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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者想要看梅琳娜微笑（一）
褪色者想要看梅琳娜微笑（二）愛做手辦的魔法師賽爾維斯篇
褪色者想要看梅琳娜微笑（四）愛捉弄徒弟的壞女人瑟濂老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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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帶著笑得痙攣的胃痛，我灰頭土臉地回到大賜福。臨走時瑟濂老師眯眼笑著說下次再請我喝飲料，被我毫不遲疑一口回絕。
“開個玩笑啦，不要生老師的氣嘛～”
“絕對打咩，我再也不要喝老師給的東西了！”
“哇，這句話好傷心……”她捂住胸口，裝出好像被我的話刺痛了的樣子。其實您一點都不傷心反而幸災樂禍地不行對吧？
我徑直朝菲雅的房間走去。路過羅德莉卡的時候她突然叫住我：
“啊，好久不見，勇者大人您還好嗎？”
“唔，還可以吧。”我回答，其實在交界地這個鬼地方怎麼可能有多好。
“那就好……”她眉間的憂鬱稍微舒展開，“庫菈菈那孩子呢？”
“蠻能吃的倒是……”起先見到我還有些害羞，不過熟悉之後才發現是個有點傻傻的小吃貨。要不為什麼這麼抗揍。當然這句話我沒說出來。
“如果你想見她的話，我可以把她招出來，你們兩個談談心什麼的。”
“啊那個，不用了不用了。”她慌張地擺起手，“不用麻煩勇者大人了，再說百智爵士他不喜歡有靈體出現在大賜福……”
“這樣啊，那好吧。”
聞言她赧然點了點頭。我看著她憂鬱的眉眼，忍不住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的頭髮。她頓時全身一顫。
“勇者大人，您……”
“真是的，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微笑，她羞澀的臉上現出紅暈，“偶爾也笑一下嘛，你笑起來肯定很美的。”
聽了我的安慰，她緩緩抬起頭，起先還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但又像鼓起勇氣似的看著我。緊接著她眉間的憂鬱一瞬間煙消雲散，臉上綻放出一朵美到讓我呼吸停止的笑靨。另一個念頭自然而然地浮上我的腦海：
梅琳娜笑起來……也會這麼美麼？
帶著驚異和疑惑，愣了兩秒我才回過神來。
“嗯，就像這樣，要經常笑哦。斯麥路啊斯麥路！”
“斯麥路……是什麼意思？”
“就是微笑的意思。據說是蘆葦之地的語言，不過好像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我站起來，“要記得我說的話噢。”
她再次努力擠出一抹微笑。
“嗯，再見勇者大人！”
我朝她揮揮手，走進菲雅的房間。
6
坐在床上的黑袍少女正專心地讀一本書，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直到我走到她面前，她才瞥了瞥我這邊，然後觸電似的蹭一下把書藏到背後，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啊，那個，哈哈哈哈，這不是我最愛的阿褪嘛，來找姐姐有什麼事呀？”
“菲雅姐，看少女漫畫並不是件多麼丟人的事情……”
她老臉一紅，這才不情不願地把漫畫拿了出來。
我瞅了一眼，漫畫的名字叫《防火女也要談戀愛》，作者無火餘灰。看樣子是本異世界題材的戀愛漫畫。
“真是的，人家偶爾也會憧憬一下漫畫裡的戀愛嘛。”
我滿頭黑線。“你從哪弄來的這漫畫？”
“百智那裡咯，他基本什麼書都能搞到。”她說，“這本漫畫還是一個三部曲呢，另外兩本分別叫做《我的葦名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和《亞楠人偶墜入愛河》，超甜！”
“百智爵士？他還看這種東西？”我幻想他聚精會神趴在桌子上，埋頭苦讀……少女漫畫。
