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我還很年幼,未成學前班畢業,只記得某天上午母親急匆匆的跑回家帶著我向醫院跑去(醫院很久,離我家就需要過一條馬路然後一直直走)年幼的我向母親發出提問發生什麼事了
母親說你爸爸出車禍啦。現在都還記得自己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在媽媽回家前自己還在看著電視裡演繹著的狗血劇,裡面的內容通常都是父母一方出了車禍 ,孩子自閉著長大心裡發生扭曲啥的,內容早忘了。那會想的什麼現在都還記得,明明自己前一秒還在看魔法少女,下一秒就……母親只好安慰我說爸爸沒事的。
我:
而等到了醫院,我見到的父親已經是躺在病床上了,現在回想起那時的記憶很模糊了。父親的病房內有個不認識的大叔(別問為什麼病房裡沒有別人,小縣城小醫院沒什麼人)坐立不安的。他跟父親開口說自己回家籌錢,家兄想說什麼父親沒等他開口就同意了,記得因為這事他倆還吵過一次架(那時候我都初中了)那會才零幾年,法律根本不嚴,監控也沒普及,交規也不完善,雙方又不認識,也沒有報警。這輕輕的走就不會如我輕輕的來。
彼時尚且年幼,只知道害自己住院的大壞蛋沒有在來過醫院。
後來過了一年後,我再一次見到了那個人
那天是自己的生日,父母早早回家帶我去商場裡面玩。在賣童裝的地方我遠遠望到了那個人,他帶著自己的妻女逛著商場,我害怕對方又一次的跑了,就大喊媽媽快看,是撞了爸爸的那個壞蛋。
媽媽忙捂住我的嘴叫我不要在公眾場合大喊大叫,家父跟我說,內容是什麼忘的差不多了,總結起來就是爸爸媽媽有我這個小孩,對方也是爸爸也有自己的小孩,爸爸媽媽賺錢不容易對方賺錢也不容易。我們要體諒人家就跟你體諒爸爸媽媽一樣。我懵懂的說哦
其實對方是跟我們面碰面,對方牽著女兒來商場。父母在童裝店給我選衣服,我呆不住到處跑。
對方迎面而來,應該很早就看到我們了的。我高聲呼喊手指著對方,對方多少是有點難堪,畢竟沒有想過會再次碰到。也沒有想過父母會不計較。
後面我記得是對方跟他們的女兒說了些什麼,朝我們走過來的時候那個小女孩跟我說了聲謝謝。
小女孩得圈起來
我又是大呼小叫“媽媽媽媽,剛剛那個妹妹好漂亮哇,她剛剛跟我說謝謝哎”
母親摸著我的頭說跟你講了很多次啦不要在公眾場合大吵大鬧的,而且你怎麼知道對方比你小是妹妹呢。
後來就再也沒有碰到過他們了,除了那個小女孩。
小時候我很認真固執的喜歡過一個人,從小學到初中,或許到現在我也忘不掉當初喜歡的那個人。
小女孩姓沈,跟我是一個學校一個年級的,她的名字已經記不清啦,留在記憶中的只是一個迷糊景象。
小學三年級,學校進行了一次分班,把我和她分到了一個班級裡面。我注意到她的時候只覺得她好漂亮,簡直照著我的審美長的,齊肩的長髮順滑漆黑,標準的瓜子臉。
小時候跟女生玩在一起是件很恥辱的事情,喜歡上一個女生是更恥辱的事情。
我只會在上課的時候被老師提問問題站起來的時候偷偷看向她
會在老師要求班級組建圖書角的時候每個人挨個上去捐書的時候望著她
會在每次期中期末考試頒獎,她站上臺的時候看向她
有次學校安排無意義的講座的時候,我被同學擠到了她的身後,好像那會是到六一了的,學校沒有要求穿校服。
她穿著漂亮的裙子,裙子後面有兩條長帶帶,講桌枯燥無味,我抓著她裙子上的長帶帶綁上了蝴蝶結🎀
後面班主任老師去教室裡拿了幾本書分給大家一起看,老師直接塞給了我一本書。(那個老師真的很好,教學方面教人方面各種教育我們,哪怕那個老師只教過我一年,往後我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盡職盡者的老師了)那個時候的我活潑好動,老師很喜歡我。我倏然轉過頭來,頭髮打到了我的鼻子,她看著我說,我們一起看吧。我說好。
看的書是什麼,裡面講了什麼已經記不清了,我記得我們一起小聲聊了很多。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梭世界的旅行。多年以後我們聚在一起,深夜飲酒,杯子碰在一起,都是夢碎的聲音……
