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縣有一條街,它的名字和廣安縣一樣普通。
它叫廣安街。
在這條街上矗立著許多門面,他們在做著生意,生意倒也不差。
廣安縣的位置比較特殊,所以很多人做生意的人都會在這落腳。
廣安街的末端是一個茶攤。
一個很破舊的茶攤,不過倒是不缺少人在這喝茶,因為茶攤的老頭人很好,所以人們大多也樂意到這兒喝杯茶。
老頭是個很隨和的人,他和他的茶攤一樣老。
不管是誰,只要來這裡他都會倒一杯茶。
錢的話,想給自然就給了,不想給老頭也從來沒要過。
茶也不是什麼好茶,很普通的茶!
因為是老頭自己種的嘛!
據說這老頭靠著這茶攤活了一輩子了,等到什麼時候這茶攤沒了呀!那這老頭估計也沒了。
老頭這裡的顧客大多都是常客,所以大家在走的時候也會在桌子上留一個銅板。
等到人走的時候,老頭就開始收拾桌子了,那一個銅板也就收下去了。
雖說廣安街的商鋪換了一家又一家,可是老頭的商鋪倒是一直在這。
老頭也很可憐,他沒有一兒半女,畢竟沒有哪家女子會嫁給一個開茶攤的。
“來了啊!”老頭對著到來的人說,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
“嗯!”影樺淡淡的嗯了一聲。
老頭熟練的端了一杯茶出來,然後放到影樺面前。
眼前這個少年是幾天前來到這兒喝茶的,老人記得很清楚。
這幾年喝茶的人不多了,老頭感覺自己和這茶攤都要退休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啊!”老頭開口說道。
他很喜歡和來喝茶的人聊天。
“是啊!”影樺慢慢喝著茶答了一句,茶很苦,這是頭一泡茶!
“今天看戲的話確實不錯!”老頭說的是林子逸。
在他和影樺的聊天當中,他瞭解到最近林子逸在看戲。
“還好!”影樺說的是實話。
他只是突然想看戲了,可是廣安縣的戲演的並不好。
廣安縣有個戲院的,那是廣安縣令蓋得。
說是為了讓廣安縣的老百姓生活的更有色彩,所以縣令專門申請的撥款。
不過戲院的入場費不算低,基本上每天都沒幾個人。
影樺就喜歡這種清淨,然後他看著唱戲的在那兒鬧騰。
他只是喜歡聽戲裡的故事。
“嘿!我以前也喜歡看戲,現在看不動了!”老頭說道。
以前他最喜歡的就是去看戲,那個時候每年都要唱幾天戲,他每次都會跑過去看。
後來啊!縣令換了,連帶著戲也換沒了。
“可以再去看看!”影樺喝完了最後一口。
他放下了杯子。
老頭的茶杯很舊了,但是洗的很乾淨,比茶樓的乾淨!
“哎!有時間一定去一次!”老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請你!”影樺忽然說道。
“啊?”老頭很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
“哈哈!不用不用!我老了,看不動了!”
老頭是個很要強的人,他拒絕了影樺,但是他很開心。
從來沒有人會說要請他看戲。
影樺沒有再去堅持,他走了。
今天的戲叫什麼金玉奴,得去看看了。
“年輕真是好啊!”老人莫名的開心,可能是有人想請他看戲吧!
這麼唸叨著,老人開始收拾起了茶杯,茶杯下沒有任何銅板,桌子上也沒有。
因為影樺根本就沒有留銅板,早在幾天之前就給了老頭錢。
按照老頭這裡的價位來看,那是一份足以喝好幾年的茶錢。
本來的話老頭是拒絕的,但是影樺告訴老頭什麼時候他想要走了,那老頭就可以把錢找給他了。
最後老頭還是同意了這樣奇怪要求的客人。
影樺每天喝兩次茶,老頭茶攤開始營業的時候一次結束的時候一次。
剛剛好。
廣安縣縣令的兒子在安陽縣很是出名,這主要是有兩個原因。
一呢,就是這廣安縣縣令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很是放縱他兒子的行為。
二呢,就是這縣令的兒子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大街上閒逛,所以也都認得他。
安陽縣的縣令姓王,自己的兒子取的名字叫王長順
因為這是老王家唯一的獨苗,所以平日裡也沒什麼人管著他。
這就導致王長順在廣安縣裡橫行霸道,反正他爹是這個縣縣長,誰敢惹他?
