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城裡房屋的煙囪升起了一道道灰色的雲彩。柳蔭路上鋪著一層整整齊齊的灰藍色石磚,道路的兩旁種著兩排柳樹。那柳樹長長的髮梢被晚風輕輕撫摸,在這時看來這兩排柳樹宛如一位位美麗又迷人的少女,歡迎且注視著道路上的行人。
柳蔭裡,圍著幾位老人看著一老一少下象棋。時不時點點頭又立馬搖頭,有時候還會驚呼一聲“這招妙啊!”
這條柳蔭路邊上一家加工坊的店鋪的院子裡,有一位少年在院子裡給菜澆水。
這位少年,衣著樸素,身穿麻衣脖子上掛著一條已經浸溼了的白色毛巾。皮膚有點偏黑,頭髮的髮梢已經被汗水打溼,五官端正,非帥非醜,身子有些消瘦。整體看來相貌平平並不出眾。
麻衣少年叫王山,在這加工坊裡算是二把手,平時有生意都是他來處理。加工坊下午六點就關門閉業了,這個時候王山就要開始給院牆邊上的菜除草、除害蟲、澆水等一系列工作。這些都是李叔安排的。
說起李叔王山對他了解也不算太多,身為孤兒的他八歲的時候李叔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那時的王山無所謂反正已經家徒四壁了,來一個成年人也好說不定自己還能吃飯吃。果然李叔沒有讓他失望,剛剛來的第一天就開始給鄰居們加工木材,做小板凳木桌什麼的。不要錢只要一些吃的,時間長了生意火了就把這套房子改成了加工坊。那時候的王山對大叔的羨慕可不是一點半點,每天吃飽了就纏著他要學習加工這個絕活。
“不好了!山哥!出事了!”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一個男孩一手扶著門柱一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息。他頭髮亂遭遭的,已經無法描述。其雙手以及衣服上佔滿了泥巴,額頭上也有一道,應該是擦汗時抹上的吧。膝蓋部位也有被磨破的傷痕,凝固的泥巴上有滲出幾滴血珠。
“胡曙?”王山看向男孩,放下水壺詫異道:“咋回事?你身上怎麼……”
小男孩深吸一口氣打斷王山的話快速說道:“快去救笠哥!他被怪物堵在城南山洞裡了!”
王山表情變得凝重:“是南城門西南方的山丘後面的山洞?”
胡曙重重地點了點頭,髮梢上的汗水都被甩到空中。麻衣少年轉身朝身後的木屋走去,說道:“我去拿裝備,你……”
“不用,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房屋中傳來中年男性的聲音將王山的我話語打斷。屋裡的人說著就把一把棕色木劍和一把鐵斧扔出門外。
麻衣少年看著這兩把…武器?嘴角有些抽搐,想要在向屋內的李叔尋要一把鐵劍,但是一想李叔這人的脾氣…跟他談條件著實是浪費時間,更何況身後還有個焦急的男孩,自己已經沒有時間浪費了。
王山彎腰撿起木劍和鐵斧,將鐵斧別再腰後,木劍別再腰的左側。走到大門前蹲下來將小胡曙額頭上的泥巴擦掉,隨後揉了揉他的頭笑著安撫道:“先去洗個澡,然後吃個飯。等你們吃完飯,我就帶著你哥哥胡笠回來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覆的小男孩,臉上的焦急一掃而散,取代而之的是滿臉的睏倦和一臉痛苦的表情。
安撫好胡曙的情緒王山便一路小跑朝城道跑去。期間他回想起李叔跟他的對話,對方似乎早已預料到胡笠會出事……
出了南城門的麻衣少年看到廣闊的草原不經想起了最早與李叔相遇的那次。那時候王山還小也就八歲,沒有父母的他吃百家飯長大的。一開始沒什麼事,但是時間一長,同齡的孩子就開始欺負他。理由也很簡單,孩子們認為他這個孤兒要跟自己搶父母。在他們看來平時父母對自己嚴肅無比卻對小王山眉開眼笑,對此心裡不平衡;於是就在私底下與其他同齡孩子一塊毆打他,並且還放狠話之類的。
