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双鱼星皇家飛机场# 评测员 撬棍二筒 撰写
(全文约八千字,剧透警告,剧透警告,剧透警告!!!)
《烟火》是月光蟑螂于2021年发售的一款2D横版恐怖游戏,虽然是恐怖游戏,但其故事的内核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民间悲剧。
《烟火》不像大多数在"鬼故事"里讲"科学"的中国恐怖故事,而是利用主角能看到鬼生前遭遇的设定,牵扯出一系列比鬼神更可怖的人间故事,印证了那句老话: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故事开始于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清谭镇,公安局接到一桩奇怪的匿名报警电话——殡仪馆的棺材意外走火了。
因此刚来到山村不久的新人警察林理洵与他的老前辈、兼搭档郑明立马赶到了现场。
但由于警车出现问题无法启动的原因,郑明必须要两节一号电池修车,所以林理洵只得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寂静偏僻的小道,找寻村里唯一的商店。
在一番前进后,林理洵找到了唯一的商店老板王金财,但王金财的面部却彷如死人一般凄白。
拿上了两节电池,林理洵立马赶回了郑明身边,但警车一时半可修不好,于是林理洵准备自行前往葬礼现场,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这一进,好似进入了亡者的世界,花圈的身影若隐若现,纸人的眼神诡雅异俗,厚重的棺材板上竟然有一副老式座机电话,上面赫然记录者110的字样,而电话的另一头在棺材内部。
"难道是死人自己报的警?"
抱着这样极其荒谬的想法,林理洵立马跑出了殡仪馆,但等待他的却是一副又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刚才的小卖部门口出现了一位陌生女子的身影,但随即便化为了虚无,诺大的墙面上出现了王金财的遗像,上面写满了"債"字,而它的眼神正空洞地指向左边。
待林理洵跑回郑明的位置后,眼前的警车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黑色殡仪车。
"殡仪车里...是我的父亲..."
林理洵昏厥了过去,而在梦境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原来林理洵因为生辰八字纯阴的缘故,从小体弱多病,总是突然高烧却不知原因,所以父亲常常教导他要积善积德,帮助死人伸冤。
父亲身为一名优秀的警察被邻里街坊所熟知,林理洵在这种教导的熏陶下价值观也发生了变化,直到父亲在一次任务中因公殉职的缘故,所有人都将父亲的精神寄托在了林理洵的身上。
从此之后林理洵活在了父亲的阴影之下,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紧记父亲的教诲,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名警察,为死者伸冤。
而他的特殊体质也导致林理洵能看到常人见不到的东西,鬼怪已是常客。
清新后的林理洵发现自己身处于诊所当中,郑明告诉林理洵自己发现他昏倒在灵堂附近。
关于这次报警应该只是小孩的一次恶作剧,毕竟棺材着火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场的负责人称是没烧完的纸灰落在了花圈上。
而死者王金财由于生前没有家人,所以葬礼也并无几个人参与。
"王金财...?"
之前卖给林理洵电池的正是王金财,自己竟是收了死人的东西。
郑明出于报道案件便先行离开,随后镇上唯一的医生叶敬山接待了林理洵,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自己抽烟的习惯,却又不能在病人面前抽烟。
闲聊之余,一场停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叶敬山去检查电闸,临走之际嘱咐林理洵去门外的黑色面包车内拿取蜡烛。
拿到蜡烛后的林理洵又在诊所探索了一番,从电视的新闻中得知镇上不久前还发生了另一起惨不忍睹的案件,田家一家****惨案,母亲赵小娟上吊,爷爷田向荣、奶奶何桂蓝、女儿芳芳分别被毒鼠强毒死在自己家里。
有传言称母亲鬼上身,杀死了家中三人之后上吊,总之都是一些查无此证的谣言,不过母亲杀人后自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这次的报道主要是因为镇上有不少人反应自己接到了田家的电话,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有绳索勒紧的声音。
紧接着,诊所便传来的电话铃声,林理洵接上电话后同样是电视台反映的情况。
按理说这么大的案子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但之后林理洵又碰到了田家四口女儿的老师——陈青穗
