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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午餐愉快
“我餓了。”
約翰說道，想起自己自從第一次甦醒以來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不免心中鬱悶，想著這次肯定得飽餐一頓，可不能再體驗上次那種刺激了。
“好的，隨我來食堂吧。”瑞秋答道。
“我已經認識路了，免得勞煩您了！”
約翰似乎想要點隱私，畢竟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獨處的時間，到處都是各種形式的監視，至少吃飯的間歇可以找回點所謂的自由。
約翰獨自一人來到公共休息室的餐廳區，挑選了個沒有人的位子坐下。
“請問您需要些什麼？”服務員親切又客套的聲音依舊。
“來一份素食吧，你們有什麼可選的？”
約翰自從上次的崩潰體驗之後，似乎對肉食都有了厭食症似的。
“我們有各種沙拉，不過我們還是強烈推薦雞肉沙拉。”服務員依舊推銷雞肉菜。
“行吧，你推薦啥就吃啥吧！”約翰有些不耐煩。
“好的，雞肉沙拉一份。”服務員接受了點餐。
約翰右手扶額，耐心地等待著上餐，就在此時，某個不速之客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約翰的背後，如同鬼魅。
“啪！”
一隻粗大的手突然搭在了約翰的肩部，嚇得約翰一個哆嗦。
“你有什麼毛病！”
約翰立馬起身後退幾步。
“我朋友找你有事！”
說話的人是個大個子，像一座小山一樣佇立在約翰面前，他臉上褶子很多，眉弓異常突出，看起來就像尼安德特人一般，充滿原始氣息。他看起來不怎麼愛說話的樣子，這次騷擾約翰也是因為有人託付。
“你嚇著他了，我的夥計！”
“喔，別介意，他只是不太善於交際，他人挺好的！”
一個光頭男人走了過來，正是之前想掐死約翰的那個傢伙。
“是你！你之前差點殺了我！”約翰怒吼道。
“喔，真是抱歉呀，有時候傑克總是時不時就冒出來，我替他向你致歉！”
光頭男人說話怪里怪氣，讓約翰百思不得其解。
“傑克？你……你自己不是傑克嗎？”約翰疑惑地問道。
“喔，忘了和你解釋我的症狀了，我身體裡不止住著我，還有傑克，還有鮑勃，還有比利，還有……”
光頭男說了一通，按他的解釋，他得有至少二十個人格，這番解釋讓約翰頭皮發麻。
“至於我自己，我叫雅各。”光頭自我介紹道。
“呵！所以之前想殺死我的是你的另外一個人格？”
“所以，你現在這個人格想尋求我的寬恕，還是怎麼的？”
約翰仍然念念不忘光頭曾想掐死他的事實。
“我不指望你的寬恕，我只是來找你商量個計劃。”
“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明天中午和我們一起吃個午飯，我們到時候討論細節。”
“您的雞肉沙拉。”
就在光頭和約翰說起他們的計劃時，約翰點的菜上了。
“或許我會考慮考慮。”
約翰心想，管他的，反正先吃飽飯再說。
約翰隨即吧唧吧唧吃起了午餐，這次，他沒有再噁心，安心地吃完了午餐。
“呼！我覺得我這次可以去睡個午覺了，補一下上次的！”
約翰覺得自己非常需要徹底性地放鬆一下，打個盹，徹底忘卻發生過的一切，哪怕他知道這只是臨時性的自我欺騙，但他確實太需要這樣的自欺欺人了。
吃完午飯的約翰在走廊踱步，往他的病房走去。
“啊！！！”剎那間一陣頭痛襲來，疼得約翰扶額。
走廊一瞬間變化了一下，變成了幻境的樣式，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該死！別再來了！”約翰受夠了這一切。
約翰頓時感到一陣眩暈，於是一手扶著牆踉踉蹌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房間約翰就立馬癱倒在床上，鞋子都沒有脫就合上了雙眼。
第21章 仁義王子
“你的父母都是某種意義上的王族血統。”
“你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個王子吧！”
“......”
瑞秋的這些意味深長的話語縈繞在沉睡的約翰的腦海中，使約翰微微皺了皺眉頭，哪怕他眼睛都還閉著，仍舊沉醉在夢鄉。
“該起床了，年輕人！”盧修斯諷刺地說道。
“啊！該死！”
約翰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模模糊糊映入眼簾的，是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高傲地站在他床邊的盧修斯。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又要我怎麼樣?”約翰帶著起床氣問道。
“現在是深夜，我們需要談談，現在，趁著大家都休息了。”
盧修斯煞有介事地說著，似乎他又在盤算什麼新的計劃了。
“該死，一個午覺睡到12點啊！”約翰心想。
“你想談什麼？我在這裡的目的不就是配合瑞秋的實驗麼？我明天還得實驗，現在不該好好休息麼？你還讓不讓人休息？”
約翰雖然嘴裡這麼說，其實他由於午睡到現在，已經很清醒了，只是他非常厭惡盧修斯的態度罷了。
“注意你的態度，你仍然在我的機構裡，我是CEO，請切記這一點！”盧修斯算是半威脅道。
約翰見自己根本無力改變自身的處境，也就只好隨盧修斯一起出去“談談”了。
盧修斯領著約翰到了公共休息室，此時這裡已經是一片寂靜，因為大家都睡覺去了，理應不會有任何人聽見他們說的任何話。
盧修斯和約翰在角落的一個空桌子面對面坐下了。
“我就把實話和你說了吧，我不介意向你袒露我的意圖。”盧修斯自信地說道。
“我們需要你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而我們找你實驗也是為了確保你能夠勝任。”
“所幸的是，目前我們對你的研究成果表明，你確實不負眾望，是我們需要的那個人。”
盧修斯所言含沙射影，讓約翰很困惑。
“你在說什麼？角色扮演？”
“真是搞笑！你們想我表演舞臺劇？還是電影？你們當我是個演員麼？”約翰笑道。
“不，我們需要你扮演彌賽亞！”盧修斯語出驚人。
“什麼？你再說一遍？”約翰驚詫了。
“你將會是我們世代的彌賽亞，或者換句話說吧，你要充當耶穌基督再臨的活證據！”盧修斯嚴肅地說。
“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我看你是瘋了！”
約翰完全無法理解盧修斯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總之盧修斯的一番言論驚嚇到了約翰，並且讓其嚴重懷疑眼前看似理性且高傲的男人是不是其實是這家療養院的精神病病患偽裝的。
“別這麼驚訝，約翰，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論誰聽到這個的反應都會如此，我理解。”
盧修斯似乎真理在握地答辯著。
“不過我是認真的，我非常理性地告訴你，你就是彌賽亞，你其實不是在扮演，你就是！”
盧修斯的話越來越離奇，之前還說是扮演一個角色，現在倒直接變成把約翰說成彌賽亞了，令約翰既困惑又忿忿。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不過是個失憶的流浪歌手，你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你想利用我達成什麼目的？”
約翰連連發問，他現在非常氣憤，氣憤於盧修斯看起來像是耍他。
“嘿，放輕鬆，約翰，要知道耶穌還是降生在馬槽裡呢。偉大始於渺小！”盧修斯頭頭是道。
“就直說吧，你到底想要通過我實現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約翰貌似摸清楚了盧修斯的陰謀心思。
“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恰恰相反，是必須讓全世界知道的目的。”
“那個目的就是利用你實現真正的世界和平！”
盧修斯興奮地說道。
“呵呵！”約翰差點笑岔氣。
“約翰，想想你的父母吧，你的親生父母！”
“瑞秋已經讓你見識到了，關於你母親的真相。”
“而我現在要告訴你你親生父親的真相，也就是麥基洗德的真相！”
盧修斯一副真理在握的表情。
“麥基洗德當然不是他的名字，沒有人會叫這種名字。”
“但是他確實存在，是個真人，並且關於他的真相比我們以往所認知的所謂歷史和傳說還要驚人！”
“他是人類幾乎所有古老傳說中某些固定角色模板的原型人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約翰問道。
“知道亞瑟王傳說麼？知道梅林麼？”盧修斯試圖激發約翰的想象力。
“你是說那個老巫師？那就是個可笑的傳說！”約翰笑道。
“梅林當然是個傳說，但是其背後的原型，沒有人真正找到。而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父親就是他的原型！不僅如此，還有更多的類似人物，他們都有共同的原型，就是你父親！”
“密米爾、梅林、、、等等等等，非常多的神話角色原型，他們都是一個人，就是你父親！”
“你的意思是我的親生父親是個老不死的甘道夫？！是這個意思吧！”約翰再一次差點笑岔氣。
“喔！你太天才了，這個比喻精闢！不過我想說，你父親不只是個智者巫師，還是個戰士，至少曾經某段時間是。”
“難道這也對應了神話人物？”約翰問道。
“那是當然，北歐的提爾，凱爾特的銀臂努阿達，甚至是希臘的普羅米修斯，可能都是基於你父親的形象被編造出來的。”
“你是個名副其實的王子，約翰。”
“你的父親是仁義王，而你，是仁義的王子，而作為王子，意味著某天你將加冕為王！”
“這是王子的宿命不是麼？！”
盧修斯這番言論是想誘導約翰往他想要的方向思考。
“所以重點是？”約翰繼續問道。
“重點就是，你需要表現得更像一個國王的樣式！”
“在不久的將來，你會成為世界的王，世界會因你而和平，真正的和平！”
盧修斯繼續忽悠約翰陷入他的陰謀當中。
“呵！可是我並不想當一個王子。”
“我只需要繼續當一個流浪歌手就夠了！”
約翰打斷了盧修斯。
“你們不過是想拿我實現你們邪惡的政治目的，而實話說吧，我不關心特麼的政治，也不在乎你們在搞什麼陰謀，我只想早點從這裡出去！”
“我特麼的想要離開這裡！明白？！”
約翰拍桌子道。
約翰越發憤怒，覺得盧修斯到目前為止就是在浪費他時間，而他也意識到自己終究就是個對方的工具而已，為此他出離憤怒。
“喔！息怒息怒，你真的認為你來這之前的人生有任何意義嗎？”
“或者說，你認為你的整個人生有任何意義嗎？”
“你在尋找什麼，這就是你為何一直流浪，你不知道自己在世界的位置，因為世界根本沒有你的位置！”
“你在尋找意義，而我們可以給予你意義！”
“那意義就是成為王者，自此不再需要從世界中尋找位置，而是恰恰相反，世界因你而有意義，你可以凌駕於世界，這就是王者！”
盧修斯開始抓住約翰內心的孤獨感，施以猛烈一擊。
“我們是可以現在就放你走，讓你重新回到倫敦街頭，那又怎樣呢？”
“你難道真的想渾渾噩噩度過餘生麼？喔不，你的壽命可比我們長多了，你將虛無到永恆！”
“你內心並不是想要這樣對吧，你其實仍然在尋求意義，而就像我說的，你可以在我們這裡尋得意義。”
“我們可以向你保證往後的實驗不再會對你施壓，我們會尊重你的感受和選擇，只要你答應配合我們，而不總是鬧情緒。”
“我想我的提議夠合理吧，約翰。”盧修斯總結道。
“呵，我還有什麼選擇麼？隨你怎麼著吧！”
約翰知道盧修斯的這通廢話根本就只是在向他宣示他們對其的絕對主權而已，但是又要這麼假惺惺地所謂爭取他的同意，照顧他的感受，約翰知道這一切都是狗屁，但是他無能為力，只能隨它去。
“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那麼就明天見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會精神一點！”
盧修斯說罷就走開了，只留下空空落落孤獨的約翰仍然坐在公共休息室，因為他總歸也睡不著了。
第22章 新伊甸
“約翰？”
“約翰，這麼早就起了？有什麼心事？”
瑞秋早晨8點到約翰的房間卻發現對方已經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心中起了關切。
“喔？是瑞秋啊，我……我想……算了我沒事！”
約翰扭頭看到是瑞秋來了，他本來憋了一晚上的思緒急需向瑞秋傾訴，但他的部分意識告訴他瑞秋仍然不值得信任，尤其是對於盧修斯昨晚和他的對話內容，更加不應該讓第三個人知道。
“約翰，你是有什麼心事要和我談談麼？沒關係，說出來吧，我是你的心理醫生，我可以幫到你。”
瑞秋看出來約翰欲言又止，心裡憋著什麼想說，於是關切起來。
“喔，沒什麼，只是想問問今天我們又需要進行什麼實驗內容。”
約翰轉移了話題。
“鑑於上次實驗進行很順利，我們這次可以進一步繼續幫你恢復記憶。”瑞秋回答道。
“又是和上次一樣在記憶殿堂尋找過去的回聲麼？”約翰問道。
“沒錯。”瑞秋繼續答道。
“不過我看你還是去食堂吃一些早餐吧，以免你的身體有任何負面反應，也是為你的健康考慮。”瑞秋關切地說。
“行啊，我正好餓了！”
約翰嘴上這麼說，事實上真正想的是觀察一下雅各會不會在那謀劃什麼東西，雖然他們約好的是午餐時間。
隨即約翰和瑞秋一起到了公共休息室的餐廳，找了個位子坐下了，這次瑞秋故意坐到了約翰的對面，似乎就是想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紓解一下約翰的內心。
“請問您需要些什麼？”服務員依舊客套道。
“給我來一份培根雞蛋三明治加一杯拿鐵，你呢，約翰？”瑞秋問道。
“喔？！我嗎？哦，我就和你一樣好了。”
約翰剛剛正四處張望，搜索雅各和那個如同尼安德特人的大塊頭傢伙是不是已經在公共休息室某處搞陰謀了，導致他對瑞秋的問話有些遲疑，而這點瑞秋也察覺了。
“約翰，你剛剛在看什麼？你在找人麼？”瑞秋問道。
“哦哦，沒有，我沒幹嘛，只是發呆罷了！”約翰想隱瞞自己的心思。
“自從我今天見到你為止到現在，你一直都表現的有心事想瞞著我，到底是什麼呢？”
“約翰，你可以完全地信任我，我們之間的任何談話只屬於我們，因為我是你的心理醫生。”
瑞秋試圖用心理醫生的職業操守說服約翰放下心中的戒備，從而袒露心聲。
“喔！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問你些問題。”
“你們對我做實驗的目的究竟為何？別說只是為了治療我之類的廢話！”約翰乾脆豁出去了說。
“好吧，其實我也從來沒有想向你隱瞞真相，只是之前你的生理反應無法承受，現在應該是時候可以告訴你了。”
“你的身體裡蘊含著能夠彌補人類遺傳學缺陷的解藥。”瑞秋嚴肅地說道。
“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約翰疑惑道。
“你擁有上帝的基因，如果要說的通俗一點，就如同拿撒勒人耶穌一樣，你的血可以治癒我們！”
瑞秋用到了“我們”，實則指的人類，瑞秋相信約翰就如同當初道成肉身的彌賽亞耶穌一樣，可以用其寶血來救贖人類。
“開什麼玩笑，你也用這種口吻？！”約翰笑道。
“怎麼了？我說話有什麼問題麼？”瑞秋問道。
“哦，我就直說吧，你父親昨晚和我扯皮了一大堆，什麼我是當代的彌賽亞，什麼我將成為世界之王，等等等等，總之，他在鬼扯！”
約翰索性把昨晚盧修斯對他說過的話開誠佈公了。
“我父親昨晚找過你？！”瑞秋略帶驚詫道。
“對，他找過我，並且明確說明了他的意圖，他想利用我實現某種病態的政治野心！”約翰略帶憤怒地說道。
“所以說，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和你父親一樣執迷與某種統治世界的妄想還是怎麼的。你難道真的只是想治癒我麼？”
“還是說治癒人類？”
約翰略嘲諷道，他無法完全信任眼前這個看似溫柔理性的端莊女士了，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女。
“不，不，這事情不該如此！這個項目是我發起的，技術也是我開發的，目標就是為了解決人類遺傳學上的問題。”
