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都安顿好了吗”, 拥有杀马特发型的女人表情中透过些许严肃。
“是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回答的人单膝微曲,头朝地面,话语中无不透露出尊敬,甚至还溢出一丝畏惧。
“现在情况如何”,女人略微扭过头,眼神里好像充斥着深深的迷茫,稍许,又闪过一丝狡黠。
“经过了生命体征检测,基本没什么大碍,扛过了一轮生物改造实验,现在神智清醒度还在76%左右”
女人没有回话,狭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深邃的眼神,唯一吐露出的只有鼻孔和嘴里浓稠的烟雾。
回答的人见女人没有回答,试探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做在高位的女人。
“准备进行第二轮实验吧,另外,把弗里克盯紧点”女人的语气中竟然罕见地透露出一丝凝重。
“是,阿斯特里德大人”回答的人重新低下头,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对待面前这个身着豹纹风衣的女子,生怕流露出不敬和怠慢。
在空旷寂静的大厅里,哪怕是阿斯特里德嘴里吮吸的烟嘴发出的嗞溜声,都显得那么惊心动魄。回答的人没有继续多做言语上的逗留,识趣地轻步向后退去。
霓虹灯光散布射影的屠杀大厅处处彰显出纸醉金迷的氛围,天花板上吊着金碧辉煌的投影灯刺眼得有点生疼。厅堂里张贴着大开大合的海报和贴纸,高悬在大厅上空的荧幕反复播放着屠杀大厅的血腥宣传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而又清冷的气息。
数日后,屠杀大厅外,一辆废弃的军用坦克停在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一名头戴蓝色翘边圆礼帽的青年人躲在炮管的下沿,远远打量着这座远近闻名的屠杀大厅,他古黄色的脸庞上已然留下了历经战斗的证明,狭长的伤疤从右眼一直划拉到嘴唇。眼神折射出的,却只有一股冲劲和坚毅。
他迈开步子,熟悉地朝大门一侧地围栏走去,高高筑起的防盗栏上闪着令人战栗的电火星。青年不以为意,掏出怀里的抓钩,大力向围墙内的窗户沿一甩,“咔擦一声”应声卡住。青年嘴角勾起一道弧线,随后使出鬼影迷踪步,先是踏着满是蚊蝇的垃圾箱,噌噌上树。蹲在树冠上,右手拉拽几圈绳索,小腿猛地发力,身体蜷缩着形成一个巧妙的弧线荡过铁丝网,一个轻点着地,一气呵成。
屠杀大厅里,人头攒动,喧嚣嘈杂。每一个人仿佛都想要把自己扔在迷失的浪潮里,以求获得短暂而又奢侈的大脑放空状态,将最原始的欲望,用最新的潮流释放出来。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上届擂台挑战赛的卫冕冠军——骷面,出场!!”场内播报的声音像极了每月收租的包租婆,扯破嗓子眼营造气氛。而观众的情绪很容易就被调动了起来,欢呼和鼓掌声一浪压过一浪。
在欢呼声中出场的是一个浑身肌肉线条分明得异常诡异的男子,身着几十斤余重的重甲,重甲边缘还镶嵌着明晃晃的尖刺。除了手背上装备上的指虎外,缠在腰上的金腰带耀眼无比,“Champion”几个字彰显出他上届冠军的身份,而金腰带两侧的骷髅头更是和头上所带的隐阴森骷髅面具相得益彰,也让骷面的形象极具辨识度。
“本届擂台赛的冠军守卫战,正式开始! 有想挑战的选手请自行上前,只要能战胜骷面,那就会产生新一届的冠军!”主持人极具煽动性的语言鼓动着不少跃跃一试的选手。
但是骷面就稳如泰山的站在舞台中央,每一个呼吸都仿佛要凝滞。
全场在一阵欢呼声后,竟然罕见地陷入一片寂静,这就是骷面所散发出来的气场。
“我来”青年的一句话宛若惊雷炸响了整个屠杀大厅。
青年缓缓走下台阶,来到舞台前,右手操起铁钉棍,左手紧握成拳。谁也没注意到,骷髅面具下的双眼,竟然折射出一丝迷茫和疑惑。
“比赛开始!”主持人一声洪亮的指令吹响了比赛的开始,骷面在短暂的迟疑后迅速恢复了理智,锤了两下双拳就朝前冲去,青年灵巧地躲开了骷面的前冲,一个迅速转身就挥动棍子给骷面招呼了一棒。但是骷面装备的重型装甲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轻轻一抗就轻松化解掉了。骷面一个半转身指虎直接朝青年砸去,青年连滚带爬转了4、5圈才缓缓爬起来,拍拍弹去身上的灰,抹去嘴角的血迹,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随意,但却十分坚定:“奥加尔,我来见你了”。
骷面空洞的双眼突然有了些生气和神色,但是转瞬间却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取而代之,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青年,把他撞倒在地上,然后疯狂地用指虎砸向他的头,一下、两下,奇怪的是青年没有阻挡骷面,而是将手伸向他的面具,死命地去扯下那个碍眼的骷髅面具,扯下面具后,青年却依然从那早已模糊不清的脸庞里,一眼认出了他哥哥的模样,哽咽着叫出阿贝尔的名字后,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月后,维勒多的每个人都在讨论前几天屠杀大厅的阿斯特里德死于骷面的劲爆新闻,而在维勒多城外的某处空旷地带,一座新用杂草和沙土堆成的简易坟墓上放着一串银晃晃的项链,立牌上赫然写着“家人 西罗”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