她来到诊所就是为了调查叶敬山,因为她并不相信田家的母亲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而叶敬山曾经与田家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往事,由于田家的儿子田宇在叶敬山的诊所不治身亡,爷爷田向荣对叶敬山大打出手,不光砸了他的诊所,还打碎了他的肋骨,从此以后宁愿多跑山路,也不在叶敬山这就医,叶敬山有着充足的动机杀害田家四口。
并且,叶敬山在案发前三个月还卖给了田家赵小娟不少安眠药,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听完陈青穗的推理后,林理洵也感到颇有一番道理,而最重要的是他总感觉这次的棺材起火案与灭门惨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于是林理洵也开始着手调查,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去田家的住处——田家超市。
来到田家超市后,诡异扭曲的事情再次发生,从踏入田家超市的那一刻起,林理洵便陷入了一个死亡迷宫,痛苦的回忆接连涌现,即使是不属于林理洵的记忆,他也能感受到死者的无助与绝望,而幸运的是陈青穗也来到了田家,有她的陪伴,探索的途中便不再迷茫,好似陈青穗在指引着林理洵,揭开一个无比痛苦的真相。
清谭镇坐落于较为偏僻的小山区,而田家的田向荣不知道从哪赚了不少钱财,也算是清谭镇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
后来田向荣结实了何桂蓝,但他们多年以来只生了一个儿子,因此倍爱有加,将儿子命名为田宇,寓意一生胸襟宽广,升官发财、畅通无阻。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这种畸形的爱意变本加厉,身为独身子的田宇在富养的环境下衣食无忧,直到长大之后也没找到什么正经工作,但却在一次寻找工作的途中结实了影楼的赵小娟。
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于1995年9月22日生下了一女芳芳,随后赵小娟便辞去工作,成为了一名家庭主妇。
虽然赵小娟与田宇一直恩爱有加,但田宇的父母却一直看不起赵小娟,第一个原因来自于清潭镇的谣言,街坊邻居都称赵小娟是为了钱财才嫁到田家,另一个原因则是赵小娟并没有生出儿子的原因,总之田家人对赵小娟一直是爱答不理,平时挤出的笑脸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
就连全家福也会撕下赵小娟的位置。
赵小娟当然感受到了娘家人的歧视与鄙夷,但是身为远嫁而来的外地女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女儿成为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95年到20年期间是中国离职的"高峰期",各行各业都不景气,从小娇生惯养的田宇在大环境的影响下更是没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渐渐地,田家曾经辉煌的风气一去不复返,家里的经济状况逐渐吃力,加上老头子田向荣迷上了彩票,大把大把的往里投钱却从未赚到过钱,于是田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风波。
田向荣倾家荡产,拿着家中最后的一份本钱开了一家超市,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这家超市之上,但是没想到的是经济反噬,失去工作的人越来越多,没多少人能在超市开销,发财梦瞬间化为了泡影。
见儿子田宇还是未能找到份像样的工作,田向荣坐立难安,终于他还是打算捡回自己的老本行,干一票"大的"。
原来,田向荣曾经风靡一时的财产,全部来源于违法的工作——盗墓,而现在他联系了门口生意同样不景气的小卖铺老板王金财,准备与他一起通过中间人的方式找渠道,狠狠的赚上了一笔。
最终,田向荣将赚到的钱一部分用来买彩票,另一部分用来给田宇找工作。
2002年田宇终于找到了一份花钱"买"来的好工作,但可能是出于盗墓的报应,上天再一次讲这个家庭打入谷底。
田宇患上了癫痫,但田向荣和何桂蓝不光没有将田宇送去及时就医,还用偏方去治疗田宇。
偏方之所以被称之为"偏方",是因为它并不适用于大多数人,但很明显二老并不明白这个道理,直到田宇病入膏肓了,才将他送到叶敬山的诊所。
一切都为时已晚了,即使叶敬山有着高超的医术也无法救助,就这样田宇死在了病床上。
但一生好面子的田向荣不愿意接受偏方害死儿子的事实,他带着人砸了叶敬山的诊所,就如陈青穗在一开始所说的一样。
但不同的则在于,被打段肋骨的叶敬山并没有耿耿于怀,同为田家人的赵小娟深感歉意,私自偷偷找到了叶敬山,想要将医药费交给他。
但叶敬山只是婉婉一拒,事实上他在赵小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那个可怜无助、迷茫、活在他人阴影中的自己。
叶敬山从小被拐卖在这作雾都里,不知道父母的姓名,不晓得自己的来历,只知道养父母为自己取下的"叶敬山"这个名字。
他受困于不属于"自己"的叶敬山当中。