因著廣安縣發展的關係,所以王長順喜歡逛街的,每到中午他都要準時來到廣安街上逛一圈。
美其名曰:巡視!
只見王順利穿著錦緞華服,腳踩棉絮長靴,左手拿著一把斯文扇,右手是拿著一個蘋果啃著吃。
當然了,這蘋果是剛才水果攤上拿的。
王順利的身後跟著的是他的***還有一眾別的紈絝。
每次他們出行就像是野狗過境一般,總是留下一地的狼狽。
“哎呀!安陽縣是越來越好了!”走在最前面的王順利吃著果子含糊不清的說道。
“這都是老爺治理的好啊!”旁邊的***連忙說道。
“哎!這話,我倒不是很認同!”就在這時旁邊卻是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王兄你看著安陽街的治安有序,人們其樂融融!這和王兄你每天的巡視密不可分啊!”
“哈哈!哪裡哪裡!”王長順開心的笑著,那笑聲從街頭傳到了街尾,滿街都是王順利的笑聲。
可以看的出來王順利很是受用這幾句話
因為剛才的那幾句話,王長順還真覺得這安陽街的安定和自己有著莫名的關係。
當下,他也是做出了些表率。
“去去去!”王長順揮手驅趕了幾隻路過的流浪狗。
這很影響安陽街的面容。
王長樹這麼覺得。
就這樣一路上,每到一個攤位王長順都要教一下那些個商販貨物的擺放。
“對對對!你那個桶不能放那兒!你不會放後面嗎?”
“說你呢!把你的燈籠掛正了!”
還別說,這一路上下來王順利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他看著整條街都是自己調教的,這讓他有一種滿足感。
其實他的調教無非就是沒事找事。
人家的東西明明在左邊,他非要插一腳,讓放到右邊。
本來好好的,都被他給搞亂了。
可是咱們的王公子覺得自己做的非常好。
“哎呀!真是讓人操心!”王順利擦了一下自己並不會存在的汗滴。
終於幾人要逛完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拐角,那裡有一個茶攤,很破。
“嗯?王兄怎麼了?”旁邊人看到王順利盯著茶攤發呆。
“我想王兄一定是口渴了!來來!去我家!我這次可是有上好的茶葉!”李家公子連忙說,他可真是怕了。
“你們覺得這個茶攤……”王順利的話沒說完。
“嘿!這就是個破茶攤!”旁邊的人說道,他們很是嫌棄。
“嗯!”王順利說著走向了茶攤。
“幾位可是來喝茶?”老頭見有人來連忙問道。
來人他是認識,廣安縣沒有人不認識。
“喂!老頭!”王順利居高臨下的喊道。
“你這茶攤現在別開了!很影響環境你知不知道?”王順利對著老頭就下了這樣的一個命令。
好像他的話如同聖旨。
“啊?”老頭很明顯沒反應過來。
他在這裡開了一輩子茶攤,從來沒有人說這裡不允許開茶攤。
“啊什麼啊?我說了不許開!”王順利的鼻孔朝著天。
“這位爺!”老頭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知道眼前是縣長的兒子,但是他喊的是爺!
“小老兒我是靠這茶攤為生的,要是不開茶攤我活不下去啊!”
老頭的語氣很是低沉,他說的那麼卑微,好像是怕自己的語氣衝撞到眼前的這位大爺。
“那關我什麼事?明天要是我還看見你在這,就砸了你的攤子。”說完王順利就走了。
李家公子在旁邊沒有說話,他沒必要為了一個破茶攤去得罪王公子。
其實王順利之前是沒管這個的,只是叫他李兄那麼一說,這讓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眼下這個破茶攤正好是個機會,這是一個很好的整治對象。
這麼破的茶攤誰會喝?
