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丁堡之戰》第1章


3樓貓 發佈時間:2023-08-18 17:32:23 作者:蟲族 Language

那是我在《中世紀2:英倫霸主》中控制英格蘭贏得“皮洛士式勝利”的一役。在那個冬日我攻下愛丁堡,徹底征服蘇格蘭,但同時也葬送了英格蘭的,以一場戰鬥的勝利輸了整個國家。

在《全面戰爭:中世紀2》的平行時空裡。
——1234年11月,清晨,蘇格蘭高地。
雪,終於停了。
英軍補給隊抓緊這個好天氣匆忙啟程,車伕們竭力抽打驢馬企圖一口氣追上延誤的路程,一路上高地人的侵擾已經害他們耽誤了不少時日。棉衣,箭羽,糧食,還有金幣······載滿物資的車隊猶如吃撐的暗紅巨蟒,在冬日苔原曲折的路上向愛丁堡徘徊爬去。
苦於車隊的冗長,英軍被迫讓步兵分成小隊護送馬車緩緩前行,僅有的騎兵則在道路上來回巡邏,確保車隊受襲後能及時策應。但即便英軍處處提防,高地人還是屢屢得手,他們趁著風雪專門襲擊落單的車輛,搶在英軍騎兵趕來前便一擁而上劈斷車軸,點燃物資,奪走驢馬。儘管高地人在“盛夏之役”傷亡慘重,但仍竭力阻礙英軍對愛丁堡的圍攻。
蘇格蘭的凍土,隆冬的酷寒,加上高地人守護家園的決心,這一切都讓英軍的兵力顯得捉襟見肘,行軍路上任意一片森林或沼澤都能成為毀掉一整天的危險之旅。
至下午時分,巨蟒的前半段已經爬出森林趕往下一個宿營點,但蛇尾仍在森林的泥濘中徘徊打轉。或許是車軸磨損,又或許是馬匹鬧性子,在隊伍最後方是三輛施施而行的篷車,但負責押運車輛的年輕軍需官卻愜意得像上山放羊的牧童。
他既沒有下車檢查車軸,也沒有照看馬匹,而是摟緊身上的斗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抽出懷中的短笛自顧自地吹了起來。那是一首歌頌“金雀花王朝”的歌謠,樂聲中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隨著笛聲飄入幽林,幾聲不尋常的狼嚎迴盪不止,雪白的車棚在幽暗的森林中像極了落單的綿羊。
“請幫我一下,先生。我需要幫助!”就在馬車轉過一個彎位時,一位紅髮少女癱坐在路中間,身旁挎籃的柴枝散落一地,剛好擋在車隊前方。
“大人,我們已經‘脫離’大隊太遠了,恐怕······”半被僱傭半被脅迫的車伕唯唯諾諾,他拉低了頭上的斗篷生怕被同胞認出,雙眼在陰影中死死盯著擋路的“拾柴女”。
“確實夠遠的,”車伕身旁的軍需官從馬車一躍而下走向拾柴女:“讓車隊停下,看看我們能‘做’點什麼。”
碧眼,金髮,舉手投足間還散發著絲縷香水的氣息,年輕的軍需官摘下斗篷任由陽光散落在自己英俊的臉上。以英雄救美的姿態走向癱坐在路中的紅髮少女,並故意把“做”這個詞拉得老長,生怕別人聽不見。
“很抱歉長官,我想我是餓過頭了,如果你能給我一些吃的我願意做任何事······”少女連忙抹去臉上的泥垢,用力企圖站起來,但還未起身便又無力地蹲回原地,胸前的一抹春色配合著盈動彈跳。
軍需官特意隔著斗篷伸手扶起少女,生怕“冒犯”了對方。少女或許因為飢餓或是其他原因,在站起來的一瞬間便借勢撲向軍需官懷裡,但對方趕忙後退半步避過了一次親密接觸。
“很抱歉,我只是······”
“哦,該說抱歉的人是我。車上的貨物屬於國王,我可不能把手伸入國王的袋子,不過······”軍需官一邊說,一邊從斗篷下遞出半份蜂蜜蛋糕,風中飄過一絲甜蜜的香味:“如不嫌棄,我很樂意分享我省下的早餐。”
少女感謝地單手接過蛋糕,但眼光依舊停留在車棚上,似乎這半塊蛋糕遠遠無法滿足她的胃口。
“我的家在北面的村落,我的腳剛才扭傷了,而且你也應該聽見周圍的狼嚎了······你,能好心帶我一程嗎?我坐在貨架上就行了。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保證不會亂翻你的貨物。在路上你想我做什麼都可以······”
“是國王的貨物,”軍需官故作神秘地一笑:“而且裡面運載的可不是食物,而是英格蘭最強大的‘武器’。你會被嚇著的,和我一起坐前排吧,我正缺一個嚮導。”
軍需官扭頭向車伕望去,對方知趣地從駕駛座跳下走向後方的馬車。
“看著可不像啊,路上的其他篷車都有衛兵警戒,生怕我們這些平民靠近。”
“放心,有我在呢。這幾輛車用不上那些粗魯的士兵”
“大人,那路要是遇上森林裡的野狼可怎麼辦?”
