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點》官方小說翻譯(二):文明的深處


3樓貓 發佈時間:2022-05-06 19:40:07 作者:CeletialHusky Language

文明的深處

考古記錄——另一段過去的遺存
【西梅斯的筆記:我曾祖父有關人類起源的調查將他引入了許多不同的研究領域中,這裡引述的是他在二十世紀早期發現的簡短總結,其中包括了一些與他的早期研究有關聯的線索。】
當我們深入地下時,我們在保存下來的藝術作品——詩文,畫作,塑像——中發現了過去文明存在的證據。這些可追溯到數個世紀乃至數千年前的生命的痕跡遍佈世界各處。
我們手中關於有組織的城邦文明的記錄將我們帶回了七千年前的蘇美爾,烏爾和烏魯克。而最早的聖經文本為我們提供了其他線索,一些古阿卡德語寫就的文本又讓進一步向前回到了那些最早的統治者所處的年代。然而,這些古老的文字都提到了某種我們僅能投以匆匆一瞥的“上一世代”的,較這些古國而言也遠為古老的王國。
最後一次大冰河期在一萬一千年前結束,某些保留下來的藝術作品使用了只出現在那個時期的材料,而實際上,有證據引領我們在時間之河中逆流而上走了更遠。在某些土著族群中祖輩相傳的故事可以追隨到距今七萬年前的時代,而這些傳說和考古記錄中確實可靠的事件間確實存在某種對應關係。
距今約一萬三千年前,最大的冰河期生物中的一部分——包括猛獁象,柱牙象,劍齒虎和巨熊等——滅絕了。學者們關於引發這種滅絕的原因已經爭論經年,然而即使是其中最主流的兩種假說——人類過度狩獵說和氣候變化說要解釋這種規模的滅絕也稍顯不夠充分。
而最新的研究表明,一個地外物體,可能是一枚直徑大約三英里的彗星在加拿大南部墜落,摧毀了一個處於石器時代的文明的同時導致了部分大型哺乳動物如猛獁象和柱牙象的滅絕。重要的疑點在於,這樣一次事件很可能終結這個時期所有物種未來的可能性,無論是已開化的族群還是尚在進化中的物種。但是相反,生命留存了下來,而且在這之後愈發欣欣向榮。
仔細審視我們不同的先祖的話,南方古猿可以看作冰河期之前典型的人屬生物外貌。這些兩足行走的生物有著突出的下顎和相對後來者較小的腦容量。然而,在把南方古猿當作一種簡單的未開化的人屬生物祖先的普遍論斷之外,我注意到了世界範圍內有數例被認定為南方古猿的考古發現實際上與這種通行觀念頗有乖違之處。
南方古猿第一次被宣佈發現是在1924年南非的一處採石場中。這一發現後來以“湯恩幼兒”的稱號為大眾所熟知,而這處採石場也因其中埋藏的大量靈長類化石聞名遐邇。大部分樣本很快被鑑定為大猩猩或黑猩猩的遺骸,但澳大利亞人類學家雷蒙·達特在他研究的樣本中發現了大量類人特徵。他由此得出發現了一種新的人類早期祖先的結論,並將這一成果刊載在了1925年二月的《自然》雜誌上。
達特的研究招致了廣泛的批評,其中以皮爾當人學會尤甚。該學會聲稱1912年時已英國東索塞克斯一帶確認了另一種原始人類樣本(實際的發掘工作於1908年進行)。不過,這一說法已經在21世紀早期通過氟含量測試推翻。
然而同期,1915年在中國秦嶺-巴山一帶取得的另一發現卻未能進入大眾視野。這主要應當歸罪於當時的社會動盪,那時,這個古老的國家正在經歷由專制皇權邁向早期共和政體艱難而痛苦的轉變。而在歐洲,第一次世界大戰燃燒正熾的戰火又輕鬆地把所有人的眼球從幾個歷史學家試圖揭開我們古老過去的努力上吸走。
藉助一份對漢中地區展開調查的特許,孟磊,一位來自北京的考古學家率領一支小規模的科考隊深入群山之中尋找當地嚮導為他描述的一處失落的洞窟(這一區域直到2016年才迎來下一次考察)。孟磊的團隊由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五位專業學者與三位當地嚮導組成。他們花了大約三星期準備各種用品,並於八月十四日正式出發。孟磊的日誌僅保留下了少許殘片,我將其翻譯版本引述於此以供參考。
