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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依然在飄著,他們已經到達了離前線最近的城市。
“你還好嗎?”阿布拉姆緩緩開口道。但迎接他的又是一陣沉默。
“自從上次見面到現在已經是兩個月了呢兄弟,你真的,什麼都不想對我說嗎?“但是依然沉默。
遠處的車輪緩緩地行進著,剛下的雪便被”咯吱、咯吱“的壓到了一起,露出一道黑色的車轍印。
”我還是那句回答,和之前一樣。“鮑里斯緩緩開口道:“我們的祖國母親需要我們,先準備戰事要緊。”他的臉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一個大號的木偶玩具一樣機械地執行著大腦下達的指令。
作戰指揮室裡,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在聽領導下達指示,他們每個人都神色凝重,或許前方真的是困難重重吧:嚴寒的天氣,攻勢猛烈的敵人,還有日漸緊張的軍需。
“真的是!你告訴我這仗怎麼打?”他突然又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將手上的鉛筆“啪”的一下摔到了桌子上。”上面就是把我們派到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然後讓我們的小夥子去送死是吧?“
阿布拉姆看著他這麼憤怒,也無能為力,畢竟上面好像把他們當作了棄子,當被派到這沒有一點安全感的地方時,他已經就知道這一切了。
“行了行了,你這人真的是,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大脾氣,就不能改改嘛。”阿布拉姆推開了門,向著裡面的人說道:“我們是軍人,就應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就算他們要讓我們去見上帝,我們也得去,不然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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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有回應,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像兩隻被困在籠子裡的小貓。外面的雪還在下,就連窗戶都已經變得白白的什麼也看不清了。防空雷達在不停的旋轉著,只能聽見“嗡嗡”的電波聲。
那個夜晚是如此的平靜,以至於大家都忘記了還有敵人的存在,直到一枚導彈從頭頂劃過,飛往了營地後面的居民區。
戰鬥警報被拉響了,這群新兵蛋子們嚇得趕緊收拾好了衣裝進行集合。他站在大部隊的面前,卻什麼也沒有說,沉默了許久,只緩緩道出一句:
“答應你們的長官,給我活著回家。”
部隊又一次離開了,他們駛上了高速,前往了廢墟,坐上了軍車,進入了戰場,離開了故鄉,面對著戰爭。
“終於還是到這一天了,我又回來了,敖德薩。”這裡是他最愛的城市,小時候他的爸爸還是軍人的時候,他最喜歡跟著媽媽一起過來看望爸爸,那時候的他們一直都很幸福,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或許會一直下去吧。
雪停了許久,遠處傳來螺旋槳的轟鳴,幾架米格8和卡52在天空劃過:他們是部隊的排頭兵:也是最先上戰場的孩子:可能也會是最先讓家人收到撫卹金的可憐人。
他自顧無言,坐在吉普車上,如同一尊雕像般靜靜地坐著,就這樣到了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