“這一切都是為了拯救人類！”瑞秋激動地說道。
“哪誰來拯救你呢？”約翰嘲諷道。
“或許我們根本就無法被拯救，我們生來如此，也將帶著原罪死去，就像過往的人們一樣。”約翰略帶無奈地說道。
“可是你的存在恰恰證明了相反的事實，那就是上帝沒有放棄我們，你就是個上帝之子，就像耶穌基督，你的血將洗淨我們的罪！”瑞秋激動地說道。
“喔對！所以你們想拿我這個“上帝之子”來實現你們一統天下的野心！我說的沒錯吧！”約翰嘲諷地說道。
“我並不是我父親，我不是為了追求權力或者別的什麼，我只是為了我們自己考量。”瑞秋辯解道。
“可是結果有什麼不同呢？到頭來仍然是你們組織掌控了人類的未來！”
“你們沒有權利這麼做，任何人都沒有！”
約翰似乎看透了瑞秋父親的組織究竟企圖什麼，他知道如果此組織成功了，人類的未來將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或許我可以終結我父親的，乃至組織的陰謀，只要我的項目成功！”瑞秋嚴肅地說道。
“呵！你是在開玩笑麼？你覺得你的項目一旦成功，你就能取代你父親在你們組織的地位？還是說，你們組織會推舉你成為什麼高層人士？”約翰嘲諷道。
“讓我來告訴你個解決方案吧，那就是趁機會放我出去！”
“我知道你有權限，這個項目就是你開始的不是麼？”
“你只要在合適的時機給我提供逃跑的空子就行了，我相信我能想辦法逃出去！”
約翰現在在乎地就是說服瑞秋為他逃跑提供可能性的協助，他一刻都不想再待著了，他不想被操弄命運，尤其是打著為了全人類的狗屁名義。
“抱歉約翰，我不能。”瑞秋遺憾地說。
“拜託！你是項目總負責人不是麼？你真的在乎我麼？你真的相信你父親和那狗屁組織會幹什麼好事？！”約翰急躁又憤怒地說道。
“您的餐點好了！”
就在約翰發飆的瞬間，服務員送來了兩份一樣的早餐，並且瞥了約翰一眼，彷彿約翰就是個笑話。
約翰見狀住嘴了，微微低下了頭。
“讓我們先把早餐吃了吧，然後我帶你看個地方。”
瑞秋似乎有什麼秘密藏著似的，讓約翰困惑。
約翰鬱悶地看著自己桌上的那份培根雞蛋三明治，絲毫沒有一點食慾，滿腦子全是F詞呼之欲出，卻又忍住了。
“汗，算了，管他的！”
約翰還是吧唧吧唧狼吞虎嚥起來。
“吃完了吧，來吧，跟我來！”瑞秋親切地說道。
瑞秋帶著約翰走進了電梯，只見瑞秋刷了一下卡，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叮”頂樓到了。
瑞秋領著約翰出了電梯門，來到一個廣闊的人造露天植物園內，兩人在此漫步起來。
“這裡很美，不是麼？”瑞秋問道。
“好傢伙！你們還有這一手！”約翰著實被驚豔到了。
兩人繼續漫步著，只見園丁正在為橘子樹修剪枝葉。
“來，嚐嚐這個！”
瑞秋順手摘了個新鮮的柑橘甩給約翰，約翰一把接住。
約翰隨即剝皮嚐鮮起來。
“嗯！這味道真不錯！”
約翰讚歎於果肉的鮮美。
“這裡的水果和蔬菜都是我們採集島上的植物種子再由技術人員改良基因後重新在此種植的產物。”
瑞秋驕傲地介紹著這座植物園的科技含量。
“島？！”約翰好像頓時明白了什麼。
“對，跟我來吧！”瑞秋說道。
於是乎兩人來到建築物頂層的邊緣地帶，往下俯瞰，一眼望去全是鬱鬱蔥蔥的天然植被，而遠方則是消逝的藍色地平線。
“天哪！所以說，你們的機構建在一座孤島上？！”約翰瞬間理清了現實。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你沒有辦法離開這裡的原因，而不是我不想幫你！”
“就算你成功離開了機構，你也會迷失在這座無人孤島的叢林中，直到再次被保安們發現並帶回來！”
瑞秋解釋道，想讓約翰認清他根本無法逃跑的現實。
“不過約翰，我們還是可以往好的方向看的。”
“我們通過科技，已經成功地打造了這麼個美麗的奇蹟！”瑞秋指著園子說道。
“想象一下整個世界變成一個美麗的花園吧！一個新伊甸！”瑞秋興奮地說。
“我們需要的僅僅是你的一點點幫助，為了我們，為了我！”瑞秋激動道。
“呵！你和你父親還真一樣！沉迷於構建烏托邦的妄念之中！”約翰不屑道。
“總之，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那就來吧，反正我也逃不掉了不是麼？！”
約翰嘲諷地說道，隨即頭也不回地往電梯間走去，只留瑞秋在原地發呆。
第23章 無聲抗議
“我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我是說，除了我活的特別久以外，我的身體裡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們大動干戈？”
“你的身體裡蘊藏著生命本身的奧秘，也就是讓你活到現在的奧秘，就在你的大腦裡，你的線粒體裡，你的DNA裡！那奧秘足以改變我們對生命尤其是對我們自己，也就是對人類的認知，我們可以將其變成有效的工具。”
“用來幹什麼呢？”
“完善人類！”
“讓全人類都變成我這種老不死的怪物？！還是說你們組織想獨佔永生從而永遠地奴役人類？！”
“不，約翰你錯了，我們的計劃是致力於全人類的福祉，屆時每個人都會享受到由你而出的饋贈，屆時不再會有疾病、死亡、乃至任何負面情緒的影響！任何心理的和精神的疾病都將被根除！”
“呵！果真還是為了那個烏托邦的妄念！而我對此竟別無選擇，只能成為這個妄想的墊腳石，這簡直是上帝對我的懲罰！”
“不，約翰，你錯了，這是上帝對你，乃至對我們所有人的恩賜！”
“夠了！我覺得你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發生在我身上的怪事！”
“比方說我之前體驗到的各種幻覺，那感覺是如此真實，就像我真的處在活著的地獄之中！”
“這僅僅是我的精神錯亂嗎？還是你們的狗屁實驗攪亂了我的腦子？！”
“你的這些疑惑會隨著我們實驗的深入漸漸得到解答的，相信我，約翰，我們對你的實驗最終能夠治好你的一切症狀，並讓你獲得真正的平靜，而對你的治療結果也會有利於所有人。”
“你叫我怎麼相信你呢？你和你父親並沒有本質區別，而我知道你父親是什麼貨色！”
約翰和瑞秋在電梯裡進行了一連串劍拔弩張的對話，約翰越來越無法信任瑞秋僅僅是為了治好他的精神問題，而瑞秋也對此無能為力，她無論如何都得繼續說服約翰配合進行實驗，因為這是她的理想。
就在兩人爭辯之時，“叮”一聲響，負三樓到了。
“約翰，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父親，無論他和你說過什麼，要記住，我並不只是把你當成我的實驗對象，亦或者病患，你對我的意義是特別的，你要相信我，約翰！我從來沒有想傷害你，我只想幫你找回你自己，真實的自己！”
瑞秋繼續說服約翰道。
而此時的約翰，看著眼前一臉誠懇的女人，心中竟五味雜陳，他看出了瑞秋的真誠，但那和盧修斯一樣的瘋狂妄念仍然若隱若現夾雜在瑞秋的言語之中，就在這糾結的境況下，一個念頭一閃而過，約翰想起了另一種可能性，也就是昨天中午的那個約定，那個來自曾經想掐死他的男人的提議，雖然這同樣聽起來很不靠譜，但似乎是約翰唯一可以緊抓的稻草了，如果他真的還想著一絲絲逃跑的可能性的話。
“那好吧，我想我們還是繼續實驗好了，我不和你爭了，抱歉了瑞秋。”
約翰試圖先緩和氣氛，並假意配合，直至忍受到午餐時間，那才有一絲希望等待著。
隨即兩人又來到實驗間，等待著他們的，是早就準備好的實驗員們，以及雙手插口袋站著的盧修斯，沒錯，盧修斯這次又打算親自監工，畢竟他總是嫌進度過慢，他沒有什麼耐心。
“約翰，記得我們昨天說好的約定！”
盧修斯用狡詐又嚴肅的眼神盯著約翰，似乎在提醒他不要想有的沒的，而是應該乖乖配合實驗，畢竟他沒有任何其他選擇，只能臣服於盧修斯的機構對他的安排。
約翰只是沉默，用不屈但無奈的眼神回看向盧修斯，隨即他就乖乖按照上次實驗的步驟躺進了艙體。
一切的一切都一如既往按照上次實驗的步驟進行著，只是，這次的進度似乎異常緩慢，技術人員花了非常多時間才零零散散蒐集到一些看似有用的記憶片段，而約翰，雖然表面上看非常配合，但或許他的意識自始至終在拒絕什麼，或者說，他的自由意志在反抗著實驗進程對他潛意識的作為，這導致他重拾記憶的過程變得遲緩，而瑞秋也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地盯著電腦屏幕。
“這就是你所謂順利的實驗進程？”盧修斯嘲諷地對女兒說道。
“額，不，上次不是這樣的，上一次我們成功地引導他回憶起了自己的母親，這是相當不容易且關鍵的成效！”
“這次，看起來約翰需要多一些休息，他需要心理疏導，而這正是我擅長的。”
瑞秋試圖向嚴苛的父親盧修斯辯解，並維持自己對約翰的主導權，但盧修斯可不吃這一套。
“不，我的乖女兒，他需要的不是什麼更多的休息或者心理疏導，他需要的是壓力！給他施壓就完了，就這麼簡單的事！”
盧修斯嚴厲地說道，一下子就把女兒看似理性溫柔的建議給否決了，畢竟他要的只是結果，而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該用強硬手段。
“可是……可是這樣做原則上違背實驗機制的原理，這一切需要儘可能尊重受試者的自由意志。”
“換言之得他自願，我們才能有效提取他的記憶，不然我們只會得到腦波紊亂甚至植物人的結果！”
“我想之前的實驗已經給我們教訓了！”
瑞秋覺得這次她佔上風，因為她有足夠多的理論基礎和上次實驗的證據佐證她的觀念，但是她仍然輕看了盧修斯。
“哦對，上次實驗的數據我們還沒有認真研究不是麼？”
“來，彙報一下上次的實驗結果。”盧修斯命令道。
技術人員隨即遞給盧修斯一張表單，盧修斯認真閱讀起來，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看來我說的不錯，他確實需要極端的刺激，而不是目前這樣緩和的節奏！”
“從表單上的記錄看來，他在陷入極小意識狀態或者有極其痛苦的回憶閃現的時候，他的線粒體會有特殊反饋，特殊的能量激增！”
盧修斯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關於約翰體質的秘密，而這將徹底改變實驗的進行方式。
“看來這傢伙需要嚐嚐死亡的味道！”盧修斯變態地笑道。
“我們可以使用抽離氧氣的方式使其進入瀕死狀態，再蒐集他的各方面數據。”一個技術人員答道。
“是啊，我正是這麼想的，我們的約翰需要些極端手段來幫助他！”
盧修斯想到了絕佳的實驗方法，在他看來，如此手段可以快速地獲取他想要的實驗成果，比女兒的方法有效率多了。
“等等，父親，先讓他出來吧，他需要進食！”瑞秋打斷道。
“總得先保持他身體狀態良好，這樣才能更好確保實驗順利進行不是麼？總之一個午休的時間不會妨礙實驗進度吧！”
瑞秋試圖挽回一些對約翰生命的保障，畢竟她是如此在乎他。
“快喚醒他！我們下午再重新調整實驗策略。”
瑞秋不等父親首肯，就連忙要求手下技術人員先把約翰喚醒並終止實驗再說，她無法忍受父親對約翰的過度壓榨。
“你果然很在乎他，我的好女兒！不過我理解你的感受，你不必顧慮什麼。”
盧修斯一副好像很體諒女兒的態度，誰知道他內心究竟琢磨著什麼呢，總之他總是比別人想的更多。
隨即兩個醫護人員把已經甦醒的約翰扶起，幫他去掉電極、針頭和麵罩，以及擦拭身體，這時的約翰和盧修斯四目對視，雖然一語不發，但眼裡滿是敵意。
“該死，我快餓死了！”約翰故意誇張道。
“沒事的，約翰，我們現在去食堂了，你好好午休，我們下午2點再繼續。”瑞秋安慰道。
約翰從瑞秋那一把抓過乾的衣服，自行穿上了。
起身離開實驗室的約翰還回頭望了一眼盧修斯，恨不得向他比個中指，以示抗議，但他忍住了，他知道希望在食堂等待著他，而他沒有什麼時間浪費，於是乎一門心思朝著食堂進發。
第24章 逃亡計劃
中午時分，二樓的公共休息室內，病患們該用餐的用餐，該活動的活動，該休息的休息，總之一切還是如同約翰第一次來此地那般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角落裡，雅各和大塊頭坐在一起，屑屑索索地低語著什麼，直到他發現了約翰。
“嘿，到這來！”雅各向著約翰叫喚道。
約翰四處張望，確認沒什麼人在意他之後就快步走近了他們。
“我們就等你呢！”其中雅各說道。
“現在我不就在這了麼，快說吧，你們到底有什麼計劃。”約翰隨即坐到了兩人的對面。
約翰很是好奇這些怪胎們有什麼高明的計策可以幫他脫離苦海，但是他內心深處知道無論他們怎麼盤算，都是枉然，一幫病患怎麼可能鬥得過如此高科技監控下的“監獄”系統？
“我們計劃離開這裡，關鍵在於你是不是真的有逃脫的意志！”雅各認真地對約翰說道。
“真是廢話，我恨不得現在就飛出去，可你們還是認清現實吧！”
“現實就是這座機構位於一座孤島上！我在頂層已經目睹了一切！”
“就算你們再有本事也是妄想，我們自從來這裡開始就已經被世界遺棄，我們根本沒有希望！”約翰沮喪道。
“嘿嘿，別那麼絕望，你畢竟到過頂層不是麼？！”雅各說道。
“你注意到那有個停機坪麼？”
雅各試圖引導約翰的思路。
“好像是有，不過你的重點呢？”約翰疑惑道。
“那就是重點，那個停機坪！”雅各激動道。
“等等，難道你也上去過頂層？！”約翰問道。
“沒錯，我曾被安排在那做園丁，幹過幾個月吧！據說也是療程的一部分！”雅各回答道。
“哦對了，以掃和我一起當過園丁！”
說道此時，雅各瞥了一眼邊上那個酷似尼安德特人的大塊頭，他仍然默不作聲。
“以掃？那是他名字？”約翰突然好奇起來。
“不不，那是我給他取的名字，他不愛說話，但是我覺得稱呼他以掃很合適！畢竟我都叫雅各了！”雅各打趣道。
“好吧，廢話不多說了，根據我做了幾個月園丁的經驗，有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們每個月都會用直升機運送物資過來，主要是食材和醫療用品。”
“而本月的運送將會在本週末！距離現在只有幾天時間了！”
雅各向約翰解釋了自己的計劃，約翰很詫異。
“所以你的計劃就是劫持直升機？！”約翰吃驚道。
“看來你呆在這裡不是沒有原因的！”
約翰嘲諷著雅各，在他看來，雅各的思路完全是精神病人的妄想，倒也是部分切中了約翰早先的預判。看起來約翰是徹底無望了。
“關鍵仍然在你，約翰，你是不是真的下定決心離開這裡！”
“我們其餘的人都會通力合作，關鍵就是你會不會出賣我們！”
雅各試圖提醒約翰他才是整個計劃到底能否成功實施的關鍵，而這惹惱了約翰。
“你什麼意思？！你的計劃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而你卻懷疑我會是阻礙你計劃實施的因素？
“還有什麼通力合作？你們有幾個人？你拉攏了幾個傻瓜參與你的瘋子計劃？！”
約翰對著雅各吼道，但隨即又止住了，因為周圍人們都轉頭看了過來。
“我，以掃，還有那邊的那位戴眼鏡的夥計，雖然我還沒有正式邀請他，但是我確信他會有所幫助。”
“如果你真誠地願意加入，那我們一共四人。”
雅各一臉笑容地對著約翰，換來的是約翰一臉嗤笑夾雜著憤怒。
“真是天才！你們以為自己是忍者神龜麼？！哦，我看你們還缺了斯普利特大師！”
約翰眼前一高一矮兩人此時在他眼裡彷彿是海綿寶寶和派大星一樣滑稽，而約翰對他們無言以對，只能默默低下頭扶額，哭笑不得。
“喔！你可別小看我們四個人可以發揮的威力，尤其是我即將邀請的那位夥計，他可是關鍵人物，哦，我是說除你以外的另外一個關鍵！”
雅各說著的同時看向坐在約翰背後一桌的正埋頭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畫畫的戴眼鏡男人。約翰在第一次來公共休息室時也曾見過一眼他。
“他是誰？”約翰隨即轉頭望去，問道。
“你不如自己去問他，畢竟他對我有些排斥。”雅各說道。
“難道他對我不會如此？”約翰問道。
“你去搭訕試試就知道了！”雅各一臉猥瑣地說。
“該死！”
約翰面對此僵局，只好轉身離開座位去和那陌生的眼鏡男子打招呼，並期盼著對方不會突然大叫起來引得全場注意，那樣他就完了。
“嗨！”
約翰輕聲說道，並小心地拍了拍戴眼鏡的男子。
所幸男子沒有大驚失色，而是突然停止了手中的筆，緩緩轉頭看向約翰。
就這樣兩人四目相對了良久，鴉雀無聲，約翰不敢打破僵局。
隨即男子又轉過頭去繼續寫寫畫畫，不再理會約翰，搞得約翰極度尷尬。
約翰定睛看了看男人的本子，只見一頁上面寫滿了重複的話：
“謊言！全都是謊言！”
“我要把秘密說出去！”
“他們會殺了我，殺了我們所有人！”
“......”
