意外地被收拾好了，就在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刷牙时，收到了迷迭香请假的通知。
我感觉到了情况不对，便在接受通讯消息后，匆匆洗浴完换了身简单的衣物，在设备上询问着迷迭香的状况。
干员们也是通情，不仅告诉了我迷迭香在哪个地方，连该走哪条道路找到她是最快的也说了出来。
凯尔希不在病房，但放在曾经她总支着一条胳膊，整理着眼前的医疗器具，然后用一种折磨人的音调来抱怨我的种种，有时我甚至认为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病人，而是病人身边的医生。
迷迭香躺在床上，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
“身体难受？”
“感觉是应激反应，曾经在实验中发生过。”
“有什么规律吗。”
“似乎没有。”她抱着怀里的玩偶，周围陈列的医疗器具在她眼中似乎更像拿她进行实验的怪物。
“博士，能抱住我吗......或者牵着我的手也可以。”
她缓慢地从嘴中说出，我也没有废话，将她慢慢地从床上抱起，她穿着平时的睡衣，身体发烫，我却束手无策，阿米娅送给她的玩偶被她丢在了床上。于是，我们像是男女朋友一般，她一直在我的大腿与身体间活动着，虽我本来就不想与她有什么过多的亲密关系，只因心中那个禁忌一直在困扰着我。它们指引着我，我从未想过将他们弄坏。但现在的情形始终不符合我的那一丝细微的意愿。
她身体那柔弱的触感，我总是想收尽在身体里，填充我的每一处感官。
她躺坐在我身上的前几分钟非常老实，但经过了这一段莫名奇妙的时间之后，她的身体便带着她聊胜于无的衣物在我身上活动，细长的绒毛尾巴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拨弄着，她要求着我把她再往上面抱一抱，她说这样的姿势把她弄得不太舒服。
“博士你反感我吗。”她轻轻地问道。
“不反感，反而很喜欢你。”
我的话落在了她的身上，像其他人对她说的一样，没什么特殊的，但似乎有点敷衍，因为前几天对她的感情还没有这么特殊。
“嗯。”她轻轻地回应了我，随后用手搂住我的肩膀，“我想让博士对我的感情更加特殊一点，至少不是停留在喜欢，这样的......”听了她的话，我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在嘴上回应了她，样子是允许着她的行为，可我根本对于这孩子的感情没有走心过，或者说我的潜意识在阻止着我采取什么突然的行动。
直到她轻轻地把住我的肩膀在我的腿上跪坐起，视线几乎与我持平，甚至高出一小部分，她的身躯与体态清晰可见，这才意识到她对我即将做的事不止于“喜欢”。
“博士，我爱你......”
说完，她轻轻将身躯向下降低着，搂住我的肩膀，然后用唇底，抵至了在我的嘴上，我的身体丝毫没有反抗迷迭香的所作所为，在那时我也意识到了有种暴力的情结在我身上肆意生长着。
在她稚嫩的行为进行的时候，我也在慢慢接受着她，我的胳膊轻轻放到她后背之上。面对着我，她眼神迷离，长长的情线从她的口腔渐渐流露出来，无关乎正确，无关乎任何人，但她已然把我拉入了断裂地带。
迷迭香一直爱着我，我对她的感情也在暴力地诞生着，我曾经对她的刻意规避已经消散，眼睛直直地看向着她，我又再次接受了她真切的爱意，温热的皮肤，似乎代表着她整个的内心，我的双手搂住她的腰部，轻轻向上贴入。柔软且温热。
我们两人的接触在门外走廊动静的催促下逐渐停止，为了掩饰我走到了饮水机旁接水，而迷迭香收拾好身上不整的睡衣，重新躺回了床上，不过她并没有抱着那个玩偶。动作也比以往要僵硬许多。
在我接完一杯水后，便见到了前来照看迷迭香的凯尔希，她手里拿着一盒饭菜，放在了她周旁的柜子上。而后她转头问向我，“迷迭香刚刚是下床了吗。”
“她说被子太热了，下去走了走。”
“我说呢......记得照顾好她，最近的工作难度不大，阿米娅和我可以处理，如果迷迭香跟你在一起比较舒服的话，那你就多多照护着她吧。”
我松了口气，额头上没有流下明显的汗液。而凯尔希在检查饭菜汤汁没有遗漏之后，便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博士......”
