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夜遊者#-Leihun
往期鏈接：「劇情向」《漫漫長夜》第四章：憤怒而後沉默（上）
4.3 發電廠
在給典獄長注射了嗎啡之後，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典獄長搖了搖頭，問到：“你究竟是什麼人啊？”
“放輕鬆點，我是你隔壁牢房的鄰居。”麥肯齊擺了擺手。
“哦對，我想起來了，馬蒂斯的飛行員。”典獄長有些失落。
“我盡力給你救治了，你的肋骨斷了好幾根，馬蒂斯在你身上開了好幾道大口子，我都給你縫上了，還給你打了針強力抗生素，希望能預防感染。”麥肯齊平靜的敘述著。
“謝謝，你似乎很懂急救。”典獄長有些意外。
“嗯我的妻……我認識一個醫生，還有，我也受過很多嚴重的傷。”
“有馬蒂斯這樣的朋友，我一點也不奇怪。”
“不，馬蒂斯可不是我的朋友。”
“我們最好快一些，看守的人快回來了。”典獄長聽著急促的腳步聲，快速說到，“關於這座監獄，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洗耳恭聽。”麥肯齊的神色嚴肅起來。
“關於單獨監禁室，那裡有一套獨立的鎖定系統，和監獄的其它部分都不相連，馬蒂斯和他的手下，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弄清楚。但等他們搞清楚，把唐納弄出來，一切都完蛋了。”典獄長的眉頭緊皺，“馬蒂斯以為是我用了某種手段，把唐納鎖在了裡面。”
“所以，你有用嗎？”
“很遺憾，沒有，不過我知道，外面似乎有人在鼓搗這個系統。”典獄長搖了搖頭，“那個人一直在跟馬蒂斯搗亂，阻撓他救出唐納。”
“我大概知道是誰幹的這事了。”麥肯齊漸漸回過神來，“在醫務室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外面的電話……”
“也是，老式的轉輪電話系統應該還能工作，那是衛星電話失效之後的備用線路。”典獄長點了點頭，“聽著，如果那人再叫你做什麼事，聽他的，現在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記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快！回牢房去！他們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麥肯齊趕緊轉身，回到了隔壁自己的牢房，關上門，躺到了床上。
馬蒂斯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了麥肯齊監禁室的鐵門。
“咦？這是怎麼回事？”瓦尚裝模作樣的問到。
“呃，可能是門鎖壞了吧。”海勒看了看門，一本正經的回答到。
“呵呵，這兩個白痴以為我是傻子，他們以為我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兩個膽小鬼，不敢自己去找藥品。”馬蒂斯冷笑著搖了搖頭，來到麥肯齊面前，“倒是派你去外面，替他們做事。而你呢？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甚至都不認識的人，真TM有童子軍精神。”
“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麥肯齊毫不在意的面對馬蒂斯的嘲諷。
“你還是沒搞懂狀況啊，麥肯齊啊，難道你看不出，在這個新世界，童子軍這樣的人是死的最快的嗎？”
“不過現在，我還活著。”
“嘴皮子還挺機靈，不過你既然想替人做事，那就必須替我做事。”馬蒂斯在牢房裡來回踱步，“你無法拒絕，就憑那個鐵箱子。”
“你說的沒錯。”麥肯齊沉默了。
