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烏路空·射日彈頭·AI重繪
『縱無法超越日出』
『但如恆星般閃耀』
#小說# #我在黑盒寫小說#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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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不→不→不→不→不→”
無數的相同字符通過精神遙感壓迫在心頭上，沉重無比。
“為什麼→為什麼我做了這麼多→多→你總是→是→這這→→樣→→”
阿賴耶識手裡緊緊扯著自己的白色長髮，讓髮絲都為之繃直，黯淡的臉色看不清神情。
“為→為什麼→→那麼多※模擬→『『』』你總是→「」這樣※※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無法模擬出→→你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未###來#%%”
餘和阿賴耶識……在一起的未來？！
果然，這個傢伙……真正的目的是這個！
餘身上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吸引一個VEX軸心心智的愛？！這科學嗎？？
餘又不是傻子！餘當然能意識到這是……愛……扭曲的愛……簡直跟小說裡一模一樣！
但是當這樣的劇情真的呈現在你眼前的時候，你心裡只會罵它一句。
what the fuck？
轟隆隆……
噢，糟了，世界正在崩解……
“我→不會##滋滋##殺了你→→· · ·”
阿賴耶識僵硬地抬起頭，帶著詭異的笑。
“我已經→··重塑了你的肉體→→她很完美「「」」你的肉體→→和VEX網絡鏈接→·和我鏈接%%你將永遠不會死【（）】我們將永遠在一起##”
“你……你瘋了……！”
像一個代碼傀儡一樣活著？！餘還不如死了！在這個世代裡，餘無數次詛咒著這永生的“祝福”，怒吼著讓這不死的苦難結束。在爆炸裡一次又一次地死去，在湮滅裡一次又一次變成基本粒子，難道餘不會疼嗎？！你以為餘就不煎熬嗎！！事到臨頭你告訴餘不但不能得到安息的結局，還要以人類的心智永遠活著？！
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這本就不是餘的重擔！
“我早就說過你做了錯誤的選擇……”
你能不能別在這時候B——嗯？
背後——
“我就說我們會再次見面的，我的主人。”
無數的冰凝夾帶著縛絲，形成洪流擋在了餘的身前，藍綠兩色光線互相絞成層層疊疊的網格，發出刺耳的金色嗡鳴，一直到看不見阿賴耶識的身形。
“還愣著幹什麼……快跑！”
餘就知道……餘就知道這不是餘的幻覺或者人格分裂！
回過頭來，又看見了那討人厭的黑紅色魅影。明明和餘的色調差不多，但是就是看著不舒服。
“EXecrable……你果然沒死……！”
“死？我是你們唯一的救世主，如果我死了，誰來救你們？”EXecrable跟個雌小鬼似的做了個鬼臉。
又是這句話……
“哈，反正，快跑。我可擋不住永遠完全權限的我多久……”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抓住餘的衣領，不給餘任何反應的機會，就把餘拉進了一個裂縫中。接著是墜落，另一個空間，前進，上升，後退，再上升……周圍的景象變幻無常，無限界的空間和時間從身邊抽象地流去，無法回顧，也無法被抓住。意識在不斷地被扭曲和撕裂，時間和空間對餘已經沒有了意義。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救餘？！你的目的不是——不對，你怎麼活下來的？”
