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律——軒轅劍同人文


3樓貓 發佈時間:2024-08-31 17:32:33 作者:李思明 Language

這是以十大神器(無太一之輪)為主線的同人文,分為十章,這是第一章。設定與官方不同之處,請以官方為準。
“舜為五絃,以歌南風。周文王思念愛子,加一文弦;周武王伐紂,加一武弦,是為七絃琴。伯夷叔齊,知音佳話;綠綺焦尾,絕世好琴。而這些,都只是人間之琴。”男子對女子說道,女子四處望著,似在聽似不在聽。
“而我們所在的伏羲琴!”男子突然以手指天,提高嗓門。但女子仍不為所動,仍舊逛花園似的四處觀瞧。
“我們所在的伏羲琴......”男子氣勢落了下來,“是十大神器之一,擁有控制人心的力量。”
“知道啦知道啦,我剛剛被吸進來,能不知道這些嘛......”
細看來,女子並不是在踱步,而是在用兩隻小翅膀貼地飛行。
男子聽聞,笑道:“哈哈,這伏羲琴許久......”
“你犯什麼了?”女子堵住了男子的話。
“我犯什麼了?我沒有錯!都怪那些泥人......”
“泥人?是石像嗎?”
“石像又是什麼?”
人的悲喜難以相通,但同在一監牢中,難免會讓經歷相似的獄友惺惺相惜。二人很快互通了名姓:男子名為青榆,乃建木化身;女子名為獨孤寧珂,屬西方魔將。二人都因起事失敗被封入伏羲琴中。
“我說呢!我們差點都要把東方的天撕開了,你們東方的神界都不管。”
“千年前就絕地天通了!華胥的兩個人看著下面乾著急,倒也好笑。”
談笑間,兩個小魔頭越來越投機,都惋惜對方功敗垂成。興致到了,青榆以一首《廣陵散》歡迎了獨孤寧珂。紛披燦爛,戈矛縱橫,伏羲琴中迴盪著鏗鏘之音。
“你說,你已經被封印了上千年之久?”
“那是自然。”
“我也追隨撒旦大王上千年了,不知道島上的石像他們還好不好......啊!”
不知想起了什麼,寧珂突然扇起翅膀,離琴而去。據《崑崙紀》載,寧珂雖然被封入伏羲琴中,但元靈仍可暫離琴身三十尺之內。
“這個獨孤寧珂,做什麼去?不怕再被拿了?”青榆彈琴,身邊施施然出現另一位女子的身形。她坐在青榆身邊,青榆嘴角露出難以察覺的微笑。
女子問道:“那個女子是什麼來頭?”青榆具言前事。女子輕笑:“不知那個西方‘魔王’撒旦和共工、相柳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呢?”
“藍鈴,都是過去的事了......”青榆握住女子的手。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藍鈴微笑。
“那個什麼寧珂來路不明,你最好還是藏起來,由我來周旋......”
青榆話音未落,便聽得琴外傳來焦急的聲音: “宇文大人!醒醒!宇文大人!”
藍鈴一愣,“宇文大人又是誰?”
青榆不語,一手握住藍鈴的手,一手按住琴絃。
“那是一個可怕的人物,當初在敦煌......”
青榆還沒說完,寧珂便回到了琴中。面無憂色,反而十分欣喜。青榆立刻隱去藍鈴身形,與她支應。
“外面的人是宇文拓?他要幹什麼?”
“他要送我回我的西方故鄉。我們從渭水出發,現在已經到涼州地界了~”
“剛才你說的‘醒醒’是怎麼回事?”
“宇文大人暈倒了,又被救了起來。”
“這宇文拓竟然也會暈倒......”青榆沉思。
“沒事啦,現在他已經完全恢復,我們繼續上路啦!”
“竟然要離開中土了,這趟旅程倒是新奇。”
青榆一首《陽關三疊》,二人繼續聊著。
“你是說,陸地的中間是一片海?”青榆挑起眉毛。
“對呀,你沒見過嗎?見識也太淺薄了吧?”寧珂不屑道。
“說我見識淺薄?那我可要考考你了!”青榆坐不住,拍琴而起,“你可知這伏羲琴,除了控制心靈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功效?”