孟磊的日誌
1915年,八月十五日
這片土地令我感到陌生,我是說,這確實是我的國家的一部分,但是在我人生中的大部分時間裡,我不是身處平原水田之間,就是置身於自然向人類的鋼筋水泥讓步的城市之中。
而在這裡,野性未馴的大自然一副勉強容忍我們的打擾的樣子。山林中並非無跡可尋,車輪,馬蹄乃至旅者的赤腳已經在這裡劃出了小徑。然而這些泥濘的小道看起來並不牢靠,總讓我有種兩側的叢林隨時會把我們和腳下的小路一起吞噬的感覺。
不過,山林之中最讓我感到恐懼的還是在夜裡,那時耳邊響起的聲音與我在過去的人生裡習以為常的聲音毫無相似之處。我們的篝火在樹叢中投下不斷躍動的樹影,而在光線照不到的外緣,大大小小的野獸不住逡巡,顯然是在忙著它們自己的“營生”。這些動物還沒有學會遠離人類,也是從另一個角度證明此地有多麼人跡罕至。
不過就算這樣,行動可以說是一切順利。這一趟旅行大多數時候我們都在跟著裝載補給品的小車徒步行進,從各種意義上講,我們的探險行動都與古代那些深入此地的行商有不少相似之處。
安德羅斯·薩拉瑪博士會協助我對我們的行動進行記錄,並將我們的探險日誌翻譯成英語和西班牙語——他的母語。要我說,這些第一手記錄在我們要把我們的成果寫成文章發表的時候會幫上我們大忙的——幫上我們所有人。就目前而言,薩拉瑪博士已經證明了他是一位有趣,也許稍微有點古怪的同伴,跟大多數西方人差不太多,也不比大多數西方人更古怪。不過,至少他總結我們這一次的目標總結的很到位。
我們來此檢視一處通向世界深處的洞窟。
過去兩年半中,我記錄下了大量有關秦嶺-巴山一帶星羅棋佈的洞窟中古老墓葬的傳言,其數量已經達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眼見為實,我必須去親眼見證那些鄉野志怪故事和猜測背後的真相,將他們置於我雙眼和專業學識的考據之下。如果我不以這樣的實地考察說服他們,那些已經對我表現出懷疑和輕視的同事和同行就更要得理不饒人了。而要說服他們,我必須為我預想中的結論找到無可辯駁的證據。
我對最終會找到什麼有一點猜測,但是我不能放縱自己沉溺於希望之中,不能將自己身上客觀嚴謹的專業性置於矇蔽之下。無論如何,我必須保持警惕不讓美好的幻想誤導我的雙眼。
不過,說心裡話,我還是夢想著能找到最初的人類,找到我們這個種族的原點。
1915年,八月十七日
荒野中的道路簡直要了我的小命,這副搞學術的身體已經完全不適合幹這個了!
孩提時的我可以整日四處奔走。我的父母雖然在家鄉頗有名望與家產,但他們還是堅持將我養育成一個謙遜的孩子,而非借重自己的出身做哪些拈輕怕重的事情。託我這樣的成長經歷的福,我從不覺得花上個把小時從學校到家或是反過來是什麼大問題,也不覺得花點額外時間為碩士生們捎上幾封信有什麼不得了的。
然而我還是變得虛弱了很多。畢竟我已經太過習慣於柔軟的椅子和靠墊了,雙腳以灼痛向我發出抗議,然而我要求它們做的不過是完成天職而已!
白天行進帶來的疼痛讓集中注意於寫作變得有些困難,靠著烈酒和片刻小睡,我還能完成要寫的報告和文件,但相應的忽視了很多其他事情。
我還需要讓自己更堅強一點,不然恐怕要落在這些因共同目標而來的隊友後面了。
詹姆斯·道森,聲望素著的查爾斯·道森的弟弟,同時也是英國皇家學會派來的代表,相比之下似乎不怎麼在意旅途中的困難。他是那種老派作風的英國人,拿著根手杖,戴著一頂小草帽——我敢肯定是倫敦近來流行的款式——走在隊伍前列。這位自信的年輕人比我小五歲,走起路來大步流星,氣勢十足。他來此的主要目的是見證我們的發現並對皇家學會直接彙報。以期能在我們找到的東西和在皮爾當的發現之間建立聯繫(如果真的有的話)。考慮到他在學界的聲望,在儘量避免深交的前提下的話我還是能忍受他的存在。儘管與道森家族建立良好友誼的話可以極大提高我在學術圈內的名望,但我還是沒什麼動力裝作對他那套歐洲人卓越智慧的理論感興趣。畢竟,我要是認同他那套“以貌取人”的長篇大論的話,那我不就相當於在自己蔑視自己麼?