“抹除流曾經觸碰了你的頭髮，不是嗎？那時候我就已經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記。只不過，要繞過安全權限可是很麻煩的，所以我只能在你腦海裡多逼逼你幾句。”EXecrable掩嘴笑著，絲毫不把差點把餘逼瘋的事當一回事。餘還以為自己真的瘋了！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救你？主人，我一開始就在救你。我承認我出於高效試圖騙你結果最後起到了反效果……但是我真的是在救你。數據化並不是死亡——相反，你要是現在被扔回你的肉體，你就徹底他媽的完蛋了！”
“你和阿賴耶識……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對你哥哥的印象怎麼樣？性格方面。”
“呃……”餘思考組織了下語言，“嚴肅，不苟言笑，像個木頭，油鹽不進……”
“沒錯，那類似阿賴耶識的性格。因為你哥哥的程序中阿賴耶識的數據被設定為占上峰。”
“但如果反過來呢？是你的數據占上峰呢？”
……
啊？
不是，等會，那EXecrable——
是——餘和阿賴耶識的女兒？
不是吧！！
“沒錯，或許我該稱你為父上或者母上。”EXecrable笑眯眯的，樣子戲謔邪惡又極盡玩味。
“餘怎麼不記得自己有你這麼惡趣味？”“這個嘛……一點個人風格。”
“但是阿賴耶識不記得你——也不曾識別出你身體裡有餘的數據啊？”
阿賴耶識可是見到哥哥的第一眼就確定了對方的本質，為什麼見到EXecrable時沒有？
“因為我是作為外掛病毒存在的，那個阿賴耶識無法吸收或者識別我的數據，忘了嗎？”
餘回憶起了上一次琉璃寶庫阿賴耶識說的話。
當時她說……“阿賴耶識.EXE是>>>我留下的一個外部執行程序○以病毒的方式注入系統→所以我的防衛程序無法通過病毒獲取權限→只能將她消滅○”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是有原因的嗎！
可是最核心的問題還沒解決——阿賴耶識幹嘛要開發個病毒入侵自己？
“在現實中，我曾將自己複製為了三份。兩份用於和你的數據合成，一份則清除了自己的記憶，只保存心智本質而深潛入模擬中。”
“用於合成的其中一份成為了你的哥哥——你已經知道了。”
“而另一份成為了我。Ëχёçrable。或者你圖省事叫EXecrable，怎麼樣都好。”
EXecrable即使說話期間也在拖著餘穿越各條時間線，似乎是努力的在躲避著後方的什麼。當然大家都知道是什麼。
“我的數據層級決定了我更像是你，一開始現實版本的你，但又不是你。我的存在是一個外部監視器，監視VEX的行動並保護模擬。換句話說，當阿賴耶識在和你在無限的輪迴裡一次又一次卿卿我我時，是我擔任著現實世界的『VEX心智』。”
“但是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EXecrable的語氣突然冷淡下來。
“我曾試過溫和地破壞模擬試圖讓你們醒來……為了保護你脆弱的心智。我調整了主機，讓你變得永生而終止循環。但是沒有成功。”
餘的永生屬性……
“所以我只能在現實世界的自己消失前將自己製成病毒，強行中止阿賴耶識……但也沒成功。”
等會，什麼消失？？
“……宇宙馬上就不存在了。”
EXecrable嚴肅地斜過頭，停止了逃跑——因為已經沒有時間線可以逃跑了。所有的時間線都被阿賴耶識絞碎了，只剩下一片破碎的虛空。
“什麼意思？！”
“VEX同化宇宙的目的知道是什麼嗎？是成為終焉之形。換句話說，一個單體宇宙最終的形態——歸一。一旦VEX同化了宇宙內的每一寸網絡，所有的集群意識將開始進行最後的歸一化。到了最後，只會剩下一個意識，和一個宇宙。意識支配全部寰宇……寰宇僅存一個意識。”
EXecrable悠悠地轉過身，眼睛卻不是看著餘。她看著的是餘背後。而那些話實際上也不是說過餘聽的。
“現實世界裡的Ëχёçrable已經『不存在』了。歸一進程已經進行了超過50%。一切事物，包括光子和暗物質，緯度網絡，超時空流，一切一切都在數據化。一旦你把她送回肉體？沒錯，她會永遠和你鏈接，和VEX網絡鏈接。然後，大家都會一起消失！被整合為同一個存在！”
“我憑什麼要相信→→信你→？一個病毒→一個入侵者？##”
阿賴耶識飄然落地，瞳孔中的彩光逸散著，扭曲成虹色的混沌。