寧珂眨眨眼睛:“你說說看。”
“哼!”青榆甩甩袖子,背過手去,作高深狀。
“復活天女白玉就不說了,但說那春秋時代,伏羲琴曾經復活了一個女泥人!你可不知道,那女子都燒成焦炭了!”
“這事我也做過。倒是那個女子是誰?”
“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伏羲琴,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青榆挺胸抬頭,雙腳都幾乎踮得飛起來。
“只有伏羲琴參與嗎?”
“還、還有女媧石......”青榆小聲道。
“什麼?我沒聽清。”
“還有女媧石輔助嘛!”青榆不耐煩地走開。
“原來只是輔助啊,我看那個白髮小姑娘法術還挺厲害的。”寧珂一邊飛著,一邊唸叨。
“女媧石變成了小姑娘?”青榆回過身來。
“這叫‘轉世’。不僅女媧石轉世了,崑崙鏡也轉世了——就是宇文大人;東皇鍾和昊天塔也轉世找不著了,聽說就連軒轅劍都轉世了......”寧珂漫不經心地屈伸著手指。
“軒轅劍都——”
“你等一下。”
寧珂輕巧地飛走,又很快飛了回來。
“沒錯,軒轅劍也轉世了,現在就在宇文大人身邊。”
“真是聞所未聞......”
“人間的神農鼎有了假的,都是因為那些小官為了保住自己的帽子;崆峒印在龍宮,被宇文大人拿了;盤古斧和煉妖壺好像是被女媧石小姑娘他們拿著的,煉妖壺現在也在宇文大人手上了。”寧珂說到“小姑娘他們”的時候,手背的骨頭輕輕突出了一下。
“那太一之輪呢?”
“什麼太一之輪?” “能定下世間一切生克的神器太一之輪啊!當初黃克炎、商克夏,都是在這個神器上刻下的!”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神器......欸?如果有這個神器,我是不是可以刻一個‘西克東’?這樣撒旦大人就省事啦!”
“哈哈,世間哪有那樣容易的事......”青榆苦笑道,“就算事成,你就能保證撒旦能以功臣待你嗎?”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青榆不再說話,操回七絃琴,彈了一首《欸乃》。前呼後應,此起彼落,動如波濤。曲畢,青榆以手撫琴,輕聲道:“也罷”、“也罷”。
“你說你來自於那麼久遠的‘商’,那你這些年來應該聽過不少故事吧?”
“何止不少?那簡直是多而又多!”青榆站了起來。
“你在伏羲琴裡待了這麼久,應該也很無聊吧?”
“有琴聲相伴,縱使千年萬年,又有什麼關係?”青榆聳肩。
“中間就沒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
“有倒是有......”
“閒著也是閒著,說來聽聽?”
“也好......”
青榆坐下,平靜下來。
“那是三國時期。三國時期你知道嗎?”
“我知道,讀你們東方典籍的時候瞭解過。”
“那就好辦。”青榆拿起茶具,邊泡邊念道:“當時我聽到很多人哭。但人間有很多種哭法,那次的哭並不是尋常泥人死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哭得亂七八糟;亦非風花雪月,一個人邊哭邊說些難懂的句子。”
“哭怎麼還有那麼多講究......”寧珂看著茶葉泡沫出神。
青榆放下茶具,輕嘆口氣。
“那是萬人齊哭。除傷心外,我還聽到了崇敬與不甘。我曾在妖族聚落聽過類似的哭聲,它們當時是在哭共工。”這次輪到青榆出神了。
“哈哈,誰家的皇帝死了吧!我那個假親戚,聽說他最後死得可慘了......”寧珂說得眉飛色舞。
“非也。”青榆輕抿一口茶,“那是他們的丞相。”
“丞相?就像恐懼之王那樣的嘛?”
“那時有個笙找到了我,要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要我讓世人忘掉一些人。”
“哪些人?”
“我也忘了。”
“那你說這麼熱鬧!”
“只記得曲調。”
青榆學著那個丞相扇了扇扇子,開始彈奏。一曲《臥龍吟》罷,琴內鳳舞龍鳴。
“嗯......雖然我聽不太懂,不過琴聲很清澈。”寧珂託著腮,不再鬧了。
“我想,這個曲子的主人應該有著很遠大的志向。”
等妮可回過神來,青榆已經走到幾步之外。
“後來呢後來呢?”寧珂追問。
“後來......這裡就太熱鬧了。”
“怎麼?”