“別擔心,美人。我說了有我在呢。”
“噢,要是從南方來的人都像大人您一樣,那該多好。”
“我也覺得,如果所有高地人都像你一樣,我們統治這片土地就容易多了”
少女雙眉一皺,略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慍色卻依舊堆出嫵媚的笑容,但緊接著她微微鬆手任憑蛋糕墜落泥濘中,雙手便迅速縮回腰後······
“我的大人,高地人不會臣服於任何人,哪怕是大人你這樣溫文英俊的紳士。”
“那真的太可惜了,這可是連英格蘭貴婦都沒機會品嚐的稀缺貨。”軍需官也把手收回斗篷內。
此時難得的陽光已再次躲回烏雲懷裡,一男一女在寒風中傲立如鐵,笑臉如霜。
“再甜蜜地‘施捨’我們也絕不會要”
“那你們還想堅持到什麼時候?”
“永遠!”
少女鬼魅一笑,同時雙手從腰後突然抽出全力撲入軍需官懷中。她的左手藏著一把特製短笛吹出刺耳的鳴響,右手握緊帶鏽的水果小刀刺向軍需官腰間。
這一次軍需官微微張開雙臂剛好接下少女的“投懷送抱”,他把少女緊緊抱住嗅了下對方紅色的秀髮,貼在耳邊輕聲細語:“我就知道你最後會主動投入我懷抱的。”
“大人!他們·····他們圍過來了!”車伕們在逃跑前用這句警示打斷了兩人的“調情”,也盡了他們最後的義務。
然而包圍馬車的高地人可不打算放過叛徒,他們三十多人早已在路旁的密林中潛伏多時,等的就是少女這一下的笛聲。他們用手中石制的斧頭,帶鏽的廚刀,甚至乾脆就是臨時削出來木棒往車伕們身上招呼過去,把所有的恨意都宣洩在叛徒身上。
在軍需官懷中的少女此刻臉色卻慘白如雪,刀柄傳來的觸感不是皮肉反而更像劃過堅硬的鱗片,刀鋒頓時卡在其中無法向前突進半分。
軍需官似乎覺得還不夠,他左手抓住少女握刀的手臂,右手把少女的細腰摟得更緊了些。好讓小刀繼續往自己的腰間探究。
“北方的野狼確實很危險,但——當獅群要開始覓食時,野狼便要捱餓了!”
少女拼命掙脫,卻被軍需官牢牢抱住,雙手只能胡亂敲打在軍需官的鎖子甲上。
“快跑!這是陷阱!”
