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拉普兰德
一、白狼
拉普兰德,无业,叙拉古萨卢佐家族现任家主阿尔贝托的独女。所长曾经和大家聊过拉普兰德的生物原型,结论就藏在她精二立绘的腰带上,我们能看到一串神秘数字:“1911”。如今,这串数字同样出现在了她的异格立绘之中,右下角有一枚刻有狼头形象的火漆印。
“1911”
同时出现在了本体和异格的立绘细节中,重要性不言而喻了。那么问题来了:1911代表着什么?如果这是个年份,那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答案是:1911年,世界上唯一一种纯白色的狼,北美白狼灭绝了。
北美白狼
这就是拉普兰德的生物原型:北美白狼,因为其主要生活在加拿大东岸的纽芬兰地区,所以又被称为“纽芬兰白狼”。这种白狼体型硕大,平均身长能达两米,重逾七十公斤,令人望而生畏。
但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正因为这些全身纯白的“梦幻之狼”长得太漂亮了,从而引发了大量的猎杀,纯白色的皮毛成为了欧洲人眼中的珍宝。后来随着英国人占领纽芬兰,大自然的杰作——纽芬兰白狼,在猎枪和名为“马钱子碱”的可怕毒药下,悄无声息地灭绝了。
灭绝的北美白狼
1911年,英国人在纽芬兰岛上枪杀了最后一匹白狼。不过在《明日方舟》的游戏设定中,却为现实中已然发生的残酷故事增添了一丝生机:干员拉普兰德,作为最后的北美白狼幸存了下来,“梦幻之狼”尚未灭绝。就像她档案中所写的那样:“她是落单的狼,而且受过很重的伤。她永远地失去了家族,也永远不会再投身于另一个家族。”
拉普兰德周身的狼魂
而那些逝去的白狼,她的家族,化为了她周身的“狼魂”。它们出现在了拉普兰德的方方面面,包括本体的精二立绘、干员档案、二技能名称,也包括了此次异格的形象。在这片泰拉大陆上,北美白狼们并没有彻底消失,它们以“狼魂”的形式护佑着自己唯一的传承。就像荒芜拉普兰德在被任命为队长时所说的:“我就是狼群。”
“我就是狼群。”
最后,关于她的生物原型我们再聊最后一点:伴侣。北美白狼们和其他北半球的狼一样,都习惯于群居生活。但不同之处在于,北美白狼的公狼和母狼之间,会形成紧密的伴侣关系,终身相亲相爱,厮守在一起。如今,整个白狼族群只剩下了拉普兰德一人,此生本应再无伴侣。
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
但命运就是如此地爱捉弄人,绝望之际她遇见了另一头灰狼:一个比自己更优雅、更暴力、比叙拉古人还要像叙拉古人的存在。所以如果我们从北美白狼的视角出发,德克萨斯就如同一束光,照进了拉普兰德的世界中,成为了她“命中注定的伴侣”。但两人却存在着明显的种族隔阂。所以她才会说:“德克萨斯,你是我的梦魇。”
你比叙拉古人还要像叙拉古人
在本次SideStory「揭幕者们」的最后,拉普兰德展现了自己的第三个型态。她摇身一变,化身成了关底的最终boss:“狂欢之主”。那接下来,我们就顺着这个型态,来展开聊聊拉普兰德的人物塑造。
第三形态:“狂欢之主”
二、狂欢之主与酒神
“狂欢之主”的这个设定要结合一些细节一起聊:“这场混乱的狂欢由她而始,也将由她亲手引领至高潮。漫长的狂欢,荒芜的玩笑。”大家或许已经注意到了,在荒芜拉普兰德的精二立绘的各处,出现了许多神秘的文字。写的都是些啥?