“伏羲琴被運到敦煌,我聽了幾百年的佛經......”
“聽上去就很難受......”寧珂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後來就有人把伏羲琴從敦煌帶走了。”
“宇文大人!”妮可轉身飛去——必是外面的宇文拓又遭了什麼事。或許是那個宇文拓確實神通廣大,寧珂每次離開伏羲琴,都是憂往喜還——憂那宇文拓又遭坎坷,喜那宇文拓再登坦途。這一次,是宇文拓與敦煌的飛天仙子解開了誤會,他承諾西行歸來時會將伏羲琴送還敦煌。
“也就是說,九十九年之後還要繼續聽佛經......”青榆扶著額頭。
伏羲琴並非尋常箱籠,琴內三人並不能直接察覺琴外寒暑,只有寧珂有時出去探一探。她時而說有人希望宇文拓能去一趟羅馬,時而說他們遭遇了七頭巨龍,時而說有天竺高僧攔住去路,時而說樓蘭古國皆是海市蜃樓。《崑崙紀》中記載的宇文拓的足跡便止步於此,接下來,便是“姑妄言之,姑妄聽之”的段落了。
“最近宇文大人一直在穿行大漠,好無聊啊......”寧珂在琴內飛來飛去。
“哼......”青榆故作高深,撫弦不止。
“不過也好,沙漠渺無人煙,不會有什麼女人女妖精女鬼來勾搭宇文大人了。”寧珂眉飛色舞、
“哈......”青榆搖搖頭,繼續彈琴。
“下一個城市是巴格達,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呢......”
“嗯......”
“你最近只會嗯嗯啊啊的,就不會說些別的嗎?”
“你只不過被關九十九年......我已在此上千年,如果耐不住性子,早就瘋掉了。你的心太浮躁,不如來學琴,磨磨性子。”
“聽說煉妖壺裡可以煉化妖魔,內裡別有洞天,比伏羲琴裡好玩多了!”妮可不理會青榆的建議,轉著圈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去煉妖壺裡看看呢?”
“妖魔見到煉妖壺都躲著走,你反倒想進去看看,真是新鮮......”青榆啞然失笑。
“有什麼問題嘛!”
“你先把伏羲琴裡的日子坐滿吧。”
“無聊,我去找宇文大人了!”
寧珂的身影消失,藍鈴出現。
“我看這個寧珂本性不壞,你不必藏護我了。”藍鈴說。
“也好,尋個時機你們見一見。”
“你我二人在這空曠的琴中待了這麼久,偶爾能聽一聽人間之事。這九十九年好不容易來了個寧珂,就像孩子一樣,可要好好鬧一鬧。”
“真是太煩了......”
“好了好了......”藍鈴與青榆話事不提。
但說那寧珂,出琴外尋不到宇文拓,只知伏羲琴被放在一頂帳篷內。這一放便是三個月。期間,青榆已將藍鈴介紹給寧珂。寧珂日日在琴外守著。一日,青榆感受到兩個神器的氣息,便與藍鈴隱去身形。琴外吵吵鬧鬧的,許久才平息下來,寧珂回到琴中,涕泗橫流。
“寧珂妹子,這是怎麼了?宇文先生有消息了嗎?”藍鈴抱住寧珂。
“傻子!傻子!逞什麼英雄嘛!”寧珂涕泗橫流。
“這......”青榆和藍鈴面面相覷,安慰寧珂不提。等到寧珂安穩下來,才聽寧珂說完了來龍去脈。
“宇文大人,自渭水出發之後就因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愧疚不已。從涼州殺劫匪開始,他就四處‘行俠仗義’,希望可以彌補自己過去的罪孽。無論是降服妖魔還是尋找水源,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會出手。”
聽到這裡,青榆與藍鈴對視了一眼。
“他聽說巴格達附近有個妖魔騷擾來往商隊,他就去除妖了。他們大戰三天三夜,宇文大人終於收服了妖魔。”
“這......那之後呢?”
“之後,由於用掉了太多力量,宇文大人再也難以維持人形,變回了崑崙鏡。”
“他真的會變回崑崙鏡啊......”