個屁,那次是我第一次跟她湊這麼近 我看著她跟我說話,我直接被魔女緘默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時我們看的是一本什麼雜誌,裡面有一篇尾生抱柱的故事。
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樑柱而死。”
——《莊子·盜蹠》
她當時問了我一個看過這篇故事都會問的問題,你覺得尾生傻不傻,因為一個不確定的結果害死了自己。
她是從轉過身來的,我們湊的很近。她好像有點近視,看書的時候是低下頭的。她抬起頭來問我問題的時候是我第一次看著女生的眼睛。十方明亮,眼裡有光,好像會帶來希望似的。
她看我沒回她話,就說,你怎麼呆呆的啊,跟你說話你也不理
此後話題無疾而終。
人的感情有時候真的太遲鈍了,年少時縱情聲色犬馬,肆意放蕩不知今夕何夕。傷害了多少春心萌動情竇初開的愛意,錯過了多少攜手共度校服婚紗的伴侶。只有等到好多年過去,甚至已然是垂垂老矣,伴著晚霞落日清風,睏意都漸漸要將人淹沒了。突然間猛地想起年少時的那個初夏,提著冰鎮酸梅湯的那個白裙少女,說的含糊不清的那句話,原來,是那個意思。
後面四年級的時候學校又經歷了一次分班,我跟她不在一個班級了。見者她的次數越來越少,那時候我的作文水平不太理想,每次考試都是寫偏題,一個年級三個班,除了班主任其他科目老師都是通用的。那個語文老師就說你看3班那個沈**,人家作文寫的多好,再看看你,噼裡啪啦一大堆。然後就是把她的作文稿紙丟給我讓我放學留下來抄十遍!作文字數限四百五十字的!!我恨你!!!
總之就是留到了六點鐘才放學回家學校正常放學是四點,五年級開始是五點,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這樣。反正我是硬生生抄了兩個小時的作文啊啊啊啊啊
離開學校的時候我看見她在校門口的小店處,應該是父母沒來接吧。當時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就直接衝上去惡狠狠的說沈**你為什麼要把作文寫的那麼好
她好像被我嚇到了,愣了一會,說啊
我說,你寫的那篇作文,差點沒讓我抄死
她說,還好吧,作文也沒那麼難寫,多看幾本作文書,然後仿照著寫,滿滿就有感覺了。我是看了很多書,才滿滿學會的
天殺的,我連她的容貌都忘記了,為什麼還會記得這段對話
那會靈機一動,說我不喜歡看作文書,那樣太麻煩了,能不能把你以前寫過的作文借給我看看啊,這樣我就不用看書了。
她答應了,說明天拿給我。
我說,你笨,明天是週末你怎麼拿給我,你有QQ嗎我們加個QQ
後面我們就有事沒事的在QQ上聊天。
有次她問到我初中還在四中讀嗎,我打算初中去六中讀。
我說,我沒想過這麼多,不過六中離我家太遠了,分數線聽老師講很高。
她說,六中離我家很近呢,初中高中在六中讀的話就不用每天麻煩媽媽來學校接我了
我說,可是六中離我家很遠哎,我家在四中附近,四中在縣城的這個邊邊,六中在縣城的那個邊邊,過年的時候我跟我堂哥騎自行車去那麼玩都要騎很久
我說,而且照我的分數我也不一定考得上六中
她說,那我們一起努力呀
“雷娜塔·葉夫根尼·契切林,你願意和我一起逃亡麼?這一路上我們不會彼此拋棄,不彼此出賣,直到死亡的盡頭。” 雷娜塔久久地看著這個神奇的男孩,他的眼底彷彿有淡淡的金色水波盪漾,他的凝視漫長悠遠,長達數千年。 “我願意。”她輕聲說。
好像是那天放學時跟她加了QQ成為了朋友,不再像以前同班那樣說不出幾句話,見面時會打招呼,會注意到她什麼時候去飲水機接水,會看她跟朋友的嬉笑打鬧。
只是這樣的情況沒持續多久。
上初中就老實了
我沒有想過小學畢業散場時的相見會是離別
小學考試完開始放暑假,我開始期待初中的生活,會想自己跟她會不會在一個班會不會成為同桌,會不會……
反正就是青青子衿少年慕艾,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想過我沒考上那個學校,也想過她沒考上那個學校,但我唯獨沒有想過,她不在縣城呆了!?
