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颗新星凭空出现,拉特兰也开始摇晃起来。
星极揉了揉眼睛,拍了自己脸颊一巴掌,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一阵冰冷的恐惧瞬间冲散了舞会上的燥热。
“那个地方不可能有星星。”星极的导师曾对她说过。“通俗地讲,那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引力场,小行星会被扯碎,大行星会被排斥,在这种相互作用下,才形成了那干净的一隅。
“那假设真的有星星去到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求学时期的星极穷追不舍,“只是路过,那也没啥,如果停留,那会造成海平面非常快速地上涨.....”
那颗星为何能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个角落?
拉特兰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唯有睽目之塔屹立不动。星极坐不住了,慌慌张张地跑向通往塔顶的电梯入口。两名教宗骑士拦下了她,“小姐,拉斐尔秘书吩咐,禁止任何人入内。”
“现在情况非常异常,我有义务进行观测。”
“星极小姐,您不能上去。”一个人说道。
“教宗大人,您怎么在这?”
“与拉斐尔一齐在顶层的三个教宗骑士通讯已经断了,拉斐尔...我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而且,您听见了吗?”
海水拍打着石壁,破烂喉咙里扯出欢愉,无可名状的低语,这些声音就从睽目之塔的塔壁中传出来,传出的位置也越来越高。
不止海水在塔里上涨。
星极咬着下嘴唇,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必须去。”黎博利害怕地又坚决地说“我是个学者,我没有因为自己是感染者就轻贱自己的性命,我只想做我能做到的事。”
突然地面一阵震动,星极一个不稳,欲摔倒在地,却被一只手轻轻托住了腰。
“舞者可不能摔伤了腿。”是歌蕾蒂亚,她还穿着舞会上的打底衬衫,燕尾服换成了平时的长袍,皮鞋换成了长靴,尖帽斜带在头上,背上负了个长铁盒,左手上的巨槊发出寒光。
“宴会厅早已被封闭,你是怎么进来的?”教宗身后两名骑士喝问道。
“是你们太慢了。”歌蕾蒂亚瞧也没瞧他们一眼。然后拎起星极,几个起落,就冲进了已在上升的电梯。
“让她们去吧。要对上下求索者报以尊敬。我们也该去保护来宾的安全了。”教宗对两名骑士说道。“愿天佑拉特兰。”
不久前
“萨科塔人很有趣,把一台计算机当成神崇拜,只分到了一点点权能,便当作是天启。睽目之塔也不是圣地,它只是一座和深海相连的电梯。”拉斐尔头上的光环这时慢慢变成了黑色。
“那台弱小的计算机会把任何威胁到它生存的事物‘堕天’,也就是光环变黑。算力不足的它无法应付这座塔带来的威胁,只能将试图探索塔的人‘堕天’,真是可爱....”