“過路的商隊雖然不知道崑崙鏡就是他,但也把崑崙鏡當做寶貝拿回了巴格達。燈神這才感覺到了崑崙鏡的存在。”
“燈神?”
“那是能實現人們心願的神靈。他得知了宇文大人的事情,就決定用願望的力量讓宇文大人重回人形。”
“聽起來像是太一之輪轉世。”
“別打岔......”
“但宇文大人需要的力量太多,燈神耗費了一個又一個願望。三個月過去,宇文大人終於被再次喚醒。宇文大人非常感謝燈神,為了報答燈神,他把煉妖壺裡妖魔的力量都贈予了燈神。這下,燈神就可以繼續幫人們實現願望了。”
“真是一段曲折的故事。”
“討厭!以後我不讓宇文大人隨便出手了!”
“寧珂妹子,宇文先生這樣做,是因為他......”藍鈴看著青榆,“因為他心懷愧疚。”
青榆不語,彈了一曲《湘妃怨》,如泣如訴。
宇文拓收拾停當後,繼續西行。路過塔德默爾,歇了一程。
“塔德默爾好熱鬧啊!”寧珂興奮地擺弄著自己的黃頭髮,“這裡不僅有阿拉伯人,還有天竺的精靈、埃及的貓貓、突厥的勇士、威尼斯的商旅,甚至還有撒旦大人的手下!”
不等寧珂的興奮勁過去,宇文拓再次啟程。他在沙漠中西行,向智者問過路後,過大馬士革與敘利亞森林,在貝魯特登上了前往亞平寧半島的船。
寧珂現在比以往都興奮。海風吹拂,海面上傳來優美的歌聲。船工們心曠神怡,集中起來,放慢了船速。
“這就是‘地中海’啊......寧珂的故鄉就在這裡。”宇文拓屏息凝神。“楊碩將軍在東萊時,曾盛讚過東海美景。如果不是軍務在身,他應該也會專心欣賞眼前的景色吧。如今盡忠職守者個個離去,我這大罪人卻苟活於世......”
妮可聽到宇文拓在懷念四位將軍,便不敢出來。
遠處的歌聲越來越動人,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船工們逐漸失了神,找來繩子要捆宇文拓。宇文拓不知怎的,突然骨軟筋麻,使不上力,任由船工綁了個結實。這時妮可才想起來,那歌聲並不是船工的,而是來自海妖塞壬。它們會用歌聲迷惑船員,引導船隻發生事故。但此時宇文拓被綁,寧珂不能離琴太遠,她一籌莫展。船工們開始調轉船頭,準備駕船向冰山撞去。細看來,那不是普通的冰山,而是爬滿了藍色海怪的魔山。
琴中的青榆聽聞此事,輕笑一聲,雙手放在再也熟悉不過的琴絃上,藍鈴也在一旁坐好。
只一弦,遠處的歌聲便晃了一晃,船工們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伏羲琴這麼厲害!”寧珂握緊雙拳。
“琴師能做的,也只有彈琴了。”二人回答。
塞壬們似乎也明白了伏羲琴的威力,提高聲量,開始用歌聲命令船工們將伏羲琴扔到海里。青榆和藍鈴只能控制琴聲,並不能出去阻止船工。琴聲愈烈,船工們也在愈烈的歌聲中將伏羲琴扔到了海里。妮可的叫喊隨著伏羲琴入水而沉默。
海面安靜了,如今伏羲琴就算還能發聲,也只能控制海魚。琴內三人雖不至於溺死,但也只能長眠海底了。
“宇文大人......”
遠處的海面上傳來了得意的笑聲,船隻繼續向冰山轉向,離落水點越來越遠。
............
......