王順利幾個人走後,老頭頹廢坐在自己的茶攤上。
老頭的茶攤有些偏遠,所以剛才這一幕甚至連個人都沒能看到。
可是即便是看到又能如何呢?
誰會為了一個老頭去得罪縣令的公子?
“哎!”一聲嘆息在破舊的茶攤響起,好像是這個茶攤在嘆息一樣。
這是一個多麼老的茶攤啊?
就是老頭手裡的茶壺也是用了幾十年了,可是完全看不出來已經用了那麼久。
他洗的很乾淨的,每天都要洗一遍,然後上火烤,為了防止它被水侵蝕。
這茶壺很耐用,一看就知道還能再用個幾十年。
老頭就這麼坐著,他坐了一下午,好像是棵老樹一樣,就那麼端坐著。
夕陽慢慢西下,一點點的餘暉慢慢灑在了破舊的茶攤上,茶攤和這夕陽一樣都是要落下的。
“嗒嗒嗒!”是一聲清脆的腳步,遠處走來一個年輕人。
“來了啊?”老頭連忙站起來歡迎著他的客人。
“嗯!”影樺熟練的坐下,然後等著,他的身子坐的極正,跟棵剛長出來的樹一樣。
“今天的戲怎麼樣?”老頭一邊問著,一邊熟練的拿起茶壺添上茶。
“還好!”影樺淡淡的說道,所以說金玉奴什麼的也就那樣。
“有事?”影樺剛喝了一口茶就問道。
茶很苦,頭泡茶也沒這麼苦。
“哈哈!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麼事?最多就是馬上要進棺材了!”
老頭笑著說,他的眼角很鬆弛,那裡寫滿了故事。
同樣,他也很開心,這個客人有些古怪,這個客人有些冷淡。
這個客人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的老成。
可是自己很喜歡這個客人,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他太老了吧!
“嗯!”影樺喝著茶嗯了一句。
他不說,那他就不問。
茶已經喝完了,影樺沒有走,他坐了一會。
老頭也坐著,兩個人什麼話也沒有說。
平常老頭很愛說話的,即便是影樺回答的很是簡潔。
終於夕陽還是慢慢沉了下去,天邊的雲吞沒了夕陽。
影樺走了。
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候,茶攤這個時候也該收攤了。
老頭有條不紊的收拾著,很簡單,客人只有一位,茶也只有一盞,所以很快的。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就像是老頭的茶攤一樣。
今天的他照常營業,他剛擺好茶具。
一道身影就已經出現在街上。
老頭望著眼前的人影,他恭敬的站著。
他在迎接他的客人。
影樺來的很準時,他從未遲到過。
他也是。
老頭現在養成了一個習慣,雖說也沒幾天。
那就是要等到這位客人來了,他才知道是開始還是結束。
早上這客人來了,那就是開始營業了。
傍晚這客人來了,那就是要走了。
有時候老頭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今天天氣不錯!”老套的開口對白。
“嗯!”影樺還是那麼一句話的回答。
兩人的相處就這麼隨便,老頭給影樺端了杯茶。
“今天的是新茶!你嚐嚐!”老頭說道,他的眼神有些希冀。
影樺輕輕地吹了一口熱氣,他慢慢抿了一口。
“好!”
