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向ooc短篇】
用錢就能買來的東西,遲早會變得不值錢吧。
所謂的買不來,也或許只是錢給的不夠多而已。
什麼感情,什麼社交……只不過,都只是臣服在金色誘餌之下的低賤罷了。
只要不去面對這一切的話,就可以理所應當的不去解決吧。
只要和自己約定好每次一個人的時候出來陪自己,那麼就沒有什麼孤單之類的東西可以傷害到自己了吧。
無聲的冷風如極其鋒利的短刀,一遍又一遍吹過我的臉龐。站在這充滿孤獨的懸崖旁,一絲荒謬的可笑感竟不知從何而起。
「在害怕嗎?我的心。」
胸口左邊的心臟咚咚的跳著,彷彿是在勸阻、亦或是在請求我一般。
我用手輕輕蓋了上去,感受著那一下又一下堅強的跳動後;又不禁的揚起一絲嘴角。
「即時到現在,你也沒有放棄我呢。
不過,現在也就只剩你和我了吧。」
周身空無一人,我卻自顧自的說著,不知這話究竟要講給誰聽。
「那,就先這樣吧。」
隨著呼嘯的強風聲,腳下微微發力,整個身體向前傾倒著,墜入那無邊的——
我叫長崎素世,NagaSaki Soyo。
從小,我的父母便離異了。畫畫本上的一之瀨,也被改成了長崎這個姓氏。不過名字叫什麼都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在我眼裡也只是一個代號——和其他人無異的,無形囚籠。
本以為會一直孤獨的度過高中生活,但沒想到高一的學校聯歡會上,一個藍色頭髮綁著雙馬尾的女生找到了我;她說她叫豐川祥子,想要和我一起組樂隊,一起演奏自己想演奏的歌曲。
真是很可笑。難道這是一件可以令人慶祝、炫耀的事情嗎?無論多麼親密的關係,無論曾經做過多少羨煞旁人的事情,到最後人們都會分開,毫無例外呢。
不然,我的父親就不會離開我了。
一之瀨,這如同惡魔般的姓氏從小便刻在了我的骨髓、靈魂裡,一生都擺脫不了。
事實果真如同我想象的那般,樂隊在一個下雨的傍晚解散了。那天的雨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灌溉,猶如神明為了憐憫世人而降下的最後一滴甘露般的……預告著,讓我們五人的關係徹底分裂融化,再也回不到從前的那副幸福模樣。
果然是神明的恩惠吧?我站在灰濛濛的雨裡,水滴不斷從我的耳朵旁劃過,帶走了溫暖的影子。那落下的似因重力而形變成了一根根鋒利的針,一次次的穿過我的胸膛。
一輩子的樂隊什麼的,果然都是騙人的啊。
要是能淹沒在這無邊的灰暗裡,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呢。神降下了通往極樂的階梯,我的靈魂卻無法拋棄這副虛假的軀體而登上……真是感到可悲又可笑。
從望不到盡頭的悲傷之海里,一股股無名火悄然的生起;我開始怨恨,開始覺得煩躁,覺得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
“砰”的一聲,我的右手砸在車站前的欄杆上。
手的側邊發著熱,似乎流淌著什麼,但也不重要了。這一切都再也無法挽回,就像這都是命運之中該發生的事般。
我的煩躁甚至淹沒了我的理智,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光明一樣;無論到最後怎麼掙扎,怎麼哭喊,都無人在意。
因為這就是我的命運。這一切都是我應該承受的事情吧?所以別再來打擾我了,反正到了最後都會分開而已。
在Ring裡,有個名叫千早愛音的女生找到了我,說很感謝昨天我對她施以援手。
為什麼,所有人都會對哪怕不認識的人散發的一絲善意而對對方產生好感呢。如果我當時沒去理她就好了,那樣也不會和另外幾人的命運再次交織在一起——
本以為,我又找到了一個能回到之前的機會;但沒想到的是,另外兩個根本陌生的人硬要摻和進來。我沒有理,但那個叫燈的女生非得拉上她們……
所以說,這種性格懦弱不愛言語的女生真的很煩啊。明明都不怎麼認識,連對方的過去都不怎麼了解,就一定要將不配合的眾人綁在一起……難道,最後必定的分崩離析才是你想看到的嗎?