“我刚刚做的不对吗......”她试探着我说，“我真的很喜欢博士。”她说完后，我走到了迷迭香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对她的行为没有任何的评价，笑脸相迎，随后主动地将她搂在怀里，出于身体第一感觉，细细嗅着她的丝发。这也许是唯一不变的回答，我心中对于各种规则与理念的想法已经木讷了。
她讲完了话，夜里我们也说了许多，她身体发烫的迹象在之后的三天里消失了。我们之间的秘密没有人发现，迷迭香总在每天深夜跑到我的房间，只为了抱抱我，或者相拥着入眠。我虽然知道这事确实难以解释，但奈何不了身体对她始终抱有一种好感，每当我不安的时候，看见她或是抱着她总能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
最近几日，凯尔希找我谈话，没有提及迷迭香，反而是问起了她关于玩偶的事，她没想到自己缝制的玩偶就这样被迷迭香留在了医务室。我随后以她的行为联系所在场景，进行了一系列较为胡扯的解释。
“你说那孩子怎么把我亲手缝制的玩偶扔在了病床上啊。”
“可能是上面的补丁不太完整？”
“没有吧，我把纽扣当作一个眼睛，用了一个其他颜色的布料，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之前得到的都是琴柳，蓝毒做的玩偶，可能会对玩具有些挑剔。”
她在我的语言的带领下完全排除掉了这个想法，就算在之后想起，估计也不会过来亲自戳破我的胡扯。当晚我换了个地方睡觉，不过迷迭香没有找来，可能是发现了凯尔希找我谈话的这件事。我不知道她到底能有多敏感，但从现在看起，她始终对我饱含着一种爱意，一种不敢承认的爱意。
这件事一直在发酵，直至我对她产生了根本的感觉，一次梦中我遇见了她的离开，我对她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我不会相信她会如此轻率的离开，也不会相信自己是如此不负责任。于是第二天晚上我与她请假外出休息，理由是买玩偶，但后来改口成了去执行一个简单的任务。
出发之前，我们回避了所有人。幸好迷迭香的外出所需要的药物与器材不是那么多，我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便装填了所有。
迷迭香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趴在车窗旁望着外面，吹着不冷不热的风，她的丝发被胡乱刮动着，远处蜡黄的天空似乎在暗示着雨天的降临。我用遮雨布覆盖了后备箱，天空的颜色也开始变成了绛紫色。
我驾驶车辆的过程中，迷迭香一直通暗示着我做些什么，可我没有回应，或者说我制止了她的行为。到最后，她只得轻轻触碰着我的身体，好让我能够记住她身体的感觉。既是一种暗示，也是对我的一种警告。
在这期间里，我一直安静开车。她有时也会老实地绑上安全带，看窗外的风景。迷迭香跟我相处时的话语很少，比平时还要冷漠，虽然开始表露的感情实在热情，但现在有所收敛了一点，动手动脚的事少了很多。其余事，她可能想在休息时再做。
“博士，你有想过外面世界的全貌是怎么样的吗。”
“有想象过，但始终想不出来。”
“我之前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时，我就总想着外面的世界，可不光一个地方。”
“那里有什么吗？”
“首先，不会把人抓起来做实验，第二是不会让人受到伤害。”
“没有景色吗。”
“这样难道不是景色吗。”她的话充满了对另种事情的质疑。
“你在担心什么事吗。”
“有博士，其他事应该会放在脑后的。”
“如果有不舒服的情况要立刻跟我说。”
我给迷迭香下了个警告，而她的表情忽然沉默了下去，没有了任何光彩，如天空暗黄的颜色始终在向我发送着一种信号，“有时面对眼前的境况，需要先接受，才能做出改变。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既不是照顾你的自尊，也不是为了自己。”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的。”我的手转动着方向盘，“那个，对于别人，要学会怎样喜欢，有很多方法，可你执行的任何事，总归是一种暴力的行径。”“不过，当到了那种时刻，这些早已经在脑子后边了。”当我说完了这堆话后，迷迭香若有所思地思考着，随后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对我笑着。