海水冒了幾個泡泡,接著泡泡越來越多,一道巨大的水柱伴隨著轟鳴在海中升起,蒸騰的水汽將伏羲琴託舉在半空。青榆和藍鈴顧不得多想,以最大力度奏響,聲音隨著抖動的船帆擴散至更遠處。歌聲和琴聲相互激盪,無人分心在意宇文拓。船員們被琴聲驚醒,連忙調轉船頭,塞壬們也被震得頭暈眼花,暫停了歌聲。伏羲琴被蒸汽波吹到船帆上,一路滑回甲板。
船速太快,船頭還是擦上冰山,幾隻藍人跳了上來。它們飢腸轆轆,對著船工們張開了血盆大口,接著便被宇文拓一劍一個地解決掉了。
“好耶!宇文大人真帥!”溼漉漉的伏羲琴裡傳來了崇拜的聲音。
“我們兩個可能也有所貢獻吧......”一個疲憊的聲音說道。
“海上有唱歌迷人心魄的妖怪,你應該早些告訴我。”宇文拓擦拭著琴身,船工們也回到了各自的崗位。從此,船員們開始塞耳塞,伏羲琴也被放到甲板中央,四周放著圍成圈的銅片,每一刻鐘便奏一聲。
船回到了原有的航線上,船尾的海面上不斷浮起泡泡。
......
“我的家就在這裡!咱們去我的家看看吧!我好久沒有回去過了!”寧珂在外面繞著宇文拓飛來飛去,在琴裡繞著青榆與藍鈴飛來飛去。
宇文拓雖然不差這點繞路的時間,煉妖壺內的飲食也足夠支撐,但在地中海尋找一座小島還是有一定難度的。他拿著阿拉伯人的航海圖,努力尋找著那個“有著火山和城堡”的小島。大家轉了好久都沒找到,妮可倒是領略了希臘群島的風景。
“我當時就以三大洲諸神為靈感,製作了四個石像,作為我的僕人。”寧珂細數家珍。
“確實很像女媧摶土造人。”青榆打趣。
“我的僕人們駕著小島在地中海乘風破浪,快活極了!”
“海島竟然可以當船來開,真是新鮮。”藍鈴靠在青榆肩上撫掌。
“可是......”妮可望著琴外,“我的家現在卻找不到了,整片大海之上都沒有僕人們的氣息。”
“他們會不會駛向別的海洋了?”“那可就難找了......”青榆和藍鈴猜測著。
“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們也不能耽誤宇文大人西行......”
船又在地中海四周轉了一陣,便伴隨著《離騷》的旋律北上了。
“寧珂,你沒找到你的家,其實這伏羲琴就可以算是你的家了。”
“寧珂是我附身的身體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妮可。”
......
船靠了岸,宇文拓前往羅馬。羅馬是基督教宗所在地,天國沉重的威壓讓妮可十分不自在,她只在鬥獸場遺蹟中透了透氣。
“妮可妹子,你真的敢出去嗎?”
“沒事的藍鈴姐姐,這鬥技場遺蹟裡全是戰死的鬼魂,天使啊教士什麼的根本不會來這裡!而且現在是晚上,安全著呢!”妮可飛出去,發現宇文拓正和一個禿頭教士對峙。他已經抽出了劍,但對方只是抱著幾本書,看起來毫無惡意。
“從大馬士革開始,我就感覺到你在附近。你到底想幹什麼?”宇文拓問道。
“呵呵呵呵呵......崑崙鏡,你會知道的。”對方尖笑道。
“宇文大人,這禿頭是誰呀?”妮可纏著宇文拓問。
“哦?妮可?果如我們的情報所說,你是真的失敗了呀!”教士一邊說,一邊靠近伏羲琴。
“你先回去!”宇文拓一邊把妮可按回去,一邊擋住伏羲琴。
“真沒想到,我能親眼見到東方的兩個神器。東方的神器真是辛勞:崑崙鏡剛阻止了一場災難,伏羲琴還要兼任囚車,煉妖壺不知已經煉化了多少妖怪......”教士走得更近,躬著身圍著伏羲琴打轉,“我們西方的神器就不同了:薩登荊環已經失蹤好久,豐饒之角只在祭祀時會被人們想起,至於吸血鬼指環......妮可!”
躲在伏羲琴中的妮可被教士呼了出來。
“你......是你這傢伙叫我出來的嗎?”妮可躲在宇文拓身後。
“我問你,你的吸血鬼指環去哪裡了?”
“我還想問你呢!你這個死教士,我的家都被你們弄沒了!”
“噢喲!”教士第一次擺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便收了回去。“你的家我可真的沒動過。看來,我們粗心的女魔將不僅沒能完成任務,連自己家都找不到了,哈哈哈哈哈......”
“你怎麼會知道......你到底是誰......!”