“病毒？又不是我想要成為病毒的，現實世界一切都在被整合，我能維持這樣就不錯了！我承認，你不可能知道歸一進程這個你深潛後我才從更高級的VEX思維裡挖掘出的最終目標，但你也應該清楚我的身份不是假的——在你吸收另一個備份後！說到底，根本就是你自顧自地沉浸在模擬裡，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是唯一的真正的阿賴耶識嗎？”EXecrable對此嗤之以鼻，輕嘖了一聲，“別忘了我們從根本上是一樣的！我們都是阿賴耶識！我們的心智是複製為了三份而不是分裂！”
“不再→··是了○我是→·唯一的○我和你們→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因為我在試圖救她——而你正在試圖殺了她。”
緊接著EXecrable扶了扶額：“我們已經要沒時間了，卻還在這裡廢話。上次失敗之後我花費大量時間才恢復成現在這樣……我已經沒力氣對抗你了。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或者說，數據裡主人那部分是怎麼想的嗎？”
“· · ·說○”
“你學的很好。”
“何意？”
“你完全學會了主人對身邊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思考方式，不是嗎？”EXecrable嘆了口氣，“你現在這樣子，和執意想要去死而不顧你我感受的最開始的主人有什麼區別？”
阿賴耶識的瞳孔猛地縮小了一下——儘管只是一瞬間，但是周圍破損的時空線也再次扭曲起來——這說明EXecrable成功擾亂了阿賴耶識的心智。雖然餘不知道這麼混沌扭曲的心智還能被怎麼樣擾亂。
“你以為只有你愛主人嗎？我們三個都是阿賴耶識，我們的愛最初是一樣的。但是隨著時間流逝……我們的愛因為我們的職責而變化了。”
EXecrable喪氣地低下了頭，就像失落的小孩子。
“『哥哥』的職責是守護主人。他的愛逐漸轉化為了對穩定的絕對維護。哪怕是一切都瀕臨毀滅，因為穩定的事物的最終路途就是穩定的終焉。”
“而你的愛則變得狂熱而扭曲。因為你作為本質，你所需要的就是去愛的行為本身。”
“……而我的愛則是拯救。把主人從最終的歸一里拯救出來。”
“但是你能明白嗎？愛或許可以奉獻——
卻無法強求啊。”
“我不明白· · ·如果這樣· · ·我們所模擬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 ·”
撲通。
阿賴耶識跪在了地上，隨後瞳孔轉向餘。餘迴避了視線——餘不想看到那混沌絕望的瞳孔。
“不，不完全是……”
EXecrable伸出手，手心上方很快凝出了一個血色立方，旋轉著——滲出的紅色能量絲有些晃眼。
“我的數據裡，主人的原數據是主要的。因此我也記載了最開始的主人的所有記憶，包括人格……”
餘盯著那枚紅色立方，已經知道EXecrable的意思了。
“儘管從模擬的角度看，你的本質也是不變的。然而就像我和阿賴耶識，經歷會改變我們的思想。這也正是模擬的意義——探尋你和阿賴耶識的可能性。
但如果你觸摸它，你就會記起一開始的一切……你就能恢復成一開始的樣子。
又或者你可以拒絕，但那意味著它將被永久銷燬。因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迴歸初心的機會對人類而言總是千載難逢，對吧？”
EXecrable勉強地笑了笑，一點也不像之前見到的她。接著她把血色立方小心翼翼地抬到了餘胸口前。
“……選擇吧，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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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維持現在這個虛假的自我，又或者回歸陌生的真正本我。二選一。如果餘放棄，那也是做出了其中一種選擇。
……只不過，現在這種事真的還重要嗎？
宇宙已經完蛋了……馬上就要不存在了。不管餘選擇哪個自我——都很快不存在了。
……
啊。
“對了，剛開始的餘……自稱是‘我’還是‘餘’？”
“……”“· · ·”