開學第一天,我滿懷期待的蹬著自行車,拒絕父母所說的相送,一個人去往學校。開學第一天是不用穿校服的,獨自才想她會穿什麼樣的衣服,她的頭髮跟家母頭髮一樣是自來卷,會不會被初中老師說是去燙染的頭髮。
只是到了學校,在分班的牌匾上沒有看到她的名字,很疑惑,怎麼揮石呢
初中的我腦子帶著大大的問號❓放學後回到家裡面跑到電腦前打字詢問她為什麼沒來。
她是過了幾天才回的我,她跟我說對不起🙏,阿巴阿巴什麼內容忘了,簡單來說就是她家裡出了事情要回老家讀書。
當時的感覺就是,天塌了。
小時候不懂事,吵著玩的。
我到現在想起來自己第一次罵人是對自己喜歡的女生的時候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她沒有說其他的話,一直在那裡重複對不起
你不需要說對不起,我是真該死啊
後面我們就慢慢斷了聯繫。
只是偶爾翻看她的QQ空間,看她的生活軌跡。
看她在空間裡面發,初中的時候跟想象中的不一樣,那高中呢
看她發初中考試考了多少名沒考好在那裡抱怨太難
看她發化學好難啊,果然女生只能讀文科嗎
QQ好友是沒有刪除的,QQ列表是沒有發過信息的,好友設置是特別關心的,加上好友的時間是快三千天的
在初二匯考的時候考場是在我小學的學校,我在那裡碰到了她的朋友。暫叫她小李。
小李問,沈**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啊,我怎麼沒看到她。
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李小聲的問你倆是不是偷偷處對象鬧拜啦,不會吧
我說沒有的事,她回老家去了
小李說啊,那你知不知道她……
話是喜歡說一半的👏
我追問她什麼
小李說小學的時候每次開學上臺,她總是在上面找你的位置
我說然後呢
小李說,你笨啊,她那是不是喜歡你
我沒說話
小李接著說她當初跟我說過一個事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就是開篇的事,從這裡開始我才知道喜歡的女孩是小時候遇到的那個)
後來就沒然後呢
最近的一年裡我們又開始了斷斷續續的聯絡(她QQ很久沒發過了,要不是後面問我有沒有微信我都要以為她是換QQ了)
去年高考完,她問我會去哪裡
當時那個心❤️是真的撲通一跳啊,手機都沒拿穩
我說,不知道,考的學校哪個好就去哪個唄
她跟我說要去浙江讀大學
我開玩笑說,你說你在浙江讀大學,是不是讀浙江大學啊
她說嗯
!
後面就是問我微信多少,加了我的微信好友。
好友同意的下一秒我點去看她的朋友圈,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跟以前一樣的長髮齊肩,頭髮自來卷。
今天寫下這篇文章是因為刷到了個叫尾生和尾聲的視頻,眼睛放走馬燈了
視頻的評論區有這樣一句話
很多年以後,哪個女子回來了。她已經老了,白髮蒼蒼,步履蹣跚。她依然記得,曾經有個叫尾生的少年,和她想約橋下。
很多人告訴她,尾生已經死了。可是女子不相信,她孤獨的守在橋柱旁不捨晝夜,固執等待。她總是告訴別人,尾生回來的,因為他們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約定。無論多久,無論更大的洪水,無論你來不來。
我都會一直等待,就像你為我等待。
等你回來,告訴你尾生最後的故事。等我告訴你,那不是我們的尾聲。
柔的光。我站在深雪覆蓋的橋柱旁痴痴地凝視著你。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你,還是一個慢慢堆積的雪人。
我只想這麼等待,用此生所有的時光。
我曾經錯過你,這是真的。我不要錯過你,這也是真的。
雪一直下。
白茫茫的橋下,兩個臃腫的雪人,靜靜相對,永遠也不會融化。
雪一直下,一直下。天地瑩白,雪花瑟瑟,發著溫
維水漣漣,我心思倦。
之子泛舟,亦泛洄流。
維濱決泱,我心思忡。
之子泛舟,亦泛韶容。
維江悠悠,我心思傷。
之子泛舟,亦泛殷懷。
維海茫茫,我心思惘。
之子泛舟,亦泛流年。
眼前唯有水流潺潺,我的心中在思念那個倦遊的人兒,那個人早已泛舟而去,他何時會隨水轉回?眼前唯有江畔寂寥,我的心中因為思念的人兒而忡忡不安,那個人早已泛舟而去,也帶走了我的青春容顏。眼前唯有江水悠悠,我的心中因思念的人兒而傷痛,那個人早已泛舟而去,我的滿腔情義也隨他漂泊顛沛。眼前唯有大海茫茫,我的心中一片迷茫,那個人早已泛舟而去,我的青春也隨之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