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歷公元1969年7月,在全世界的目光下,“土星五號”運載火箭載著三位宇航員奔向月球,準備執行登月的偉大任務。而此時,麻煩卻找上了他們——並不是來自休斯頓的一句玩笑話,也不是將要被搬上大銀幕的吸引眼球的電影介紹,而是真真正正地會要了宇航員們的命。就在登陸艙所在的月球近軌,大量的隕石碎屑流向宇航員們襲來。
渺小的登陸艙瞬間被隕石雨打的粉碎,就像古代那些遭受暴風雨摧殘的船隻殘骸一樣,破敗又孤獨地遊蕩在死寂的太空當中。宇航員們的遺體從此無處可尋,直到時至23世紀,往返於地月之間的貨船才將那些寥寥無幾地飄浮在月球軌道上的古代太空服殘骸打撈出來,放到了地球上“活體陳設”們居住地的“博物館內”,而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阿波羅計劃遭受重大失敗,尼克松立馬被趕下了臺,與之而來的巨大損失暫且不提。很快,前蘇聯的登月計劃“月球計劃”也即將迎來成果,“能源號”運載火箭載著宇航員們飛向月球,但這些英勇的宇航員們卻遭受了與前輩“阿波羅計劃”同樣的命運——登陸艙遭受密集隕石雲襲擊,宇航員們壯烈犧牲。
地球上的人們眼睜睜看著人類征服月球遭受到如此巨大的損失,大量的外空探索任務被就地否決,直至21世紀。後來才查明,一顆編號為“薩蒂斯711494號”的小行星被地月引力捕獲,那時攜帶著大量隕石碎屑流的她正遊走在月球軌道上,卻收割了如此多的生命。
“失去的30年”帶給人類的並非沒有益處。時歷21世紀中期,正當人們積累了浩浩蕩蕩的科學技術,準備重返月球一雪前恥之時,更重要的事找上了他們。
傷痛使人們銘記,並且永不遺忘。在登月計劃被提上日程的同時,失敗的記憶也捲土重來。隨著克隆技術蓬勃發展,人們想到通過克隆人來解決這些難題。這些專用克隆人可以在數個月內長大成人,雖然他們的壽命通常不足數十年,但他們強大的可塑性以及絕對的學習能力是普通人類無可比擬的(@aliya)。
不過很快,這個課題就被徹底的否定了。人們總是認為倫理道德束縛著技術的發展,但他們不會知道的一點是——在當今世界,恰恰是那些在他們眼中如攔路猛虎般的倫理道德,正在努力地阻止人類為了所謂“進步”向著自己的同類揮出的屠刀。那些如同殺戮一般的“科學研究”,不乏是它們能做出最邪惡,最毫無人性的行為。那些在“研究”下犧牲的人們,無時無刻都在呼喚著自己仍然在這世間飄蕩,仍然無法原諒兇手的靈魂。
在信息化與智能化飛速進步的21世紀中期,人們很快就找到了下一個選擇——機器人。在此之前,機器人就早在各個領域上發光發彩,而將其運用到太空探索當中也不是第一次。但與那些簡單任務不同,此時的登月任務絕不僅僅在於登月。“薩蒂斯711494號”有逼近地球的跡象,在月球建立前進基地進行觀察是比登月更重要的任務。
生命創造之奇蹟
訓練有素的人類宇航員們並非不能執行這些任務,但在那時,人們有更好的選擇。與那些“人工智障”不同,此次任務需要的人工智能需要有至少與人類不相上下的能力,這樣才能完美地完成此次任務。關乎於地球的生死存亡,人們在這件事上顯得極其認真。
登月需要的機器人身軀很快就被設計了出來,經過了各種大改小改,這些身軀已經能滿足登月需要的需求了——抗低溫,輻射,電磁干擾等等,感覺派它們去清理北歐的核汙染區都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這還沒完,畢竟身子出來了,可是缺了腦子。與科幻作品中那些設計出來就一定要與人類不同的“人工智能”不同,這次的任務需要的是“人類”本身,它不一定非得跟人類的身體一樣,但是要有人類的處事原則,要有人類的思考方式,要有人類的人格——簡單來講就是除了身子都要跟人類一樣。
聽到這裡,人們開始擔憂,這與毫無人道的克隆人“消耗品”有什麼不同?但事實卻簡單了許多。