“你快回去!”宇文拓催促妮可回到琴裡,妮可卻怎麼都回不去——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妮可一邊“撞牆”,一邊回憶,“難、難道你是......”
教士翻開書,書中射出聖光,“我就是撒旦大人的手下——恐懼之王!”
“這就是你的同僚?”宇文拓低聲問妮可,妮可沉默地點了點頭。
恐懼之王一邊翻書本一邊輕聲道:“崑崙鏡,我勸你把妮可交出來,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勝算恐怕不是很大。”
“你不是第一個不自量力的妖魔了。”
“我和他們不同,我是殺不死的。”
是夜,羅馬鬥獸場內雷聲大作,本就殘破的環形建築又被削去幾角。青榆和藍鈴本想助宇文拓一弦之力,但琴聲對恐懼之王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二人約鬥了一個時辰,恐懼之王舉起了所有的手——它的真身不止雙臂。
“不愧是崑崙鏡!不打了不打了,我本來只是個......按你們東方的話來說,‘文人’。”
宇文拓攥著被砍缺的劍,沒有放鬆警惕。
“文人......怎麼能打得過武將呢?”
恐懼之王果真收了真身,變回瘦弱的教士模樣,宇文拓依舊拿劍指著他。
“文人,有文人的武器......”教士念著,“語言是我的長鞭,教典是我的韁繩。迷途的羔羊啊,跟從我的引導吧......崑崙鏡,撒旦大人究竟要做什麼,你總會明白的......”
“妖言惑眾,看劍!”宇文拓的劍飛了過去。
“你的後代,也會明白的......”教士在被劍劈到的一瞬間消失了,飛劍扣在了石柱上。
“那個教士到底是什麼來頭?”宇文拓環顧四周。
“後代?”妮可很疑惑。
那個教士再也沒有出現過。宇文拓開始北上,在歐洲的大小城鎮中穿梭。過了一些時日,他開始在某個村莊長住。他每天會來查看、擦拭伏羲琴,而大多時候都會外出。妮可很好奇宇文拓去了哪裡,但無法離開房間,只能聽到外面有一位女子的笑聲。幾個月之後,房屋外傳來了女子的喊聲和嬰兒的哭鬧。宇文拓還是像往常一樣,每日來房間裡擦琴,表情並無變化,只是房間外多了很多笑聲。
妮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在宇文拓來時與他聊天。琴內的青榆與藍鈴也像往常一樣,攜手、撫琴。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像往常一樣被推開,但來人不是宇文拓,而是一個西方面孔的孩子。這孩子一頭棕色的直髮,雙眸一黃一藍,很是可愛。
孩子看到了伏羲琴,便喊道:“爸爸,爸爸!這是個什麼東西呀?”
宇文拓面帶憂色地走進來,抱走了孩子。好奇的妮可飄出琴來,只聽到了漸行漸遠的聲音:
“爸爸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來這個房間嗎......”
“爸爸?”妮可像人們癱坐在椅子上一樣,飄回了伏羲琴。藍鈴看到妮可狀態不對,便上前探問。
“宇文大人他......當爸爸了......”妮可呆呆地說著。
“什麼?”青榆幾乎要把弦彈斷。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宇文拓照舊日日擦琴,但妮可再也沒有出來過,宇文拓也是擦完琴就離開。後來的一天,一位青年代替宇文拓來擦了琴。擦完對伏羲琴說:“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麼對這把琴如此重視,我也不知道爸爸為什麼一點都不會老。今天,我就要離開家了,我來替他擦一次你。希望你可以繼續好好陪著爸爸!”
說完,一陣風就把宇文拓的孩子帶走了。
藍鈴試探著問道:“妮可,你聽到了嗎,他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你不出去看看他嗎?”