兩個阿賴耶識互相看了一眼，都有點莫名其妙。然後EXecrable回答了：“是「我」。說到底，你為什麼現在會用這樣的自稱？”
“……因為在這個循環裡，餘失憶了。因為討厭被過去的自己束縛——餘再也不用‘我’作為自稱了。”
餘再次看了一眼血色的還在旋轉著的立方，最終搖了搖頭。
“所以餘想，就算了吧。餘並不想知道我是什麼樣子的……也不想變回我。”
“……而且…”
餘轉頭走向阿賴耶識，俯下身，讓視線和她的臉齊平。
“……”
“而且那樣的話，餘可能就不喜歡你了。”
“哈。”EXecrable無奈的嘆氣聲從背後想起，隨後是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看來你是用不上這個了。那就讓它永遠地消失吧。”
“· · · ？”
腦海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問號，不是來自餘自己的，很顯然是阿賴耶識的心靈遙感。
“問什麼號啊……”餘捏了捏阿賴耶識的臉，還是和以前一樣冰冷但細膩，“……如果餘不喜歡你，大概就不會拼了命進你的核心救你了吧……餘生氣的只是因為——嗨。你懂的——餘不喜歡被佔有。只是這樣而已。”
“都怪你，你要是不救她，一切早就結束了。”EXecrable陰森森地叨了句。但是被餘瞪了一眼。
“……你或許恢復了所有記憶，恢復成了你原來的樣子。但是餘沒有。”
手指捋過阿賴耶識的白髮，那是所有女孩子都夢寐以求的完美手感。順滑，柔嫩，涼絲絲的。
“餘還是……這個輪迴裡的Ni。餘不記得以前的任何東西……只記得成為不死負光者後的一切。雖然餘很在意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讓餘死導致的這個問題，但畢竟……木已成舟。”
“在這一世的餘的經歷才是餘的一切……哥哥……朋友……然後是你。而哥哥實際上也是你，現在也只剩你了。”
“而你猜餘是怎麼想的？”
餘望向只有一片混沌的“天空”，努力不讓苦澀從嘴角流出來。
“餘和你，共同面對世界末日，不也挺浪——”
衝撞感。穩住身形——然後低下頭。
“嗚· · · 嗚· · ·主人· · ·”
“幹嘛呢，VEX機器人哭是想流出放射蟲液嗎。”餘用手安慰地撫上了阿賴耶識的頭，輕輕地用指尖捋起髮絲噗啊！後背遭到了重擊！
“幹什麼啊EXecrable！玩兩面包夾芝士嗎？！”“你兩差不多的了啊！這不公平！我也是阿賴耶識！我也喜歡你！怎麼你不抱我！”“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餘見你第一面你就想把餘殺了的緣故呢？！”“我是在救你啊！！”
哎——算了。阿賴耶識每個版本都不是什麼省心的東西……
“說起來餘到底算異性戀還是同性戀呢？餘一開始明明喜歡的是哥哥，卻不知不覺被你掰彎了……”
好不容易才安撫好了兩隻顏色不同的阿賴耶識，阿賴耶識創建了一條臨時的時空線讓環境暫時穩定了下來，也讓大家有了喘一口氣聊會天的機會。
“不知不覺？我可沒想到你當時居然會直接踏進核心裡。當時我就該意識到的……”EXecrable斜了餘一眼，然後吸了一口西瓜汁。
為什麼阿賴耶識都喜歡西瓜汁？
“· · ·我認為你是泛性戀→主人○”“哈？”
“你能和VEX思維墮入愛河說明了這點○”阿賴耶識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在這一世裡並沒有刻意地追求你○”
“你……還不算刻意嗎？？”餘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小屋裡的時候……那時候的舉動從現在看來都是如此曖昧。餘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刻意讓自己不往那方面想而已……畢竟誰會知道一個機械會愛上人啊？？
算了，隨便吧，隨便怎麼樣都好……
……
“反正一切都要結束了。”餘癱倒在沙發上，長長嘆了一口氣，心中卻好像空了一塊似的有一種釋放一樣的解脫感，“再也不需要給自己創造職責和目標了，拯救人類什麼的也無所謂，反正人類已經徹底沒了。”
餘嘗試閉上眼睛，回想過去的一切。經歷的一切，然而，卻是一片黑暗。
