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蕪一物的冰原走著,除了知道一個方向,其他的我完全不知道,一邊保持著警戒一邊向前走著,釘鞋踩進冰原,咯吱咯吱的聲音在每一步的重音中,冰原的冷風吹著,刮進眼睛,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分析員是覺得冷了嗎?”走在身旁的裡芙突然這樣說。
“沒有,只是風吹進來點。”我這樣說著:“倒是你,即使是天啟者,穿著如此少的衣服,真的可以嗎?”我對裡芙只穿著基本的戰鬥服表示擔心,來自於內心真誠的關懷。
“分析員,你也應該知道我身體的狀況吧!”她停頓了一下,向著分析員靠近了一點說:“倒不如說,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反而覺得更加舒適一點,神格侵蝕的影響在寒冷中被削弱了。”
“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我看到了她的微笑,她沒有注意到的表情,流露在臉上,那麼地自然,像是遇到了好事。
她湊過來的臉又退了回去,一點意外的驚擾,她用右手手掌捂住嘴巴,又帶著笑容放了下來:“我在分析員的眼中,是如此的樣貌嗎?”她說話變得溫柔,不再是平常的冰冷冷。
“只是你之前一直冷漠,如今的現在,有別樣的感覺。”
“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她再次靠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答案,雖然她已經想到了我的隨口一提。
“嗯……”我嘗試思考,有什麼可以避開回答,可似乎沒有什麼辦法,甚至是周圍的人都丟過來了目光,心裡的壓力莫名地大著。
“看什麼看,注意警戒。”我有些莫名其妙,他們轉頭向四周看過去,卻依舊時不時瞥過來。
聲音總是能夠傳達得出去的。
“你像是我所期待的那樣,有著血肉,有著感情。”我沒有注意裡芙的表情,繼續說:“即使你們是天啟者,我也不覺得怎樣。”
“你們是人,不過只是厲害一點的人。”我說得有些興奮:“我看到你平時的冷默,就想到你的笑容,那個原本應當快樂生活著的女孩,那個應當有著自己夢想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我的腦袋逐漸空白。
“你笑起來,我覺得很好看,我覺得很漂亮,我覺得就是如此啊!”我說著這樣的話,不管不顧,自己的臉頰便已經紅了起來,只不過在層層的覆蓋之下,不會有人察覺到了罷了。
“謝謝你,分析員。”裡芙她,似乎哭了。這是真的嗎?裡芙轉身過去,背對著我,一個人抱著自己蹲下來。
“分析員有兩把刷子的!”戰鬥隊員說:“這些天啟者怕不是都要被他捕獲了!”有誰起鬨!
“去去去!”我對周圍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的人說。
“裡芙,你沒事吧!”我湊到裡芙的身旁說。
“沒事,我沒事的!”她的眼睛有些紅潤,眼淚在臉上流著,落到地下時便變成了冰晶。
“我畢竟是你的分析員,對於一些事情還是能夠看得清的。”我也蹲下來:“不過我畢竟不是你,有些事情,還是你能夠自己說出來為好,這樣我也能夠清楚你的想法。”
她沒有說什麼,一隻手摟住了我,搭在我的肩膀上,力氣有點大,讓沒有穩住重心的我倒下,裡芙全身的重量壓下來,她倒在我的身上,她抱住我,她的頭抵住我的肩膀。
風聲很大,我聽得到她的啜泣,她的呼吸;冰原很冷,我感覺到她淚的溫暖,她手的觸感。她轉動我的頭看向她,兩雙眼睛碰在一起,她流著淚,卻深情得水靈。
“咳咳!”有人打斷了裡芙的動作,重整了我混亂的思緒。
裡芙慌忙地撐著自己起來,用手臂抹過了眼淚:“對不起,分析員,是我失態了。”她這樣說。
“也許你回去了,需要一次好好的心理輔導。”我繞過了令人尷尬的問題,給事情定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性質。
我站起來,收拾好自己的凌亂,轉身向後看過去,基地雖然遙遠,但在視野中還是一個可以依稀辨別的點,至少旗幟是可以看得到在飄動的。我再向前看,一座冰山出現在我們的不遠前。
“基地,基地收到請回復。”我打開對講機說。
“基地收到。”我聽出來聲音是芬妮。
“我們將要跨過一座大山,請注意及時通知天氣狀況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