妮可依舊沉默不言。第二天,宇文拓照舊來擦琴。又過了若干日子,宇文拓有三天沒能來擦琴。藍鈴擔心宇文拓出了什麼事情,妮可小聲嘟囔了一句“死了才好”。
第四天,宇文拓照舊來擦琴。他咳嗽著擦完琴,把琴放到了久違的布袋裡,重新開始了中斷幾十年的旅程。妮可偷偷飄出來看了一眼,發現外面是個農舍,農舍裡是荒蕪的農田,農田邊上長著一棵老樹,最粗壯的樹枝上掛著一個積滿落葉的鞦韆。再往遠處看,是一個嶄新的十字架墓碑。
之後宇文拓在歐洲大陸斬殺三頭犬、阻止教廷戰爭、封印吸血魔......妮可都沒有再出來過。她待在琴內鎮日不語,外界也不知從哪一天起進入沉寂。等到她願意再出伏羲琴時,九十九年已接近尾聲。妮可發現伏羲琴正處於一座雪山之上——難怪近些年外界都沒有人聲了。妮可四下尋找,沒有宇文拓的蹤跡。
“我有一計。”青榆鬆鬆手,鏗鏘地彈了幾聲。琴聲引得山鳴谷應,山頂的雪被震落不少。伏羲琴附近的地上,出現了一面鏡子。
“果然如此。宇文拓這些年元氣大傷,力盡化為了原型。他化為原形之前,把伏羲琴帶到了這處地界。剛才感受到的神器,正是崑崙鏡。”青榆輕嘆。
“宇文、宇文大人......”
正在妮可一籌莫展之時,天空中飛來了一個金髮碧眼、長著數對翅膀的男人,他袒露胸膛,胸前畫著一個十字架。
“這傢伙是......天使!”身為惡魔的妮可警覺起來,但她只有元靈,無法與天使戰鬥。
天使落下,拾起了伏羲琴。
“這就是擁有時間之力的東方神器?”天使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神力微弱,而且只能依照因果行事,沒個屁用。”
說罷,天使就把崑崙鏡扔回雪裡。
“你,你這個傢伙,想對宇文大人做什麼?”
天使瞥了一眼,發現了伏羲琴。
“原來如此,是這個控制人心的神器發了力,我才能找到這面鏡子。”天使又抱起了伏羲琴,“可惜這琴的力量也十分微弱啊......”
妮可十分生氣,伏羲琴也傳出樂聲,似乎是在反駁天使。
“琴聲只有彈出來才能影響人心,而語言......”天使將伏羲琴放回原地,拿食指指著自己額頭,“而語言,會對人,對整個人類產生不可磨滅的影響。書本雖然不會說話,但它會影響一代又一代的人。看來,恐懼之王那傢伙還是有用的。”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閉嘴!”天使怒吼道,“我從敦煌就開始追趕崑崙鏡的步伐,東方的結界讓我無法發揮真正力量。而等到崑崙鏡來到了墨洛溫,它的力量卻已消耗殆盡。撒旦真是看走眼了。無所謂,我們舉事不成,還可以繼續化為人類,用人的方式統一天下!到時候,就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了......”
天使的翅膀扇動,落下一片片潔白的羽毛。他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之後,山上的獵人發現了琴與鏡,將其帶回了山下。兩個神器在歐洲輾轉,不提。
......
又過了不長的時間,九十九年期滿。青榆和藍鈴看到,妮可的樣子並沒有變化,但血紅的眼中多了一分清澈。
“妮可妹子,恭喜你,你可以離開伏羲琴尋找崑崙鏡了。”藍鈴撫掌。
“終於可以不用被你鬧了......”青榆扶額。
“咦?”妮可瞪著好奇的大眼睛,“哥哥姐姐,你們是誰呀?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青榆和藍鈴愣愣地對視一眼,啞然失笑。
“不愧是伏羲琴,真是將心性洗得徹底。”
“也罷......”青榆拂袖,“最後一曲,送行。”
“送行?我要去哪裡嗎?”
“這個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藍鈴與青榆合奏,妮可在《鳳求凰》的旋律中離開了伏羲琴。甫一離琴,她就感受到了撒旦的召喚......
完。
補充說明
目前官方的設定有:賽特是宇文拓的後代(官方論壇)、伏羲琴中的獨孤寧珂是沒有肉體的元靈(漫畫《崑崙紀》),再加上宇文拓本身是認真負責的人,這些使得從各種角度來看,與宇文拓生孩子的都不可能是妮可本人、宇文拓也不會在短時間內離開孩子的母親。這樣在一個地方等孩子長大、妻子去世的安排,我認為是比較合理的。

© 2022 3樓貓 下載APP 站點地圖 廣告合作:asmrly666@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