但是話說回來,也是詹姆斯為我們帶來了記錄發現所需的相片底片和化學藥劑,也是他毫無怨言地揹著這些東西行進在前。我的其他同伴,易歡和平新穿梭於薩拉瑪博士和道森之間。詢問他們有關各種知識領域的問題,很多中國學者習慣於做這樣的事,藉機由那些固執的外國人來衝擊他們自己一知半解知識結構,以此來豐富自己,為未來的研究工作作準備。這也是我們與外國學者間最大的不同之所在,道森展現出的對個人發展的野心鮮見於我的同胞之間。我們自視為工具與擺渡人,以發掘知識貢獻於更好地理解世界而非個人發展為己任。
我們正在深入山麓地帶,距離第一個目標還有四天腳程,儘管身體略有不適,但大體上一切順利。
1915年,八月十九日
下午我們遇上了此次探險中的第一次古怪之事,當時我掏出了自己的懷錶,恰好注意到了錶針的離奇表現。看起來,機械零件被我們身畔的某種力量嚴重干擾。
簡單詢問過我的同伴們之後,我們發現了另外幾起可能由類似效應引發的異常情況。而在比對實驗中我們發現,薩拉瑪博士的指北針似乎沒有受到特殊影響,這一方面讓我們略微安心,另一方面也大大加深了我們的困惑。指北針在磁場影響下反轉的例子早已屢見不鮮,但是隻影響鐘表運作而不影響羅盤的干擾效應對我來講確實是個新鮮的未解之謎。
目前我們無法確定其他設備是否也受到了影響,衷心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除此之外,今天無事發生,甚至可以說是平凡而順利的一天而已。
1915年,八月二十一日
無法理解……為什麼會……他決定……把所有東西收拾………離開
1915年,八月二十二日
徒步行進逐漸變得……當地食物不適合我……然而……
漫長的旅途中,其中一位本地嚮導,於持恩,為我們講述了諸多趣的當地傳說,總算讓我在水皰和抽筋之外找到了點值得注意的東西。
砂土小路在過去幾天中顯著變寬。按照於持恩講述的傳說,三千年前,出於對當地酋長絕望求助的回應——他聲稱怪物從地底深處向他的領地襲來——一支商王朝的軍隊沿著這條路開入群山深處。商王盤庚指派了他的長女,琉瑋率領這支遠征軍。她,和她領導的戰士們再也沒能回到王都。但是,有些逃兵倖存了下來,在附近的村莊中落地生根,也把他們關於潛伏在我們腳下的惡魔的可怖經歷在口耳相傳間傳承了下來。
薩拉瑪博士在傍晚要求於持恩重複了一遍這個故事,以便他把這個傳說完整的記錄在我們的探索日誌中,我想,就由他們去吧。
1915年,八月二十三日
我們在今天上午抵達了第一處坑洞邊,比計劃略微提前了幾個小時。當地人管這地方叫惡魔洞,或者叫鬼洞。一個與於持恩的故事相互映證的名字。假如兩者確有聯繫,那麼我們正在直視的就是一段跨越了三千年時光的傳說。
坑口頗大,尤其是直觀感覺要比尺寸數字更大。儘管周邊佈滿叢生的植物,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坑邊隨時可能發生大規模崩塌。坑周的峭壁徑直向下延伸入深邃難測的虛空中,目力所及完全看不到坑底所在。顯然,我們眼前的正是一條深入世界深處的小徑。
我們腳下的深淵中隱藏著何種秘密?要窺見這裡隱藏真相的一鱗半爪,我們的科考隊只能算差強人意。我幾乎立刻意識到未來我還會回來,也許要回來很多次,以此尋回那些久已失落的真相。
我們在距離峭壁一百碼之外的地方建立起了營地。在嚮導們的協助下,易歡做出了一些初步發現,為我們標定出了一條可以下到可見的下一層巖臺的路徑。距離日落還有大約五個小時,考慮到那時攀爬會變得困難,我們大概只能組織一次粗略探索……
……對我們的初步探索成果感到既驚喜又失望,但我不這麼想,如果把世界的深度假想成類似於樹幹年輪的結構,那麼還有層層疊疊的歷史躺在我們腳下,等待著我們前去探索。
傍晚時分,道森先生開始肆意挑釁批判我們的初步發現。顯然,他來此首要目的是儘可能確保他兄長的地位和名望,而非解開人類起源的謎團。我估計他很樂意看到我們一無所獲,也就意味著我越來越不想信任……
……嘗試在慣常的時間入睡,但是沒辦法放鬆下來。我有種被注視的感覺,也許是那些長眠地底的遠行者們的靈魂回來警告想要步他們後塵的人?我不……
1915年,八月二十四日
……一小時後我們回到了昨天發現那些死掉的僧侶的巖臺。他們用來把同伴送下去的繩子還完好無損,付出了一番努力之後,我們成功把他帶上去和他的同伴們團聚了。