看來你似乎還對藕斷絲連的東西抱有一絲幻想呢,高松燈。
「反正,你只要有燈在的話,去哪也無所謂吧。」
我輕輕拍開立希的手,眼神裡帶著諷刺。
面前的女生像是那番話真戳中她的內心一樣,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有這麼不敢相信嗎?我輕笑一聲,轉身離去了。
不過是被他人隨意的言語中尋求自己存在感的可憐傢伙,真以為自己能和其他人組成所謂的命運共同體了……換句話說,她只是喜歡那名短髮少女的創作思想與那首歌曲罷了,如果換成其他外表的話,估計這傢伙也會迷上其他人的吧。
「等等……」
她咬著牙,伸出手想要阻止我,但腳下彷彿被灌了鉛一樣,始終邁不出一步。我用餘光撇了她的身影,心裡只覺得愈發搞笑。
認清現實的傢伙,就不可能再次沉入虛幻的泡沫裡。
「在你心裡,真的是喜歡燈的本身麼?」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理會在後方沉默的立希。
今天放學的路上,那名粉色女孩在月之森的門口堵住了我。雖然根本就懶得見她,但她仍舊像一張甩不開的狗皮膏藥般的死死跟在我的背後,不願意離去。
真煩啊……要不是這裡是在人流眾多的車站門口,恐怕我早已控制不住心裡的怒火了。都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回不去的東西就是回不去,為什麼一定要來再次糾纏別人呢?敲不開的門就別敲了啊,這樣對對方很不禮貌啊,就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完全不知道嗎?
可惜這名頑固的少女一直跟在了我的家門前。
「既然你願意待在這裡的話,那就一晚上都別走了吧。」
我冷漠的看向仍然不願離去的那名少女,關上了門。
雖然現在的夕陽還尚未落入海平線,但幾個小時之後天空便會完全變黑,溫度也會降低許多。
不過,應該沒有人智商能低到這種程度吧?我看了看窗外最後一絲的夕陽,緩緩放下手中溫熱的紅茶,準備洗澡休息了。
第二天的早上,等我打開家門時,才發現那名粉發的少女竟真的沒有走。我看著她一邊流著鼻涕一邊沉睡的臉,腦海裡不斷思索著;這麼做對於她來說究竟有什麼意義。
為其他人而獻上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得麼。
我搖搖頭,沒有再去管躺在地上沉睡的女孩。鎖上門之後,我才乘坐電梯準備前去月之森上學。
沒有小區特發的電梯卡,那傢伙又怎麼從45樓下去呢。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了。
過了幾天,總算是沒有人再打擾我了。或許她們也該意識到這場名為樂隊的夢結束了吧?總之結果是好的,反正我自始至終都一個人,有沒有人陪在我身旁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最後也總會說出再見。
再見再見,恐怕再也見不到才是真正的含義吧。
但這次放學過後,又有人堵在了月之森的門口。
是燈和立希,她們倆一直站在學校的門口旁,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見我出來後,立希便一下子擋住了我的路,氣憤的看著我。
「愛音,被你這傢伙弄去醫院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哦。那麼,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嘆了口氣,漠不關心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今天是最喜歡的母親按時回來的日子,我唯一放不下、也是唯一在我心裡的便是她了。
「哈?人命關天這種事情你也不在乎?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立希捏緊了拳頭,渾身顫抖著。
「我逼她跟著我回家了嗎?難道不應該是你們的錯?非要教唆她來跟蹤我,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怪不到我頭上吧?」
我的心裡絲毫沒有為那名少女而感到擔心悲傷,而是感到一絲無聊逐漸蔓延。
「你!你這傢伙,我今天必須要……」
立希想要衝上來揍我,但是被燈攔住了。
「要打麼?打了之後,就別再糾纏我了。」
我站在原地,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厭惡。
而在我面前的立希聽到這番話後,再也控制不住;哪怕是燈全力拉著她的衣服,她也伸出了手,狠狠打了我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的聲音響起。
我的右臉火辣辣的疼;但心中的負重感終於完全消失,再也不需要和她們糾纏在一起了……
「如此一來,我們兩清。」
沒有理其他人驚訝戲謔的目光,我從包裡掏出兩個創口貼貼住臉上的傷口後,便毫不留情的離開了月之森。
「你!給我站住!……」
立希還想衝上來再打我幾下,但是燈不斷拉扯著她,最終也沒有甩開燈跟上來。
果然,這傢伙也只是現在還沉淪於幻想的可憐人罷了。
我向車站走去,不在理會身後立希愈來愈小的聲音。
終於,清淨了。
沒有了羈絆,沒有了該對付的關係,也沒有了樂器發出的聲音。一切的一切,聽起來都是那麼安靜,那麼悅耳。
即便它們根本不會發出聲音。不過這也夠了,任何多餘的雜音對於我來說都是需要去除的噪音罷了。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今天媽媽確實按時回來了,也和我一起吃了飯。
真是幸福呢,只要有母親的陪伴就夠了。
我關上燈,手機息屏充電。
晚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