“就是說啊，我問他你居然還看少女漫畫啊，他一本正經地說，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模仿起百智的腔調，“‘這也是獲取知識的途徑之一哦，小姑娘！’不過其實我覺得你也可以畫一部，名字就叫《青春褪色者少年不會夢到死眠少女學姐》好了！”她揪起我的右臉。
“沒天賦不好意思學人家畫畫。快放開我啦菲雅姐！”
“叫姐姐！”
“……菲雅姐姐。”
“嗯嗯！真拿你沒辦法呢。”她鬆開手，把漫畫合起放到一邊，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
“吶，找姐姐有什麼事呀？”
“吶？”
“嗯！這樣不會很可愛嗎？”
“我還是覺得‘唔姆’比較好……”
“‘唔姆’不是用在這裡的！你到底懂不懂二次元啊？”
“二次元又是什麼意思？”
“嘛，不懂就算了。”
“奇怪的詞彙增加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計較了。”她張開臂彎，笑著說：
“要不要姐姐抱抱？”
“……想拒絕也沒有辦法啊。”
我屈身，把頭埋進她芬芳的懷抱中。她溫柔地將我摟住。就在這時我的頭碰觸到什麼柔軟的東西，她突然羞恥地大喊：
“嗚哇，頭往下點！”
“十分抱歉！”
我連忙往下靠了靠，沉浸於少女馨香且溫暖的擁抱裡。
“阿褪身上真的臭死了。”
她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那真是不好意思。”
沒辦法，誰讓交界地有那麼多糞坑。
“這次阿褪找我來，是又有什麼煩心事想跟姐姐說麼？”
“被你發現了。”
“姐姐聰明吧。講來聽聽？”
我沉了口氣，把梅琳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欸，居然還有這樣的女孩子啊。”
“菲雅姐你不知道梅琳娜麼？”
“不知道啊，姐姐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她輕柔地撫摸著我的後背，“那，她不愛笑的話，你直接跟她說笑一笑不就好了。”
“……也不是沒說過。”
“不管用麼？”
“否則為什麼要叫她木頭。”
這就要提到有天吃飯的時候我問她可不可以笑一笑，她瞥了我一眼說這和我們的交易沒有關係，所以認為自己沒有笑的必要。
“嗚哇，果然有些呆呆的。”
“就是說啊。簡直比託雷特還呆。”
“託雷特是誰？”
“俺的愛馬嘎。”
“……為什麼要加嘎？你是鴨子嗎？？”
“我也不知道，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欸——，好怪哦。”
我們沉默了片刻，她依然輕輕地撫摸著我的後背。我明白一旦她不說話了，那就代表她在醞釀一番長篇大論。
“阿褪，她是你的女巫，對麼？”
“啊這個嘛，其實並不是……”
“我知道，最開始你是沒有女巫的對吧？正因如此，她才以交易為名，主動接替女巫的位置，代價是你要帶她去黃金樹腳下。”她頓了頓，“你知道嗎？所謂女巫，其實就是一群和褪色者的生命綁在一起、與他同生共死的女孩子。她們一切所作所為的出發點，都是要為褪色者著想。褪色者受傷了，她們會第一時間治療；褪色者戰鬥時，她們要衝在最前面做他的矛與盾；如果褪色者死去，她們也會一起殉葬。她們是褪色者成王路上相伴時間最長的人，與他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吹晚風一起看星星。也正因如此，圓桌廳堂出現過許多為了自己的女巫而放棄使命的褪色者。因為在相處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了某種對他們來說比使命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愛情。”
“愛情？”
“陪伴是最容易使一對男女產生愛情的因素，尤其在這樣孤獨的旅程中，兩個人的依靠便成了對方前行的動力。而這種長久的陪伴，其來源正是女巫的忠心，對她們來說，背叛褪色者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事情。”