我不由得好奇當時發生了什麼。現場沒有制衡發現掙扎廝打或受傷的痕跡,就好像這些虔誠的傢伙們只是在嘗試營救他們的同伴到一半突然集體決定躺下來斷氣了一樣……
我花了點時間盯著朽爛的遺骸琢磨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這些信徒選擇就此放棄生命。雖然我自己是個無神論者,但我認識不少從信仰中找到了力量和救贖的人。信仰對那些接納它的人自有用處,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虔誠的人陷入如許絕望。
就眼下來看,除了被絕望壓垮之外我似乎想不到什麼可以接受的解釋了。
於持恩為我們規劃了接下來的路線。儘管僧侶們使用的繩子看上去完好無損,但我們還是不打算冒這個險。畢竟這些纖維已經在風吹雨淋中暴露了不知多少年,十有八九會讓使用它們的人嚐嚐“驚喜”。因此我們使用了自備的裝備搭建起了向下的道路,將我和道森放到了下一層巖臺上。
這一層要昏暗的多,我們腳下的土壤也保持了更多水分,鬆軟的青苔覆蓋其上。可以想見,在洞窟中越深的地方接受到的陽光就越少,我估計這樣一來隨著我們逐漸深入,我們也會看到愈發奇特的生物。
道森為我們帶來了照明設備,在等待其他人慢慢爬下來和我們會合的同時我們倆安放好了燈光。在這片空地中間,一小簇古怪的黃色植物之間,我發現了一個八幅法輪,這應該是那些僧侶們留下的符號,這可能也部分解釋了他們為什麼會把同伴放到這片黑暗之中。
當我佇立在這片陰影之中時,作為一個身處此地的異鄉人,人類社會侵入這片古老領地的先鋒,我又感受到了之前那種非自然的疏離感。在這裡,我與我的祖輩們一樣,可以感受到自然對人獨斷專行的權威。
我們繼續前進,一層層向下進發。在第四層巖臺上,道森架起了他的照相機,從揹包中取出底片,在三腳架上安置設備。易歡主動提出幫助,但他熱臉貼了冷屁股。
我坐在巖臺邊緣向下望去,卻感覺到了一隻手搭在我肩上。薩拉瑪博士隨即坐在我身邊。“你覺得往下還有多深?”他問我。
“不知道。”我答道。“也許會一路到地心?”
“然後再從另一邊鑽出來嗎?”
我們會心一笑。
道森為我們周圍的罕見植物拍攝了照片,隨後我們收集了對應的樣本,裝在我們為此專門帶來的透明玻璃瓶中。大多數植物的形貌和結構令我們感到十分陌生。葉片的黃白色澤讓這些植物顯得脆弱而病態。我不知道這些植物能不能禁受得住陽光直射,所以只能將它們用遮光布妥善包裹起來。
完成這些任務之後,我們繼續向下前進。
第五層光線更加昏暗,腳下也開始打滑,我們夠到了……之後,徒手……直到……
第六層……
在第八層,我們進行了一次精確測量,確認我們已經抵達了七百英尺深的地下。這裡生活著某種松鼠科動物,它們的皮毛在燈光下泛出鮮活的紅色。道森管它們叫小鼠,顯然是想起了這些生物徜徉在倫敦街巷裡的那些遠親。
我們繼續向下……
1915年,八月二十六日
營地已經打包完畢,我們決定儘快離開。我們達成了共識,不對昨晚發生的事多做探討,但必須在夜幕降臨前儘可能遠離此地。我們能以眼下的傷亡情況熬過群魔亂舞的夜晚只能說是走了狗屎運。我們會永遠銘記於持恩和薩拉瑪博士,儘管我們甚至沒有餘力在他們喪生之處刻下簡單的記號。
道森已經領先了我們幾個小時,他在黎明前逃離了營地,還偷走了大部分樣本。好在我睡覺的時候一直把胳膊搭在箱子上,保住了完整的那具女性遺體。
沒睡好……我的脖子……癢和腫痛似乎停不下來……簡直讓人發瘋……
我和易歡得……
我們務必馬上離開,要是我們能追上道森,我要和他好好聊聊,我敢說我們會……
餘波
孟磊的記錄到此為止,後面的內容只有他在撕下的一小片紙上寫下的隻言片語可以為之後發生的事情給我們帶來些許提示,翻譯過來是這樣的:
有些人因罪惡而升遷,有些人因德行而沒落。
我不清楚孟磊為何在此引用莎翁的詩句,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覺得這句話與他的科考隊的遭遇有關。
追蹤科考隊其他成員的下落同樣困難。有證據表明他們中的一人或幾人抵達了附近的一處寺廟,並在踏上接下來的歸途前在那裡休息了幾天。然而,他們要返回的城鎮如今已不復存在,彷彿被人從地圖上抹去了一樣。