“出去行動吧，飛行員，去搞清楚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事。”馬蒂斯指了指外頭，“很明顯，電力出現了問題。雖然典獄長本人沒什麼用，但從他辦公室的地圖來看，這個地方有獨立的發電廠。所以，你去那裡瞧瞧。給我弄點電出來，讓我打開單獨監禁室的大門。”
“好，電力…單獨監禁室，明白了。”
“還有啊，麥肯齊，別浪費時間，不然……”馬蒂斯的表情猙獰起來，“典獄長這回就真的完蛋了。”
瓦尚把麥肯齊送出了大門，然後遞過去一張紙，“馬蒂斯說，這個給你。”
“這玩意看著可不像大衣啊。”麥肯齊抱著胳膊，顫抖著接了過來。
“因為這就不是大衣，是這裡的地圖，上面畫著去發電廠的路。”瓦尚擺了擺手，“你可以沿著電線一路走過去。”
“但是……外面很冷啊……”麥肯齊抖得像個篩子，“我要是在那之前就凍死了，可就到不了發電廠了。”
“我看起來像在乎這個的人嗎？”瓦尚冷笑著關上了門，“你不想凍死在外面，就快去快回！”
麥肯齊來到了門口的傳達室，用馬蒂斯給的鑰匙打開了門，然後用僅剩的火柴點燃了壁爐，暖和起來之後，麥肯齊仔細翻了翻傳達室的各個櫃子，找出了一件看著比較抗風的老式風雪大衣。
“這應該是以前的門衛穿的吧，居然沒被搜走，還真是幸運。”麥肯齊趕緊套上了大衣，感覺暖和不少，這時，一個奇怪的鐵罐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什麼？”
跟鐵罐子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報告書，上面的意思大概就是監獄有囚犯偷偷用空罐子和火藥製造炸彈，這種炸彈雖然對人的傷害不大，但可以嚇退狼群等等……
“制噪器嗎？沒準能派上用場。”麥肯齊看著這個帶著引線的簡陋鐵罐子，摸了摸大衣口袋，發現還有一個打火機，於是都收了起來，“我得連夜趕路。”
順著地圖，麥肯齊一路緊趕慢趕的來到了一處山坡，幾隻碩大的森林狼竄了出來，圍住了麥肯齊。
“該死，還以為挺順利的，結果還是碰上狼了。”麥肯齊往前方望了望，按照地圖，過了前面的木橋，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發電廠了，他小心翼翼的掏出口袋裡的制噪器，用打火機點燃引線，“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引線快速燃燒著，麥肯齊一把扔向狼群。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狼群四散而逃，麥肯齊趁機快步朝著木橋跑去。等接近木橋的時候，麥肯齊差點罵出了聲，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木橋從中間斷開了，斷口足足有三米多。
“沒辦法了。”看著身後逐漸回過神的森林狼，麥肯齊沒有放慢速度，邊跑邊脫下了礙事的大衣扔到了對岸，然後快步助跑，縱身一躍。這一跳如果失敗，掉到冰冷刺骨的河水中，麥肯齊必死無疑。
好在作為一個飛行員，再加上在野外生存了一段時間，麥肯齊已經有了強健的體魄，他成功跳過了斷口，回頭看去，幾隻森林狼在斷口徘徊了一會兒，終於離開了。
“呼……得救了……”來不及慶幸劫後餘生，麥肯齊迅速穿起大衣，趕往發電廠。
終於，在天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麥肯齊成功來到了發電廠，推門而入，然後靠著牆就倒了下來，沉重的疲憊使他很快合上了眼睛。不知睡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麥肯齊。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透過窗戶的陽光，才發現已經天亮了。估摸著又是那個神秘人打來的電話，麥肯齊接起了聽筒。
“喂？”麥肯齊打了個哈欠，“又是你吧。”
