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黑盒写小说# 第二部分 血与悲歌#盒友日常# #自创小说#
“砰砰砰!”枪声,火光,焦土和哭泣声充斥着村庄;男人们尝试拿起武器保护他们的家人,却都被暴徒们一一杀害了,有的被双手反绑,烧成焦炭,胸腔骨和脊柱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外露出他们那烧的不成样子的焦黑皮肤;有些女人试图拿起农具和枪支反抗,却被连开数枪处决或轮奸,恐慌和混乱在人群中扩散,宛如一片人间地狱。这些畜生们的人马足足有七八十人,村民们拼尽全力实在无力抵抗,眼前只有那即将逼近而不会停止的屠戮,还有绝望感;四散逃跑的孩子们被他们活活吊在树干,房梁下,一眼望去有十个左右,一个个脸色煞白,纯真的大眼睛充满血丝带着恐惧与不解。
迪亚戈从南边快马加鞭赶来,酿酿跄跄地跌下马,他立马起身随即全身上下变成了血红色。他抬起头,鲜血在他的下巴和手指间流淌着滴落;他先是感到惊愕,然后是愤怒席卷了整个人并驱使他握紧了拳头,最后想到了亲人,心里一沉。迪亚戈大声呼喊着他亲爱的妻女,他无法辨认自己的房子,因为四周都是肢体不全的死尸和一座座烧毁的废墟一块块焦土。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在硝烟中对着他微笑,之后便消失了。他快速朝那儿走去,一步接一步,他开始跑了起来,脸开始抽搐;他瘫倒在一对瘦弱且遍体鳞伤的母女尸体旁,悲痛欲绝,他撕心裂肺地呐喊着,泪流满面。泪水滑过鼻尖,掉在可爱的小女儿额头上,她如同睡着了一般。妻子的肚子被打成了窟窿,内脏随着血液不断流出,她的脸还是那么美丽只是白得可怕,还有伤口引发的血肿遍布在脖子周围,显得毫无生气。迪亚戈抚摸着自己妻子乌黑亮丽的发丝,合上了她的双眼,最后亲吻了一次女儿的小脸颊。
没有一丝云,没有一缕阳光,也没有下雨,天上一片死灰色,微风吹得孩童们悬挂的尸首轻轻摆荡,乌鸦和秃鹫到处贪婪地啄食着,撕扯着残缺的人肉块,还时不时发出那不寒而栗的“呜呜”叫声,如此孤寂,如此悲伤,仿佛在倾诉着世间的苦难与不公。他们夺走了迪亚戈最重要的:家人,所以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他在心中下定决心,要把他遇到的所有恶徒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他捡起一个铲子,把妻女安葬好,摆上一束从野地摘的万寿菊,插上两个木棍绑上她们的袖子作为墓碑,做完这些后就骑上马往北边而行。就这样走着,一团风滚草滚过马前,顿时眼前一片雾;这时一个身穿紫色长袍披头散发的女人若隐若现,周围有一个凄厉的女声在唱着不知道来头的歌谣:
“花儿,花儿,你为何凋零,因为冬季的来临吗?”
“孩子,孩子,你为何哭泣,因为恶灵的侵袭吗?”
“妈妈,妈妈,你为何离开,因为世界的罪恶吗?”
突然间,女人消失了,迪亚戈揉揉眼睛,左右张望,什么也找不见;他再一眨眼,自己大概是躺在一个泥坑里,乍一看四周全是血淋淋的肝脏和森森白骨,自己正坐于它们之上。女人就站在迪亚戈面前不到一米,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的整个脸给点四五子弹穿透以至于整个颧骨凹陷进去甚至周围还有一圈火药灼烧的痕迹。恶臭差点使他呕吐出来。女人猛然抬头,嘴角裂开到耳边,诡异地笑着问他:“生于战斗,死于其中,猜猜你的死期?”