尼采的德语短诗《瞧,这个人》
在荒芜拉普兰德立绘的右侧,上下两部分的诗是连在一起的,来自于德国哲学家尼采的著作《瞧,这个人》(Ecce homo)。立绘中的这部分诗词,正是取自其中的《快乐的科学》部分,原文满是各种警句、箴言和短诗。所长把译文打在了图片上,大家感兴趣可以放大看一下。
“疯子”尼采
《瞧,这个人》里的许多篇章都很有意思,我们仿佛可以从中聆听到众人眼中的“疯子”,是如何理智地自我剖白的:“我为何如此睿智”、“我为何如此聪明”、“我为何能够写出如此优秀的书”......当然还有最著名的《悲剧的诞生》。这些句子看似疯狂、暴烈,实则清醒、冷峻,如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涤荡心灵。
《悲剧的诞生》
这首诗的内容,同样对应着荒芜拉普兰德在信赖提升后的语音:“所有人都指望用一把火烧掉困住自己的东西,但有多少人敢留下来看看灰烬里还剩什么?哈哈,逃走才不可耻,祈祷自己不要每天做梦回到火场吧!”在《瞧,这个人》里,我们是听尼采自己讲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经历了什么。在这里,拉普兰德则是通过这些短诗在述说着她的精神和思想如何演变的,为何遭人误解。
那我们就顺着尼采,来继续聊聊拉普兰德身上的特质。在本次异格实装前,所长对于干员拉普兰德的认知是围绕着几个关键词的:疯狂而危险,有着异乎常人的强大生命力。“疯狂”就不用多聊了,无论是各位博士还是罗德岛人事部,对于这一点都非常熟悉。我们主要聊第二点:生命力。
随便放一张好看的拉普兰德在这里
在她本体的档案中,许多次提到了类似的情形:她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但却顽强地活了下来。“你不必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你可以尝试治疗她的伤,但你也要记住,疯狂是永远无法被治愈的。”无论是战斗带来的创伤,还是源石病的扩散,甚至是孤独带来的伤痛,都没能将她击倒。这种程度的生命力真是叹为观止,但大家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Hades》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
在此次的异格降临后,我们获得了想要的答案:拉普兰德有一重神话原型,是象征着代表生命力、戏剧和狂欢的“酒神”——狄奥尼索斯(Dionysus)。所长这里用了《Hades》里的“酒神”形象,很有那股疯狂和醺醉的感觉。当然也可以给你们换一张,感受一下其他风格的:
巴黎奥运会开幕式上的“酒神”
你没看错,前段时间著名的“妖媚蓝胖子”同样也cos的是狄奥尼索斯。这位神明最著名的事迹之一,就是他先后经历过三次诞生:第一次是从母亲塞墨勒(Semele)那里出生;第二次是宙斯见他难以存活,将他缝进了自己的大腿之中,让他再次诞生。下面这幅画描绘的便是这幅场景,正下方的是我们的小酒神,正中是母亲塞墨勒,左侧则是准备拿雷劈她的则是神王宙斯:
《酒神的诞生》
第三次诞生,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死亡,狄奥尼索斯被众神追杀,没能逃过一劫,遭遇撕碎后被再次拼凑在了一起,从残骸中复活。因此,我们要聊“酒神”,可不要被“酒”这一个字遮蔽了双眼。狄奥尼索斯首先是“生命力之神”,所以无论是在剧情里亦或是在档案中,以“酒神”为原型的拉普兰德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旺盛生命力。
正如神话所说,他从地狱归来人间庇佑人类,他的鲜血涌入了希腊的喷泉,变成了葡萄酒。在荒芜拉普兰德档案中,充斥着各种“酒”的元素,她似乎变得无时无刻想要“喝一杯”,这正是源于狄奥尼索斯。“收工,去喝一杯。德克萨斯呢?”
拿着葡萄的“酒神”狄奥尼索斯
如果我们去看狄奥尼索斯相关的画作或是雕塑,他的出现基本都伴随着葡萄,上图中就扛着一大串。因此,狄奥尼索斯是“葡萄酒之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酒神”。顺带一提,拉普兰德与德克萨斯的初见便是在葡萄园中,她给德克萨斯喂了一颗酸的葡萄,从此开启了两人相爱相杀的一生。关于“酒神”的伏笔,在这里就已经早早埋下了。
同时,将葡萄酿成酒葡萄酒的过程,是需要将其碾碎再榨汁的,这种过程与我们所说的第三次重生非常相像,被碾碎后重聚的过程,象征着狄奥尼索斯的死亡与复活,是生命力的再次体现。
《酒神的胜利》
三、面具之主
接下来,我们要聊到狄奥尼索斯的第三重身份了。如果我们从生命的角度来看:所有的存在者、每一个的个体,本质同样都是生命,只是佩戴着不同的“面具”而已。换句话说,我们之所以不同,是因为生命展现出了多样的形态。因此,狄奥尼索斯又被称为“面具之主”。
“面具之主”拉普兰德
