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你現在十分的擔心。
一是你的探索小隊僅僅兩人——艾爾啟和你,雖然安全的預言和毫不猶豫畫出的路線讓獨眼巨人的言論加了些可信度,但這不能抵消兩人於夜晚跋涉在未知雪原的恐懼,你對於邪魔的猜想更加劇了黑暗對心神的侵染。
二是當你臨行前並沒有找到伊芙利特的蹤跡,她帶走了通訊設備,卻沒有聯絡,僅剩下仍然昏迷的迷迭香。
迫在眉睫的變故和幹員的失蹤都讓你心底難安,可最終讓你不得不出發的,是獨眼巨人對迷迭香手臂紋樣的解讀。
“木裂。”
“什麼?”
“這是木裂部落的紋樣,羅德島的諸位,他們離我們並不遙遠。”
“是北地的戰士部落麼,你是說他們要來南方?這是為何……”
悲切目光的獨眼巨人搖了搖頭,“不只是距離上的……是結局。一切歸於薩米(薩米語)”
孢子的隨機接觸如何顯露出帶有確切信息的紋樣?這是土地的警告,還是提示?你無從解讀,凱爾希負責聯絡雪祀,搜尋伊芙利特,確保迷迭香的安全,好消息是周圍巡邏的部族戰士很多,伊芙利特應該走不太遠,而且你相信伊芙利特作為幹員的必要素養,她至少帶走了通訊設備,但壞消息是,毫無信號,你們的主動聯絡只能發出無意義的沙沙聲。
總之,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你踏上了這片銀凇雪境,在預言的指引下,你們的路線有些歪歪扭扭,不過確實有某個確切的目標,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幾乎讓你麻木,沉默的森林勾勒出的是更深黑的底色,易碎的寂靜蔓延在道路上。
你偶爾能看到些樹洞,正適合小獸用於存放果實或者躲藏休憩,生命在樹叢間的動態痕跡不言而喻,相對的肉食性的猛獸也應當穿梭於林葉間,尋機潛行為自己保證下一餐熱量的延續。
森林理應如此。
然而你所見的是寂靜。
樹洞毫無生息,雪地上並無新鮮的腳印,被獵食者體重壓斷的枯枝,或是受到驚嚇的小獸的逃逸。
一切都沒有。
彷彿這片林地可以活動的生物僅剩下你,和一位悲觀的古老王庭的薩卡茲。
一種詭異的安靜在蔓延,好似你所乘的小船漂游於理應盛產游魚的海洋,然而收穫未見,那些原本探頭張望的魚兒也失了行跡,恍然間,遼遠的大海看不見一絲浪花,水底下的流動也暫時停滯,沒有風,沒有陰影。
你把腦袋伸進水裡,睜開眼睛,深海以無邊的黑暗回應,若此時黑暗睜開一雙眼睛,你當驚懼還是安心?
你盡力去思考有關邪魔的信息,一位隨時出現於身前身後你都不會驚訝的敵人,也許提前的心理準備能讓你規避即將的jump scare也說不定。
可惜你知道的並不多,受到汙染的個體稱之為坍縮體,他們倒是很好辨認,面貌模糊,四肢不調,還有受汙染的部分——那些黑色的痕跡不會出現於相片之上,這些都是探索者協會公佈的內容。
但是,目的呢?
就像生物間的追逐,捕食和逃逸間的相對關係,不管蹊獸還是人類,亦或長生的種族,他們的生命總有目的,延續——一種動態的平衡和傳承,不管礦石病人還是貴族,其生存的目的總有跡可循,在現代浪漫的追求下,人類生存的目標或許更為繁複以至於引發衝突,但邏輯總可以理解。可邪魔是為了什麼?
坍縮體的目標,在以往的接觸中他們無非是見人就衝,手腳抽搐但又以違反物理學的速度衝鋒而來試圖把目擊者同化成自己一類的東西,這點上來說其目的到可以算是擴大族群,符合生物群體的根本追求。
但坍縮的物體實際上又不僅限於那些薩米的戰士,甚至科考隊的無人機也可成為坍縮體,若是無機物也能行動,那擴大族群的手段又何必僅限攻擊人類?被汙染的條件究竟是什麼?這是自限,還是單純的某種巧合?
據說“無人機會以生物的邏輯行動”,但你覺得這也許只是表象,生物和邪魔,可能是平行的兩面。
思維的小船偃旗息鼓,暫時從靜默的大海上返回,試圖駛入支流的港灣,然而陰影尾隨而至。
未知的生物悄然現身,卻只是在小船旁遊曳,你透過水麵便能確認那比船隻還要巨大的影子,藏身於水面下,卻已經近在咫尺。
“邪魔的痕跡。”
混亂足跡的雪丘,鹿獸的屍體,折斷的枝條以及自然無從形成的冰晶,無一例外帶著黑色油墨般的印記。
你突然明白這不自然的安靜因何而至,如山林中的獸王,並無敵手的肉食者可以肆意挑選下一個受害者,於是它行過的路便是禁區,它留下的味道即為警告,鳥獸散去,代表著對於這片區域絕對統治者的恐懼和逃離,森林沉默,向暴力行禮。
而你們歪歪扭扭的路線便在這樣一條獸徑上長驅直入,避開一切可能的生命,直至核心。
悲觀的預言精準無誤,陰影近在眼前。
這篇好短,但我覺得斷在這裡會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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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明天卡拉彼丘和博德之門3玩爽了就來寫……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