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市集
“籲，納赫去把貨卸下來，納斯去幫忙”納赫父親將手中的鞭子卡在車座旁。
納赫抱著納斯從副座一躍而下，將納斯輕輕放在地上，從兜裡掏了一把花花大嬸給的棗分給納斯
“納斯幫忙去把草堆鋪在地上”納斯左手摸了摸納斯的頭
“好的！哥哥！交給我吧！我最擅長了！”小鬼頭蹭了蹭納斯的手，將棗子塞在嘴裡，從車架旁的儲物架上抱起一把草，屁顛屁顛往前方路口走去
納赫用手抱住後車架上的大袋子，用胸口一抵，移到左肩，腳下一沉，慢慢挪著腳步，跟在納斯後面。
“長官，一點小意思，長官們幫我們維持秩序太辛苦了.......”納赫走過路口看見謝大叔正往城衛兵隊長的手裡塞著什麼
“下不為例”城衛兵隊長掃了一眼手中的一小袋銅板，墊了墊，眼裡一喜，往袖子裡塞了塞
“聽說席隆尼亞城很缺皮毛啊，城南有人在收購大量皮毛準備運過去啊，可惜了我們沒時間去弄皮毛啊，這麼賺錢的生意沒我們的份啊”城衛兵隊長看了看納赫肩上扛著袋子露出的一角，裝作不經意的和手下說
“長官，長官這個..小人我有時間也有貨啊，我樂意為長官分擔煩惱啊”謝大叔眼前一亮，趕忙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準備塞過去
“哎，都說下不為例了”城衛兵隊長眉頭一皺，把謝大叔的手擋住
“這個這個..”謝大叔將袋子舉在半空中，給也不是，拿回來也不是，只能賠笑
“這個是給長官弟兄們的買酒錢，長官弟兄們天天巡街太幸苦，小人也想盡自己一份心啊，三人就得三份啊”這時納赫父親將驢車系好走了過來，將謝大叔的手推了過去，又從懷裡掏出一小包袋子，塞了過去。
城衛兵隊長，看著兩個袋子，眯了眯眼睛，沒接
“買酒錢啊，我這兩個弟兄酒量可大啊，三人得喝六人的份啊”城衛兵隊長指了指旁邊兩個隊員
“長官們酒量大，小人我自愧不如，不過買酒路途遙遠，店家酒水也不一定準備的夠，小人怕大人們喝完了，小人一點也喝不著啊”納赫父親將謝大叔手裡的袋子接下，兩個袋子一起提在手上，用手示意謝大叔到自己身後。
城衛兵隊長看了看納赫父親，左右環顧一圈，手掌向內揮了揮手，然後徑直向旁邊小巷子裡走去，納赫父親轉頭吩咐了一下謝大叔，之後自己走進了小巷子裡。
“謝大叔，父親這是？”納赫疑惑的看著父親消失在陰影處的背影
“去談生意了，你把袋子卸下來吧，皮毛等你父親回來在商量怎麼賣，先把鹿角和肉拿去賣”謝大叔接過納赫扛著的袋子
.......
