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懶蟲,起床啦!」
「唔...你這傢伙...」
「什麼這傢伙那傢伙的,起床!」
「唰」地把被子拉開!幸好被子裡的男人反應快,立時喚出了衣裝,不然怕是要被看個精光了。
「喂!你這婆娘終究是瘋了嗎!」
「沒禮貌沒禮貌!!」
少女嘟著嘴,把青年從床上拉起來,快快地跑了起來。
「真是的,讓浮舍啊、魈啊來叫你也好啊?馬科修斯不也行嗎?偏偏讓我來!」
「你來又如何了?」
「我肚子餓了!非常非常餓!」
「大名鼎鼎的塵之魔神『哈艮圖斯』也會餓肚子嗎?」
「呸呸呸!人是鐵,飯是鋼!哎呀你快點!」
繞過一片竹林,踩著一片片石板路,二人終於到了他們的大桌子面前。卻看那大大的圓桌周圍,早就聚齊了不少人,不僅有那月袖碧袍,黑衣襯底,帶著紅眼鏡的留雲借風,還有長簪束髮,玉腿斜臥的歌塵浪市真君等等。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小小的甘雨、夜叉眾等等,居然也在桌邊。哈艮圖斯做的大圓桌,此刻居然顯得有些小了。
「摩拉克斯,怎麼這樣慢。」留雲借風真君抬抬眼鏡,換了換正搭著的腿。
「嗯,沒想到摩拉克斯居然能這般悠閒了,留雲借風都要飢餓難耐了。」歌塵浪市真君微笑著挑挑眉毛,把裙襬輕輕掃了掃。
「嘖,歌塵浪市,你又如何呢?啊,或是該稱呼你『阿萍』會更好些?」
「你!」
「哎呀,歌塵浪市,你怎麼去偷偷玩了!還取了個叫『阿萍』的名字!」哈艮圖斯氣鼓鼓的,要不是為了面子,肯定直接跳到桌子上啦!
「我才不要你指責我呢,『歸終』小姐!」
「嗚啊,暴露了!!」
正歡笑著,馬科修斯的菜餚一道接一道地上來了。灶王爺的飯菜香噴噴,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拉走了。瞧這些仙人們,放下仙家的架子,都動起了筷子。馬科修斯笑呵呵地入座,也加入了吃飯糰體中。
「馬科修斯大人,你這飯菜做得可太好了!」
「浮舍大哥,風度,風度。」
夜叉們死命按住浮舍多出來的兩隻手,若是讓他再多拿兩雙筷子,眾仙人怕是都沒得吃了。
可飯還沒吃完呢,歸終與留雲借風就要爭論起來。他們各自拿著作品,硬是問大家到底誰做的好。眾仙人都擺手搖頭,笑著推辭。皮球還沒踢幾個回合,難題就到了摩拉克斯這裡。
「吶,你說!摩拉克斯,我可是最信任你了!」
「摩拉克斯,你是最公平的那個,就交給你定奪吧。」
青年摩挲著下巴,把兩個機關都拿到手上。他細細思量著,又看看歸終期待的眼神,還有留雲借風真君的嘴角。
「留雲,今天沒有自信的笑出來呢。」
摩拉克斯想著,就已經有了結果。他把左手舉了起來,讓大家看見手中的機關。
「私以為,當是歸終的『翳狐』要略勝一籌。」
歸終笑著跳了起來,把坐在一旁的阿萍嚇了一跳。留雲借風真君明明輸了,轉過頭去嘟囔著「摩拉克斯也不見得公平」,卻不知怎得又抑不住上揚的嘴角了。
「摩拉克斯!我就知道你最識貨啦!」
歸終的眼睛彎得像月牙,一下子撲到摩拉克斯身上。青年覺得真是有失體統,卻又攔不住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就拉著她,不讓她掉到桌下去。
「為了表達謝意,我要給你取一個超級好的俗名!」
「是嗎?我倒要洗耳恭聽了。」
「哼哼。聽好咯?咱們這個地方啊,叫『歸離集』,我呢,是『歸終』...嗯...有了!歸終,鍾離!鍾離如何?」
「喂,你這女人是在偷懶吧?」
「誒誒誒!怎麼是偷懶呢?你讓大家說,這個名字如何?」
眾仙撫掌歡笑,皆言善極、妙極。摩拉克斯也推脫不得,低頭飲起茶來。歸終卻左一個「鍾離」右一個「鍾離」地叫了起來,把桌邊的眾人逗得哈哈笑。
「諸位,何不叫歌塵浪市真君撫琴一曲,祝賀摩拉克斯喜提新名號呢?」
移霄導天真君一起鬨,眾仙也跟著鼓起掌來。阿萍也喚出寶琴,輕撫琴絃。且聽她宛轉悠揚指尖起,柔聲細語唇邊生。她唱道:
歸去桃花三兩葉,終是絃音四五聲。
而仙人們也不停著,美酒佳餚還沒有享用完呢!琴樂配詩酒,放縱有高歌。不知是誰為摩拉克斯滿上了一杯,還笑了他的方正杯子。他痛快地飲酒,一杯杯地灌進了肚子裡。
...
「帝君,帝君?」
鍾離感覺到身體的挪動,就醒了過來。太陽正掛在天上,順著樹木把影子打到他的身上。
「帝君,沒想到您居然醉了。自幾千年前那次您喝醉開始算,您這是第二次醉了。」
「是嗎?呵呵...理水,多謝你的招待了。」
「沒什麼。削月已經走了,您想要再待一會也可以。」
「不了。不過,你這裡可有紙筆嗎?」
「自然有,您且稍等。」
理水拿來紙筆,在鍾離身旁開始磨墨。鍾離提起毛筆,把鎮紙擺好,在長長的紙張上書寫起來。
「您的毛筆字還是沒落下。」
「一閒下來,倒有了不少閒情逸致了。」
鍾離一筆一劃地寫著,理水伸頭瞧著,等鍾離終於完成了字帖:
桃花離散風吹去,不知鐘鼓與誰鳴。
鍾離寫完,卻不將它拿走,或是贈與理水。他只輕輕一揮,字帖就飛出洞天,化作塵土散到空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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