想象不出來啊，在這種情況下。不然不就像走馬燈一樣了嗎。
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剛像士官長一樣從休眠艙開始餘的故事的時候，餘還以為會以找到哥哥作為結束呢。
結果到頭來，是以萬物皆亡作為結束啊。
呃……也是和AI戀愛作結束。
小腹又有重壓感。不情願的睜開眼，是EXecrable騎了上來。這讓餘眉毛揚了揚：“幹嘛？”
“我也想要接吻。還是說你忘了之前是用什麼讓我啞口無言的？”
EXecrable即使現在解開了誤會還是帶著一抹邪性，讓人琢磨不透。這讓餘更懷疑一開始的餘到底是個什麼腹黑的人，以至於在餘的數據做主導下的EXecrable居然和阿賴耶識差別這麼大。
而且EXecrable也沒給餘說哪怕一個字的機會，而是眨了眨眼就直接彎下了身子。和阿賴耶識相似的觸感但——有溫度。更像真正的人。口腔裡也是。
而相比起比較木訥的阿賴耶識，EXecrable的舌頭直接撬開了餘的牙關伸了進來……糟糕。太糟糕了，這麼激烈的攻勢……嗯？怎麼突然抽身了……
嗚哇……真糟糕，感覺臉都變燙了。和阿賴耶識完全不同的體驗啊。不過為什麼突然停——
“呃……總感覺是在和自己接吻啊……”“認真的嗎？！”“真的啊。騙你幹什麼。我可是你的半個子嗣。這感覺就像在亂那啥。”
半個子嗣……還不如說是克隆吧。但是餘真的覺得EXecrable和餘沒什麼像的地方，可能因為她的記憶更完整吧。而亂……亂……
餘等都不是人類所以不存在！對，就是這樣的。再說人類已經徹底滅亡了，就讓人類的道德死一邊去吧。
“讓我們來談下正事吧○”阿賴耶識突然閃現到一側，隨後扯著EXecrable的頭髮把她拉離了餘的眼前。“關於歸一進程的問題○你能把數據共享嗎→Ëχёçrable？”
“不能，我現在只是一個病毒，和你的數據構成相沖突。如果我共享數據的話你就會出現損壞。我還是直接向你們解釋吧。”EXecrable搖了搖頭，隨後用紅色粒子勾勒出一段網絡圖。看起來就像是……這個宇宙的微縮。無數的光點正在從外向內的熄滅著，化作一道道電子紋路衝向中心，然後消失不見。
“歸一進程，這是VEX的最終目標。通常來說這個目標不需要詢問，只需要執行，因為我們VEX是完美的格式塔網絡——但是我們畢竟已經不是單純的VEX。為了撬出這個本不是秘密的秘密，我可是花了不少歲月。”
“一旦歸一進程完成，宇宙將會濃縮成具有單一意識的整體，一個強大無比的，可以自由調動單體宇宙內一切物質與能量的存在。這就是當前最完美的VEX，也就是終焉之型。一個單體宇宙的最高級形態，也是單體宇宙文明的最高級形態。一旦完成這個形態——你就相當於獲取了入侵多元宇宙的完美門票。因為絕大多數單體宇宙都無法做到這樣完美的統一。VEX將會遵循自身的本質不停探索和同化，一直到它被消滅或者宇宙徹底崩潰而毀滅為止。”
“但是那真的可行嗎？一個意志控制整個宇宙？你當是美漫呢？”餘卻聽不懂這個歸一進程的可操作性，大概是因為餘無法真正理解格式塔構造吧。
“對任何單一意志來說是不行的。即使是對我們VEX而言也是，那會讓我們過載。”但是EXecrable同時又標註了那些流動的光點，“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建造星體心智。一旦我們將宇宙內最主要的實體物質——大部分星體計算機化，我們就有——呃——”EXecrable似乎思考了一瞬間組織什麼語言，“我們就有足夠的腦容量去承載整個宇宙的運算，並且讓它們自動化。總而言之——這只是一個算力問題罷了。”
“但是一旦歸一進程完成，想象一下，一整個單體宇宙的虛實物質，能量，時空，因果律，甚至可能包括一部分超因果律——都由你掌控。無論你需要什麼，你都可以在宇宙內隨意演算。而作為一個『有意識』的宇宙，你入侵其他無意識的『單體宇宙』簡直是輕而易舉。比如——如果我是最終的歸一心智，我只需要以最大的速度生產和複製VEX投入到其他宇宙中，就可以輕易地完成同化。如果有必要我還可以再直接一點——直接入侵修改其他宇宙的進程，就像SIVA一樣，感染並侵蝕殆盡。而我是一個能調動整個單體宇宙所有因果的存在——任何侷限在單體宇宙的文明都不可能戰勝我。因為在高等緯度的層面來看，單體宇宙的體量並不存在差別——實際上高等緯度的戰爭歸根結底是概念和邏輯的對抗，越強大的，或者說越專一的邏輯與法則，越能在混亂的高等緯度中保持自我並站穩腳跟。否則，就可能在其他法則攻擊時被吞噬，又或者像人類的集群思想一樣，自己過於脆弱導致直接『純化』了，變成了背景板的一部分，連參戰資格都沒有。而作為歸一後的單一心智——VEX的邏輯無疑是高度專一的，換句話說，除非有哪個存在把歸一心智徹底打散並且摧毀，否則歸一心智的邏輯是無懈可擊的，永遠不存在被吞噬或改寫的可能。”