“鹿肉，豬肉，通通18塊一斤了，新鮮鹿肉便宜賣了＂納赫盤腿坐在地上，面前的乾草上鋪滿了肉，納赫吆喝著，納斯靠著納赫的大腿，斜著睡著了
謝大叔正拿著一個袋子，和隔壁賣鹽的商販討價還價，為了一塊銅板爭的面紅耳赤。
“小朋友，這肉能在便宜點嗎，什麼時候的肉”陰影遮住了納赫的臉，一位老者帶著兩個隨從，站在草鋪前面詢問
老者緩緩低下身子，用手撿起一塊鹿肉，聞了聞。
“老爺，這是凌晨剛獵的鹿和野豬，你看還滴著血呢”納赫慌忙站了起來，這老者身穿綾羅綢緞衣，腰上還掛著玉帶，明顯的達官貴人，納赫哪敢怠慢。
“哥哥...怎麼了”納斯眼睛泛著淚光，一隻手揉著眼睛，一隻手揉著自己的頭
納赫急著起身，卻忘記了納斯還靠在他腿上呢，這一起身，直接撞到納斯的頭
“對不起啊小朋友，不是你哥哥的錯，是我驚到你哥哥了”老者伸出手，揉了揉納斯的頭
“沒關係爺爺，爺爺你衣服真好看”納斯看了看老者，將頭從老者的手掌裡掙脫開，理了理自己的雞窩頭，然後小手往納赫的手掌裡一塞，眼睛彎成了彎月
“你喜歡嗎，小朋友，我給你送幾塊布，讓你媽媽也給你做好看的衣服怎麼樣”老者到也不介意，蹲下來平視納斯，笑眯眯的看著他，然後又伸出手，想摸一模納斯的頭。
“好...唔”納赫一把捂住納斯的嘴，抱住納斯不讓他說話
“不用了老爺，我弟弟身上的衣服很合身，他就是看看而已，老爺您還是看看肉吧，要來幾斤嗎”
老者見摸不到納斯的頭，將手一抬，摸了摸納赫的頭，然後嘴角露出快活的笑容，轉頭偏了偏頭，兩個隨從之一跑開了
“15一斤吧小朋友，還有別叫我老爺，叫我爺爺就行”老者看著納赫
“老..爺爺，這個肉從森林裡獵殺，剝皮殺肉，在運到奧尼拉很辛苦的，爺爺你看你貴氣沖天，還要跟我們兩個小朋友砍價嘛”納赫裝可憐，接著悄悄捏了一下納斯的胳膊，納斯眼淚瞬間就出來了，納斯抬頭望了望納赫，想質問一下，看著納赫裝可憐，吸了一下鼻子，也可憐兮兮的望著老者
“父親...”這時旁邊的年輕隨從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朝著老者喊道
老者眼睛一瞥，望了望自己的兒子
“父親，他們還是個孩子...您砍價是不是有點...”年輕隨從一臉尷尬的說
“我帶你來幹嘛的，不就是讓你見識見識百姓是怎麼生活的，誰來市集不砍價的，他這麼大的時候，我天天能賣一千斤魚，能砍點價格不砍，錢白來的嗎”老者直接一巴掌拍了過去
“老爺，15就15，就當結個善緣，您要幾斤”納赫看了看齜牙咧嘴的年輕人，內心思考了一下，大不了今天要買的新衣服不買了
“嘿，你看看，還是這小子上道”說著老者又啪的一巴掌拍兒子頭上
“小朋友，全給我包了，我也不貪你便宜，剛剛18對吧，你給我17一斤”老者說
“爺爺，這太多了，今天不吃就不新鮮了”納赫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
＂哈哈，小朋友，沒事我家裡人多，今天就能吃完”老者笑呵呵的
這時剛剛跑開的隨從，推著輛平板車，帶了幾個個大袋子跑了過來，老者指了指肉，示意兒子和隨從把肉都裝袋子裡，然後將其中一個袋子放在地上，隨從從包裡掏出一小塊金子塞進了地上的大袋子裡
“爺爺，這這這太多了，17一斤而已，你這我找不起”納赫看到金子睜大了眼睛，趕忙想去拉開袋子
“哎，我這隻有金子，沒有銅板，剩下的錢就當預定了，以後如果有新鮮的好肉，送到積英巷八號”老者擋住納赫的手，不讓納赫去撥袋子
“小朋友下次再見了＂老者笑眯眯的揮了揮手，然後趁著納斯不注意，猛然摸了一把納斯的頭，帶著滿足的笑容以及裝滿的平板車和推車的兒子和隨從準備走
“納赫，怎麼了＂這時候，揹著大袋子的謝大叔緩緩走來，和老者面對面相遇
“咦”老者站定微微眯了眯眼
謝大叔看了一眼老者，趕緊低下了頭
“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老者看著低頭的謝大叔，掃了一眼謝大叔胸口露出的刀疤。
“大人，那可真榮幸”謝大叔壓低著聲音說道
“可惜他死了，他沒有幫助我啊，不然..”老者眼睛裡閃著惡光，沒有在說話，往前走遠了
“法拉..他怎麼會在這裡..＂謝大叔望著離去老者的背影，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