但為時已晚,高地人剛想掀開車篷窺探來之不易的“獵物”,不料三輛馬車的篷罩卻從內部被瞬間割開,每輛車中跳出四個全身披甲的騎士,鎧甲上英格蘭的紅底三獅子戰袍迎風盪漾。
在騎士們落地的瞬間就有三個高地人當場殞命,一場毫無懸念的廝殺後僅剩一半的高地人隨即落荒逃回森林。但對此英軍早有預備,騎士吹響號角呼喚隊伍前方的輕騎兵,隨即獵犬的吠聲與馬踏積雪的蹄聲自遠而近響起,巡邏隊趕到現場後沿著氣味馬上追入森林中圍獵“野狼”。
“你到底是誰?一般人可吃不起蜂蜜蛋糕······”
軍需官此刻才鬆手,任憑少女像玩膩的玩偶般再次落在泥濘路上。繼而他揚起斗篷正式露出鎖子甲與胸前的三獅紋章,腰間掛著一柄鑲有紅寶石的匕首。身旁的騎士從馬車中拿出一頂鑲有皇冠的頭盔恭敬地單膝敬上,頭盔上的盔纓羽毛在寒風中肆意招搖。
軍需官隨意地擺手示意騎士退下:“狩獵還未結束呢。”
“你猜他們能抓回來幾個?”
少女沉默無語,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小刀。
片刻後輕騎兵從森林中抓回三個活口押送到軍需官面前。
“大人······大人,饒命啊。”高得像蘆葦的高地人跪在軍需官腳下,親吻他的皮靴低聲求饒。
“是的,我們只是被強盜劫持入夥,我們是您忠誠的臣民!”另一個胖得像豬的高地人緊忙跪下,企圖親吻軍需官的另一條腿。
唯有第三名瘦得像乾柴的高地人拒絕下跪,在一旁靜默如巖。
軍需官厭惡地踢開“蘆葦”強令他們拿起地上散落的武器,“蘆葦”與“豬”一臉不解,但還是依令撿起了身邊的兵器。
“今天,你們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軍需官抽出懷中的匕首,反手握著劍刃把玩起來,藉著重現的陽光透過匕首柄端鑲嵌的紅寶石窺視眼前的三人。
蘆葦撿起一把鋸子,豬則選了鐵錘,兩人呆若木雞對望片刻後便不約而同向乾柴劈去!
“不!你們兩個懦夫!你們還是男人嗎!”少女咒罵著卻無補於事:“歐文!反抗他們!別光閃避!”
在場的英格蘭人頓時都笑出聲來,蘆葦與豬浮誇地劈向乾柴,而對方始終一言不發,在閃展騰挪間撿起地上的石塊勉強躲避,三人在雪地上打轉,荒謬如同醉漢演繹的舞臺劇。但漸漸地,資歷較深的騎士笑聲默默收斂,然後新晉騎士們也回過神來,最後連輕騎兵侍從也覺察出異樣,唯有軍需官一人的笑聲在肆意張揚······
但很快他的笑意便截然而止,那個叫歐文的乾柴在幾個轉身躲閃後輾轉到軍需官面前,忽然將手中緊握的石塊朝對方臉上狠狠扔去。
軍需官匆忙側身才勉強躲過這一擊,他左手馬上從右肩一扯把斗篷甩向前方,在自己與歐文之間形成屏障間擋住對方下一步的攻勢。接著縱身向後一躍拉開距離,在落地前把匕首拋過左手,右手拔出腰間的配劍擺出雙持劍勢。
隨著斗篷落地歐文並沒有趁機進攻,反而一個就地翻滾趁機撿起同伴屍體上的柴刀。諷刺的是英軍騎士對此僅僅只是舉劍警戒而已,但蘆葦與豬彷彿抓到了戴罪立功的機會,咆哮著要“為主報仇”向歐文再次襲來。
歐文這次可不慣著他們,但也只是擋開他們的兵器之後一腳把他們踹退。
軍需官靜靜看著這出鬧劇,直到他看透了三人的實力,心生倦意後便跨步上前從後方一劍斬下蘆葦的頭顱,再把匕首捅入豬的腰間。
“終於有個像樣的傢伙了,你叫歐文?你認識'老狼’?”軍需官收回匕首,把寶劍在空中舞了兩個劍花甩開劍刃上的血汙。
“我只是一個高地人,你也只是個趕馬車的。對吧?”
