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街上倒甚是喧囂,或許是都已知道這夜晚的煙火大會,所以早早的來了。
“良,我要這個。”
才女手指之處,是一糖畫攤兒,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糖畫,生意很不錯,剛剛掛上去的便有人買走了。
她想吃?
我不自覺牽上了她的手,她明顯頓了一下。我覺得非常奇怪,明明都是夫妻了,為何還如此害羞?
微微抓緊她的手,慢慢走向了攤子。她也很快的跟上了我的步伐
“良爺...有些霸道呢...”
“什麼?”
她喃喃的似乎在說什麼,但我沒聽清,街上路人的聲音有些太大了。
“沒什麼,我要一根貓糖畫”
滿穗左手被我牽著,右手握著幾文錢遞了上去。
“好嘞!”
技術還不錯,速度挺快。
...
……
“良!你快看那個!”
“良,我要喝這個!”
“良!那個!”
“良!”“良!”“良!”...
(我的臉已經有些扭曲了。)
“...”
“良爺!”
滿穗突然在我耳邊大喊
已經是臨近黃昏了,原來是我靠著茶館的柱子莫名睡著了,滿穗已經站在我身邊看我很久了。
“啊,近日身體甚是勞累,不小心睡著了。”
我扶著額頭晃了晃腦袋。
感覺有些奇怪,這幾日,尤其是成親之後,也明明沒做什麼過多的工事,只是日常騎著馬送鏢,宰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劫匪,然後安全或者帶些傷的回家,被滿穗數落或誇讚,之後與滿穗行......
哦,可能是因為這個吧。
“良爺怎麼跟小女子逛街還能睡著了?莫不是在夢裡夢著誰家姑娘了吧?哼!我走了,不和你玩了。”
滿穗小嘴一撇,正要向城樓走去,
“怎麼會呢,就算是夢,那也只能夢見你這洛陽才女。有這麼位才女在身旁,何以憂愁,還需尋那別人?”
我好像是尊著自己的腦子說的,只是想把想說的說了出來。
她確實是才女,洛陽才女,
傾城之姿,羞花之貌。
落雁之容,如鳳之喉。
與我們鏢局有關係的,上頭的經商之人,都知我這‘家妻’有“洛陽才女”之稱,不過也知我們勢力強大,也沒見誰敢來搶走這佳人。
突然她兩步並做一步向我奔來,纖纖玉手攥成個小白麵饅頭,狠狠地錘我。
“良爺真不知道害臊!”
……
約摸該是那煙火升起之時了
一人端著個糖水兒,一人拿著些把蜜餞,站在那樓城之上,靜待煙火。
“良,你後悔嗎?”
她趴在垛口上,望著城樓下。幽幽的向我發問。
“?”
“娶我,與我成親,沉淪在那不能回頭的夜晚時。你後悔嗎?”
...
我還是那罪人呢,是啊,如果我不殺了她爹爹,興許現在陪她看這煙火的就不會是我了,可能是他們幸福美滿的一家子。
“我...”
“後悔?”
“……”
怎麼能不後悔呢?我這命理應是要讓她拿去的,可是……
暫時先用這個吧)
她卻在此時看向了我,眼中秋水孱動,卻有一股水霧在眼眶中湧動,和我與她在尹三處相遇時一般模樣,一無二致。
“良…”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鼻音,那鼻頭上也透上一抹紅潤。
“夫君...”
擋著淺藍色瞳孔的水霧卻從眼眶裡流了下來,一直往下,一直往下....
“我從來,從來都只想你像良一般活著,你不是狼...是良,是我的良,是我的...”
“夫君。”
此時我才突然醒悟,我是良,佳人陪伴,餘生同行,我早已不是九年前的狼了。
曾經那二三十天的千里同行,早就改變了我。
當年的一幕幕同行之旅回映在我的腦海中,仿若雨時重逢的輕柔雨水一般在我的心上流下道道救贖。
煙火在此時升空,爆炸
“砰!”
聲音有些大,但她瞳孔中的憐色卻未曾退減分毫。
我本覺得我應該還會怕這高亮之時,但意料之外,我的腦海中此時卻未重演當年的慘烈場景。
只有眼前之人分毫未動,炸開的煙火在她臉上倒映出片片彩光,如夢似幻。
思緒突然停止,一抹雪衣在我面前旋出了一縷芳香,沁人心脾。
隨即,一片溫涼貼上了我的嘴唇。
煙火綻放,相吻相擁
洛陽煙花擁相吻,
房幃雲雨鄰里聞。
簾低紅杏情意玟,
醒夢才女輕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