而现在他看到了同样受困于田家的赵小娟,如此的相似。
叶敬山从小成绩优异,梦想是当一名法医,但却因为养父母认为该职业过于"晦气"的原因不得不在一个小县城当起了医生,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没有自己的思想,纵使蛆爬上身、残尸败蜕,也视若无睹的面对一切。
自此之后,田家虽然经济不再成为主要问题,气氛却一落千丈,二老不再遮掩自己的思想,而是每天都对赵小娟实施精神污染,他们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媳妇离开家半步,更不会让田宇唯一的血脉落入一样的下场。
于是他们对赵小娟和芳芳严格管教。
芳芳以前格外热爱画画,而现在她的画中,所有人都变成了悄无声息的行尸走肉,家里每天无时无刻都在供奉着田宇的遗像,何桂兰对着遗像自说自话,田向荣更加沉迷于彩票,每日以泪洗面。
2003年是希望的到来,也是绝望的开始。
陈青穗来到了清潭镇,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盗墓的罪魁祸首——田向荣的证据。
而为了更进一步接触田家人,陈青穗以支教的名义进入到清潭小学,也正是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了芳芳。
芳芳是一个看起来活泼却不爱说话的孩子。
因为父亲的离去、同学的排挤、老师的刁难,让芳芳从此闭上了心门。
她当然也梦想着同龄人所向往的童话世界。
所以我们才能不止一次在游戏中看到那如诗如画的画面,不禁让我思考这真的是恐怖游戏吗?
芳芳的画中是一个可爱的小蝌蚪,在书中的世界游啊游,期间她碰到了美人鱼妈妈,美人鱼妈妈也想离开这里,芳芳很想帮助她,但是却自身难保,因为她不论是走到哪里,都会触发"爷爷不让"、"老师不让"的关键字,除非按照规划的路线走,不然就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是啊,这个孩子在按照大人的需求生长,即使她的父亲刚刚离去,即使她的母亲笑容骤失,她也要被迫在条条框框里"成长"。
这是否是我们中国的大多数孩童呢?
但也正是那时,一个影子出现了。
"hi,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我是陈青穗,你们的新语文老师。"
"老师要我罚抄课文十遍..."
听罢,陈青穗将东南西北呈现在芳芳的面前。
"如果选中笑脸,就不用抄啦~"
芳芳按着李青穗的指示,玩了东南西北。
最后却发现,四面竟全都是笑脸。
"是笑脸!别抄了,早点回家吧!"
那时,芳芳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纯真笑容。
"我很喜欢陈老师,因为她说,我写在作业本上的每一个字,都会生根发芽,长出遍野的花。"
陈青穗在孩子的眼里就像是种星星的人,她喜欢带着孩子们折星星,用最浪漫的方式点缀每一枝正在成长的花朵。
陈青穗从芳芳的口中得知了田向荣喜爱记账的习惯,现在只用想办法找到账本就可以了。
2004年何桂兰开始痴迷于神婆,据说神婆能让死者的灵魂重返人间。
于是2004年3月,何桂兰带着一家四口第一次见神婆,而神婆竟然算出了田向荣以前的"工作",说他碰过死人的东西。
田向荣作为家里的知识分子必然是不信这些的,于是他在回家的过程中与何桂兰大吵了一架,但何桂兰并不罢休。
在这期间,芳芳因为陈老师的鼓励拿到了画画比赛的二等奖,但是二老并不在乎这些。
第二次与神婆的交涉中,田向荣开始相信神婆的魂术,因为在神婆被田宇附体后,她说自己来世还想当田向荣的儿子。
而这对于一个愧疚的父亲来说,打击是巨大的,他无论如何都想再见儿子一面。
于是他们花费了大笔的钱财在神婆上。
后来他们不再让芳芳与赵小娟一起跟来,因为神婆说后代与伴侣会影响招魂。
不久后神婆因为诈骗罪被抓,何桂兰与田向荣彻底陷入疯狂,他们来到了看守所,花最后一笔重金买走了神婆的看守本领招魂术。
有时人们在绝望之际会无比想要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使这个希望是虚假的。
买回招魂术后,何桂兰与田向荣立马在家中开启了招魂仪式,而作为灵魂的躯壳,他们将目标对准了家中的赵小娟。
第二天赵小娟发现自己的窗户外出现了一只死鸟,她将死鸟埋葬后竟发现地上长出了草叶与花朵。
直到芳芳将招魂的真相告诉赵小娟后她才发现二老的阴谋。
这下,赵小娟忍无可忍,平常欺凌就算了,这次竟然想直接让田宇代替自己。
女性本弱为母则刚,赵小娟担心这种病态的爱恋会影响到自己的女儿,于是以买安眠药的理由出门找到了叶敬山,寻求帮助。
见到赵小娟后,可能是出于自己的影子,叶敬山毫不犹豫的同意帮助赵小娟,并建议赵小娟将计就计,二老最信任且喜欢的是田宇,只要假装自己是田宇,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听赵小娟的话。
赵小娟在听此一计后开始学起了田宇的爱好,为了女儿她吃起了自己最厌恶的鱼,而为了止呕叶敬山也给她开了药方。
同样为了自己的女儿,赵小娟学会了抽烟,强迫自己忍住烟灰的呛鼻味与鱼的腥臭味。
并且她开始着墨自己的日记,因为赵小娟知道田向荣经常偷看她的日记,所以她每一页都写得相当真实。
"家里的鱼总是不知道被谁偷吃了几口,但家里只有芳芳在啊!"