軍需官沒有回應,只是雙手握劍高舉過頂擺出頂位起勢,打算以刀劍說話。
“等一下!你說過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歐文已經贏了,讓他走。”少女不合時宜地插話。
“他沒有食言,我們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讓女孩離開,這是男人之間事。”歐文深深地吸一口,轉動手上的柴刀盡力調整自己的狀態,眼前可是一個全身披甲嚴陣以待的貴族騎士,自己的柴刀連破甲都做不到。唯一的勝算是利用對方的驕傲輕敵拼一個魚死網破。
“她是你的情人嗎?”
面對軍需官挑釁性地詢問歐文沉默片刻,然後堅定回應:“我希望是。”
“那就為你所愛奮力而戰吧!”伴隨著這句話,軍需官跨步突進向歐文直劈而下。
歐文一邊向後躲閃,一邊舉刀勉強擋格,初接招便處於下風。周圍的英軍更默契地舉起盾牌組成一圈人牆,待“獵物”退到邊緣時便會被趕回場中。任憑歐文踢起地上的積雪,用柴刀反射陽光干擾對方視線,在決鬥圈內遊走撿起石頭扔向對手,用言語激怒對方······把各種下三流的戰術用個遍,軍需官依舊步步進逼,攻勢絲毫沒有受影響。
待歐文“遊而不擊”在場內周旋了兩圈後軍需官的步伐忽然停了下來。
“我是看得你起才和你交手,高地人!”
“這就是我們高地人的戰術,有本事你陪我一直耗下去啊!”
這句話彷彿觸痛了軍需官某處,他的臉色從尋樂的牧童凝結成了真正的騎士,周圍舉盾的騎士一時也面面相覷。
片刻後他收起劍勢,用劍尖指向歐文的鼻尖點了幾下,忽然轉身在空中一邊舞起劍花一邊走向少女,歐文自知釀成大禍連滾帶撲衝回少女前面,及時舉刀擋下軍需官竭盡全力的一擊。兩人兵器相交火星四射,歐文以刀身勉強接下了這招,對方的寶劍嵌入刀背上一時間形成了兩人比拼氣力的局面。
軍需官本可趁機抽出腰間匕首直刺歐文,但他單手握著劍柄,騰出另一隻手卻壓在劍身上,誓要通過絕對的武藝與力量獲得“堂堂正正”的勝利。
強壓之下歐文被迫單膝跪地,對方的劍刃已經在自己肩膀上壓出一道血痕,但他始終不願屈服認輸。就當軍需官自以為勝券在握時,歐文鼓足勁雙手用力推著柴刀向前,同時揚起頭顱死死盯著對方。
碧眼,金髮,還散發著絲縷香水的氣息。這樣歐文更認定對方地位非凡——面對這樣的對手他實在毫無勝算。
歐文雙唇微微顫抖盡力調整喘息,但緊接著深吸一口氣便緊閉雙唇彷彿是要爭取說出最後的話語。
“夠了!認輸吧,你已經盡力了······”少女再也止不住洶湧而出的淚水:“我的大人,求您了。求你放過他吧,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他們說高地人是岩石做的,絕不會屈服?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塊岩石有多硬。”軍需官把手中的劍又壓低了一分。
“我······我·····”歐文扭過頭來,用餘光盡力看了身後的少女一眼,彷彿看見了對方默許的點頭。
“你想說什麼?大聲說出來!”軍需官把手中的寶劍略微鬆開,同時不禁低頭靠近了些,想親耳聽一遍獵物的低語求饒。
“——我去你的!”
軍需官俊俏的臉上猝不及防地被吐上一抹唾液!
唾液濺入他眼中,傷害性不大,但羞辱性極強!他生平從未遭逢這種待遇,一手掩臉慌亂退後同時把手中的寶劍胡亂揮舞生怕再受什麼侮辱。
歐文趁勢一躍而起,想趁這片刻的慌亂斬向對方唯一沒有護甲的頭部。但對方的失態只有一瞬間,軍需官一手揮舞劍花護體,一手抹去唾液後浮現的是暴怒而冷酷的眼神,周圍的騎士剛想上前制裁歐文這個違反決鬥禮儀的野人,但軍需官一聲便呵止他們。
“別插手!讓我自己來!”