另外一頁則是一些看起來像是實驗室藍圖似的塗鴉以及一些化學式和物理學方程式，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此人不簡單，不是一般的病患。
約翰似乎悟到了什麼，立馬回頭和雅各商量起來：
“我想我有些頭緒了，他看起來不簡單！”
“bingo！你真是天才！”雅各興奮地說道。
“通過我一直以來對他的觀察，我確信他知道不少這個機構的秘密！”
“但是……”
約翰打斷了雅各，因為他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什麼？”雅各問道。
“但是以他目前的狀況看，他根本不可能幫助我們，他看起來就像個傻子！”
“就算他知道些什麼，也不可能告訴我們了，我從剛剛和他交流的結果就可以看出。”
約翰無奈地說道，在他看來，雅各又令他失望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你了，約翰！”
“我們需要你幫他恢復正常！”
雅各定睛看向約翰，一臉嚴肅，彷彿他剛剛說的都是認真的，而不是瘋言瘋語。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約翰詫異道。
“我們之中只有你可以幫他恢復正常，而我相信你可以做到！”雅各再次嚴肅道。
“呵呵!我看你確實是瘋了。”
“你認為這裡的醫生和科學家都是幹什麼吃的？他們都沒法治好他！”
約翰面對說出如此離譜話語的雅各顯得沒了耐心。
“不，約翰，你錯了，我看是他們故意將他變成了這樣，而你，將要幫他恢復正常！”
雅各依舊義正言辭。
“我知道你有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有感覺，那感覺就像是我的其他人格不再受我控制！”
“他們想要出來，你對他們有異常的吸引！”
“不止如此，我這兩天總是間歇性失憶，那正是其他人格取代我的徵兆，而那都發生在你做實驗的時間內！”
雅各嚴肅且激動地向約翰解釋了一通，包括自己為什麼第一次見他就性情大變想殺死他，而約翰對此只是茫然。
“這就是你第一次見我就想殺死我的理由咯？！都怪我咯？！”
約翰挖苦道。
“不不，你的重點錯了，我想說，你有潛在的力量可以喚醒人的內在靈魂……額，如果你不介意靈魂這種說法。”
“你都使我幾個月沒有犯的症狀重現了，我的其他人格又開始試圖和我爭奪身體的控制權！”雅各激動地說道。
“所以你還是在怨我導致你舊病復發，另外，你難道偷窺我實驗？這不可能！”約翰嘲諷道。
“哦，不不，我只是每次都在偷窺你什麼時候和那位女士往電梯那走，那意味著你又要被拿去當小白鼠了！”
“哦對了，那位女士和你關係不一般吶，不是麼？！”
雅各突然轉移了話題，觸及了約翰的底線。
“夠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人格分裂症患者！”約翰怒道。
“OK，OK，別激動，我們都知道你是特殊人物！而你也將發掘自己有多特殊！”
“看樣子午休時間也不多了，你準備好再當小白鼠了麼？先驅？”
“明天中午我們再見吧！”
說完，雅各和以掃就離開座位走開了，只留下坐著扶額髮呆的約翰。
“約翰？約翰？你在哪？”
遠處瑞秋的聲音傳來，看起來是實驗時間到了。
第25章 瀕死體驗
“約翰，你都沒有午休麼？”
“我很抱歉的告訴你，下午的實驗將會是非常極限的，但我們似乎別無選擇了。”
“我看你需要小睡一會，不然身體會吃不消。”
瑞秋一臉焦慮和擔憂地看著坐在公共休息室角落發呆的約翰，一隻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肩上。
“不必了，你們要幹什麼就儘快吧！早點幹完早點收工不是麼？”
約翰仍舊低著頭，右手扶額，輕蔑地說道，他並沒有看一眼瑞秋。
“約翰，我很抱歉”瑞秋試圖安慰道。
“你不必抱歉，我理解。”
約翰一邊說，一邊把搭在肩上的瑞秋的手拿開，隨即起身前往電梯間。
“叮”負三樓到了。
兩人再次來到實驗室的水缸型艙體前，此時有兩名醫護人員守在旁邊，隨時準備幫瀕死狀態的約翰做AED電擊。
“我必須事先告訴你，我們接下來將讓你進入瀕死狀態，從而研究你的生命體徵的變化，並獲得有效數據，希望你理解我們的工作！”
瑞秋嚴肅且認真地對正在進行實驗準備中的約翰說道，此時約翰已經躺入了艙體，因為戴著面罩的緣故，他並不能發出任何有效的回應，只能眼睜睜看著水漫過自己全身，而眼前站著的瑞秋隨著水中光線折射而漸漸扭曲，模糊，漸漸地，他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他閉上了雙眼。
“先給他載入一段8Hz音頻循環，讓他大腦進入Alpha波形”
瑞秋向技術人員命令道。
隨著技術人員的一頓操作，電腦屏幕上的腦波穩在了Alpha形，看似一切都很安全、順利。
“他開始冥想了。”盧修斯打趣道。
“是時候讓他冥想的更深入些了不是麼？”
盧修斯的意思是可以抽離對約翰的輸氧，讓其瀕死了，而此刻的瑞秋想極力反對，但她卻對此無力。
“開始抽氧！”盧修斯道。
技術人員隨即調整旋鈕，將氧氣量歸零了。
“嗚嗚嗚，嗚嗚！！”
“......”
瞬間襲來的窒息感使得約翰渾身緊張，顫抖起來，不過沒多久這些感覺就煙消雲散了。
約翰感覺自己一瞬間被抽離了身體，一下子沉入了無底深淵之中。
隨即，引力翻轉，如果真的還有引力的話。
約翰著陸在平靜的水面上，四周是無垠的黑暗，而前方是一絲亮光。
“約翰，跟我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是如此熟悉，是之前昏迷的夢中小女孩的聲音。
約翰循著聲音往光源走去，不知過了多久。
前方頓時一陣刺眼的閃光，閃得約翰睜不開眼。
而再一次睜眼，約翰又一次走在了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街頭，正如上次實驗中體驗的一樣。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的倫敦街道是破碎的，懸浮在虛空之中的浮島。
約翰向前走，前面就瞬間聚合出地面。
漸漸地，約翰從18世紀的倫敦街道走到了美洲的荒原，再者是17世紀的新英格蘭，又是那幢別墅，前庭仍然是那個坐著彈魯特琴的優雅婦人-----約翰的親生母親。
約翰這回走近了，他想好好看看他母親的面龐，趁著這次難得的機會，只見女人抬頭了，望向了約翰，微笑起來說道：
“我的兒子啊，你長大了！”
“我好想你，母親！”約翰幾乎啜泣道。
“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的，並且那將是永恆的團聚！”
約翰母親說此話的同時伸出手撫摸約翰的臉龐，而此時的約翰，有著青年的形象，並且一滴滴淚珠不斷迸出眼眶，在約翰年輕帥氣的臉上留下兩道痕跡。
沒等母子倆溫存多久，約翰突然覺得心臟一震顫，眼前的母親形象也顫抖了一下。
“滋！”又是一震顫。
再接二連三的震顫之後，隨即而來的又是一陣抽離感。
一瞬間的，約翰又回到了充滿水的艙體中，此時他不斷拍打著水缸，宣洩著憤怒。
原來是兩個醫護人員用電擊強行把瀕死的約翰拉回了人世。
“我們獲得了非常驚人的數據！”技術人員興奮地說道。
“讓我回去！我要再見到我媽媽！”約翰近乎狂怒道。
“放輕鬆，約翰，放輕鬆！”一旁的瑞秋立馬安慰道。
約翰看著瑞秋的臉，恍恍惚惚看到了母親的面容，隨即撲倒在瑞秋懷裡，失去了意識。
而此時的盧修斯，則是得意與獲取了極其珍貴的數據，關於約翰體內線粒體的特殊供能機制和其意識迷離狀態的關聯性佐證。
“長老們這次會非常滿意的，我保證！”盧修斯信誓旦旦地自言自語道。
而與此同時，在機構二樓的某間病房內，光頭男人正在對著玻璃牆面狠狠敲打著，並且渾身肌肉緊繃，臉上是極度狂躁的表情。
第26章 午夜夢遊
“我的兒子，你長大啦！”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在永恆中團聚！”
“......”
“媽媽！媽媽！”
約翰猛地從床上驚醒，雙手搓了搓眼皮，一睜眼看到的是昏暗燈光映照下的極簡主義病房，四周都是乾淨的白色牆壁，唯獨一面牆是透明玻璃製成。
“看我！”
一個詭異的聲音縈繞在約翰腦海。
約翰定睛看向那面玻璃牆，其中反射出一個看似約翰又不像約翰的人形，引得約翰十足好奇。
約翰慢慢走近那面玻璃牆，只見那反射出的，竟然是年輕的自己，不等約翰遲疑，他竟然自行從玻璃反射中走了出來，走進了約翰所在的實體空間內。
兩個約翰四目相對 ，老約翰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什麼鬼？！”老約翰問道。
“我就是你！”鏡像約翰答道。
“跟我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
隨即，鏡像約翰又轉頭走回了玻璃的反射中，並且伸手示意老約翰也這麼做。
約翰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即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走近了玻璃牆，而令他驚悚又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當他的手觸及玻璃，發現玻璃竟然如同液體一般起了漣漪，隨即他發現整隻手都能伸進去。
再之後，他整個人都踏入了彷彿是液態的玻璃牆內。
穿過奇異的液態玻璃牆，約翰竟然來到一個完整的幻境空間，那就是和他之前面對鏡子所進入的幻境一模一樣的世界。
約翰在鏡像自己的指引下一步步向前走著。他環顧四周，發現其他病患的病房都處在透明牆壁內，被他一眼望穿。
那些病患的房間牆壁如同腐爛的皮膚一般，有黑色藤蔓狀物質滋生，侵蝕著牆壁。而病患們，則是胸口和頭部都有或大或小的孔洞，同樣被黑色物質侵蝕著。總之，這一切都和約翰第一次的幻境體驗沒什麼區別。
然而有一個病患的狀況令約翰震驚，使他止步凝視了一會。
那個病患不是別人，正是雅各，此時的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有幾十個不同形狀的黑色人形，從雅各的身體裡如同寄生蟲一般蠕動，鑽出，撕裂著雅各的身體，使他痛苦不堪。他時而瘋狂敲打牆壁，時而在地上打滾，總之，他的狀況令約翰感到噁心但又同情。
約翰不忍直視，只好挪開目光繼續跟著鏡像的自己探索別處。
轉眼間，他又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景象。
那似乎是之前在公共休息室見過的戴眼鏡的沉默男子，此時他似乎同時存在兩個自我，一個被牆壁上的黑色繭狀物包裹，絲毫不得動彈，彷彿已經和扭曲的牆壁融為一體。而另外一個他，則萎縮在床邊，瑟瑟發抖。
“等等，難道我看到的是他們的精神狀態？”約翰問道。
“你看到的是真相。”鏡像約翰平靜地說道。
“天哪，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我無法解釋。”約翰欲言又止道。
“繼續跟我來，我帶你看看終極真相！”
鏡像約翰似乎有什麼驚喜要給約翰開開眼，此時他走到一個開了電梯門的電梯井口，轉身對約翰說道：
“來，跳！”
隨即他面對著約翰“唰”一下就掉下去了，看得約翰目瞪口呆。
“跳下來啊！”鏡像約翰的餘音繚繞。
“該死，不至於吧！難道我要發瘋到這種地步？”
約翰俯視著黑洞洞的電梯井，心中忐忑，一隻腳差點就要踏入虛空，又立馬收了回來。
“跳！”
這聲音如魔音貫耳，化作一股引力將約翰直接拉下了電梯井。
“啊啊啊啊！！！”
不知過了多久，約翰又一次體驗了引力翻轉一般的效果，他平穩地站在了一個平面上，這裡理應說是負三樓的地面，如果對應上現實的空間。但神奇的是這裡的空間異常的廣闊，並且不同的實驗間似乎是孤島一般座座林立，而約翰站著的，似乎不是地面，而是平靜的水面，就像他瀕死體驗的那般，整個空間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而上方是璀璨星光點綴的無盡虛空。
鏡像約翰仍然指引著約翰前行，並讓他看透了一間間空著的實驗間浮島。
直到走到某一間時，約翰的偏頭痛又犯了，他很確信這感覺就和他第一次來到負三樓路過某間實驗間的感覺是一樣的，這裡面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竟然將在如此超現實的幻境中被揭曉。
“看那，那就是真相！”
鏡像約翰指了指那間實驗間，向約翰說道。
約翰走進了那間原本應該鎖死的房間，而接下來映入眼簾的，將會是跌破約翰眼鏡的恐怖真相。
“天哪！全是我！”約翰驚呼。
只見一排排的承裝著約翰的培養艙被整齊地吊在虛空之中，如同一排排待宰的牲畜，這一幕著實嚇著了約翰本人。
“他們對我做了什麼？”約翰詫異地問道。
“你是絕佳的宿主，而他們則是宿主的備份，以免你出狀況。”
鏡像約翰給出了非常令人費解的解釋，而這不能打消約翰的疑問。
“再看看那一間！”鏡像約翰指著另外一間說道。
約翰隨即走向對面的一間房，發現裡面是一個獨一的培養艙，而裡面泡著的，是一個少女，少女閉著眼睛，秀髮在液體中飄散。
而就在約翰走近觀摩的時候，少女睜開了雙眼。
“你將釋放我，我的國王！”少女沙啞地吼道。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
一陣陣刺耳的噪音襲來，逼得約翰雙手緊捂耳朵，五官緊縮在了一起。
“啊！呼！”
約翰猛地從床上驚醒，坐起，發現自己正身處被微光渲染著的極簡主義病房內，前方的玻璃牆面是那麼鋥光瓦亮，模模糊糊反射出坐在床上的老約翰。
“剛剛一切都只是夢麼？還是說我真的夢遊過？”
約翰恍恍惚惚，又一次倒下了，而這一次，他將沉沉睡去，直到天明。
第27章 真相大白
早晨8點整，又是毫無指望的一天開始了，瑞秋準點地出現在約翰房間的床頭，她是來喚醒這位睡美人的。約翰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麼等待著他。
“約翰，該起床了！”
“你昨晚做了個好夢吧！”
瑞秋輕拍眼前這位躺著的男人的肩膀，溫柔地說道。
此時約翰虛弱地緩緩睜開雙眼，一個模糊的女人形象映入眼簾。
而這個女人，時而是瑞秋，時而是母親，兩者疊加，分不出個所以然。
“媽媽？哦……不，是你，瑞秋。”約翰有氣無力道。
“天哪，你可真像她，我完全無法分辨！”
約翰說著的同時也起了身，這下他完全看清了坐在床邊的瑞秋、這位幾乎和他母親長的沒什麼分別的女士。
“這是你經歷了瀕死體驗的後遺症，沒關係，會過去的。”瑞秋安慰道。
“鑑於你昨天下午瀕死實驗的副作用，我已經說服了我父親讓你今天休息一天，你需要適應和調整。”
“我推薦你多去公共休息室做些活動，或者你也可以去頂層植物園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調整一下狀態。”
“總之，我不會拿你的性命冒險的。”
瑞秋說的這番話無疑是給約翰莫大的驚喜，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撞了大運，破天荒地可以有自由支配的時間，而且是一整天！約翰絕不會浪費這次機會盤算他和雅各他們的計劃。他更想搞清楚昨晚神秘夢遊體驗的真相。
“那你願意陪我麼？我有些私密問題想問你。”約翰問道。
“我儘量吧，或許一個上午還是可以的。”瑞秋答道。
“那我們去吃個早餐吧！”
隨即約翰和瑞秋又一次來到公共休息室的餐廳，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點了上次一樣的早餐，隨後閒聊起來。
“瑞秋，你瞭解這裡每一位病人麼？”
“當然，我是這裡的主治醫生兼首席科學家，我需要對每個病人負責。”
“那你一定知道一個戴眼鏡的、喜歡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傢伙，他不愛說話，我和他搭訕他也不理我。”
“哦，是他，威廉，他曾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只可惜...”