"家里明明没人抽烟,我却在角落发现了烟头..."
"难道是田宇回来了!?"
埋乌鸦的地方长出了田宇最喜欢的花草,于是赵小娟开始模仿田宇的行为,每天按时浇花。
渐渐地,二老乐开了花。
赵小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露馅,于是她再一次找上叶敬山商量逃出清潭镇的对策。
就在这时陈青穗找上了赵小娟,陈青穗想要揭开真相,她需要赵小娟偷偷将账本偷出来,而作为回报,她会帮芳芳完成转学手续,并保证自己在揭露田向荣的罪行后会保护她们。
清潭镇无秘密,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田宇"回来"了。
二老开始不满足一周招一次魂,他们想让田宇彻底回来,于是二老计划杀死赵小娟,永远夺走她的身体。
他们从商店里搞到了毒鼠强,偷偷放到了赵小娟的安眠药里。
而因为陈老师逐渐袒露心声的芳芳关心起了妈妈吃药的事。
赵小娟笑了笑,欣慰于芳芳的成长,也安于自己与芳芳终于能获得自由了,于是她告诉芳芳
"安眠药是能让妈妈快乐的东西。"
懂事的芳芳在得知安眠药是一种能让人快乐的食物后,瞬间想到了日渐消沉的爷爷奶奶,她希望他们也能像芳芳一样开心。
在一次饭局中,芳芳将安眠药放入了饭里,他们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自己的最后一顿晚餐,二老笑于他们终于能与自己的儿子见面了,而芳芳则笑于让人开心的药管用了,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自己的爷爷奶奶这么开心。
孩子的向往总是简单又朴实,伴随着戛然而止的笑声,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接二连三的倒下,这一幕刚好被从厨房出来的赵小娟看到。
在这之前,她的身后是一颗代表着芳芳的巨山,而这一刻巨山无声的崩塌了,赵小娟站在山底,无声的尖叫与呐喊,无声的自责,她看向了天空中自由的鸟儿,写下了一份遗言,同上吊的绳索代表的含义一致:
"我的尸体,不会腐烂在泥土里,我会像鸟儿一样死在天空中。"
最终,赵小娟与芳芳还是没能飞出这座大山。
得知田家的一切后,林理洵再次苏醒在诊所,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但上司和同事却说幕后真凶是叶敬山。
在他的诊所里发现了大量的毒鼠强。
但却死无对证,因为就在不久前,叶敬山开着载满烟花的车,一同爆炸了。
结合病人的反映、车内的烟灰、与叶敬山在林理洵面前抽烟的习惯,警方已经认定叶敬山是因为抽烟而丧命于爆炸了。
而林理洵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叶敬山为什么要故意在自己面前抽烟?——他只是需要一个抽烟的目击证人罢了。
于是林理洵立马动身前往停尸房,在拼接尸体的骨头后却发现尸体完整,并不存在肋骨折断的痕迹,这不符合叶敬山之前的经历。
随后林理洵感到了车站,找到了正在等待火车的叶敬山。
"为什么要这样做?"