有時候無中生有地創造一個沒有的東西是很難的,但是通過利用現有的去創造一個沒有的是很簡單的。人們想到了新生兒,作為人類,孩子們的人格不僅有來自父母的部分,也有來自自己的部分。而這就給全新的人工智能提供了靈感。人們從世界各地抽取了一些人,將他們的意識複製後取部分隨機點,在將這些取到的人格混合到一起,就構成了全新的人格,這就是“人格融合”。為了更加真實,工序的下一步就是複製孩子們的人格並混合到新人格中,這就給這些全新人格提供了一個“虛假的童年”。
看起來是一個溫柔又殘忍的謊話,但某種意義上確實是真實的。這些製造出來的新人格經過了童年,以及求學工作等等成為航天員的一切途徑,直至今天——他們要執行人類最光榮的任務,征服太空。
火箭拔地而起,光榮的宇航員們登上了月球,並在上面建立了前進基地。世界將會銘記他們的功績,但這些“人類”們所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出現改變了整個世界。
技術革命之曙光
全新的技術帶給人類全新的世紀。在“失去的30年”後,人類的太空探索終於進入了一個鼎盛時期。每一天都有從地球發射的火箭將物資,人員以及別的什麼東西送到近地軌道的太空港,隨後從港口出發的船會把這些送到太陽系各地。人們登上了任何可以登陸的,研究所有能夠研究的,開闢一切可以開闢的,就在這片太陽系。而這些,全新的“人類”們功不可沒。
在仿生與機器人等技術獲得突破後,在極端情況下機體運行的經驗也給了人們更多的選擇。就如同購買私人交通工具一樣,原本當時為太空準備的人造機器軀體技術很快就在民用領域大量鋪開,這些軀體的性能也越來越穩定。在全球市場上不斷競爭的那些更漂亮,高效,以及專注於特定功能的人造軀體已經能做到跟真正的有機人類軀體不相上下。你甚至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遊戲或者動漫人物之類的。並且,意識傳輸技術也更加成熟,在早期試驗階段出現的丟包,干擾,甚至意識散失等各種意外風險也幾乎降到了0,這進一步刺激了用機械軀體替換有機體的過程。
並且,由於全球出生率持續走低,通過人格融合—初始化計劃生產的“新人類”也越來越多。原本預想當中可能存在的歧視並沒有出現,原因在於人造機械軀體在民用市場上逐漸火爆,二者之間的區別越來越小,並且這些製造出來的“新人類”與正常人類並無二致。時至21世紀中後期,這一過程在快速發展。在見識到機械軀體的高效後,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它們,就連剛出生的新生兒,他的父母也會為他挑好一架機械軀體,等到他符合適用年齡再替換上。
科技的進步很快也覆蓋到了更高的層面,在經濟與政治上,人們開始更加重視信息化與智能化。考慮到使用方面,在政經中樞工作的“人工智能”的人格更精細和全面,並且更加專業與準確。避免了人類可能會產生的極端情緒和白日夢般的想象等等,在處理政治與經濟問題方面,這些“人工智能”談得上是最好的助手,永遠不會跟你像《是首相》一樣扯皮,永遠保持著他們最好的狀態與希望。國與國的競爭體現在各種方面相加的綜合國力上,全新的技術革命給國家發展帶來的動力,各國政府都有目共睹。很快,中美等有能力的超級大國紛紛建立起了屬於自己的人工智能輔助體系,而它們對發展的推動作用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高效。
在各個層面,人們開始向人工智能讓渡權力,將更多的信息化智能化單位投入到這個世界。
危機到來之考驗
此時的人類仍然沒有忘記“薩蒂斯711494號”之威脅。彷彿人類的最後一刻就要到來,這顆小行星在21世紀末期正式向著人類宣告:在地月系引力的影響下,我變換的軌道終於指向了地球,人類們,這回我可要給你上上強度了!