瑞秋欲言又止，引得約翰繼續追問。
“只可惜什麼？他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關於你父親的陰謀！”
約翰故意引導瑞秋的思路道：
“你肯定也知道些什麼，關於他如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不不，他只是過度沉溺於想和死去的家人溝通而因此瘋狂。”
瑞秋連忙辯解道，似乎她想隱瞞什麼，亦或是她根本不知情？
“約翰，關於威廉的事，我所知的都很有限，我覺得還是聊聊你自己吧。”
“你感覺還好麼？”
瑞秋似乎想岔開話題。
“關於我，我感覺糟透了！”
“昨晚我經歷了匪夷所思的夢遊體驗，準確說，我都說不清那是夢遊還是僅僅是又一場噩夢，總之我無法分辨了！”
“我從6個月的昏迷中甦醒到現在，已經經歷了太多次無法分清現實和虛幻的體驗，包括你，我都總是看到你和我母親的影像的重疊！”
“哦，關於你的症狀，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更加私密一些的地方好好聊聊！”
說罷，瑞秋帶著約翰再次來到頂層的花園。
“這裡空氣真清新，是不是，約翰？”
瑞秋一邊走在植物園的小徑、享受著涼風的同時和身後的約翰說道。
“好吧，是時候解釋一下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了不是麼？”約翰問道。
“是的，是時候了。”瑞秋平靜地說道。
“你所體驗的一切，如果按照威廉的理論，未必僅僅是用幻覺可以解釋的。”
“什麼意思？不僅僅是幻覺？等等，還有關於威廉，你仍然有什麼秘密想透露？”
“來，坐下，我們慢慢談。”
瑞秋找到一張長椅示意約翰坐下，隨即她也坐下，向他解釋起來。
“威廉為我們的項目提供了理論和技術支持，他曾是我的導師，也是我們項目的技術總監。”
“他相信死亡並不是結束，逝去的人的意識，進入了其他維度，而他提出了一種方法來觀測和記錄，只可惜當時沒有一家科研機構願意接受他的理論，只當他是瘋了或者為了博出位而扯的天方夜譚。”
“而我父親是唯一認可他的理論、並承諾提供技術和資金支持他實驗的人，所以他就來到我父親的機構工作了。”
“我們起初共同構築了A.K計劃，包括設計和製作了那臺機器，對你做實驗用的機器，那不僅僅是臺記憶回溯機，更是試圖監測腦死亡時意識去向的裝置。”
“好傢伙，所以這就是你們要把我搞窒息的理由？！”約翰輕蔑地說。
“那你是該解釋一下了，為什麼我會有如此真實的幻覺體驗？那些噁心的蠕動的牆壁，還有鏡子中變年輕的自己，等等等等，我無法分辨這些到底只是我精神錯亂了，還是你們對我的實驗造成的結果。”
“你所體驗到的，很可能是其他維度的存在，但是由於超出了你大腦可理解的範疇，所以才被你的大腦重新構築成可視化的影像，那都是為了讓你自己的大腦舒服些。”瑞秋解釋道。
“呵！那些體驗就能把我逼瘋！”約翰冷笑道。
“等等，所以說……我體驗到的那些，難道就是你和威廉所認為的死後世界還是什麼東西？”
約翰似乎靈感迸發，明白了什麼。
“所以說，你們的實驗究竟是想幹什麼？和死後世界有什麼關係？”
“是額外的維度，我們的實驗目的是為了找到將額外維度塌陷到我們已知維度的方法，為了……”
瑞秋有點支支吾吾。
“為了什麼？”約翰問道。
“為了讓死去的人們可以和活著的我們團聚！這是威廉一直以來的執念，自從那場車禍之後，他就更加深陷於此。”
瑞秋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什麼？所以你們想把我們的現實也變成我所體驗的噁心、病態的世界？我看你們是瘋了！”
約翰無法接受他所聽到的，於是抓狂起來。
“如果你們那麼想念和死去的人們團聚，我看你們可以搞一個集體自殺活動，那可是更有效率，且可以把我撇開，我可不想參與你們的死亡派對！”約翰怒道。
“不不，你完全理解錯了，約翰，我們追求的完全相反！”瑞秋連忙辯解道。
“我們想要的是將永恆的平靜帶到這個世界，而這需要找到特定的頻率，而你將幫我們找到它。”
瑞秋此番解釋讓約翰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什麼？頻率？和我有什麼關係？另外，我體驗的都是些要把我逼瘋的東西，可不是什麼永恆的平靜！”約翰繼續抓狂道。
“想象一下存在的本質是臺電視機，而我們所感知和認識的世界，則是其中特定的頻道。”
“我們的五感限制了我們自身對存在本質的直接認知，進而只能通過對五感接收到的信息進行理性分析，從而反推出本質可能性的樣子，而那遠不是存在本身，遠不是真實。”
“你是想說我體驗到的那些瘋狂幻覺其實更加真實麼？！”約翰疑惑道。
“你之所以體驗了那些令人不安的內容，是因為你的潛意識裡隱藏了非常多不堪的過往及傷痛，那些被你意識刻意掩埋的記憶，會在潛意識裡起作用，影響你的腦波頻率，而頻率則是一切的關鍵。”
“你的腦波頻率致使你無法體驗到平靜，而只有不安和狂亂。”
“而真相比這個更加複雜，原因是你的個體特殊性。”
“一般人即便是你這樣的大腦狀態，也不過就是常見的精神錯亂，而我們對於精神錯亂者已經有比較有效的治療方案。”
“可是你不止於此，就像我一開始說過的，你是前所未有的，以後也不會有，你是帶領我們成為原人的人，正如我們計劃的名字。”
瑞秋略帶興奮地說道。
“原人？什麼意思，對了，還有你胸牌上寫的A.K，那是什麼？”
約翰一腦子的疑問。
“Adam Kadmon，原人，重新和造物主合一的狀態，我們追求的狀態，而你是幫我們達到此的鑰匙。”
“簡單來說，我們的計劃就是幫助你重新達到永恆平靜的狀態，而那種狀態也會共享給我們每一個人，這其中的秘密在你的細胞裡。”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不僅研究你的大腦，還研究你的線粒體，因為你的線粒體每次在你意識迷離狀態都會啟動應急供能機制，確保你在腦死亡的狀態下仍然保持肉身不朽，直到你的意識再次迴歸。”
“你不僅僅可以分享給我們永生的基因，還能分享永恆的平靜，或者換句話說---天國”
“呵！難道永恆的生命還不足以滿足你們病態的慾望麼？你們還想要追求什麼……永恆平靜？你們的烏托邦妄念就沒個盡頭麼？！”
約翰不屑地嘲諷道，在他看來，瑞秋和其父親沒什麼區別，他們組織的慾望實在過於狂妄和荒誕，而他也只能對此輕蔑一笑。
“永生不是關鍵，關鍵在於用永恆的生命做什麼。”
“如果我們只是追求延續肉體生命，那我們和蟑螂亦或是草履蟲沒什麼區別，那只是苟延殘喘。我們作為人類，理應追求更多。”
“或者說更好，更好的生命。”
“永遠幸福的生命！不再被慾望、疾病、甚至死亡束縛的自由的生命！那才是我們值得追求的，而你的存在，就是我們可以得到它的證據。”
“這不僅僅是在幫助你，也是在幫助人類，幫助人性恢復到起初的樣式，亞當的樣式。”
瑞秋面帶微笑興奮地向約翰解釋著這一切，而約翰只是一句話諷刺道：
“可是亞當最終吃了禁果，和夏娃一起被逐出了樂園！”
“所以我們才要重回樂園不是麼？我們已經找到方法了，就在你身上。”瑞秋機智地答道。
“你的遺傳學證據表明，人性失落的部分就在裡面，那就是可以治癒罪性的解藥。在我看來，罪性並非只是形而上概念或者道德命題，更是人類遺傳學缺陷的結果，而你的DNA是完整的，包含我們早已遺失的部分。”
“如果我們幫你恢復到正確的精神狀態，意味著你的特定DNA將被激活，而你的線粒體供能系統也會同步，共同將你變成一個完全的人類，也就是原人，而我們可以共享這個結果。永生，且自由！”
瑞秋對約翰說了很多，而約翰則沉默良久，若有所思。
“所以，最終你們的目的仍然是治癒我對麼？幫我擺脫這些痛苦的幻覺？”
“是的，的確如此，只不過治療你的方式需要逐漸揭開你過往的傷疤，畢竟只有面對痛苦才能治癒痛苦。”
“不過有我在，我會陪你一起走到最後，只要你不自暴自棄，和我一起堅持下去，最終我們都會有希望的！永遠幸福的希望！”
瑞秋說著的同時雙手輕柔地握著約翰粗糙的雙手，語氣堅定且溫柔。
“關於我母親……如果照你所說，我還能有機會見到她麼？”
約翰抬頭看著酷似母親的瑞秋，道出了心聲。
“如果我們的項目成功，死亡將不復存在！我們將與我們所愛之人再次相遇，直到永遠！”
瑞秋這番話似乎刺激到了約翰，使其腦中再次閃回瀕死體驗中母親的話語。
“沒關係，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的，並且那將是永恆的團聚！”
這句話持續縈繞在約翰腦海，使其久久不能忘懷。
“喔！已經中午了，你該去吃點什麼了，約翰！時間過的真快啊！”
瑞秋瞥了一眼手錶，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聊了一上午。隨即瑞秋起身，伸手邀請約翰一起回公共休息室，而約翰仍然坐在椅子上發呆，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第28章 拯救威廉
“如果你想一個人靜一靜的話，我就不妨礙你了，記得去吃午飯啊！”
瑞秋溫柔地說道，隨即離開了約翰，往電梯間走去。
約翰低頭坐在長椅上，沉思著。面頰兩側吹過的陣陣清風，似乎是在安撫他忐忑的內心。
“如果瑞秋說的是真的，那我還能再見到我母親，我那早就死去的母親！”
“我真的很想在見她一面，我好想她！”
約翰思緒翻騰，對母親的懷念侵蝕著他的腦子，但是理性隨後還是佔了上風。
“等等，如果這個項目是威廉起初主導的話，那他一定知道真相，連瑞秋都瞞著我的真相！”
“我需要想辦法把威廉拉回來，讓他恢復正常！”
“可是我怎麼做得到呢？這簡直太荒謬了！”
此時約翰恨不得抓耳撓腮，直到一個靈感閃現。
“等等，如果按照瑞秋所說，我體驗到的不僅僅是幻覺，而是某種更高層面的現實，那是不是意味著，其實威廉也在那？我是說原本的那個威廉！”
“喔！還有我昨晚那個夢，難道那是真的？！”
“說不定我可以主動進入那個世界，那個鏡子裡的世界！”
“我得去嘗試一下，畢竟我也沒什麼其他選擇了！”
約翰經過一系列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決定豁出去試一試這個看似荒誕無比的方法，也就是進入鏡子中的幻象，尋回威廉失喪的靈魂。
二話不說，約翰又一次來到二樓走廊盡頭拐角處的洗手間內。
“嘩嘩譁”水龍頭的水流不止。
約翰接水洗了把臉，隨後凝視起鏡子裡面自己的反射，指望著發生點什麼。
“拜託！怎麼回事？”
令約翰失望不已的是，鏡子裡的鏡像沒有任何一丁點變化，仍舊是那個光頭說老不老的一臉詫異的約翰。
“該死！難道是我搞錯了什麼步驟？”
約翰氣不打一處來，一拳頭打在了鏡子上，使得鏡子碎裂。
而約翰的拳頭，鮮血四溢開來。
“也許這樣有用？”
約翰以為疼痛的感覺可以幫助他找到正確的頻道進入那個該死的異界。
可是過了許久，仍然無任何事發生。
“我不能耗在這！”
約翰想到還是去公共休息室找找雅各他們看看，指不定他有什麼神奇的點子可以啟發到約翰，於是乎他又向公共休息室進發了。
“雅各！”
“雅各，你在哪？！”
約翰不管不顧四周情況，大聲叫喊著，並來回張望，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期望的身影。
然而映入眼簾的是令他詫異的景象，只見大家都離開位子往某個角落聚攏去了，似乎那裡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讓一下，讓一下！”
約翰費力地擠開人群，卻發現威廉倒在血泊之中，而他手上正握著筆尖沾著鮮血的鉛筆，另外一隻手上則是攤開的筆記本。他的脖子有個被紮了的圓洞，鮮血就是從那裡流出，直至滲到他全身。
看起來他是用鉛筆自殺了。
“不！不！不！”
“你不能死！你還有秘密要告訴我！”
約翰失心瘋般地抱住癱軟的威廉搖晃道，彷彿他還有意識一般。
“不，你不能死，我絕不讓你死！”
說罷，約翰用右手緊緊地按著威廉脖子上的傷口，雙眼緊閉，嘴裡似乎默唸著什麼。
過了一會，約翰右手的傷疤竟然也開始流血了，漸漸地，約翰傷疤的血和威廉的血流到了一起，分不清你我。
隨即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約翰右手的疤痕開始發出微光，隨即天旋地轉，約翰一睜眼的剎那，一切都不同了。
熟悉的世界回來了！
約翰發現自己再一次置身於腐敗世界，那個他曾經認為是完全的精神錯亂導致的幻覺而現在卻不是那麼確定的世界。
只見他抱著的威廉也看起來不一樣了，那人沒有臉面，胸口是個巨大的空洞，什麼也沒有，就是如黑洞一般的空洞，血液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灘蠕動的黑色油狀物。
而四周的病患，則和他之前見識過的一樣，是被黑色寄生體侵蝕的一個個殭屍一般的存在，並且這些傢伙們還在往約翰這聚攏，似乎是要將他吞吃了一般。
“你們別過來，我不害怕你們！”
約翰用右手指著他們說道，聲音中略帶顫抖，似乎是恐懼所致。
而人群中冒出一隻精瘦的傢伙，朝著約翰撲了過去。
約翰下意識地右手一抬，試圖做毫無意義的防禦姿態，因為他也別無選擇。
“鋥！”
剎那間，約翰的右臂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幾乎閃瞎了眾人，如果他們還有眼睛的話。
約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右臂竟然長出了一套看似是銀絲編織的臂鎧，那是完全有機的構造，體現這手臂肌肉的結構和質感。
約翰隨即站起，旋轉自己的右臂，發現整條右臂在內發光，而光源是順著銀絲肌理而下的腕處疤痕，或者說，曾經的疤痕，因為此刻，那亦然是個發光的印記，就像一個聖痕，充滿光輝。
約翰不知怎的，竟然下意識對著圍繞他的眾傢伙們擺出了一套武術架勢，彷彿等待著四處而來的進犯，而他將用拳腳功夫一個個擊退他們似的。
但是事實上這些都沒有發生，那群傢伙默默退去了，隨後一個巨大的黑色繭狀物映入眼簾，那是黏在牆壁上的，幾乎和扭曲的肉壁長在一起的噁心玩意。
約翰壯了膽子前去，此時他的右手又起了變化，那是更加驚人的改變。
只見手腕的圓形印記再次發光，並且伴隨著約翰可感的震動，一道道彷彿可觸的光粒迸發並形成絲線，隨即扭曲，旋轉，拉長，組合成一把長劍的樣式，並最終固化了，那不再是光子組成的虛幻影像，而是實打實的一把銀色金屬長劍。
“哇哦！”
約翰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隨即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近乎本能地抬起劍，“唰”一下切開了巨繭。
而裂開的繭內，似乎是個無盡的黑洞，裡面伸出條條觸手將約翰一把把困住，使其動彈不得。此時的約翰完全沒了之前的威風，反倒成為落入蜘蛛網的蒼蠅一般狼狽不堪。
“唰”一下，那繭就把約翰整個吞了，隨即又愈合起來。
“啊啊啊啊啊！！！”
約翰不知道在無盡空虛中墜落了多久，直到...
約翰又一次體驗了引力翻轉一般的落地。
“又來？！”約翰似乎也厭煩了這些“套路”。
“看來下面我該體驗一下某人的回憶了！”
約翰似乎自己都摸到了門道，於是漫不經心地往前走去，雖然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約翰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眼前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於是約翰跟著人影繼續前行，漸漸地，回憶開始構築。
約翰親眼目睹了一樁車禍的現場，出事的是一家三口，父親、妻子、女兒，這是如此狗血老套，約翰心想。
隨後他走進了一間病房，一個年齡不算老，但一臉衰敗樣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吸著氧氣，那男人顴骨如此高突，面頰異常凹陷，彷彿骷髏一般，滲人的同時透出悲涼。
“嗚，嗚嗚...”