“你为何要故意暴露,你是谁?”我对附身在拉斐尔身上的污物说。
“我叫厄垃亚,如您所见,是个....邪魔族。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弑神者。”
“你是在沙漠里的那个头颅....”我恶狠狠地盯着“她”。“什么时候邪魔族变得那么懦弱了,要附身在无辜的女人身上。”
“今晚过后,你会了解到更多.....弑杀了幼稚的奥拉什(欧里克斯原名)的‘那个’守护者啊,你无比强大的光能在这黑暗的大地上显得格外耀眼,你的到来一定会给这个星球带来更多的变数。”
拉斐尔说罢,一股黑烟从她口鼻中涌出,消散在了空气中,她整个人也瘫倒在地。
这时,地动山摇,南天一角,那颗新星填补了夜空的空白。
一股萧杀之气扑面而来:我认识这颗“星星”;我曾在这“星星”上经历一场又一场的死斗,把它的主人杀死在了王座上。
它以我的光能为信标,穿过了无数距离和岁月,来到了这里。
那不是星星,那是...无畏舰。
能吟唱萨瓦图恩之歌,还能调动无畏舰....厄垃亚,你到底是谁。
拉斐尔躺着的地板坍塌了,她向着塔外坠去。与此同时,我脚下的地板也开始碎裂。
我跃起,将虚空光能凝成球状并抛出,虚空球避开了碎石,黏在了拉斐尔身上,光能开始在她体表蔓延,并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护盾。这层护盾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下落的冲击。
塔顶的地板已千疮百孔,外墙暂时没有破损,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我向下看去,那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黑白红绿相间的海水正在空心的塔里飞速上涨。那些红白相间的是些我从未见过的生物,他们有的像鱼,有的像花,形状千奇百怪,分不清构成它们的是骨头还是植物。它们尖叫着,飞舞着,在不断上涨的海水里若影若现。
那黑压压的一片,则是密密麻麻的邪魔族怨魂,怨魂腐烂的喉咙发出低吼,散发着绿色的忧愁能量的巫师和骑士也灵活地在睽目之塔的内壁向上攀爬。
邪魔族和那种红白相间的生物似乎合不来,它们相互撕咬,吸收;亵渎的血肉污染着海水,低吼尖叫嘲哳怖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看到了我之后,怪物们暂时停止了打斗,踏着海水,更加卖力地向顶层袭来。它们认定眼前这个人才是敌人。
天空上是突然出现的无畏舰,这艘由虫神尸体改造成的巨舰仅凭体积和护甲就足以把泰拉这个没发展太空科技的文明灭绝,何况,谁也不知道它沉寂已久的主炮会不会重新发射。而地上,邪魔们乘着被引力拉起的海水,准备饕餮众生。
无畏舰的主炮一击就在土星环上制造了个大洞.
愿天佑拉特兰。
我身后观星室的墙壁轰然倒塌,三个教宗骑士走了出来,银白色盔甲延伸出黑色的触须,骑士们的脖子也不时诡异地抽搐。
是夺魂之力。
这些骑士为维护教廷尽心尽力,也许还会把多出的食物分发给有需要的人,现在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厄垃亚,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变量吗。
“对不起。”我对那三个已经被傀儡化的骑士微踞一躬,随后左手空捏,一根电弧法杖凭空出现在手心,“我来先让你们解脱吧。”
愿天佑拉特兰。
电梯
宽大的电梯却显得无比压抑。外面暴雨淋漓,海嗣和另一种未知的生物缠绕在一起,发出恶心的噪音。星极的脸色和电梯的灯光一样苍白,明显她还没做好准备,这不是一场由不公和偏见引起的战争,这是种族存亡之争。
"事关生命延续的战争是场没有胜利的死战,战争的唯一结果是星空下其他种群的彻底消亡."
歌蕾蒂亚双手抱胸靠在墙角,突然,她将槊往电梯顶板一划,顶板即时被掀开个大口子,一只生物映入她们眼帘。那是只穿着长袍的怪物,有着裸露的尖牙和发出邪光的双眼,它飘在空中,胸前环绕着两条血红色的触须状物体。
歌蕾蒂亚一瞬间连砍了数十刀,她现在离海水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她皮肤不再干燥。
怪物被槊击得连连败退,但歌蕾蒂亚没有给它最后一击。
缠绕的红色触须形成了透明的护盾,将怪物包裹起来,护盾硬到居然连阿戈尔的武器也无法击破!
护盾消散了,怪物身上的伤口也全部愈合,它发出嘲弄的尖啸,往上飘去。
“我看过凯尔希医生的报告,它好像就是邪魔族中的女巫,它身上缠绕的触须就是siva,艾雅法拉她们在沙漠里也被siva附身的不明生物袭击过。”星极提醒歌蕾蒂亚道,“等等...它偷走了我的星仪和源石剑!”星仪注意到了有着她标签的储物盒被siva缠绕在了女巫身上,同时,电梯也已摇摇欲坠。
“偏偏来偷你的武器....鸟儿,说不定你就是破局的关键。”歌蕾蒂亚将星极抱出电梯,“走吧,我们去夺回你的绘图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