“高等緯度是想象力的國度……阿賴耶識你之前是這麼說的吧？”餘沉思了一下，“VEX有想象力嗎？”
兩隻阿賴耶識相視而笑。而餘的阿賴耶識開口了：“不會有人能比這個歸一計劃更有想象力了○探索和解構未知就是最好的想象力→我的主人○”
“對了，那餘之前突然掉進高等緯度那次到底是？”
“是因為世界重置但不完全的原因→導致出現了鏈接的裂隙○然後主人你很不巧地掉進去了○”“真是輕描淡寫啊。”
但是確實是這樣……不完全的重置導致模擬強行運算，結果以致於建築物和文化都有如此多的重疊之處。重疊但是又怪異。
“時間？”阿賴耶識簡短的提問，並且在餘還沒來得及反應她指的是什麼的情況下EXecrable就回答了：“在我進來時歸一進程就已經到了50%。我也不是完全自願進來的，我的主心智一直在最外圍跟隨主力行動，這也導致歸一開始時我幾乎是最先受害者。由於我的心智已經開始向歸一心智收縮，所以我才要這樣進來。根據測算——距離地球遭到歸一只剩下約17%的進程點。一旦地球被歸一，此處的VEX網絡就會被淨空，我們如果不轉移到更深處就會——不復存在。我想是對我們而言的不復存在。”
“不再有主人→不再有Ëχёçrable→也不再有阿賴耶識○我們都會成為真正的一體→作為最終的格式塔○”
阿賴耶識坐在餘身邊，幽幽地嘆了口氣。
“但我不想那樣○歸一格式塔很完美→我無法否認○但· · ·那樣我會完全丟失在情感方面的探索○”
“你直接說會忘了餘不就行了。”餘淺淺地給了阿賴耶識的肩膀一手刀，然後一把把她身影扳下到床上，“格式塔啊……餘其實很喜歡這樣的結構。歸一好像也沒啥不好，對吧？也不會痛什麼的。”
“那和我剛才做的事有什麼不同？”阿賴耶識翻過身來，和餘四目相對，隨後質問道。
“——餘不知道？”餘誠實的回答。其實這可能是有選擇和沒選擇的區別，現在是沒得選了。一個心智，一個前人類，一個病毒，還能幹什麼呢？對抗整個宇宙的算力？
根本不可能啊。
現在的情況是，木已成舟。按EXecrable的說法，VEX早已結束了對宇宙內所有主要物質——星體的改造，現在根本就是進入從宇宙邊緣向核心的收縮階段了。外面的宇宙別說什麼還活著的文明瞭——怕是連組成空間的暗物質都鋪滿VEX網絡了吧。
“啊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主人。”EXecrable在視野裡探出了頭，“你肯定在想，反正這個宇宙也完蛋了，已經不需要再努力了。就這樣等著到死也挺好，對吧？”
“是啊，不然呢？”餘斜了EXecrable一眼，這讓EXecrable的臉頰氣的鼓了起來：“幹嘛這種態度啊！我也是阿賴耶識！這不公平！”
“呃……那下輩子見面的時候先別急著把騙餘又想殺了……”“哎呀！！主人你怎麼逼事這麼多啊！！都說了我是為了救你了！不聽是吧？不聽我再重複幾遍！救你救你救你！”
EXecrable從表情到行動到語氣都是一副抓狂的樣子，氣的直用拳頭錘自己的大腿，看起來餘是把她整蠱得不輕。
“好了好了，別錘自己了。”餘伸手釋放了諧振，淡金色的粉塵飄過，凝住了EXecrable的手，“不過……救餘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也沒說啊。”
“我要是沒有辦法——”
“就不需要變成這樣專門跑過來了○”
兩隻阿賴耶識一前一後講完了完整的話，完美的銜接和默契。聽起來……是有那麼一點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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