男人看向約翰，似乎有話要說，但是虛弱地吐不出一個整字，只見他吃力且顫抖地伸出手指，似乎要指明一個方向。
約翰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之間遠處有光照亮著的，是個停屍間。
約翰立馬領悟到了什麼，快步跑向停屍間。
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的，是兩具裸體的女屍，正好是一個成人，一個小孩。
約翰目睹此狀，捂住了嘴，內心翻騰。
突然間，那具成人女屍猛地做起，嚇了約翰一大跳。
她開口說話了：
“是你！你將帶來毀滅！”
“我的死是因為你！”
隨即女屍瞬間跳起，想撲倒約翰。
“門都沒有！”
約翰一個閃身就躲過了，他似乎異常厭煩這些東西了，畢竟他已經習慣了這些狗屁幻境的東西。
約翰舉起手，又一次擺出格鬥架勢，似乎這次他不僅煩了，還想發洩一下一直以來積累的怒氣和怨念。
結果事實不如他所料，他的右手並沒有產生任何“神蹟”助力，僅僅只是一個老男人傻乎乎地站著而已。
而那個女屍，竟然還不罷休，開始以極其鬼畜的蜘蛛姿態爬行，追逐。
約翰見狀猛地撒腿就跑，在黑暗狹長的走道中狂奔。而在他身後的，是已經扭曲變形得不成人樣的節肢動物一般移動的一坨不可名狀之物。
“啊！”
約翰不知怎的，跑著跑著就一個踉蹌跌入了又一個無盡深淵。
接下來等著他的，竟然是一束溫暖的光輝。
約翰睜開眼，發現是如同聖母一般通體發光，穿著白袍的女人向他伸手。
他接過了援手，被拉起，才發現那女人竟然有母親的樣貌。
“媽媽？！”約翰既吃驚又感動地問。
“是我，兒子！”
“準備好和我回家了嗎？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
女人溫柔地向約翰說著，並用手指著遠方一個充滿聖潔光芒的打開的門扉。
“來吧，跟我回家！”
說罷女人就拉起約翰的小手往光源走去，沒錯，這次約翰又一次變成了小男孩的樣式。
“停下，她是騙你的！”背後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
約翰下意識一回頭，發現那正是戴著眼鏡的威廉，他看起來很健康，完全不是現實世界中那副痴呆樣。
“你的目標是我，不是麼？你想帶我離開這裡！”
“你來這就是為了帶我回去的不是麼？”
約翰很詫異此刻此地這個看似是威廉的男人竟然完全知道他的初衷。
沒錯，他費勁吧啦地淪落至此，就是為了將威廉的靈魂帶回現實，而現在威廉竟然就站在眼前。
“跟我回家吧，兒子！”
“我知道你很想這樣，你來不就是為了和我團聚麼？在永恆中團聚！”
那個好似母親的充滿光輝的女性仍然竭力試圖勸說約翰跟她走。
此時的約翰，又一次面臨了選擇，彷彿是他在記憶回溯階段面臨的那個荒誕的選擇一樣。
這次，他要在母親和威廉之間做出選擇。
“對不起，母親，我現在還不能！”
“不過我們終將團聚，在永恆之中！”
約翰心中掙扎許久之後，仍然下定決心放手，選擇拯救威廉，他猛地甩開了母親的手，朝著威廉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他的聖母一般的母親，正痛哭流涕。
此時的約翰，再一次變回成年人模樣。
“來吧，如果你真的是威廉，我要帶你回到現實！”約翰堅定地說道。
“那我們現實中再見，我有很多秘密要告訴你！”威廉說道。
約翰下意識地用右手按住威廉的額頭，此時那股強烈的震動感伴隨著印記的發光再次襲來。
剎那間，約翰睜開了眼睛，看著天旋地轉的環境，一瞬間又昏倒了。而此時的威廉，手指抽動了一下下，嘴裡“嗚，嗚，”地發出聲響，隨即也失去意識了。
“醫生呢？！快來救人！”
遠方瑞秋的聲音傳來，沒一會的，瑞秋帶著幾個醫生趕到，將約翰和威廉分別抬走了。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發生在數分鐘內，而約翰則無從得知。
第29章 再度甦醒
“那我們現實中再見，我有很多秘密要告訴你！”
“威廉！”
再一次的，約翰從昏厥中驚醒，首先縈繞在腦海的便是威廉這句話，這句他在幻境也好、潛意識空間也罷，總之在超現實中對約翰所述的話語，這個無法令人有把握的陳述，卻是約翰此刻唯一的稻草，如果他還想挖到任何關於這一切的真相的話。
“你醒啦，約翰？”
瑞秋的聲音依舊，這次仍然是她陪伴在約翰身旁，一如既往。
“我要去找威廉，這很重要！”
約翰邊說著邊就試圖從高科技人體工程學病床起身，但卻發現身子不聽使喚，四肢乏力，隨即又癱倒下來。
“該死！”約翰抱怨道。
“你需要休息，現在還不是四處活動的時候！”
瑞秋嚴厲地說道，在她看來，約翰的健康仍然是首位的。
“省省你的關心吧，我現在就需要和威廉談談，他有事要告訴我！”
約翰顯得很不耐煩，巴不得立馬見到威廉並問出一切的陰謀和真相。
“你別無理取鬧了！威廉目前生命垂危，在搶救中，你不可能從一個昏迷的人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什麼？！喔……也對……我真是糊塗了！”
瑞秋無情地向約翰道出了關於威廉的實情，這著實震驚了約翰，打破了他關於自己超自然式的拯救了威廉的幻想，不過約翰很快認清了現實，那就是威廉是個差點就自殺成功的人，即便救回來，也未必會如他想象的那般。
“我想問一下，你知道一個叫雅各的病人麼？我今天在公共休息室都沒見到他，他是出了什麼狀況麼？”
約翰假借關心的口吻，實則是想打聽出雅各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他最近人格分裂的症狀加重了，他已經幾個月沒有過這麼嚴重的情況了，肯定是什麼改變了他。”瑞秋回答道。
“喔，可不是麼，呵呵！也許他吃了什麼不該吃的吧！”
約翰打趣道，其實他心裡清楚是什麼改變了雅各，只是他沒法和瑞秋解釋。
“嚴重到連午飯都不和大家一起吃了麼？還是說他有什麼VIP待遇？”約翰繼續打趣道。
“約翰，你還是多在乎一下你自己的健康吧！”
“你割破了自己的動脈，難道你不清楚麼？”
瑞秋的這番話一下子刺激到了約翰，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公共休息室經歷的一切可能都只是自己失血過多導致的幻覺，這無疑再一次打擊了約翰。
“喔！是麼？我怎麼不記得了？好吧，現在究竟是幾點了，我們是不是還要做些實驗什麼的？”
約翰試圖確認更具體的狀況。
“現在是早晨9:30，今天你仍然需要休息，我會好好照看你的，以免你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瑞秋嚴肅地說道，看起來她是打算看著約翰一整天了。
“什麼？已經第二天早晨了？！”
約翰無法相信一晃眼的功夫就又一天過去了，而這意味著距離真正實施逃跑的時間只剩一天了，他再也耽誤不起了，找到威廉並確認其健康是首要任務。其次則是確保雅各不出么蛾子，畢竟他是計劃的策劃人。
“我看你父親準會衝你發脾氣了吧，我看他可沒什麼耐心！”約翰嘲諷道。
“我父親不是你我需要擔心的事，他去倫敦參加重要會議去了，估計這週末都不會回來了。”
“目前就只有你和我，而我會好好照看你的，你不要想太多，注意健康最重要！”
瑞秋這番話無疑是給約翰打了一針強心劑，畢竟少了盧修斯這個老混蛋，他們的計劃無論如何都更加充滿希望了，哪怕只多了一點點。
“看來你們對我的實驗進展很大啊，都可以讓他和組織炫耀去了！”約翰嘲諷道。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就快可以離開這裡了？”
“也許這週末？”
約翰試圖誘導瑞秋的思維，讓她漸漸放鬆警惕，從而同意放他自由，那樣可能連雅各他們都不再是必要條件了。
“約翰，別開玩笑了！還記得昨天早上我們在花園的約定麼？”
“我對你的治療將是持續的，得一步步治癒你過去的精神創傷，直到達到真正的終極平靜！”
“而你有近5個世紀的人生歷程，意味著，你將要有相當長的療程才能完全康復了。”
“不過沒關係，我答應過你會陪你走到最後，關鍵在於，你一定不能自暴自棄，得堅持下去，有我在呢！”
瑞秋此番話可謂徹底擊碎了約翰仰賴她的幻想。
“呵！看來我註定在此待到永恆。”約翰嘲諷道。
“既然我這一天都是休息，那不妨告訴我威廉在哪間病房，我以後可以去看看他，畢竟是我害他變成這樣的，某種程度上吧！”
“約翰，你和這事毫無關係，你完全不必自責，他在ICU病房，我帶你去好了。”
隨後瑞秋扶著約翰下床，帶著他參觀了ICU病房，以及裡面仍然昏迷著的威廉，旁邊的心電圖機顯示著他微弱的心電圖。
約翰看到此景，心裡又是一陣翻騰，他無法確認威廉還能不能醒過來，以及，到底是誰害他到這幅下場。
“可否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哪也不去，拜託，就是一會罷了。”
約翰懇求瑞秋離開，讓他一個人面對昏厥的威廉，難不成他又有什麼點子了？
“好吧，但你中午一定要去公共休息室，我在那等你。”瑞秋關心道。
“拜託，你以為我是小孩子麼？我可是老頭子了！”約翰自嘲道。
瑞秋看拗不過約翰，便退去了，只留約翰一人坐在威廉床邊。
“拜託，你一定得醒過來，不僅如此，你還得恢復正常！”
約翰一邊說，一邊雙手緊抓威廉的右手，那是一隻不符合年齡的糙老的手。
不知過了許久，約翰竟又開始雙眼緊閉，口中默唸起什麼來。
約翰的右手腕傷疤奇蹟般地又流出了鮮血，鮮血順著約翰的手流到威廉的手上。
又不知過了許久。
“滴------滴-----滴滴--滴滴”
威廉的心電圖慢慢恢復正常了，與此同時，威廉的手指動了動。
約翰見狀，驚喜萬分，立馬按下了床頭的電鈴，呼叫護士過來。
沒過多久，瑞秋以及兩名護士就趕到了，她們都對剛剛發生的奇蹟目瞪口呆，這是她們絕對無法相信的事，但確實發生了，而約翰所做的，僅僅是禱告而已。
約翰笑著對瑞秋說道：
“看來沒我們什麼事了，去公共休息室吃點東西吧！我正好有心情！”
於是乎，兩人前往公共休息室吃起了午飯。
第30章 別樣幻境
“請問您需要些什麼？”服務員客套道。
“來份牛排！”
約翰邊說邊伸出右手指點了一下，而這引起了瑞秋的注意。
“那女士您呢？”
“我？喔，我要一份素食沙拉。”
瑞秋遲疑了一下下，因為她注意到了約翰右手腕傷疤的血漬。
“約翰，你的右手腕，你又怎麼了？為什麼會有血？”
瑞秋明明記得上次有幫他清理乾淨一切血跡還有做足了醫護處理，現在看到的血漬，分明是新鮮的，才幹了沒多久的血。
“這、、我也不清楚，可能我小心搓了搓所以就這樣吧！”
約翰打趣地說，因為他確實無法確認為什麼自己這個老傷疤仍然會無端端自己流血，而且這次明顯是真實的，而不是之前那樣的幻覺或是其他可能性。
“別開玩笑了，我可是醫生，你是不是又自殘了？”
“哦對了，你還沒和我說過，你到底什麼時候有這個傷疤的，難道你自小就自殘麼？”
瑞秋也對約翰這個奇怪的疤痕有莫名的好奇心，畢竟它實在太怪了。
“我說了，我不記得了，總之它就是一直都在，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
約翰被問的有點煩躁。
“喔，實在抱歉，約翰，沒關係的，我們最終會通過記憶回溯找到真相的，不是麼？包括你這個疤痕的由來。”
“發掘這一切的真相有助於治癒你的精神問題。”
瑞秋再一次提醒約翰她將帶領他不斷挖掘過往，直到串聯起所有的記憶，而這是約翰最不情願的。
“夠了！我覺得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以免我吃飯都沒胃口了！”
約翰微怒道。
“您的牛排，還有您的沙拉。”
沒過一會，他們的主食就上桌了。
兩人開吃起來。
約翰一邊吃著，一邊四處打量著，他總是覺得雅各在某處藏著，只是不願見他。
“約翰，你在找人麼？”
瑞秋察覺到了約翰的異常。
“哦，沒有，我只是隨便看看。”
“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雅各的房間在哪，我覺得我得去看看他”
約翰仍然在意雅各的現狀，畢竟他對於逃亡也是非常關鍵的。
“吃完飯我帶你去吧，但是你不能進去，因為他最近狀態比較危險。”瑞秋答道。
“你為什麼那麼在乎他？他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瑞秋很好奇約翰如此在意一個第一次見面就想掐死他的陌生人。
“喔，我總得交些新朋友，這不過分吧！”約翰笑道。
沒多久，倆人吃完了午飯，瑞秋隨了約翰的願望，帶他去看望了雅各的房間。
隔著一面玻璃牆，約翰發現雅各正在房間裡四處打轉，手舞足蹈，似乎在自己和自己說話一樣。
正在約翰看出神時，剎那間，雅各一個回頭，看到了正在觀摩他的約翰，頓時激動起來，一下子撲到玻璃牆那，開始瘋狂地拍打牆壁。
約翰嚇得猛地後退一步，他看出眼前的男人絕非是雅各，他眼中透露出兇狠和仇恨，明顯是衝著約翰來的。
“幸虧是鋼化玻璃！”約翰笑道。
“我和你說過，他很危險，來，我們還是走吧。”
瑞秋隨即拉著約翰走遠了，而約翰還時不時回頭望向那個憤怒的男人，只見那個男人對約翰露出狡黠的微笑，令約翰不寒而慄。
“不行，我必須想辦法讓雅各也恢復正常，就像我嘗試對威廉那樣！”
“該死，我該做些什麼呢？”
“......”