那時候也許是真的被打怕了,小王山開始到城外挖野菜吃,如果下雨的話就去找附近的山洞躲雨期間鄰居的阿姨叔叔邀請他過來吃飯也都被他婉拒。記得那是一個三伏天,他照樣去城外找吃的,可能是有點中暑他把一棵毒草當做野菜挖走。回到家裡吃飽喝足就睡覺,當晚毒性發作劇烈的痛疼使他暈了過去。那種感覺是他到目前為止印刻最深的感覺。
再次醒來的小王山就發現屋子裡面多了一位大叔,他察覺對方沒有惡意,反而還給自己做飯吃。那個時候的他已經無所謂了,就任由大叔住在裡面。外面的鄰居以為這是小王山的親戚……
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洞口了,這個洞口不小高三米,洞口的周圍的人泥土被大雨淋過之後露出下面灰色得石頭,上方是一片綠油油的苔蘚。洞口邊緣上還有尚未凝固泥巴有兩個清晰的巴掌印和一一盒凹下去的淺坑,裡面還有一絲絲的血跡和一塊殘缺的布料。
王山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罵道:“完蛋玩意兒,我咋就忘了帶火把了?算了沒帶就沒帶了,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麻衣少年小心翼翼地踩在那滑滑的泥巴上,這泥巴的觸感有點像史萊姆。
這時的天空上鑽出不少星星,原本的太陽剛剛下崗,取代而之的是灰白色的月亮,它彷彿是一顆邪神的眼睛,只要它一出現;那便是兇魔四起,人人皆懼!
到了洞穴底部,前方傳來敲擊木頭的聲音,時不時還傳來沉悶的低吼聲。王山睜大雙眼試圖看清前面到底有什麼,但這裡太黑了,就算把眼珠子摳出來都沒用。
原本伸向木劍的手頓了一下,轉而把腰後的鐵斧拿了出來。面對這種未知的東西還是真傢伙管點用。
呼嗚嗚——
夜風吹進洞穴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王山感覺背後發涼,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就連呼氣都不禁急促了起來。
面前的怪物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嗅了嗅發出用鼻子猛吸氣的聲音。這個時候王山想起了之前李叔跟他說的話:“如果你回來的晚了遇到了怪物,先看看它會不會吸氣。只要它有吸氣的聲音就說明它是殭屍。我們這個草原上也就只有殭屍會吸氣,其餘的都不會。對了還有一個……”
踏出的右腳又向前邁了邁,身體微微前傾步伐呈弓字。雙手緊握斧頭放於左腿根處稍微彎腰做出時刻準備好上砍的姿勢。
吼!!
一個根本不像人類發出來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金屬撞擊聲。
等等,不會是……
幾乎出於本能,王山雙腿瞬間發力向後跳去,後移了一米半。緊接著右腳後拉身體後仰,右腿稍微彎曲,同一時間雙手握於斧柄的兩段,高高舉過頭頂。
嘭!
王山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棵大樹砸到一樣,作為支撐點的掌骨已經被震的麻木,雙臂也因為承受不住這種力道而稍微彎曲。
在月光的作用下,他看到一把散發著銀色光芒的鐵製十字鎬!鎬上抓著兩隻枯瘦的雙手。這雙手的皮肉已經腐爛了,上面都有不少地方露出骨頭,尚且有肉的地方凹凸個不停,骨頭上有幾條蛆爬來爬去,看起來極為瘮人。
王山能夠格擋住也要多謝李叔平時閒的沒事教他幾招,有攻擊也有格擋。有時候犯了錯就會被李叔拿著棍子追著打,久而久之也就格擋的越來越熟練,被打的這幾年,幾乎已經養成本能。至於攻擊的招數……還在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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