“呼呼...”迪亚戈坐起身来,汗水淋漓,衬衫都湿透了。这是他不知第几次梦到这噩梦了,自从那场浩劫过后,他的心灵一直备受煎熬,十分痛苦。“该死,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再早点...”他的眼睛红了。老杰弗里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等了一会儿,他说:“我进来了,迪亚戈。”他打开门看到了呆坐在床上的迪亚戈抽泣着,他轻轻拍打着迪亚戈的后背,安慰道:“尽管这蛮荒之地的法治令人心寒,你仍然需要坚持自己的正义。” “我会振作起来的,您有什么活儿安排我去做吗?”迪亚戈问道。“你去扫扫地板吧,我等会儿教你些东西,中午的时候需要你去德雷拉贸易站运些酒回来,路程有点远所以你得备点吃的去。”“好的,杰弗里先生。”老杰弗里也没再过多地过问迪亚戈的往事,,只是沉思了一会儿,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要从心里涌出来,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感。但他也有点害怕,因为他看出来迪亚戈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把他招进来一来是怜悯,也有赌一把的成分了。
迪亚戈漱了口,穿上衣服,走下了楼。他吃完一碗燕麦粥就开始今天的工作了;他先是整理了老杰弗里的一些杂物,然后开始洗碗碟子还有擦杯子。虽然刚开始他简直是一团糟,但是他确实学的很快,老杰弗里一个钟头后都不用担心他打碎碟子或是搞砸什么了。
到了中午,迪亚戈该准备去取酒了,他系好自己的枪腰带,爬上已经准备好的拉货马车。前脚刚出门,后脚一个孩子就跟了上来:“弗雷迪先生,我老爹叫我和你一块去,说是能实践点东西。”迪亚戈定睛一看,这大概就是老板的公子了,便说:“那上来吧,伙计!”便伸出右手把他扒了上来。“对了,请你以后叫我迪亚戈就好了.” “好的,先生。”迪亚戈咯咯地笑了,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发自内心的笑声,他觉得男孩很羞涩并且有趣。“嗯,好的,迪亚戈...迪亚戈,我还得...适应一下这么叫你呢。”男孩有点内敛,耳朵都红了,迪亚戈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你要知道,我是个好相处的人,你大可以放开点儿。”
“好的。”
“你多大啦?像你这样的年纪应该去念念书。”
“我还有两天就十三了,我只喜欢自己看看书,然后帮帮我的老爹。”
“无意冒犯,但是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伙子来说你确实看起来有点儿矮了。”
“别说这个了...对了,你刚到这时可吸引了不少注意,大家都在谈论你,他们对有色人种都会有看法,换成个黑鬼他们可能连小镇的门都不让你进。”
“我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
他们就这样坐在马车上,越聊越起劲儿,迪亚戈摘下他的赶牛帽戴在男孩头上,他问:“你第一次和人见面都没有说自己名字的习惯吗?”男孩意识到确实有点失礼了,就说:“抱歉,我没注意到,我叫尚恩。”午后的太阳特别毒辣,一眼望去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岩石和仙人掌,蜥蜴快速地爬行,仿佛地上的沙砾十分烫脚一样。尚恩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抱怨着路程的遥远还有天气的恶劣。迪亚戈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告诉他饿了,于是从帆布袋里翻出了一罐玉米罐头,他把他扔给尚恩,“能帮我开一下吗,我暂时腾不出手。”迪亚戈挑挑眉毛。尚恩攥着拉环一扯,途中马车车轮轧过一个小石子儿,以至于撒了一点儿汁水出来,他连忙舔了舔手指,扭过头对迪亚戈说:“我来拉着缰绳吧,喏,解决你的午餐。”“你能掌控这两匹姑娘们吗?”“拜托,我父亲教过我,我不是小孩了。”尚恩自豪地说道。“那...还真是小看你了。”迪亚戈接过罐头,边吃边教导他:“你握着缰绳时手不能绷得太紧,要放松,她们会感觉到你的情绪的,不要担心摔下去,你信任她们的同时,她们也信任你。”说着迪亚戈吸溜了一口玉米,话说离贸易站还有段路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