約翰腦中思緒翻騰，他一邊踱步的同時也在絞盡腦汁思考著如何再次進入鏡像世界，從而可以發掘雅各身上的真相，就像威廉那樣。
“哈！有了！”
“也許這次我真得割腕試試了！誰知道呢？！”
約翰此時腦中閃出瘋狂想法，就和瑞秋懷疑的那樣，他這次真的打算割腕試試，或許失血過多造成的昏厥反而就是進入那個世界的方式之一呢？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約翰試圖以此甩開瑞秋的視線。
“好吧，需要我帶你去麼？”瑞秋關切道。
“不，不，我自己知道路。”
隨即威廉一路小跑去了洗手間，空留瑞秋在原地望著他的漸行漸遠的背影。
“天哪！他們竟然沒有修復這裡！”
洗手間內，映入約翰眼簾的，首先是那面破碎的鏡子，被他自己打碎的鏡子，竟然還原樣保留著，看來相關人員還沒來得及清理這殘局，這樣恰恰就給了約翰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這是冥冥之中的宿命？約翰不得而知。
約翰低頭一瞥，從盥洗池裡撿起一小片尖銳的玻璃碎片，心中默默下了決心。
“嘩嘩譁”
約翰旋開了水龍頭，並把盥洗池的排水口關起了。
些許時間後，盥洗池已經盛滿了水，約翰隨即關了水龍頭。
“好吧，是時候了！”
約翰內心咯噔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那片鋒利的玻璃戳了戳右手腕的傷疤。
“啊！！！”
一股鑽心地刺痛襲來，約翰渾身顫抖了一下，右手顫顫巍巍地泡進了盥洗池的水中。
不一會的，鮮血就源源不斷湧出，如同墨汁滲入水中那般，漸漸地將整池子都染紅了。
這景象使約翰眼前一陣眩暈，幾近要倒下去。
約翰定睛專注，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破碎鏡中那撕裂扭曲的自己的反射，心中默唸起來。
不知過了許久，眩暈感越來越重。
約翰仍然強忍著專注，直到、、、
鏡子莫名其妙開始自我修復起來，好比液體流動。
那些裂縫消失了，鏡子又重新變得完好。
而與此同時，鏡中的約翰也隨著鏡子液化的效果，漸變起來，最終回到了青少年模樣。
不過這次比較出乎意料的是，鏡中的洗手間環境並沒有過度扭曲和腐敗，而只是牆角輕微破碎著，而透露出的，貌似是無盡虛空。
“WTF？！”約翰內心滿是狐疑。
不過顧不得遲疑，約翰需要趕緊在這重世界找到雅各和威廉，如果有可能的話。
約翰二話沒說，走出了洗手間，徘徊在走廊中。
而走廊四周的牆壁緩緩開裂破碎著，但卻不是透露著腐敗，而是虛空。
似乎，這次的幻境構建在虛空之中，而不像之前約翰所體驗到的宛如生物體內的噁心空間。
約翰順著走廊尋覓起來，他相信即便是如此幻境，也依舊大致遵循現實世界的拓撲結構和佈局。
終於，他找到了雅各的房間，只是，那房間所在的空間似乎是錯亂的，著實令約翰大開眼界。
“我肯定有辦法到那！”約翰尋思著。
隨即，約翰大膽一躍，果不其然，重力都是扭曲的。
隨著一瞬間的重力翻轉體驗，約翰來到了雅各房間所在的空間地面。
“雅各！雅各！”
約翰隔著玻璃牆呼喚著，只是房間內的男人絲毫聽不到，並且，他蜷縮在角落，似乎是被一群黑色的扭曲人體霸凌著。
約翰見狀，急的拍打起玻璃牆。
而就在他的手剛剛接觸玻璃，玻璃就液化了，果然就和他之前夢遊的體驗一般。
“原來如此！”
約翰似乎摸到了門道，整個人鼓足了膽子硬是擠進了液化的玻璃內。
“唰”一下，約翰就出現在了雅各的房間內。
“住手！”約翰對一群人影吼道。
那些人影齊刷刷轉頭看向約翰，而約翰此刻沒有絲毫恐懼，眼神中是堅毅和勇敢。
約翰下意識地揮拳打向那些黑色人形，一瞬間的，白光乍現，右手再次進入了戰鬥形態，而那些黑色人形，也被約翰一拳一拳地揍飛出去，化為黑色濃漿炸開。
約翰走近蜷縮著的雅各本體人格，卻發現那是個哭泣著的小男孩。
此情此景剎那間就讓約翰想到了自己，曾經某個時候的自己，雖然那是如此模糊和遙遠的記憶，但卻如此真實。
“別怕，起來！”
約翰將發光的右手伸向雅各，鼓勵道。
哭泣的男孩雅各一把抹掉眼淚，接納了約翰的援手，一瞬間的，站起來的是成年的雅各。
“總算見到你了，約翰！”
雅各如同見到久違的兄弟一般擁抱起約翰，搞得約翰很尷尬。
“嘿，省著點！我們沒有那麼熟！”
約翰一把推開雅各說道。
“我們接下來需要找到威廉，就是你說的那個關鍵人物，他的意識一定也在這！”
約翰向雅各說明了來由，他認為他們可以合夥找到威廉，並一起商議逃跑計劃，雖然這聽起來非常瘋狂。
“你把他帶回來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
雅各興奮道，似乎他早就料到約翰可以把威廉救回來，而約翰自己都不那麼確定自己有沒有做到。
“先別那麼激動，我都還沒搞清楚這裡到底算是哪門子世界，讓我們先找到威廉再說！”
“你準備好了麼？！”
約翰說罷，帶著雅各同樣是通過穿透玻璃的方式離開了房間，進入破碎的走廊空間。
“這真是刺激！”雅各似乎很興奮。
“讓我想想，威廉在ICU病房，那這裡一定也有ICU對應的位置。”
而就在約翰一股腦地想ICU病房時，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約翰彷彿感覺是被一股強大的力拉扯了一般，一眨眼的功夫，ICU病房就已經出現在眼前，另站在原地的兩人咋舌。
“所以，這裡連時空都沒有連續性？”
“這太驚人了！”
兩人都很詫異，不過他們還是收住了驚喜，走進了ICU。
“我等你很久了，約翰！”
只見威廉仍然躺在ICU病床上，然而不同於現實中的處境，此處的他，平和地開口說話了，並且似乎早就期待著約翰的到來，令站著的兩人既吃驚又驚喜。
第31章 威廉的秘密
“約翰，過來吧，我等你很久了！”
“你想從我這得到一切的真相不是麼？”
病床上的威廉細聲說道，呼喚著約翰上前來聆聽他的秘密，而約翰上前坐在了威廉床邊。
“你怎麼也在這？”
威廉看著約翰旁邊的雅各驚詫地說道，彷彿這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而約翰毫無所知。
“他是雅各，怎麼了，難道你認識他？”約翰詫異道。
“他……他是殺了我的人！”
威廉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憤怒和緊張，令約翰驚詫不已。
“什麼？等等，這不可能！”
“你難道不是自殺的麼？”
約翰驚得站起，雙手扶額、越發不安地問道。他實在無法相信威廉所說，難不成雅各在公共休息室謀殺了威廉，並將其偽裝成自殺的樣子？
“我……不是我乾的，一定是傑克乾的！”
一旁雅各連忙推脫，表示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他身體裡住著二十幾個人格呢，鬼知道哪個人格又佔據了他。
“我覺得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我們得先讓威廉告訴我們真相，關於這一切的真相！”
“威廉，我對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非常抱歉，只是，我們需要你，現在！”
約翰的理性完全佔據了上風，他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從威廉口中套出關於此機構的秘密，還有如何逃跑的方法。
“沒關係，事實上我得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威廉平和地說道。
“救了你一命？我覺得你得感謝醫護人員和現代科技吧！”
“況且我們現在所處的狀態，我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約翰完全搞不明白威廉所謂的救他一命這回事，在他看來，一切仍然可能只是他精神錯亂的產物，包括這個房間以及其中的一切。
“不，是你救了我，你將我從過去的陰影中、從記憶的深淵中釋放！”
“現在我不過是在等待著何時從現實中醒來罷了，直到……”
威廉遲疑了一下。
“直到什麼？”約翰連忙問道。
“也許是直到他們再把我弄成傻子吧，或許這次他們不會像上次那麼仁慈，可能這次他們會直接殺了我！”威廉冷笑道。
“如果他們要殺了你，何必再搶救你？完全可以任憑你血液流乾！”
約翰很不解威廉的邏輯。
“我是說，殺死靈魂！他們會殺死我的靈魂，而那會連你都無法拯救我！沒有人可以！”威廉解釋道。
“那就幫助我們逃出去，我也會幫你逃出去！”
“你曾是A.K計劃的總工程師不是麼？你一定知道什麼連瑞秋都不知道的細節！”
約翰終於想起此行的目的。
“啊！瑞秋！她還在運作這個項目麼？真是太天真了，她就是如此。”威廉聽到瑞秋就微笑起來道。
“所以你果然知道！那就把能告訴我們的都坦白了吧，我們應該可以商量出一個可靠的逃亡計劃！”
“我承諾一定會把你弄出去的！”
約翰一再堅持他的承諾，希望可以穩定威廉的信心，讓他放心幫助他們。
“放心吧約翰，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為了報答你救我一命，但是，我不能和你們一起離開！”
“我得贖罪！為了我曾經的過犯而付出代價！”
“你這是什麼意思？！”約翰詫異地問道。
“這一切都因我的執念而起，也該因我的執念而終結了！”
“那臺機器、這整個項目，都應該付之一炬了！”
威廉嚴肅地說著，而這衝擊了約翰的思緒。
“不，不，你得活著離開！你不是想把這一切公之於眾麼？！”
“你的筆記本里寫著呢！你想把這一切謊言都說出去，那你就得活著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約翰想到了他曾見過的威廉的筆記，那是威廉內心的話語，他曾經想過離開這所監獄，將一切公之於眾，但後來一切都變了。
“沒有人會在乎真相！但是即便如此，這個項目仍然需要被終結，而關鍵就在於你，約翰！”
“你願意幫我麼？”
威廉邊說，邊一手拽著約翰的手臂，這看似不是懇求，而是命令。
“好吧，我看也沒別得選擇不是麼？你不如就直接告訴我們該怎麼做吧！”
“當然！我先和你們說個好消息，那就是我在被他們弄傻之前，就已經在實驗設備的設計方案中做了手腳，並且他們就是按照我那個有問題的方案製作了全套設備，包括監測和回溯記憶的那臺機器！”
“所以你們要做的事其實很簡單！但是也很危險！”威廉嚴肅地說道。
“等等，所以說，你早就計劃毀掉一切麼？包括你曾經的夢想？”
“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不是麼？！”
約翰接連問道，因為他知道，與死去的家人再次相聚，甚至是終結死亡本身，一直都是威廉做科研的真正動力，自從他失去了摯愛。
而瑞秋只不過是從這個可憐男人的執念中尋得了一絲天真爛漫的烏托邦夢想的可能性，而真正的邪惡，則是躲在這背後，妄圖利用這一切實現絕對控制的野心的盧修斯、以及他背後的陰謀組織，這些人類的毒瘤。
“沒錯，那曾經確實是我的夢想，但有時候我們得做正確的事，而那意味著可能夢想也得被捨棄！”
“而我那個夢想，終究會是敗壞一切的罪魁禍首，所以必須被終止！只可惜我放手的太晚了，才淪落至此。”
威廉一臉惋惜地說著，眼角流出一滴淚珠，隨後又堅定地看著約翰的眼睛，說道：
“不過所幸還有你在，約翰，你可以終結這一切！終結我愚不可及的妄念！還有他們的陰謀！”
“對了，和我說說他們吧，那些搞陰謀的傢伙！”約翰好奇起來。
“他們在我最無助、最彷徨的時候找上了我，許諾實現我最渴望得到的，並且他們還真拿出了實在的保障，那時的我根本無法拒絕！”
“我以為我在他們的機構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我的畢生夢想就要實現了，那時的我是如此興奮和高興，尤其是我那個好學生---瑞秋。”
“瑞秋！”約翰驚呼。
“你也認識她對麼，她是如此的天真，她真的相信我們所做的一切終將實現全人類永恆的福祉，她對我們的項目是如此著迷。”
“但是真相併非如此，真相從來不在乎你的感受。”
“我很快就發現了瑞秋的父親盧修斯以及他們組織真正的野心，他們從來不是為了全人類的福祉，而是為了控制，實現對人性徹底的控制，無所謂什麼手段達成。”
“而盧修斯從我的理論基礎中尋得了一絲新的可能性，全新的控制方法論。”
“可是這一切和控制有什麼關係呢？你的理論不是關於連接生者和死者麼？”約翰疑惑道。
“沒錯，我理論的核心就是通過對腦波的徹底性研究，來找到感知其他維度、以及如何將其他維度的現實轉錄成我們可以理解的三維空間實體的方法。”威廉解釋道。
“所以關鍵在於腦波？！”約翰好像領會到了什麼。
“關鍵在於如何控制人的腦波！想象一下，如果全人類的腦波被統一在同一頻率，那將會如何？”
威廉拋出了個有趣的問題引起了約翰的深思。
“統一思想？！”約翰猜道。
“事實比這個複雜，盧修斯想實現的是，讓全人類都置身於一個共同構築的夢境，一個烏托邦的夢境，讓他們徹底忘記現實。”
威廉解釋道。
“那盧修斯他們呢？他們難道也陷入此麼？”約翰繼續問道。
“盧修斯他們，將成為築夢者！全人類的神！”
“那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約翰驚覺這一切的嚴重性。
“對，這就是你要做的，約翰，用你的精神擊潰他們的妄念！”
威廉的這番話又讓約翰摸不著頭腦了。
“等等，你再說一遍，我到底要怎麼做？！”約翰問道。
“你只管做夢就好了，但是必須是足夠痛苦的夢魘，那就會激發最高頻的腦波！”
“而我對設備做的手腳便是讓其過度放大腦波輸出的電流，而只要腦波頻率保持足夠高一段時間，機器就很容易過載而癱瘓。”
事實上令約翰自己都無從得知的是，他已經多次體驗過這種過載導致的結果了，那就是每次在他回憶起和母親有關的某段特殊記憶時，機器總是進入紅色警報，而這次他要做的，則是最大化過載，讓機器徹底崩潰。
“還有雅各，你也能做點貢獻！作為試圖殺死我的補償！”
威廉轉而對雅各說道。
“你需要想辦法混入主控室，篡改電力控制系統，製造大停電！然後你們就等著驚喜吧！”
威廉的思路令約翰質疑，質疑雅各能不能完成如此使命，畢竟他只是個病患，然而約翰還是低估了擁有二十多人格的傢伙。
“我雅各是做不到，但是鮑勃可以，我可以和他溝通一下，他會幫忙的！”雅各自信地說道。
“我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格不添亂就很好了！”約翰嘲諷道。
“不，你不瞭解我，我的夥計們各有特長，而我和我夥計們關係非常好，可以互通合作，除非傑克跳出來搗亂！”
“而那基本上取決於約翰你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會觸動到他！”
雅各繞了一圈又把責任推給了約翰，令約翰不悅。
“那你呢？威廉，你打算怎麼做？”
約翰終於想到了威廉，這個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很抱歉我的身體估計無法對你們有任何幫助。”
威廉一臉遺憾地說，但又表達了轉機：
“但是我的精神可以一直與你們同在，指導你們完成關鍵步驟，然後接下來你們就只能祈禱了！”
“精神？！與我們同在？你到底是什麼個意思！”約翰不解地問。
“約翰，你想想看你為什麼會在這？”
“這是我私人的潛意識領域，而你卻進來了。”
“你可以自發性的和他人的意識同步，或許這就是為何他們會需要你作為實驗的奠基石！”
“那套機器，只是將你這天賦重新喚醒、並放大了。”
威廉似乎解釋了約翰一直一來都不瞭解的能力，讓約翰對自己又多了幾分驚奇，驚奇與自己遠不只是老不死這麼簡單。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願意，我可以在任何時候與你的意識溝通？”約翰問道。
“沒錯，所以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去做夢！”
“不要害怕痛苦！只有直面痛苦，才能戰勝它！”
“......”
不知怎麼的，威廉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而整個房間，似乎也在加劇碎裂之中，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歸於虛空，只留約翰對著即將消逝的病床上的威廉的影像大喊著：
“喂！？”
“威廉！威廉！”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見了！”
約翰異常焦急，他發現威廉的影像越來越虛幻，幾近消逝，而他轉頭一看，發現雅各逐漸消失了。
不一會的，整個房間的一切都如同夢幻泡影，灰飛煙滅，連同約翰腳底下踩著的底板也是，如果那是真實的話。
“啊！！！！！！”
約翰一瞬間向著無盡虛空墜去，等待著他的是什麼呢？反正約翰無從得知。
第32章 揭開傷疤
再一次地從無盡虛空中醒來，約翰睜開雙眼就發覺自己又一次身處如同寧靜玻璃海一般的無限空間，彷彿自己第一次回溯那般，那時，至少還有瑞秋陪伴，而這一次，他是孤身一人。
“又是這個地方，我記得這裡。”約翰自言自語道。
約翰下意識地漫步、低頭沉思，試圖從這個無限之中構築一些有限。
“約翰，看這裡！”
就在約翰躊躇踱步之際，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來，約翰認出了，那正是威廉的聲音，只是此刻是如此的虛弱，似乎其生命體徵即將逝去一般。
約翰一個抬頭，發現前方不知何時構築起了一個小教堂，那是17世紀新英格蘭地區常見的教堂樣式。
約翰意味到了什麼，徑直走進了進去。
只見座位上空無一人，但是講臺上卻有一個年輕帥氣的牧師在翻著聖經講著道，難道他是對著空氣講的麼？約翰很是詫異。
“你終於來了。”
牧師竟然發話了，明顯是對著約翰。
他一臉微笑，眼中反射出一個小男孩的鏡像。
而約翰眼中的這男人，竟然顯得格外眼熟。
牧師緩緩走下講臺，用手搭在男孩約翰的肩上，溫柔地說道：
“我帶你去個地方，跟我來。”
牧師帶著約翰再次出了教堂的門，剛一跨出去，就踏入了一片草地。
此時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無盡的空虛，而是一大片草原，前方有一群人圍著什麼，人群熙熙攘攘，屑屑索索。
“讓開，讓開！”牧師喊道。
兩人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之間他們圍著的，原來是個粗糙的、隨意搭建的火刑架，而上面，綁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約翰的母親。
“別看我，約翰！”女人對小約翰說道，彷彿這是一種羞恥。
而小約翰只是呆呆地盯著火刑架上的母親，年輕牧師的手仍搭在其肩。
“燒死她！”
“她是女巫！燒死這個女巫！”
“我們鎮上的瘟疫、災禍，死掉的生命都算在她頭上！”
“燒她！燒她！燒她！”
突然之間眾人們開始狂躁起來，紛紛咒詛起女人，並朝她丟垃圾，而女人則只是默默承受這一切，一語不發。
其中走上前一個人，手裡拿著火炬，一把就丟在了女人下方的柴堆上了。
“呼！”一下子，烈焰升騰。
不一會的，火焰就如同一條巨蟒，扭動纏繞上了女人，被燒的女人不斷地扭曲著身體卻絲毫無法減輕些許痛苦。
“啊！！！！！！”
女人痛苦地嚎叫著，其音縈繞在眾人之間，如同鬼魅，久久不得散去。
男孩瞪大的無辜雙眼中閃動著火光，而眼角默默流下了一滴淚珠。
他起先是抽泣、顫抖，不一會就不自禁地雙膝跪地，嚎啕大哭起來。
那痛苦終於襲來了，無盡的痛苦！
男孩跪在草地上持續哭泣著，彷彿直到永遠。
“對，就是這種感覺！”
“痛苦！持續的痛苦！”
“聚焦在這痛苦上，不要停！”
威廉的聲音又來了，此刻顯得異常尖銳和病態。
“再堅持一會，你的夥計就快搞定了！”
威廉似乎暗示著雅各此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展起他的工作了。
“滴度，滴度，滴度……”紅色警報響個不停。
“該死，機器要過載了！”技術人員驚呼。
“趕快想辦法減弱他的腦波頻率！不能讓他有生命危險！”瑞秋焦急地命令道。
“可是他的腦波正處在極強的Gamma狀態，我們無法減弱它！”
“見鬼了，實驗體的大腦活躍區域全滿了，並且還在向外放射強力脈衝！”
“該死，機器正在接收一股超強的能量輸入，我們快控制不住了！”
“......”