抱着疑问,林理洵终于得知了全部真相。
叶敬山之所以想要帮助赵小娟,仅仅只是因为病友之间的"同病相怜",或是惺惺相惜,亦或是一种救赎。
她希望赵小娟代替自己逃离这里,他们有着同样的经历,都受困于清潭镇,但只要赵小娟逃走了,就代表自己也许能放下"叶敬山"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这份对于自我救赎的"自私"害死了一个想要逃脱封建迷信的女人,他是凶手,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赵小娟死后人们对她的辱骂与猜测,所以叶敬山才奋不顾身的想要挡下这一切。
一个本就困于迷雾深山里的灵魂无处安放,而在她死后却还要背负着不属于她的流言蜚语,被世世代代的人所咒骂。
"你看到前面那几座山了吗?它们像燃烧后的灰烬堆积在一起。当我凝视它们时,我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迷茫和恐惧。或许它们只是一团死灰,又或许里面还在熊熊燃烧着火焰。我仿佛还看到我的亲生父母,他们的身影模模糊糊,如孤魂野鬼般在山间游荡。他们张着嘴,在呼唤什么。也许是在呼唤我的名字,可是我早就忘了原来的名字。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世上哪还有我容身的地方?曾经温暖的家、能够陪伴我的人,都已经被这如山的灰烬埋葬。"
是啊,叶敬山没有青春、没有向往,拐卖的经历让他无比痛恨自己的领养父母,但由于旧时代的观念,他又不得不回报这份养育多年的"恩情"。
于是人们叫着不属于他的姓名,叶敬山也无望的回应着,这座城实在是太小,小到灯火通明都能竟收眼底,但它同时又大到难以置信,大到几乎没人能逃出这里,无尽的白雾抹去了叶敬山的未来。
所以叶敬山为了报复自己,亦或是报复"叶敬山"的姓名,才来了一波偷梁换柱,将王金财的尸体放进车里,点燃烟火,妄想自己能够抛弃姓名、以一个全新的身份代替赵小娟活下去。
但绚烂的烟火不是希望,在那一瞬间我们所看到的是五彩斑斓的欢喜,但伴随着粉身碎骨的星辰落幕之际,天空逐渐暗淡,美好转瞬即逝,烟火是短暂的美、残忍的痛。
最终叶敬山被以侮辱尸体、纵火等罪名捉拿归案,真相大白。
但破案后的林理洵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因为陈青穗,我们口中的陈老师已失踪许久。
她在拿到账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寄往报社,想要顺便辞去报社的工作,永远呆在清潭镇,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长大。
但这封信却永远停留在了清潭镇,林理洵在河边捡到了那封被浸泡许久的信。
里面有一张陈青穗与林理洵在调查时无意间拍到的大头照与辞职信。
只因为这盗墓牵扯了过多的"大人物"。
林理洵瞬间想起了之前与陈老师一起的遭遇
她说自己想成为那个扔绳子的人
清潭镇的孩子只能通过井口看到一片狭隘的星空,她想留在这里,带这群孩子看遍广袤无垠的星河。
身为记者,陈青穗勇于揭露黑恶势力,倔强的性格提前揭晓了她最后的结局,身为老师,陈青穗同样善良负责,她不会戴有色眼镜去看待自己的学生,而是以自己的学识,描绘着清潭镇之外的世界。
她身上的自由、不屈、向往都葬送在了这座烟雾缭绕的小镇。
当远处的烟火含苞待放,代表的是清潭镇人民对于逝去生命的思念,听起来或许很荒唐,这是一场没有死者的葬礼,此刻我们见证了每一个在封建迷信的糟蹋思想中努力挣扎的人们,他们在灿烂的烟火中粉身碎骨,化作美好的象征留存心中。
他们曾来过。
《烟火》的恐怖之处不在于鬼,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虽然主角由于极阴体质常常能看到一些诡异现象,但让玩家汗毛竖起的并不是那些牛鬼蛇神,而是田向荣夫妇一次又一次的无底线的偏执。
我们可能会把罪孽归咎于不思进取的旧时代观念,但咄咄逼人的老师、拐卖叶敬山的人贩子组织、吃瓜无底线的群众又何尝不是人性罪恶的一种展现?
就比如《烟火》中林理洵在地狱的片段,根本没有什么鬼上身,真正的田宇在地狱里呆的好好的,而陪伴林理洵探案的陈老师也是鬼魂,反倒是那些一个又一个看似无害的人类,心思稠密的想要置人于死地。
悲剧便是这样诞生的。
人死后只会变成砂砾,什么都不会剩下。
也许有人记得,使死去的人们不会那么狼狈。
但十年,二十年,还会有人记得他们吗?
清潭镇也依然会是一个没有秘密的泥泞之地。
最终本该离开的四个人谁也没走。
他们生在余烬,死后还是葬在余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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