一個很簡單的字從影樺的嘴裡蹦了出來。
老頭就沒有說話,但是從他嘴角向上翹起的弧度就知道很開心。
“我昨天剛拿出來的,晾了一天了……”老頭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做茶過程。
影樺安靜的聽著,有時候他會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每當這個時候,老頭就顯得很開心。
其實類似的話他給影樺說了很多遍了。
只是他好像是沒意識到。
他講了很多次,影樺聽了很多次。
可是茶喝完了,老頭似乎沒講完。
老頭及時止住了自己的話頭子,他知道客人該走了。
“再來一杯!”影樺淡淡的說。
“哎!好嘞!”老頭動作很快,他馬上就給影樺添上了杯新茶。
茶又滿了,所以故事也就可以繼續了。
老頭又接上剛才講的話題,有時候還要給影樺演示一下。
影樺喝的很慢,他不著急看戲,只是想看了而已,聽故事也是一樣的。
這是一個人一生的故事。
老頭講的不慢,哪怕是現在很少人來喝茶了,他不是很忙。
可是人會走的呀!所以他講的有些快。
影樺的茶還是喝完了,老頭這次停在了前面,他知道這客人要走了。
“慢走啊!”老頭站了起來對著影樺說道。
“嗯!”影樺走了。
“我傍晚還來!”剛走出兩步,影樺忽然說道。
平常他從來不這麼說。
“哎!好好好!”老頭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影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上。
老頭望著影樺的身影略微有些出神。
陸陸續續街上的人多了起來,有的也會來這兒喝一杯茶。
只是那些都是老客戶了。
影樺算是新客戶,也是最近唯一的一個新客戶。
老頭還是和那些個老客戶講著自己的事情,講著講著就說起了那些已經講過的。
“哎!這個你講過了!”然後就會有人來提醒他。
“哈哈!看我這記性!”這個時候老頭就要笑著解釋一下,然後又繼續講一些別的。
或者有時候他也聽一些客戶講,然後插上那麼一兩句。
很快就到了晌午的時候,老頭的茶攤上已經沒人了。
街上人有些吵鬧,不過遠遠望去的話,好像是有一堆人過來。
人們在躲避著那幾個人,那幾人暢通無阻的由遠及近。
王順利今天沒有去管那幾個燈籠掛的正不正了,他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昨天他向自己的老爹邀功來著,可是受了好一頓誇,這讓他興致盎然。
“死老頭!”遠遠的就聽見王順利在那喊。
這一嗓子把一個街上的人都給喊了過來。
王順利氣呼呼的走了過來。
這老頭居然敢不聽他的話?還在這裡擺攤?
“你是聾子嗎?”王順利質問著老頭。
“這位爺!求求你高抬貴手吧!這茶攤真不能撤!”老頭佝僂著身子顫巍巍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影響大家?啊?”王順利理直氣壯的問道。
他叉著腰,好像是在拷問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老頭忙對著王長順鞠躬。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影響大家了?可是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鞠躬。
他期望用這種方式來留住自己的茶攤。
老頭的身形很是瘦小,所以他鞠躬的樣子有些搞笑。
可是在場的人卻是笑不出來,此時街上的人已經圍了過來。
那是一種可悲,屬於弱者的可悲。
“對不起個屁!”王順利怒罵一句。
這人不聽話就算了,還一直說對不起。真是煩人。
“給我拆了!”王順利大手一揮,後面跟著的那群***一擁而上。
“砰砰!”不到片刻便是響起了罐子摔碎的聲音。
“不要啊!求求了!”老人連忙用自己的身子護著,可是他怎麼能是這群年強力壯的小夥子的對手?
三兩下他們就把老人推到了一邊。
此時圍觀的人們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去阻止,也沒有一個人敢為老頭說話。
廣安縣太小了,小到就那麼幾個人,今天你得罪了縣令,明天就能整治你。
很輕鬆的。
“大爺我求你了!”老頭見攔不住連忙撲向了王順利,他緊緊地抓著王順利。
他的話裡滿是哀求,卑微且無力。
“滾!”王順利滿是嫌棄的推開了老頭。
真髒,都不知道洗一洗。
因為老頭手抓的很緊,所以王順利的手被劃拉了一個大口子。
“媽的!”王順利看著自己的手。
那裡已經流血了。
“抓起來!把他給我抓起來!”王順利尖著嗓喊道。
那模樣好像老頭要把他宰了一樣。
鬧騰了一會。
那個破舊的茶攤已經是被拆的四分五裂,滿地的狼藉。
四處是破罐子的碎片,那個能用很久的茶壺早已經被踩扁了。
至於老頭早已經被人給架了起來。
“帶走!”王順利大喊一聲就走了,他要處理一下傷口,這老頭居然敢弄傷他?
這次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
王順利大搖大擺的走了,他邁著八字步,頭高高地揚著。
好像是一個得勝的將軍。
他凱旋了,帶著自己的戰果,順著街道回到了縣衙。
“哎!可憐人啊!”