技術人員們一頓手忙腳亂的操作，卻絲毫無法解決當下的問題，他們即將面臨這座機構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災難。
“嗚嗚嗚！！！”
“滋...滋滋...滋滋滋”
“彭！”
此時水中的約翰猛地睜開雙眼，與此同時的，一股極強的能量脈衝被釋放，導致電路過載被燒燬，徹底癱瘓了機器。
“唰”一下子，整間實驗室都黑暗了，驚詫了全體工作人員。
“該死，設施大停電了！”
“怎麼回事？只是腦波超載怎麼會造成如此大反應？！太誇張了！”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技術人員們屑屑索索，緊張又詫異地討論起來。
“備用電力應該會在幾分鐘後啟動，實驗體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瑞秋鎮定又嚴肅地命令道：
“給我個手電，快！”
瑞秋接過工作人員的手電，照向了艙體，只見約翰竟然睜著雙眼看著她，令她既驚又喜。
“他醒了，他沒事！”
“快拉他起來！”
瑞秋立馬夥同兩名醫護人員幫忙善後約翰，而此時的約翰，仍經歷著那段傷痛回憶造成的餘溫。
“我看到了，我的母親！”
“我親眼目睹她的死亡，而我什麼也做不了！”
說罷，約翰激動地雙手捂臉痛哭起來，而一旁的瑞秋給他披上毯子安撫道：
“沒事的，有我在！”
“不，你不懂！你無法感同身受！”
“我當時就在現場，那感覺……啊！！！”
約翰繼續抱頭抽泣，那痛苦是如此強烈，導致約翰不能自已。
“備用電力怎麼還不來？！”瑞秋詫異又焦急道。
就在這時，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那將是此機構前所未有之大騷亂。
“滴度，滴度，滴度！”警報聲再次響起，伴隨著整間實驗室的警備紅燈閃爍。
“報告女士，C區有實驗體逃跑了，安保人員正在善後，請您馬上離開機構！”一個保安向瑞秋回報道。
“什麼？！”
瑞秋一臉的詫異，令她最難以接受的事實還是發生了，那就是她父親盧修斯在這最高機密的實驗層秘密進行著超乎她道德底線的實驗，而事實將遠超乎她想象。
“女士，您該準備離開了，直升機待命中！”保安嚴肅地說道。
“那些病人呢？他們怎麼辦？！”
“為什麼備用電力遲遲不上線？”
瑞秋幾乎把所有怒氣都潑灑向了無辜的保安，而保安只能如實招來：
“據我們調查，似乎是有人故意篡改了電力控制系統！”
“天哪！難道是？所以這才是機器過載崩潰導致大停電的真正原因麼？”
瑞秋心想道，貌似她琢磨出了一些貓膩，不過無論如何，先照顧好約翰還是頭等大事。
“那好吧，我要帶著實驗體一起離開。”
“我們轉移到北歐的機構！”
瑞秋說罷，和醫護人員帶著傷痛中的約翰一起離開了實驗室。
實驗室外狹長的走廊上，約翰在兩名醫護人員的扶持下顫巍巍地走著，當路過C區某個實驗室門口時，約翰突然感應到什麼，轉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在忽閃忽閃的紅色燈光下若隱若現的被蠻力破壞掉的金屬大門以及裡面空洞的黑暗。
第33章 準備工作
中午時分，雅各在自己的房間內躊躇打轉，時不時還自己揍自己幾下，亦或是激烈地拍打牆壁、瘋狂怒吼。他腦子裡的各種聲音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你這個懦夫！”
“我們本可以殺了他，就像我們對那個痴呆眼鏡男所做的一樣！”
“你要是不殺了他，他終究會殺了我們所有人！”
“......”
“啊！！你們都給我閉嘴！”
雅各雙手捂耳狂吼道，只可惜他們並不會就此罷休。
“讓我來接管，我會親手了結這一切！”
“到時候就不再有痛苦了！”
雅各捂耳蜷縮在角落，渾身顫抖著，忍受著無數聲音重疊的狂嘯。
“雅各！雅各！是我！”
“我是約翰！”
不知過了許久，眾多嘈雜合成了一個聲音，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約翰的聲音。
“約翰？！”
“你是怎麼進入我腦子的？”雅各吃驚道。
“這你別管，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之，跟我來！”
雅各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道：
“是你！殺了我的人！”
雅各一轉頭，發現自己的床上竟然躺著一個戴眼鏡的頹廢男人，正是被他某個人格殺死的威廉，而雅各完全不認識他。
“我？！不，我沒有，一定是傑克乾的！”雅各連忙辯解道。
“現在不是爭執這個的時候，我們需要威廉告訴我們一切的真相！”
於是乎，威廉向約翰坦白了一切他所知的，而一旁的雅各就這麼吃驚地看著一個約翰的投影坐在床邊，和床上的男人交談著，這一切都超乎他的認知，但就實實在在發生在他眼前。
“你也能為我做點什麼！作為試圖殺死我的補償！”
“我……我沒有！”雅各仍舊想辯解，但是被打斷了。
“你需要潛入主控室，篡改電力控制系統，放心，我會教你具體做法！”威廉說道。
“這？你怎麼可能做到？！”雅各困惑道。
“你平時是怎麼和你其他人格交流的，就怎麼和我交流！”
威廉這番話瞬間啟發了雅各，讓他有了思路。
“鮑勃是個專業的賊，他可以幫我混進控制室，我相信他！”
雅各自信地說著，卻換來約翰一臉嫌棄和嗤笑。
就在雅各想與約翰爭執之餘，威廉發話了，他是對約翰說的，雅各竟然一個字也聽不清。
隨即更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雅各眼睜睜看著約翰逐漸虛化、直至消失，果然只是個投影，但是他是怎麼做到的呢？這令雅各百思不得其解。
“雅各，祝你好運，我仍然會與你同在的！”
“你可以叫我威廉，順便一說。”
威廉轉頭看向雅各說道，隨即，他也逐漸消失了。
“喂！別走啊！”
“我還有好多問題！”
雅各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床上又變成空無一人，亦或者說，整個房間自始至終都只有雅各一人而已，別無其他。
“真特麼奇怪的感覺！他們就這麼憑空出現、憑空消失？！”
“難道我的人格分裂又增加了？”
“這一切都是約翰那個男人搞的鬼，對不對，雅各！”
“夠了，閉嘴，比利，這不關你的事！”
正當雅各疑惑的時候，他的某個人格冒出來刷了一下存在感，令雅各生厭。
“無論如何，如果剛剛床上那人對我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我有義務為他們做點什麼！”
“對，我要想辦法潛入控制室！”
雅各心中下定了決心幫助約翰和威廉，但他卻不知道具體該從哪開始。
“也許我該去一下公共休息室看看，或許我的夥計以掃在那。”
雅各心想先找以掃商量看看，於是前往公共休息室。
而就在他踱步於公共休息室外的走廊時，一個焦急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那是女性的聲音：
“讓開！讓開！”
原來是瑞秋和兩個護士推著一架擔架車快速駛來。
雅各見狀立即閃開，他定睛一望，發現躺在擔架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昏厥的約翰，只見他右手腕綁著厚厚的繃帶，而即便如此，淡紅的血漬仍然隱隱約約滲出。
不一會的，她們就朝著電梯間的方向跑遠了。
雅各見狀也跟著她們也跑了過去，卻只趕上剛剛關閉的電梯門。
“該死！他們又要拿他做實驗了！”
雅各盯著電梯按鈕屏幕上不斷閃過的負數樓層焦急萬分，因為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他還想幫忙的話。
“該死，該死，該死！”雅各抓狂道。
“哦對，去找以掃！”雅各腦子裡一個聲音閃過。
隨即他二話不說，立馬飛奔至公共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內，只見以掃正躺在躺椅上悠閒地打著盹，鼾聲如雷，那姿態是如此滑稽。
“快起來，快起來！”
雅各猛烈搖晃著椅子上的肉山說道：
“我們的朋友需要幫助！事態很緊急！”
“啊！！！”
隨著一聲埋怨的吼聲，以掃極不情願地揉了揉眼睛，拖著遲鈍的身體起來了，而當他看到眼前喚醒他的是好夥計雅各的時候，態度立馬轉變了。
“原來是你啊，我的老夥計！”
“劫持直升機的時間到了嗎？”
以掃竟然有些興奮地說道。
“噓！小聲點”
雅各東張西望，所幸沒有人看他們。
“先別管直升機的事！現在最緊急的是幫助約翰！”
“我們能不能逃出去就全看他了！”
“好吧，你需要我做什麼我都竭力奉陪！”以掃拍胸脯道。
“我就知道你靠得住！”
雅各拍了拍以掃胳膊說道。
“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會比較危險，但我絕不會讓你白乾的！”
“我需要你製造一點點的混亂，為我騰出時間！”
雅各解釋道，而聽到此的以掃竟然興奮地摩拳擦掌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說道：
“包在我身上，我會讓場面很暴力！”
“也別太暴力了，你只是幫我拖點時間好讓鮑勃可以潛入主控室！”
“做什麼呢？”以掃疑惑道。
“為我們的朋友約翰製造機會，他才是主角！”
“如果他成功的話，將會有好戲上演！你絕對會喜歡的！”
雅各略帶興奮地說道。
“什麼好戲？”以掃繼續問。
“大停電！”雅各解釋道。
“我愛死這計劃了！”
以掃興奮地雙手緊抓雅各的肩膀說道，搞得雅各都有些不自在了。
“所以我們趕緊開始幹活吧！他們已經開始對約翰做起實驗了，我們時間不多了！”
雅各說著的同時把以掃的雙手費力地掰開。
第34章 大騷亂
午後時分，雅各和以掃正坐在公共休息室某個餐桌上小聲商量著如何捅婁子。
“看到那邊坐著的那位了麼？”
“給他來點惡作劇，我保證會有好戲上演！”
“我也會邀請我背後這位參與遊戲！”
雅各先是看向前桌背對著以掃的彪形大漢，又回頭望了望自己背後一個滿身紋身的傢伙，暗示以掃可以把這倆無辜者都捲入一場和他有關的鬥毆，而他將成為旋渦的中心，最終引起整個公共休息室的混亂，直至安保人員介入為止，那足夠給雅各創造時機了。
雅各說罷，從桌子上拿起兩個空杯子走到咖啡機旁，按下了熱咖啡按鈕。
“咕嚕嚕”
沒一會的，熱氣騰騰的咖啡輪流盛滿了兩個杯子，雅各拿起兩杯熱咖啡走回了以掃身邊。
“啪”
雅各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在了以掃桌前，微笑著說道：
“這杯是你的！”
隨即他就做到了以掃的對面，給他使了個眼色，以掃心領神會，幾乎和雅各同步拿起了各自的咖啡杯。
“三，二，一”兩人心裡默唸。
“噗！”
兩人幾乎同時向各自後排背對著的一個病患潑撒咖啡，而雅各則身手敏捷地順走一副叉子躲到了桌子底下，並趁機會連滾帶爬地溜走了，空留著以掃淡定地坐著繼續喝剩下的半點咖啡。
“啊！！！！WTF！”
兩個受害者幾乎同時憤怒且驚詫地轉身，看著穩穩坐著不動如山、一聲不吭的以掃，氣不打一處來，都想揍他一頓洩氣。
“你特麼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欠揍麼？！”
兩人輪番言語洩憤，其中的紋身男率先一拳甩向以掃，哪知以掃一下就捏住了他的拳頭，並大力擰轉起來，搞得紋身男叫苦不迭，隨後以掃輕輕鬆鬆就將紋身男扔出幾個桌子遠，直至撞到其他無辜者，將別人也頂飛了。
彪形大漢見狀，深知眼前此人不簡單，立馬吹口哨拉來幾個幫手從四方圍堵以掃。
一瞬間的，以掃被一圈人壓趴下了，但是卻仍然穩如泰山。
“喝！！！”
以掃一個全身發力，將身上的人如同蝨子一般甩了出去，摔得他們個個狗吃屎一般狼狽。
沒等以掃回過神來，彪形大漢一個猛撲過來，兩人隨即扭打在了一起，時而以掃佔上風，時而對方佔上風。
沒過多久，公共休息室內幾乎全員都參與到這場荒誕的群架中去。
“你們都住手！”安保人員叫喊道。
沒一會的，幾名保安也加入戰局，本以為會火速了結這混亂，但沒想到越打越亂，漸漸地，參與的保安越來越多，場面混亂不堪。
與此同時的，雅各正手握餐叉在走廊、樓梯間來回奔走，尋覓通往主控制室的正確方向和路徑，陷入了迷惘。
“該死，我根本不知道主控室在哪！”
雅各抓狂地手舞足蹈，原地打轉，而就在此時，他腦海裡聲音又迴響了。
“你忘了威廉嗎？”貌似是鮑勃亦或是比利提醒道。
“對啊，威廉，我可以呼喚他，就像找你們一樣！”
雅各瞬間回過神來，開始呼喚威廉：
“威廉，你在哪？我現在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啊！”
“往這走！”威廉的聲音傳來。
於是乎雅各在威廉的指引下一路兜兜轉轉找到了主控室的方向，只見兩個保安正守著門。
“我們需要搞定保安，拿到門禁卡！”
“這我可做不到，我得讓鮑勃來！”
“你是恐懼了麼，懦夫？！你果然不敢下狠手！”
“拜託，鮑勃幫我個忙吧，我需要偷一個保安的門禁卡！”
“該死，為什麼鮑勃不回答我？”
雅各此刻焦頭爛額，他不明白為什麼關鍵時刻擅長偷盜的鮑勃卻不在線，而此時，某個他最不想上線的人格卻找上門來了。
“讓我接管吧！我會很快結束這一切痛苦！”
那是傑克的聲音。
“不，不能是你，你會殺死他們的！”
“難道你想我們被殺死麼？！”
“不！！！”
雅各雙手抱頭，五官擰巴，渾身緊繃，剎那間不知怎的，他渾身肌肉線條都變明顯了許多，此刻他臉上是邪惡的笑容。
“嘿，我在這！”
雅各竟然衝著守門的保安們大聲吼起來，引得倆保安紛紛抽出警棍迎來。
誰知雅各竟然敏捷的閃身避過了保安的警棍，並順勢反擊，靠著一把餐叉就終結了兩個保安的性命。
完事之後他粗重呼吸著，彷彿獲得新生一般，不過沒痛快多久，雅各的心境就由釋放轉變為驚恐。
“天哪，我們幹了什麼！”
雅各驚恐地看著自己雙手連同餐叉上仍舊滴著的鮮血說道，隨後就顫抖著丟棄了那把罪惡的餐叉。
“趕緊拿門禁卡！我們有正經事要辦！”
雅各恍恍惚惚，都無法分辨究竟是誰的聲音再提醒他，總之這都無所謂了。
“滴”
雅各憑著從保安身上搜刮的門禁卡終於進入了他的最終目的地---主控室，接下來，就看威廉如何鬼斧神工地遠程協助來篡改電力系統了。
“該你登場了，威廉，希望你靠得住！”
雅各聲音中帶著顫抖，他不敢完全信任威廉，但也沒有其他選擇。
“交給我吧！你就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威廉鎮定地說道。
“等等，在結束這一切之前，我想知道這所機構的真相！威廉你一直都知道不是麼？！”
“你按我說的做，自然會看到一切的真相，並且你也會更加堅定你的任務，那就是毀了這一切！”
雅各在威廉的指示下進行了一連串的操作，看到了令人咋舌的真相。
他調用了各個區域的監控屏幕，公共休息室的騷亂一目瞭然，還有負三樓實驗室的秘密，都一一映入眼簾。
“天哪，他們都在幹些什麼勾當！”
雅各震驚之餘又多了些遲疑道：
“如果我按你說的做了，最終他們會怎樣？你又會怎樣？”
雅各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他看見了公共休息室內以掃被數名安保人員暴打，以及其他病患也被安保強制隔離的畫面，這觸動了他的心絃，令他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還有任何正當性。
“他們的結局我不知道，但我會死！不過我完全不害怕，因為我所愛的人在等著！”威廉的聲音很是平和。
“如果你就此罷休的話，那些因你而死的生命，就是枉然，甚至你最好的朋友的付出，也會是枉然，你得想清楚。”
“我們已經走到如此地步，就快徹底終結這一切的邪惡，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威廉一連串靈魂拷問，讓雅各無力反駁，最終他還是放下了一切芥蒂，順其自然了。
“那就這樣吧！”
隨即雅各完全聽從威廉的指示完成了全部操作，將除了緊急通道以外的所有電力引流到了約翰的實驗設備上，而接下來等待著他的，將會是如他所說的一出好戲，超乎他想象的大戲！
“咻---”
只見監控屏幕上約翰的畫面抽動了一下下，隨即整個屏幕都花屏了，緊接著的便是黑屏，剎那間，黑暗吞噬了房間裡的一切。
“天哪，我們都幹了些什麼？！”雅各彷徨地問道。
沒等他回過神來，紅色警報就響起了，並伴隨著忽閃忽閃的紅燈。
“啊！！！！！”
不知怎的，雅各頓感頭痛欲裂，彷彿是一股極強的電流刺激大腦一般，痛的雅各雙手抱頭、跌跌撞撞地亂竄，哪怕他完全不知方向。
雅各就這麼在閃爍的紅燈照耀下的走廊上瞎摸著、掙扎在無盡痛苦之中。漸漸地，他彷彿蛻變了一般，徹徹底底被另外一個自我取代，那不是別人，正是充滿殺意的傑克，他終於徹底接管了雅各的身體。
“約翰！！！”傑克大吼道。
他一路憑著本能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中面對著周圍一群同樣不知道什麼原因歇斯底里的病患，爆發出野獸般的兇狠，對他們大開殺戒起來，而病患們互相之間也是廝打鬥毆，甚至相咬相吞，宛如惡魔。整個公共休息室儼然成為地獄。