聊到这里,所长就能收回第一段最后留下的伏笔了,此次活动的关底BOSS是名为“狂欢之主”的拉普兰德,其来源正是“面具之主”、“狂欢之神”、“戏剧之神”狄奥尼索斯。「揭幕者们」的活动背景是著名的“威尼斯狂欢节”,绝对算得上是咱“狂欢之主”的主场了。就像是在自己的酒神节上一样,拉普兰德戴上了面具,开始了她那饱含戏剧性的演出。
酒神节的游行
所以无论是拉普兰德本人,还是剧情中的演出,都非常适合引用这一段尼采在《善恶的彼岸》中的描述:“所有深刻的东西都喜爱面具,每一种深刻的精神都需要一张面具;更有甚者,在每一种深刻的精神周围都持续生长着一张面具,因为这种精神所传递的每一个词语、每一个步伐和每一个生命迹象,都持久地受到虚假亦即浅薄的解读。”
“面具之主”的不同面具
“面具之主”拉普兰德,一直佩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在战斗中狂笑的拉普兰德,有在谈话中理性观察和聆听的拉普兰德,有和乘客攀谈、欣然开着出租车的拉普兰德,有疯狂到要彻底毁灭叙拉古的拉普兰德,还有放下了一切恩怨、能和德克萨斯坐下喝酒的拉普兰德,等等等等。
大家还记得刚才尼采的那句话吗?“每一种深刻的精神都需要一张面具”,这些绝非是她人设的割裂甚至是崩塌,因为一切都是她的“伪装”,是“面具之主”佩戴的不同“面具”而已。《123罗德岛!?》和晋升记录里所说的剧情,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她一直都带着“面具”,只不过并非是物质层面上的那种罢了。
《123罗德岛!?》荒芜拉普兰德篇
“不用了,小裁缝。戴一副面具,和戴两副面具,有什么区别呢?”在荒芜拉普兰德的前瞻PV中,她亲手为年幼的小小拉普兰德脱下了面具。而她的身下,则是散落了一地的各种面具,这些都是她的“伪装”,象征着不同时期的不同信念和精神。
散落一地的面具
四、荒芜与狼
在了解了“面具之主”的身份之后,我们才能知道她主题曲的分量:《Unmask》,揭开面具,揭露真相。如今她已卸下了自己的全部伪装,已撕下野兽的面具。而在面具之下的,却是一片荒芜。
“她是一具被填满的空壳。她也是荒野?不,她是荒芜。”在叙拉古一期最后的这段文案,其实早早就提示过我们了。她的这份转变,也很符合狄奥尼索斯的设定。因为“酒神”的痛苦是一切存在的“存在之痛”、“生命之痛”,是自我与生俱来的。而他的快乐,则是在自我理解、自我观念的统一之后得到的“合一之乐”。
或许有些难以理解,我们还是回到拉普兰德身上来说。就好比是她的那些面具,代表着无数她曾经的信念和认知,破碎散落了一地。但在自我观念统一之后,它们重新聚拢在了一起,带来了“人神合一”之乐,过去的一切“痛苦”都重归于荒芜。从前瞻PV到EP《Unmask》,讲述的便是拉普兰德与自己和解,自我认知统一的故事。最终,她选择了前往荒野,成为了“荒芜”拉普兰德。
“荒芜”拉普兰德
最后,我们来聊聊她立绘中的其他短句。左上侧的上半部分是来自于古罗马的剧作家泰伦提乌斯所作的喜剧《福尔弥昂》(Phormio)。对应的是故事中的人物安提福一直与一位身份高贵却不愿公开关系的女子保持着秘密恋情,在即将败露时窘迫地说了这段话。
泰伦提乌斯的喜剧作品
下半部分的这段拉丁文,则是来自于泰伦提乌斯的另一部喜剧《两兄弟》(Adelphoe),讲述的是教育方式的不同对于孩子成长影响的故事。这里所呈现的只是一段主仆二人之间非常简短的对话,重点同样是:“寓言中的狼”。
尼采的德语短诗《瞧,这个人》
别急,还有第三次提及。在立绘的左下侧的这段话,来自于古罗马剧作家、音乐剧先驱普劳图斯的喜剧《斯提库斯》 (Stichus)。这里同样节选了其中的一段对话,重点不在于是故事中谁说的,是什么场合说的,而是在其中的几个字上面:“故事里的狼”。
这里三连突出了,又是谚语,又是寓言,又是故事的,里面都有“狼”。其对应的意思是统一的:刚提及某人或某事情,恰好就出现了,机具巧合性。但由于常用来描述一些不好的巧合,意思很接近“speak of the devil”,可以理解为是“墨菲定律”和“说曹操,曹操到”两句的结合: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那它可能立刻就会发生、马上来临,就像是故事里的狼一样。
寓言故事里的狼
正如我们刚才所说,拉普兰德已重归“荒芜”,但世人却大都还处于迷茫之中,并且将终其一生,正如荒芜拉普兰德一技能的名称:“慵怠者悲鸣”。所以才会有这些歌词:“Monkey see, monkey do. Come on monkey, break your mask and see the real you!”就像是在狂欢节上一样,世人们都佩戴着各自的面具,无法脱下,更完全无法认清自我。
新的引领者,“故事里的狼”
最终,拉普兰德用她的方式引爆了这一次的狂欢节,就是想点燃叙拉古人们更深层的思考与欲望,或许能够带来一部分人意志的觉醒。我非凶恶,你竟庸懦,还有比这更令人失望的事吗?如今的她成为了头狼,更是叙拉古人“故事里的狼”,她将引领他们找寻真实的自己,这是“叙拉古的荣幸”(荒芜拉普兰德第二天赋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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