“背叛……麼。”
“嗯。我見過的所有女巫，沒有一個背叛過自己的褪色者。這種忠誠使很多褪色者盲目，讓他們對女巫產生依賴與憐惜，最終……讓他們產生愛慕與傾心。”
“那麼菲雅姐，你想說的是……”
“沒錯。我在猜想，或許梅琳娜正是怕你對她產生這樣的感情而迷失自我，才故意躲著你，並裝出一副冷不丁的樣子。但她的內心，依然保留著像真正的女巫那樣的忠心，依然想和你分享歡笑與憂愁。她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永遠快樂，你快樂的話，即使她沒有表現出來，內心也一定像個小女孩一樣雀躍吧。但總是壓抑著這些情緒，她的內心想必也非常痛苦。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你成為艾爾登之王的人，恰恰是她啊。”
我靜靜躺在菲雅的臂彎裡，任由她撫摸我的後背和頭髮，一言不發，也根本說不出話。
“所以，在未來的陪伴中，試著多和她說說話吧。對於相伴而行的男女來說，促膝長談是必不可少的大事。再厚的隔閡，再深的代溝，在篝火與晚星的照耀下，也都會隨言語煙消雲散。和她談談她的過去，從她的童年開始，她的第一次遠行，第一次來到交界地，第一次愛上某個人，到遇見你、同你產生羈絆為止。聽聽她是如何成為現在的自己，她又是否討厭現在的自己，還是喜歡現在的自己。她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許正因為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定呢。”
她說完了。我依偎著她的懷抱，她撫摸著我的身體。我們分享著彼此的沉默。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菲雅姐。”
最終我先開了口。
“嗯？”
“你談過戀愛麼？”
“……”
“果然沒有吧？”
“……”
“不過你放心，我也沒有太在意啦。就是好奇你的這些愛情經驗都是從哪來的。”
“……”
“不會是少女漫畫吧？”
柔軟的觸感突然消失，我的身體在一瞬間失去倚靠物和重心，咣噹一聲倒在地板上。
“吵死了啊！沒談過戀愛又能怎麼樣嘛！從少女漫畫借鑑經驗又能怎麼樣嘛！虧我還這麼溫柔地跟你講道理講到自己都感動地差點哭出來，真是太傷姐姐的心了嗚嗚嗚哇啊啊啊！”
她把頭埋進被子裡哇哇大哭起來。我連忙打了個滾從地板上爬起。
“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吧！”
她仍然哇哇地哭著。
“菲雅姐。”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菲雅姐姐！”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別哭了好麼，下次給你帶你最愛喝的夜露赫帕草奶昔！”
“欸？你說的哦！”
“竟然裝哭好過分！”
“那又怎樣？對付壞東西就要用壞壞的方法。”
她直起身子，滴溜溜地轉動著藍寶石一樣的眼睛，嘴角一抹機靈又狡黠的笑。不過還好一杯奶昔就能把她收買了，差點以為要搭上兜裡所有盧恩。
“那一言為定哦，夜露赫帕草奶昔。”
“我知道啦，真是個壞女人。”
“哪裡壞哦，姐姐這麼關心你，還會主動為你解疑答惑，哪裡找這麼好的女人？”
“這麼好的女人還沒男人喜歡是怎麼輝石呢？”
“要你管！”她哼了一聲，隨後認真地說：
“對了，如果不嫌麻煩的話，還有一個方法你可以試一試。”
“什麼方法？”
“去找託莉娜。”
“米凱拉？為什麼要找他？”
“具體你就問百智那傢伙吧，姐姐講太多話困了要睡覺。”她重新往床上一趴，金黃的長髮散亂在潔白的被褥上。
我無奈地用手指按住太陽穴。
“真是的，因為太宅所以才沒人喜歡吧？”
“我睡著了聽不見哦！”
她貼著被子發出悶聲。
唉，不管她了。既然這樣的話，就先去找百智爵士問一問情況吧。
我跟她道別。她左臂高高舉起來，伸出一根食指。
我嘆了口氣。
“我知道啦，夜露赫帕草奶昔。”
食指縮了回去，她朝我伸出大拇指以示讚許。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