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瑪麗拉的花店,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六點。
空和洛斯塔在獵鹿人餐廳品嚐過漁人吐司和甜甜釀花雞後,踏上了返回宿舍的旅途。
中間並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唯一值得一提的不過是獵鹿人的漁人吐司換配方了,細微口感的差距有些讓洛斯塔皺起眉頭。除此之外,直到空入睡,二人也沒能聊出來幾句話。
半夜12點,已然入睡的空在夢中隱約聽到了有人打開窗戶的聲音,一下子就驚醒起來。以為是進了賊的他,一個轉身從床上一躍而下,有時伴著點點星光,瞬間喚出了“旅行劍”。
鋒利的劍刃反射著盈盈的星光,他憑藉著這點光亮觀察四周,卻發現房間內只有平常的黑暗,沒有一絲盜賊的氣息。唯一異常的,就是敞開著的窗戶。他看著大開的窗戶,映著窗外的繁星。
“天氣不錯,如果有盜賊的話,在屋頂上一定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他一個箭步躍出窗外,將大量風元素彙集於自己的下方,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風場,強風悄無聲息地就將空託了上去。
雖然早上的天空陰雲密佈,但晚上卻是**無雲,無數繁星在黯淡的天空之上熠熠生輝,忽明忽暗,構成一條貫穿東西的銀色長河。
空在屋頂之上,環顧一圈,雖然沒有發現盜賊,但卻還是看到了一個正在坐在屋簷上的熟人。——洛斯塔。
與白天的禮服不同,洛斯塔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披風,籠蓋著他蜷起的身體,披風由上到下,顏色從黑色逐漸變為暗藍色,披風上又點綴著許多明亮的小十字白斑,就像位於這片大陸之上的星空。金黃色的線條位於領口和衣襬處,更為這件衣服增添了些神秘感。
洛斯塔感受到了風元素的彙集,向空那邊看去。
“今天的狀態不太好,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不過這大半夜的,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空走近洛斯塔,五指交叉抱在腦後,躺在了洛斯塔的身邊。
洛斯塔沒有回答空,反而是指著天空的群星,念出一個個隊員的名字
“這些星星,是亞歷克斯的象徵,不像一個相機嗎?亞歷克斯總叫它相機座,好笑吧。哼,他也就是嘴上不會講話,雖然很年輕,但能力強,又開朗,是一個騎士隊長的好苗子啊。我本想再過兩天,就讓他自己帶隊的。”
“這些星星,是阿蘭的,歌星座,他喜歡唱歌,唱得也好聽。平常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唱起歌來卻是如痴如醉。還喜歡吃,總跟我們說,他和他孩子在飯桌上搶雞腿的糗事。三十了,也不知道讓莉米婭省點心。”
……
洛斯塔一邊指著星星,一邊用消沉的語氣說出平常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回憶著逝去的同僚。
聽著洛斯塔的話,空也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這幾顆啊,是威廉的,馬頭座,以前我們總這麼開他的玩笑,真的名字早就記不清了,以前總和他們玩鬧,一開始,還是打架認識的……”
講著講著,洛斯塔突然抬起右手,輕撫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紅寶石銀戒,不再講話,好像沉醉於過往,臉上充斥的溫暖淺笑卻遮不住眼眸中的哀情。背對著空說:
“你說,當時我倘若提醒他們警惕一點,可能就不會這樣了吧?
空,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他們死在我的面前嗎?那簡直就和十年前一模一樣,我是真的都不敢去想象那種情況了,但是最終還是發生了,就像,和她一樣。”
平常幾乎沒有話的洛斯塔,現在卻如同水桶潑水般,不斷向空傾訴,說著說著,洛斯塔的眼眶裡溢滿了眼淚水,聲音也逐漸哽咽,淚水在他臉上劃出了兩道很明顯的淚痕,他卻毫不在意,仍然帶著哭腔講得下去:
“我不願意相信他們死了,就像我不願意相信她死了一樣,我選擇去給家屬送撫卹金,總雜著私心,真的足夠讓人感到厭惡啊,我想讓他們怨我,恨我,最好再打我,這樣我可能才能接受他們,因為我的過錯而死的事實,心中的負罪感才能減輕,可是,可是……”
洛斯塔抬起手臂,本能地想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淚,但才剛抬起手,就把手立刻放了下來,放進懷中摸索了幾秒,把放在衣服內口袋裡的手帕拿出,擦乾了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愛麗絲曾經跟我講過,她喜歡星空,因為那些離你而去的人,都會化作天上的繁星,一直注視著你,從來沒有離開過你。他們都閃爍著暗淡的光輝,襯托著每一個人的命座。”
“那,你的命之座呢?”
空不知為何,突然問出了這句話。
過了幾秒,洛斯塔才緩緩抬起手臂,指向了天空之中,形如盾牌的黯淡星群,答道:
“是那些。”
和天空之中閃爍著的群星相比,盾牌星群完全沒有光亮可言,倘若不是空擁有著“自如”級別的實力,根本看不到這些群星。
“怎麼會!”
犧牲們的隊員的命之座也僅僅只是比常人黯淡了幾分,但和洛斯塔的命座相比,仍然是熠熠生輝。
“別在意,當那一天過後,我的命座就暗淡了,連同她的一樣。”
洛斯塔塔頭看了看遠方,然後站起身來,說道:
“已經很晚了,回去吧。”
空看著向著窗戶處走去的洛斯塔,用手撐起身體,快步跟了上去。
翌日八點,**晴空。
空剛從被窩裡爬出來,揉了揉朦朧的眼睛,看到了剛晨練回來的洛斯塔,站在他的床前。洛斯塔看了看空,仍面無表情地指著餐桌上,用簡短的話語說道:
“你的早餐放桌子上了。”
說完便離開了宿舍。
空看著轉身離開的洛斯塔,用手從上到下糊了一下自己的臉,自言自語說道:
“能哭著說那麼多話的洛斯塔,嗯,果然是夢啊。”
說著,他搖了搖頭,有些想笑。
走出門外的洛斯塔,正站在走廊上,望著遠方正散發著無限光芒的太陽,感嘆道:
“今天天氣真好啊,愛麗絲。”
“是啊。”
洛斯特的身旁,好像有一道好聽的女聲這麼回應道。
附:約的洛斯塔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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