“沒辦法!”
周圍人看到王順利走了才慢慢開口說道。
繼而他們的討論越來越激烈了。
都是在為老頭打抱不平,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議要去解救老頭什麼的。
這也是一種悲哀,一種弱勢群體的悲哀。
他們不僅在實力上弱於別人,他們連心態上都弱於別人。
這不是從天生就有的,這是那些不示弱的人用悲慘行動告訴他們的結果。
面對自己無法抵抗的強權,示弱才能保全自身。
很小縣很小,所以這裡的強權很強。
這還是一種悲哀,整個王朝的悲哀。
王順利一群人押著老頭就來到了縣衙,熟練的帶著人向他爹的臥室走去。
老頭被帶到了縣令跟前。
“順啊!這是怎麼回事?”縣令有些疑惑,自己這兒子怎麼把這老頭給押過來了?
“爹!這老頭不服管教!我讓他把那破茶攤撤了,他居然不聽,還把我手抓傷了!”
“什麼?你沒事吧?”說著縣令就把王長順的手拿在手上看,自己這寶貝兒子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沒事!爹!你趕緊把他關起來!”王順利說道。
老頭從進屋後一直大氣不敢喘,他怕打擾到這些人,可是一聽這話也是急了。
“回大人!冤枉啊!”老頭連忙說著。
“閉嘴!你這刁民好大的膽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敢行兇?”縣令老爺一副官派。
“來人!把他給我打入大牢!”
縣老爺隨便安了個罪名就要把老頭關下去。
“冤枉啊!大人!我冤枉!”老頭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嘿嘿!爹!這次你可要給我記一大功,我把那破爛了幾十年的茶攤都給解決了!”王順利連忙邀功道。
“哈哈!我兒子就是棒!”縣令很開心,自己兒子怎麼這麼能幹?
“來來!這個玉扳指給你!”縣老爺從自己手上戴著的五花八門的飾品裡摘下一個來。
“兒子!你可別小瞧這個玉扳指,這個玉扳指可是十足的好東西,最少要……這個數”說著縣令伸開自己的十個手指頭。
“哈哈!謝謝爹!”王順利開心的接過了縣令手裡的玉扳指。
是日落的時候,今天的戲很一般,和昨天一樣一般。
影樺踩著即將西下的落日來到了安陽縣的街上,今天的街道有些冷清。
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否則為什麼隔壁的二嬸不見得她在那嚼舌根子?
不過影樺並沒有在意這些,他所要在意的事情不需要太多。
影樺緩緩走到了平常喝茶的地方。
那是一個很破舊的茶攤,真的很破舊。
相比於往日,現在的茶攤真的已經是很影響人了。
支撐棚子的柱子零零散散的倒在地上,地上還有些破碎的陶瓷片。
影樺認得,那是老頭用來裝茶葉的。
老頭的說法是,用陶罐裝茶葉才能最好的保存茶葉。
只是現在那些老頭的茶葉已經散落了一地。
甚至連那些葉片都是碎的。
茶攤的桌子也沒能躲過一劫,它已經不足以再坐上一個人了!
影樺來到了那破損的桌子前。
他的手指骨節修長,這樣的手正有節奏的敲擊著已經垮掉的桌子。
每一下的敲擊都能響起一陣迴音。
應該是在安慰茶攤吧!
影樺是個很淡然的人。
只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他想管閒事。
一念及此,影樺轉身來到了離老頭最近的商鋪。
說是近其實也不算近,老頭的茶攤有些偏僻。
這是一家賣布的店鋪,老闆是一個有些許上年紀的婦人。
“不知道小郎君要買什麼啊?我這裡有最新到的幾匹好布!”說著婦人就想拿出來給影樺看。
“不了!”影樺淡淡的開口說道。
“茶攤……”他只是這麼說了兩個字。
他相信這婦人一定會懂他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想了解這個事情啊!”婦人轉身走了回來。
然後只見她先是伸出頭到外面看了看。
最後才回來對著影樺說道:
“哎!那老頭也是個可憐人!平時為人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