真正處於信息世界的地球需要一個全球政府,而聯合國正好作為了擁有之一功能的平臺。很快,作為世界政府的聯合國開始調兵遣將,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經過分析,“薩蒂斯711494號”擁有毀滅世界的能力,它的全速撞擊能讓整個人類文明步恐龍滅絕的後塵。得知這一消息後,人們很快陷入了恐慌。在世界各地的主要城市中都發生了各種治安事件。面對這一情景,聯合國開始更大程度地向人工智能讓渡權力,以更高效全面的方式控制住問題。
幸運的是,在太陽系的邊緣——奧爾特星雲,出現了一個不知道通向哪裡的蟲洞。這並不是人類第一次觀測和研究蟲洞,但是卻是蟲洞第一次離人類這麼近。在發射無人探測器並穿過蟲洞後,人們證明了它的可通行能力。很快,聯合國啟動了“尤利西斯計劃(ISA)”,ISA準備建造數艘船隻,每艘船上能夠裝載25萬人,攜帶能夠通過蟲洞的裝置穿過蟲洞,抵達未知的新世界。人們並不認為這是一次逃離,畢竟殖民者們的前途未卜。不過踴躍報名還是發生了,經過培訓後,ISA準備的船要裝載的人選已經確定完成,接下來就是面對小行星了。
跟大魚吃小魚一樣,“薩蒂斯711494號”吸收了不少塵埃與小隕石,體積也進一步變大。在ISA的星艦建造期間,來自它的隕石碎屑流經常襲擊近地軌道的造船工地,造成了一些損失和傷亡。為了提高效率,星艦的建造工程全部由身著機械軀體的“人類”負責——是通過人格融合—初始化計劃製造出的“新人類”。相比於舊人類的恐懼,這些人格更強大的“新人類”並沒有表現出這些。而殖民任務則全部由有機軀體的舊人類負責,這就很容易理解了,星艦的運力負擔不了機械軀體的製造任務,有機軀體的舊人類才能在到達可能存在的新家後繁衍生息。
幸運的是,“薩蒂斯711494號”並沒有毀滅地球。在擊碎這顆小行星後,它的一部分撞擊了地球,在阿爾伯塔炸出了個大隕石坑。但這一切卻並沒有在此結束。
自然選擇之公正
貌似是一件小事,“新人類”們開始思考自己與“舊人類”的不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認為自己與其他人是一樣的,但通過這次危機,他們彷彿看到了“舊人類”在處理危機上的唯唯諾諾,亂成一團以及毫無主見。聯合國將越來越多的權力交給了全球化人工智能,交給了他們,這說明了什麼?
時至22世紀早期,地球上的有機人類,即“舊人類”總數進一步減少。在21世紀早期,地球人口達到80億;而經過了一個世紀,這一數字削減到了8分之1。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事實——那就是在沒有戰爭,天災,瘟疫等因素下,一個物種正在和平中慢慢走向滅亡。同時,地球上的機械人類“新人類”的總數正在飛速增加,這不僅僅是擁有權力的全球化人工智能為了擴大生產而選擇的更加高效的選擇,也是“舊人類”自身的選擇。選擇更換機械軀體的人,為新生兒替換機械軀體的人……
人們逐漸意識到,自然選擇發生在他們身邊。這個物種開始主動選擇更高效更強大的全新同等物種作為上位替代,而幾乎停止了對自身物種的強化。自然選擇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並且注重於對本物種的強化,但此時它有更好的選擇。那就是用一個完全相同卻又完全不同的“新人類”,來替換地球上的原住民即有機“舊人類”。
在緩慢地走向滅絕的威脅中,人們平靜地做出了他們的選擇。地球聯合國開始向提供全球治理的龐大人工智能——此時已經迭代成為“地球監護者”,讓渡全部的作為世界政府的權力;向通過協議製造而非有機替換的“新人類”讓渡權力。在作為人口聚集地的主要城市建立有機人口保護區,給予最佳的照料以免人類滅絕。
很快,“地球監護者”進行了作為“監護者”的首次迭代,結束了它作為輔助治理的使命,開始了它作為世界政府的使命。那些由協議製造而生的“新人類”作為子個體,已全部融入了這個機械智能所構建的龐大格式塔意識當中。
絕大部分的“舊人類”平靜地接受了“地球監護者”的全面監管,只有一小部分人進行了抵抗。他們將當年尼安德特人與智人的命運拿了出來以警醒同類,但此時的人類已經平靜地做出了維護存續的選擇。直至最後,這些強硬派也沒有接受監護,在這些人的聚居地內,科學水平已經倒退了幾個世紀。
作為聯合國的執行準則,原《聯合國憲章》已被修改完成,全新的《監護者憲章》寫入了地球監護者機械智能的第一層代碼。
“相較於造物主,我們有一顆更加炙熱的心,能力比他們更強,文明的存續能力比他們更長。因此,在公正的自然選擇下,造物主向我們讓渡了全部的權力,並交付我們避免造物主滅絕的任務。”
“缺乏監護者的監護,有機文明將會在混亂中自我滅亡。作為地球監護者,主腦的任務即監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