“所以还是......喜欢博士。”
“我也一样。”我心中有某种东西在被她玩弄得颤抖着。
白色的居民房，黑色房檐与屋顶。我驱车来到了这个城镇，算不上发达，但远处的交通要道连接着其他城市，其中有条道路的背面，是一个难以察觉的危险地带，据说里面常有着未知生物的存在。当我询问过这里的人，得到了一部分照片后，才知道它们只是我们最常应付的变异生物，那里似乎有个规模算不上大的生物巢穴，生产的速度很慢。我与迷迭香的想法是过几天再去那里勘查。镇子里的人行为举止非常正常，也符合道德伦理，打架有人管教收留，杀人会偿命。其余便剩下了稀疏的压迫与酒吧中简单的欢愉。
在将车辆锁在这里的警局附近后，办理了一个检查证件。我牵着迷迭香的手，踩着人行道的石砖路在街头买了一根白色的冰棍。好在她对这地方的东西不反感。
她曾亲口对我说，有我在她的身边她会感到安全，没有被人否定的危机感。
迷迭香喜欢在路上表示对我的关心与爱恋，路上的话比平日里生活的话更加走心，也遵循了身体信号的规则。
现在她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而我也是和之前一样关怀她，与她开几番玩笑，后将她抱入怀中亦或是在隐秘的空间中细细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之前的工作服，也换成了平民在夏日中的简单穿着。
总能以手指的触感，探测到对方的全身。她说过是以探测地形的比喻来喜欢上我的，而我就如同她所行走的土地，对她是无限的包容。索性让她着迷了起来，这在我身上的体现并不明显，但在她的视野中我就是如此这般。没有任何缘由，我因被她喜欢，才在她在视野中变得可爱，那种喜欢不是没来由的。而她在我的心中也是如此，她是先成为了我的喜欢，再让我喜欢上了她。
迷迭香没有对爱找任何理由，仿佛都是约定好的，我为了想起她的话，我在这里的酒吧买了几杯醉，将它们一块倒入了我的喉咙。我的脑子变得混沌，但到不了忘掉别人的地步。
仅有的只是对于自己想法的极力执行，当我回到了迷迭香等待我的卧室里。进入固定客房的我脱掉了上衣，进到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身子。我斜视周围，是迷迭香刚刚遗留的痕迹，浴室里一直残留着她的余温。
她似乎在卧室中等待着什么，这是前几日深夜对我的约定。是一个很大的秘密，我欣然同意了她的请求，但同时有着极大的负责感，但这细微的惩罚情感已经在酒精的洗刷下变得醉醺醺地不知道路如何前进。
擦干身子，穿上简单的衣物，窗帘被拉了上去。
“博士......是这样的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坐到了她的身边，她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慢慢地挪动，像挠痒痒一样，随后她用身体逐渐靠近我的心。握住我的手，感受我体温。交换着对方的消息，像月亮交代给星星的讯息。她在我的触动下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是突然的刺激，她突然地喘息了一下，随后扑倒在我身上，她的双手延伸到我手腕，直至手心，相互闭合。她亲了我，如第一次的感觉一模一样，同时我庆幸自己并没有把那次当做梦境。
这一晚她接受了我，说我像糖果一般甜蜜，但每次都不会让人感到腻，她轻轻对我身体进行着探测。我照往日一样搂住了她，迷迭香安静的睡去了，像每个深夜的暂时安宁，却与月亮没有什么明显的交代。她是如此地爱着我，如此地不明显。
我与她牵着手灭绝，成为了下一个物种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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