“對，又是我。所以，這回他們把你派出來檢查發電廠了？”那頭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你怎麼總是按照那幫囚犯的話去做呢？”
“也不是，只有他們好言相商的時候會。”麥肯齊苦笑道。
“你應該明白的吧，你不可能恢復電力的。電力的問題，就不是出在發電廠上。”
“我知道，不過我很疑惑，你是怎麼確定的？”
“你不用管，總之我就是知道，你相信我就是了。”
“我相信你，但是，信任是雙向的，你至少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叫我傑茜。”電話那頭鬆口了，說出了一個名字。
“好的，傑茜，幸會。”麥肯齊笑了笑，總算是知道了一點新的信息，“所以，我們在這裡需要幹什麼？”
“我並不瞭解你，不過我來這裡，可不是來度假的。”傑茜的語氣也開始嚴肅起來，“要是唐納那個瘋子從單獨監禁室裡出來，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麥肯齊，你明白嗎？”
麥肯齊嗯了一聲。
“聽著，如果你想搞清楚電力或是別的什麼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但首先，你要向我證明你自己，我需要你幫個忙。”傑茜的語氣有些命令，又代些懇請，“在第一道極光出現的時候，我的車拋錨了，幾乎被凍死之前，我來到了黑巖監獄外面，貼著牆壁，我聽到了裡面持續不斷的槍聲，大概持續了幾個小時，我從縫隙裡看去，那些監獄的員工，無辜的人，都被殺害了。我很想逃離這裡，但是在這片地區，徒步幾乎不可能走出去。我不知道救援什麼時候會來，但是在那之前，我要盡力保證那幫囚犯被困在裡面，尤其是唐納，要是他出來，方圓一百公里沒有人是安全的。”
“行，我明白了，那怎麼關住他？我是說，怎麼確保他待在單獨監禁室裡頭。”麥肯齊問道。
“聽好了，即使沒有電力，通過機械裝置，那些囚犯也可以把唐納放出來。我們需要做些修理工作，防止他們把唐納放出來。”傑茜笑了笑，“我恰好找到了這個古老監獄的平面圖，這個監獄有很多地方的結構，都還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產物。單獨監禁室稍微新一些，但單獨監禁室底下的玩意，全都是老古董。你要做的就是下到地下去，毀掉控制鎖定和解鎖的裝置，這樣就基本搞定了。這個系統古老又沉重，沒有個原子彈，怕是炸不開。”
“希望吧，你不會正好有原子彈之類的東西吧？”麥肯齊打趣到。
“蒸汽通道，你需要鑽進古老的蒸汽通道，就在發電廠不遠的巖面上，你就可以找到檢修門，順著通道一路走，你就可以到達單獨監禁室的下方，找到古老的鎖定機構。”傑茜那頭傳來了翻閱紙張的聲音，“這張圖紙有些古老了，不過好在路不復雜。到達鎖定機構之後，只要看到類似開關、保險絲、面板、電路之類的東西，你就給它統統砸爛，就這麼簡單。”
“明白了，把鎖定機構整個破壞。”麥肯齊重複了一遍。
“這件事做到了，唐納就被牢牢鎖在裡面了，或許吧。”傑茜有些不確定。
“或許？”
“嘿，我不是監獄的設計師好嘛。不過，就我能看得懂的藍圖來說，應該沒錯的。”傑茜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會給我們爭取到很多時間。”
“行，那我就出發了。”麥肯齊活動了一下凍僵的身軀。
“等等，祝你好運。”說完，傑茜掛斷了電話。
“好，出發去蒸汽通道吧。”麥肯齊簡單在發電廠搜刮了一波，又找了些殘留的補給品和一雙完好的電工手套，匆匆吃了兩口，來到了外頭，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檢修門。
檢修門並沒有上鎖，門口還放著一盞油燈，麥肯齊提起油燈打開門，濃濃的灰塵鋪面而來。
“看來這鬼地方很久沒人來了。”麥肯齊一手掩面，一手舉著油燈，一頭扎進了漆黑幽深的通道當中。
通道是單向的，幾乎沒有岔路，麥肯齊很容易的就來到了一處大門，但是因為氣溫太低，大門被凍得死死的，上面佈滿了冰稜。
