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刺心冬寒风
雪花飘落在树枝的风筝上,树下有一个废弃的木屋。断掉的风筝线正随着入骨的寒风摆动。
屋子里,大飞换上一套新衣服,原来的衣服已经被射出的弩箭染红。
角绅仰望着风筝道:“想必你和我一样在树上受尽了苦头。”
他将手指咬破,流出的血液竟逆风而上。无人摇晃的树枝居然开始抖动起来,风筝也随着积雪落下。
角绅用脚扫出一片空地,将缠好线的风筝放在那。
“小少爷,那没人要的风筝。咱管他干嘛?”
“不知道,只觉得爷爷会这样做。”角绅看着地上的风筝许久,“什么事情才算是有意义的?”
要是别人听见一个小孩能说出这话绝对会感到惊奇,但大飞已经见惯了,只柔声道:“快走吧,少爷。现在能喝上一壶烈酒才最有意义。”
没等说完,大飞就已背上直刀向着闹市走去。他现在只想暖暖身子,然后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品春馆的店内很大,牌匾倒显得多余,酒馆没有门帘,酒客也不挑剔,无论何时包浆的板凳上都坐满了人。
大飞二人在馆外等候。因为比起寒冷,吵闹的环境更能使人心烦。
这时庭院的马车引起了角绅的注意。
院子里堆着几十辆镖局马车,只有一辆格外显眼。这马车小而不巧,车梁上满是烂泥,车的两边还插着用臭鱼线缝补的镖旗。镖旗被做的很大,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这马车的简陋。
角绅打趣道:“穷酸,一看就是小镖行的马车。劫匪看了怕是打不起兴趣。”
“少爷,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大飞指向那拉车的马匹,“我倒觉得押镖人和这马匹一样有些名头。”
马匹的胸肌浑厚,成块状隆起,腿部的筋腱也清晰可见,内行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匹难遇的千里马。
今年的冷风比以往都要刺骨,几个酒客同小二一起从酒馆出来。貂皮大衣把大汉包裹得严严实实,脸还是冻得发红。
小二正向大飞他们摆手示意:“二位爷别冻坏了,里面请。”
角绅没听招呼,依旧愣在原地端详着马车。
“就进去坐坐,喝壶酒咱就走,那些人追不过来的。”大飞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馆门,“何况这酒馆的婆娘也有些手段。”
角绅道:“坐是哪的位置?”
小二弯着腰笑道:“不远不远,靠门的那个就是。”
角绅这才走进酒馆。要是真追杀过来,他相信大飞的身手,靠门的位置定能快速逃离。
酒馆里烟雾缭绕,大部分人都裹着大衣叼着烟枪。
角绅道:“只看不喝,可别拿这酒水逗我。”
“少爷,这说的是哪里话!”
小二刚想关门却被大飞制止:“孩子吸多了余烟可不好,开门换换气。”
小二转头继续招呼着酒客,大飞则注意到,此人的食指与中指一样长。
“我看这小二的手像是偷子手,少爷你留意些防备。”
大飞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专业小偷的入门功就是两指并拢戳墙,直到手指像镊子一样长度一致,偷的时候才能把握好火候,不易让人察觉。
&em;角绅将受伤的手指抬上桌面,鲜血从指尖流出:“他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粘上了我的血,只要稍有动作我立马就能知道。”
凡是被角绅血液沾染上的东西,角绅都能控制自如。这种特殊能力叫道法,江湖上会的人并不多。
“少爷好手段,动作之快连我都看不清。”
“可他却看清了。”
“他?他是谁?”大飞干了一杯烈酒,“如果真有人能看清的话,恐怕他也会点道法。”
角绅指了指在角落里喝酒的小哥,那人注意到角绅的视线,面带微笑点头示好。
大飞总觉得在何时见过这位小哥,可就是想不起来。
寒风把馆内的余烟都挤跑了,有人开始抱怨小二在冷天还不关门。
听此另一边的大汉将所有衣服全部脱下,光着膀子露着啤酒肚,示意他不怕冷,显然有点喝多了。
“少爷,那大汉像是镖局的,什么名字我忘了,只记得给自己起了个谦卑郎的称号。”
角绅道:“谦卑跟他可不搭边,酒倒是没少喝,依我看叫他千杯汉还差不多。”
谦卑郎在脱的时候发现,身上的虎头银不见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偷的事实,愣在了原地。
同时间角落的小哥起身要走,却被谦卑郎拦住:“怎么突然想走了,怕是心虚了。”大汉拔出小刀,“我看就是你偷的吧!”
“我只想去关门。”小哥双眼清亮有神,直勾勾地盯着大汉。
大汉没有废话,刀尖向着小哥的脖子刺去。这一刀又快又狠。小哥却毫无惧色,依旧目光如刀。
突听一人笑道:“酒馆里可不能死人,打之前也不看是谁开的。”声音娇俏而悦耳。
刀尖抵在小哥的脖子上,这一刺并未见红,只因那锋利的刀刃竟被一个小小的酒杯套住。双方的力度都很大,酒杯还在刀身上摇晃旋转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板娘扭着蜂腰跨着碎步,向着谦卑郎走来。周围已醉的酒客,在闻到一股桂花油的香气后醉意全无。
角绅道:“看来有好戏看了。”
“少爷,你是不知道这老板娘当年的狠辣。”大飞小嘬一口酒:“当时的江湖名头可不小,各路高人都称她为,八碗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