與此同時，瑞秋和醫護人員攙扶著虛弱的約翰在保安隊長的帶領下，通過緊急撤離通道到達了機構頂層的花園，一架運輸直升機正停在不遠處的停機坪隨時待命著。一個黑西裝的直升機隨從人員前來迎接道：
“女士您好，直升機已就位，請您上機，我們馬上出發前往瑞典的機構！”
“那其他人呢？他們怎麼辦？”瑞秋擔心地問。
“他們已經沒救了，我們必須關停這座島的整個機構！”保安隊長嚴肅道。
“那麼多生命就……”
瑞秋遲疑了好一會，腦中思緒翻騰，心中忐忑，她內裡知道這座機構裡每一條生命的消逝，自己都無法撇清關係。
“我們沒時間了，女士，請趕快上機吧！”隨從人員催促道。
瑞秋看著眼神迷離的約翰，心中起了一絲憐憫，隨即帶著他上了直升機。
“呼呼呼”
隨著螺旋槳飛速旋轉，直升機平穩地升空了，沒多久就消失在遠方漸漸消逝的日光之中。
第35章 新世界秩序
傍晚時分，夕陽餘暉映照下的倫敦大皇后街別有一番美感，而坐落於此的1717年落成的古典大理石建築---共濟會大殿，更是在霞光之下盡顯樸素卻高貴的森嚴，充滿了高傲的秩序感。而大殿正門前停著的是數以百計的黑色轎車，一眼望去彷彿無數螞蟻圍繞著一塊白色巨石。
大殿內的休息室中，一身正裝的盧修斯正對著鏡子打著領帶，深呼吸著，心中默唸著演講稿。此時的他滿是興奮和緊張，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將給上百位會眾尤其是長老們正式展示他機構的最新研究成果，一個即將改變人類未來的項目結晶——原人計劃
“接下來我們掌聲有請古老社團的未來構築師、Elysium機構的首席執行官---盧修斯.懷特博士帶來他精彩的演講！”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隨著大會議廳講臺的女主持正式介紹盧修斯入場，臺下轟然響起震天掌聲。
盧修斯邁著高傲地步伐在聚光燈和密集的掌聲中自信地走到了講臺中央，開始了他的開場白：
“數世紀以來，我們社團嘗試了各種方法消除人們的異議，我們用了宗教、政治、甚至消費主義，但都只是解決表面問題，無法觸及根本，就是那潛藏在人類遺傳學之中的缺陷，那個根本的原罪！”
“而好消息是，科學為我們帶來了新的前景，隨著我們機構對最新實驗體的研究，我們得到了人類演化過程中早已遺失的遺傳信息，通過此我們將修復出完整的人類基因圖譜，徹底解碼人類的本質！”
“在此我要由衷感謝我美麗又有智慧的女兒---瑞秋.懷特博士，儘管她本人並不在場，但這份感謝將由我帶頭送出。”
“她的A.K計劃為我們社團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貢獻，通過她主導的項目技術支持，我們將擁有同步人類意識和遺傳學密碼的可能性，接下來將由我給大家展示更具體的實驗成果！”
說罷，盧修斯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主持人，讓她關燈並打開投影設備。
剎那間，全場黑了下來，隨即一塊巨大的熒幕緩緩落下，提前安裝在天花板的投影儀開始向熒幕投射畫面。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會眾們看著熒幕上閃爍的畫面，再次驚歎得掌聲雷動，對於他們而言，盧修斯展示的東西，實在是太驚人，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力。
“大家看哪，這位便是我們未來的基石、麥基洗德的直系後裔、將要成為世界之王的人、真正為我們帶來永恆和平的人！”
“我們稱其為Adam The Prototype簡稱ATP”
盧修斯指著銀幕上約翰的影像興奮地介紹道，與此同時臺下會眾中有聲音道：
“我們社團統治之下的和平！”
“這位先生說的太好了！沒錯，只要我們掌控了這位ATP，那未來就屬於我們社團，永永遠遠！”
“通過我們機構的技術，我們可以實現將全人類的意識同步至ATP的意識，而我們只需要完全掌握ATP的意識狀態，那我們就可以為全人類設計和構築一個新世界，一個完全沒有痛苦和死亡的世界，一個在我們社團精心治理之下的世界秩序！”
“一個新世界秩序！”
盧修斯終於道出了他這番演講的重點，構築一個新世界秩序，這也是他的社團心心念念幾個世紀的野望。
“可是我們怎麼能信任這個實驗對象呢？畢竟他也是個人！是個人就有自己的自由意志，而自由意志不受我們的控制！”臺下有人發言道。
“我早就有所準備，所以才有後備方案，那就是克隆ATP，事實上我想說，克隆體才是真正的ATP、我們可以完全掌控的對象！而我們為此克隆了很多樣板，可以根據更實際的需求調整遺傳學性狀”
說罷，盧修斯按著遙控器，調出了機構負三樓C區秘密實驗室的影像，只見一大堆的泡在培養容器內的約翰胚胎映入眼簾，他們都在沉睡，等待被喚醒。
“看吧，我們可以從這些克隆樣本中提取我們所需的一切，包括特種線粒體，我們可以以此製作針對性製劑，以疫苗的方式生產，上市！”
“不止如此，我們還有別的項目原型，請看這個！”
說著的同時，盧修斯又調出來一段影像道：
“這是我們利用ATP的線粒體DNA加上我女兒的卵細胞培植的特種實驗對象---Eve The Matrix簡稱ETM”
“她將會是又一個強有力的武器，供我們社團進一步奪得世界影響力的武器，她的作用遠超乎你們的想象！”盧修斯興奮道。
“你養了一頭人形奶牛嗎？！”
“哈哈哈哈哈！！！”
底下有聲音道，惹得全體會眾鬨堂大笑。
“哈！可真幽默，沒錯，她就是個奶牛，可以給我們源源不斷提供權力的奶牛！”盧修斯笑道。
“怎麼做到？”臺下繼續問。
“我們計劃使用她產出足夠多樣化的保健產品，蘊含ATP基因的產品，只要成功打入市場，屆時全世界都會為之瘋狂，而結果就是我們贏得全世界！”盧修斯解釋道。
“所以我們淪落為靠賣保健品了麼？”臺下鬨笑道。
“不不不，我們靠的是將ATP的遺傳信息悄無聲息地注入進全人類，屆時全人類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還記得我不久前展示的內容麼？那就是我們可以控制世界的關鍵！”
“技術上說，我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儘可能多的人都在遺傳學上構建起和ATP的親和度，這樣，他們在意識上的同步率就會更高，我們就更容易達成構建統一意識結構的目標。”
“那麼關於那些不願意接受我們產品的人呢？”臺下問道。
“他們不成問題，屆時他們會被社會淘汰、成為放逐者，居住在自己用泥巴和稻草構築的簡陋房屋中。總之，他們會被徹底拋棄在世界系統之外，自生自滅，對我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迎接這個由我們徹底掌握的新世界呢？”
臺下會眾議論紛紛，他們最關心的便是盧修斯給他們許諾的美夢何時成真了。
“這難道不是閣下們的責任嗎？！”盧修斯反諷道：
“在座的各位，不免政商領域的精英，你們有義務讓目前的世界秩序更快地走向終結，而屆時我將為社團領出新秩序的代表人物，也就是麥基洗德的後裔，他足夠有代表性，可以終結一切宗教、政治、軍事爭端，將世界重新合一，在我們的主導下合一。”
“而閣下們要做的，就是想盡辦法挑撥各國之間的爭端，讓世界走向戰爭，我是說，第三次世界大戰！”
“我們的新世界將在蘑菇雲的見證下崛起！”
“任何新事物、美好事物的誕生，都要經歷痛苦、破壞、毀滅，就如同婦人產下新生命，必將經歷產痛。”
“沒有毀滅就沒有重生，我負責給予生命，而閣下你們，負責毀滅！”
盧修斯一連串驚世駭俗的發言讓臺下譁然。
“我們已經在這麼做了，目前來看，俄羅斯就快吞併烏克蘭了，如果這事成就了，那西方世界將有足夠理由正式和俄羅斯開戰，連帶著把一系列其他國家勢力都捲進去，最終促成WWIII”
“亦或者不用這麼麻煩，我們鼓動西方世界現在就全力介入，幫助烏克蘭獲勝，那樣我們就徹底接管了烏克蘭的政局，屆時也是一樣的方便我們佈局我們的秩序。”
“......”臺下眾說紛紜。
“好了好了，閣下們可以消停一下了！我充分相信你們在世界中的影響力，你們可以用任意的方法為我們的事業鋪路。”
“而我，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我還是喜歡經營醫療和保健！”
盧修斯笑嘻嘻地說道，再次引得臺下一種譁然。
“你是把髒水往我們身上潑！”
“你想讓我們揹負毀滅世界的黑鍋！”
“......”臺下紛紛表示不滿。
“夠了夠了，閣下們息怒！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創造始於毀滅，偉大始於渺小！你們要做的不過是在幕後稍稍推手一下，世界就會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產生連鎖反應，而我才是社團在新世界的代表，我、科技，代表未來，代表我們的新世界秩序！”
“屆時我們社團只會贏得得救世主的榮耀，而非毀滅者的罵名！”
“一切的一切都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努力，我相信閣下們，而我自己也在努力！”
“叮鈴鈴，叮鈴鈴！”
盧修斯正酣暢道，卻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那正是他自己的手機，搞得場面異常尷尬。
“該死，我難道忘了把手機調靜音？！”盧修斯心中忿忿。
“喔！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閣下們，鄙人需要處理點私事，那我今晚的演講就此結束吧！”
“非常感謝在座各位的捧場，為了我們必將榮耀的未來！”
“叮鈴鈴，叮鈴鈴！”鈴聲再次打斷氣氛。
“該死！”
盧修斯覺得自己瞬間成了個笑話，於是匆匆走下了講臺，朝著禮堂大門走去，空留在座的會眾鴉雀無聲，目送其離開。
“哦，我們非常感謝盧修斯先生今晚帶來的精彩演講，請來點掌聲？！”
此刻女主持連忙上臺解圍。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會眾們的掌聲遲疑了許久才來，更加烘托了盧修斯狼狽的背影。
“該死！不知道我今晚有演講嗎？！”
“有什麼事不能等我演講完了再打電話？！”
盧修斯衝著電話那頭連發怒道。
“父親，是我，我想和你說個非常緊急的事！”
盧修斯一聽對方是瑞秋，心一下子軟了下來，連忙愧疚道：
“喔！我的好女兒，我對剛剛的態度表示抱歉，你會原諒我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失去約翰了！還有……島上的機構完了。”
瑞秋冷淡地說著這些話，而聽者盧修斯，則已然麻木，他完全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以為這不過是個愚人節玩笑，而這恰恰就是事實，他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第36章 尾聲
臨近傍晚，被柔和日光潑灑的如同黃銅鏡子般的地中海平面的寧靜被一掠而過的運輸直升機打破了，這架直升機目前正行駛於西西里島附近的海域上空，往極遠處的斯堪的納維亞地區進發。
直升機內的約翰正躺著，在大劑量鎮定劑的作用下沉浸在夢鄉，他的眉宇之間甚是慈悲，而瑞秋則坐在旁邊，用柔和的眼神照看著這位難得安寧的美男子。兩者共同構築瞭如同米開朗基羅《哀悼基督》一般的絕美。然而美麗的事物總是轉瞬即逝，似乎什麼事正在隱隱之中發作。駕駛員瞥了一下儀表盤，發現指針擺動很不正常。
“該死！有股奇怪的脈衝干擾著儀表盤！”駕駛員喊道。
與此同時的，瑞秋注意到約翰的眼珠飛快轉動，眉頭緊皺，似乎他又做噩夢了。
“實驗對象狀態不太對勁！他需要鎮定劑！”瑞秋向隨從的醫護人員喊道，然而正當醫護人員摸出一劑鎮定劑打算給約翰注射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直升機內的乘客都被甩到了一邊，那是因為直升機突然傾斜了起來，完全不是駕駛員所為。
“該死！直升機不受控啦！”
“它正急速下墜中！我們都要完啦！”駕駛員驚恐道。
只見他死死抓著方向杆往後拉，試圖挽回一些控制，然而無濟於事，直升機依舊極速往大海撞去，眼睜睜看著海面上的波紋一點點變得清晰，駕駛員緊張到緊閉雙眼，瞥過頭去。而就在他幾近絕望之時、就在直升機快真正觸及海面之刻，直升機又拔升了，駕駛員向後拉方向杆的操作起作用了，而在大家都緩過神來時，瑞秋驚覺少了一人，沒錯，正是約翰。
“不！約翰！”瑞秋驚呼。
她向海面望去，只見到波光粼粼的被晚霞映照著的水面，一片空曠，別無其他。此時瑞秋眼中迸出一滴淚珠，最終註定消失在無盡汪洋之中。
“我們還是先帶您回家吧，女士，看起來他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們會通知您父親的，他會派人調查的。”直升機駕駛員對瑞秋說道。
“我要親自和我爸說！”瑞秋隨即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可是您父親此時應該正在開會，他不希望被打擾。”隨從的醫護人員勸說道，可是瑞秋才不管這個。
“父親，是我，我想和你說個非常緊急的事！”
“我們剛剛失去了約翰！請你趕緊派出人手調查西西里島附近整個海域，包括西西里本島，我相信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瑞秋堅定地向父親訴說著，不願放棄一絲尋回約翰的希望，哪怕他真的死了，也得見屍，才得安心。
“父親，還有個事情需要向您回報，那就是島上的機構經歷了一場大騷亂，徹底完蛋了！”瑞秋把機構發生的事也回報了盧修斯。
數小時後……
盧修斯再次搭乘專機回到島上的Elysium機構，前來迎接的首先是安保隊長，然後兩個僅剩的科學家也來了。
“報告CEO，機構的電力已經被修復，病患們死傷慘重，少數還活著的正在搶救中！”
“我比較關心負三樓的狀況，快告訴我，實驗體到底怎樣了？！”
“我看您還是親自去檢視一下比較好！”
安保隊長不敢直接彙報情況，於是乎和盧修斯一起進入了機構內部調查。
他們徑直來到負三樓，一路巡視下來，盧修斯氣不打一出來，他無法接受最寶貴的奶牛失蹤了，並且由於電力癱瘓問題所導致泡在培養艙的約翰的批量克隆胚胎都集體死亡的事實。所幸的是，一小批冷凍胚胎竟然倖存了，或許是因為被冷凍著而不易解凍的原因亦或者什麼無法理解的超自然因素？總之盧修斯不得而知。
“該死！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竟然讓一個病患篡改了電路？！”
盧修斯對著安保隊長盡情宣洩著憤怒道：
“你們這幫蠢貨！知道那些實驗體有多寶貴嗎？！你們全部人的命加起來都比不上！而你們竟然讓這種事發生了，讓我最寶貴的Eve逃跑了，還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胚胎！”
“我給你們下達最後指令，將ATP還存活的冷凍胚胎轉移到瑞典分部，然後，你們就特麼給我滾蛋！”
說罷，盧修斯獨自一人乘坐電梯來到三樓的一間隔離病房，只見以掃正被關押在一個封閉的金屬艙內，只能透過一個方形玻璃窗窺伺其深邃的雙眼。
“這傢伙還活著？”盧修斯詫異地問一旁的醫護人員。
“是的，只不過他多處軟組織嚴重受損以及有多處粉碎性骨折，需要手術。”醫護人員答道。
“呵！正好拿來測試一下新項目！”
“對他使用ETM病毒，我倒要看看他會蛻變成什麼！說不定他可以成為第一個暴猿（A.O.A）！”
盧修斯對醫護人員下達著命令，很明顯的，他又有新的項目要上馬了，那會是什麼呢？我們目前不得而知。
幾個月後……
倫敦柯芬園一間小酒吧內，一個戴著黑色線帽，身穿幾十年沒洗的破舊黑色長大衣和破洞牛仔褲以及打著補丁的馬丁靴的民謠歌手正在彈著木吉他，哼唱著Nirvana的Something In The Way，就在此時，電視上播出一期緊急新聞道：
“重要通知，重要通知，倘若市民們看到此人，請撥打電話......警方正在通緝此人。”
那歌手抬頭一看，電視裡通緝的不是別人，正是約翰.安德森！
“哈！你果然還活著，我就知道！我會找到你的，夥計！”歌手興奮道。
許久之後，歌手離開酒吧，正在街邊踱步之時，一輛陌生的房車突然竄出並在他旁邊停下了，其中坐在駕駛位的屁孩探出頭問道：
“嘿！夥計，你也要找這位約翰麼？約翰.安德森，我是說。”
“難道你也是？”歌手問道。
“我們都是！來吧，快上車，我們這就出發！”
只見車側門大開，裡面是六個年齡不一的青少年，有男有女，各色族裔。歌手笑了笑，隨即上了車。
“彭！”車門一關，車子隨即駛向了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