看著旁邊冒著熱氣的蒸汽管道，麥肯齊思索片刻，擰動了蒸汽管道的扳手，把蒸汽導向大門，隨著灼熱的蒸汽通向大門，門上的冰很快就融化了。連續鼓搗了好幾處的扳手，照葫蘆畫瓢打開了幾個大門，麥肯齊順利來到了最深處。
“這應該就是傑茜說的鎖定機構了吧，沒想到一路還挺順利的，就是這鬼地方陰森森的有點嚇人。”麥肯齊自嘲到，“不過，哪有馬蒂斯嚇人呢！”
麥肯齊從旁邊撿起一個錘子，用力敲向鎖定機構。
“馬蒂斯！馬蒂斯！尼瑪的！”直到整個鎖定機構被砸的不能再變形了之後，麥肯齊扔掉了重錘，擦了擦腦袋上的汗，鬆了口氣，“這樣唐納應該出不來了吧。”
稍作休息，麥肯齊順著通道一路走下去，直到打開最後一扇大門，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監獄裡頭。
“原來這蒸汽通道是連通發電廠和監獄的。”麥肯齊恍然大悟，“走這條路這可省了不少麻煩。”
直接回到了黑巖監獄，麥肯齊放輕鬆了不少，至少不用面對那些兇惡的森林狼了。正準備回去敲門，麥肯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幫孫子會沒收我東西，瑪德不能便宜他們。”說著，他回到了員工生活區，把身上的東西都藏在了櫃子裡，然後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回到了監獄。
再回去的時候，才發現瓦尚正站在門口烤火。
“喲，活著回來啦？”看著不住發抖的麥肯齊，瓦尚調侃到，“看來我打賭打輸了，對了，馬蒂斯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我去過發電廠了，沒辦法恢復電力。”麥肯齊來到火堆旁暖了暖手。
“太糟糕了，估計馬蒂斯會生氣。”瓦尚撇了撇嘴，“行吧，回籠子去吧。”
這一次，瓦尚沒有在麥肯齊身上搜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回去休息了幾個小時後，典獄長的喊聲又吵醒了麥肯齊。
“嘿，你醒了嗎？”
“嗯，我在呢。”麥肯齊爬上馬桶，順著窗戶往隔壁看去，監獄長依舊被綁在椅子上。
“在發電廠的運氣如何？”典獄長擔憂的問到。
“如果你指的運氣是沒把電力弄回來，那還算挺走運的。”麥肯齊調侃道。
“你找到那個給馬蒂斯搗亂的人了，是嗎？”
“算是吧，我跟她又通了電話，不管怎麼樣，她肯定是不喜歡唐納出來。”
“明白了，那我們得給她爭取時間，拖住馬蒂斯，快，回你的床上去。”突然，腳步聲傳來，麥肯齊趕緊跳了下來，躺回了床上。
“看看我的手下在地下發現了什麼？有人在給我搗亂呢！那個人非常熟悉監獄構造，知道該破壞哪裡。”馬蒂斯舉著一個扳手，來到了麥肯齊面前，異常憤怒，“飛行員，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啊？還有這事？”麥肯齊裝模作樣的說到。
“行吧，我猜也是。”馬蒂斯一臉不屑，“不管是誰，做這種事情，需要冒很大風險，也要耗費很多精力，不過不重要了，我們找到了另外一個方法，一把大鑰匙，來打開單獨監禁室的門，或者說，可以打開所有的門。這把鑰匙的名字叫……炸藥！”
“該死馬蒂斯！你還沒在我的監獄折騰夠嗎？”隔壁的典獄長怒斥到。
“給老子閉嘴，一會兒再來收拾你！”馬蒂斯看向麥肯齊，“聽好了飛行員，該去工作了，我需要雷管，沒有雷管，炸藥派不上用處。我們在一間工棚裡發現了不少炸藥，照理說雷管應該也在附近，不過沒有找到。所以，我不得不跟我的老朋友，典獄長好好聊聊，來搞清楚雷管在哪裡，或許你把耳朵塞起來會比較好。”
說著，馬蒂斯去了隔壁，在“談”了好一會兒之後，問出了雷管的下落，在監獄北面的山丘裡，有一座因為安全問題被關停的舊礦場，裡面存有不少雷管。
“很有趣，你都聽到了吧，動身吧！”馬蒂斯在隔壁衝著麥肯齊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