孟磊的筆記中提到的那具遺體後來被送到了由苓德學院和當時新建立的山西大學在太原聯合建立的研究中心。這個部分有當時的入庫文件作為佐證。對我們來說幸運的是,第二鳳凰結社中的一位成員接觸到了大量的文件信息並得以回收了一份實體樣本——一根部分腐爛的手指,和部分早期研究報告一起被迅速運到了位於東歐的保存設施中。六週後,山西的存放處遭到闖入,並在事件中被洗劫一空。而重新整理後的記錄顯示這一時期沒有任何來自秦嶺-巴山一帶的遺體樣本。即使我們的幹員通過包括序列號在內的多種手段進行搜索,都沒有找到包括這具遺體在內的任何與孟磊在1915年的這次科考行動有關的物品。
在所有我能夠找到的研究記錄中都沒有發現易歡這個人,這一時期中北京的大學教職工和學生信息並不完整,然而我還是希望能發現關於此人的蛛絲馬跡,無論是在科考行動之前還是之後的。
詹姆斯·道森回到了英國,繼續支持並捍衛他的兄長有關皮爾當人的發現。他曾幾次提到“在環球考古發現中找到的佐證”,但從未提供任何支持他的宣言的具體證據。皮爾當的發現是否在某種不為人知的層面與秦嶺的發現有關尚且不得而知。
而至於孟磊本人,他再也沒能回到他出發的地方。
研究
第二鳳凰結社的成員們在1916年能經手的法醫學分析化驗技術最多算是基礎級別,好在結社位於畢爾巴鄂的成員們還算是頗有遠見,將這份樣本儘量妥善的保存了下來,避免了不必要的暴露和損耗。山西的學者們的筆記和西班牙專家們的註釋都表明他們不相信這是人類的起源。西班牙研究者露易絲·加西亞稱這份樣本“具有與任何我見過的靈長類樣本都不同的雙芯骨骼結構”,保存下來的圖片進一步解釋了他的說法,樣本骨骼的近端和中部表現出與人類迥異的雙骨結構,在遠端則與人類骨骼結構類似,但無法確定性別。
來自山西的報告表明該樣本屬於一名女性,其大腿骨經測量,在長度上接近一位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而且報告中又一次強調其骨骼具有“從未在人類或其他靈長類骨骸樣本上記錄過的交錯雙骨結構”。沒有記錄下來的力學測試結果,不過按照記錄中的估算,該樣本的骨骼強度應該比同尺寸人類骨骼高出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此外,作者還指出,骨骼樣本表明其本身還在成長中,也就是說,即使腿骨尺寸已經接近成年女性,該樣本所屬的個體在死亡時實際上還在生長。
山西的科學家們也對顱骨進行了初步分析,與雷蒙·達特的南方古猿不同,“秦嶺女士”的腦容量與現代人類相近,或者說,比人類的更大。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在樣本失蹤前他們沒能來得及進行更進一步的分析。
畢爾巴鄂的樣本後來被轉移到了康涅狄格洲的安全屋設施中,也成了我同意加入新工作組後被展示給我的第一批物品之一。那是一個妥善密封保管的金屬盒子,盒蓋上寫著“Amatxu”(巴斯克語“母親”)
總結
“秦嶺女士”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難能可貴的,洞見數千年前生活在地球上的另一種人類的機會。儘管考古學上難以取得進展和證明,但我個人認為已有的證據已經足以讓我們確信數千年前華中地區生活著某種人類亞種。
秦嶺-巴山的科考行動不是這一時期唯一一支失蹤的科考隊或是唯一被有意無意遺忘的考古發現。這一行動前後出現了多起類似的反常現象。如果任何人有興趣的話,我個人建議向研究部門提交申請訪問檔案館的以下內容:德克斯特·阿博納西,1952年前擔任康涅狄格避難所主管,在他於1963年去世前收集了大量關於異常發現的報告。幾大箱他的著作在他逝世後被運往鳳凰計劃連接點研究設施中,正是這些文檔奠定了我們現在對時局的認識和對未來的假設的基礎。
有些東西在外面虎視眈眈,總有一天他們會回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蘭道夫·西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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