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依然荒凉,远处也荒凉。
连根杂草都没有,怎么会突然这样呢?已经是第几个年头没下雨了,虽说施法有用,但德高望重的那群臭道士怎么会来施法下雨,靠妖怪?
可人妖不和,这已是多些年的共识了,妖当然不愁吃喝,毕竟他们可以吃人。
但人吃人,那副场面我不敢想,饥荒更严重的旱灾中心地区,可能早已发生了这种事。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心中暗暗的感慨着。
“良,你手里的米袋子,是从哪来的?”
她的语气有些奇怪,但我明显感觉出,那是一种质问。
我心头大震,这当然不能对题作答。
我当然知道这米袋子是从哪来的,从一个农民汉子手里拿到的,但并不是他给我的,也不是我抢的。
而是他死了,我只能拿着。
我也当然知道那汉子是谁,是一位父亲,一位正拿着米准备回家喂饱妻女的父亲。
他的妻子,生死未卜。
他的女儿,在我眼前。
“啊,只是在路上抢来的,我也得吃饭吧?”
这个理由显然不太合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
“哦...”
不多时,路过了一条河,山河。
不宽,水流很弱,但很深,差不多能没过我的胯。
只有这河边,勉强有些生机的样子,有些绿草
但她似乎很怕,很害怕水。
“良,良爷...我,我不想淌水...”
声音都跟着颤抖了,甚至还,喊了我声“良爷”?
...
这该怎么办,我也不想绕远,淌过这条河,再走上一两个时辰大概就到了。
可她紧紧抓着我的衣袖,死活都不肯下。
满穗她确实不高,不过不至于被彻底没入到水中。
那...有了。
我将米袋子放在满穗手中,她老老实实的用双手捧着袋子,然后我一把将满穗高高举起,让她稳稳坐在我的肩头。
她这一坐稳,我更加感受到她到底有多瘦:
两条腿搭在我的肩头,轻轻一捏就能摸到骨头,软绵绵的。
体重也很轻,只能轻微感受到她的存在。
唯一说特别重的那就是她惊乱中不小心放在我头上的米袋子。
脑袋向上一撩,将她盖在我眼睛前的裙裤甩到一边,再把鞋子递给满穗。
好的,不遮挡视线了,走吧。
我双手握住她的两条细嫩的小腿,我甚至不敢太过用力,怕捏疼了她。如此,便缓步走入水中。
冰吗?不冰,温的。
几道刀疤的腿劈开哗啦哗啦的水,水浪会溅湿衣服,和裤腿,但并不会影响到背上微微颤抖的小猫。
“话说,刚才怎么都叫我良爷了,有那么害怕吗。”
“水很可怕!小时候差点掉水沟里淹死了!爹爹教训了我好久!!”
“嗯,那你为什么喊我良爷?”
“不,不知道...下意识就喊出来了,感觉反正也挺对你的年龄的,不如以后就喊良爷吧。”
良,良爷。
呵,小妮子礼数倒还不少,尊称都有了,恍然经世,也没见有几个人尊重我。
穗,满穗。
良,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