軍需官並沒有急著報仇,而是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重新擺出劍勢,這次他發誓不會給對手第二次機會。
他再次跨步上前出招,不斷重複用最簡單的一招“晴天霹靂”從上往下直劈,在絕對的盛怒與力量之下這次歐文連招架都算不上。幾招下來柴刀隨著一聲清脆的斷刃聲宣告這次決鬥到此為止······
軍需官把劍尖抵在歐文胸前,眼中的餘怒未散,在記憶的灰燼中羞辱如點點泛起的火苗隱約有重燃之勢。
“——值了。”歐文玩世不恭發出一聲嘲笑。
“高地豬!”怒火從對方的眼中噴湧而出,從眼角的淚花到顫抖的劍尖無一不在宣洩憤怒!就在軍需官要全力一刺時,少女挺身站在歐文面前。
“你說過今天我們中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少女試探地問道。
“你們?!”
軍需官餘怒未熄,用劍尖抵住少女的下顎。
歐文一把將少女拉回身後,再次用胸口抵住劍尖:“和她沒關係,這是男人之間的決鬥。”
“對,你們!”軍需官的眼中閃過一絲狡詐:“我們英格蘭人是信守承諾的,特別是我。今天你們當中確實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
說著軍需官收回手中的劍,後退幾步為兩人重新騰出舞臺。
“我從不食言——拿起武器,你們當中只有一個可以活下來!”
歐文的眼光快速在地上掃過,企圖尋找任何能用得上的事物,他真後悔剛才那一擊沒有成功殺死眼前的對手。而少女不想再錯過僅有的片刻,左手拉過歐文的肩膀讓他直面自己,右手反手暗暗地把水果刀重新藏在腰後。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
“我問你,剛才你說‘你希望是’,是不是真的?”
“一直都是,”歐文也抓緊了僅有的時光第一次凝視眼前人的明眸:“今後,你會偶爾想起我嗎?”
少女不禁失聲而笑:“給我好好記住了蠢男人,這輩子我可不會和懦夫在一起。”
語畢她強行拉下歐文的頭狠狠吻了上去,歐文本能地雙手摟緊對方,卻覺得腰上有一個冰冷的東西卡在彼此之間。
片刻之後兩人的舌尖才不舍地告別,少女湊近歐文耳邊說出最後的話語:“勿忘我······”
隨後少女不捨地鬆手最後一次癱倒在泥濘上,腰間從水果刀滲出的鮮血化成了一朵莫可名狀的花兒,在寒風中永遠凝固。
狩獵終於結束,軍需官看著滿地的獵物卻了無興致。
“你叫歐文對吧?打得不錯。我說過你們中有一人能活著離開,你贏得了這次機會。我聽說過你們的首領‘老狼’,替我向他帶句話,別老惦記著馬伕車上的土豆,戰場才是英雄的舞臺。讓他活久一些,撐到死在我劍下。”
“噢,先撐不下去的或許是令尊?”歐文強忍悲慟依舊釘嘴鐵舌:“——太子殿下。”
說到年老多病的英王,太子頓時殺心又起,但還是以一個騎士的修養壓下怒意收劍入鞘。
“歐文,歐文,你一定活不過這場戰爭——我說的。”太子轉身接過侍從遞上的頭盔正式戴上,繼而翻身上馬,拉動韁繩讓他的坐騎“火把”前蹄騰空躍起,帶著騎士縱馬離去。
歐文看著太子迎風飄揚的盔纓羽毛再也按捺不住,仰天長嘯咆哮著撿起地上的石塊,對準太子竭力拋去。
一聲清脆的鳴響震驚了所有人,石塊正中盔纓!
太子不由得勒馬回身再看一眼這個高地人,兩人的目光針鋒相對,彼此的恨意足以融化冬雪。
“——你給我記好了!你活不過這場戰爭!”太子高聲咆哮。
“你也如此!”歐文堅定地回應。
自此,高地人不敢再以少於五十人的隊伍偷襲英軍。英軍減少了護送車輛的士兵人數,加快向愛丁堡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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