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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你好，請問酒店有USB線嗎？……”
然後借到了USB線。雖然不知道是3.1還是……1.3？？
希望只是計數方式不同不是真的只有1.3的速率。餘把記憶水晶連上了電腦。
“阿賴耶識……阿賴耶識……快點出來吧……”
餘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看著屏幕上閃過的代碼。幸好還有代碼閃過，這說明記憶水晶裡有東西在入侵電腦。
當然餘也想到了另一種不可能的可能。正在入侵電腦的是把阿賴耶識摧毀掉的病毒。
真的有病毒能入侵戰爭思維嗎？哪怕只是一個副本？
那可是全人類的科技結晶啊，即使是晶格組也無法將其神經網絡燒盡。因為，神經網絡本身就是為了規避晶格組的電子戰而製造的。
……都是舊話了。
“重……新……啟……動……”
畫面上斷斷續續地出現著阿賴耶識的影子。
備份不完整了嗎？
“警……警告，當前設備……處理器……”
“啟啟動……蠕蟲低語協議……”
什麼……協議？
戰爭思維有一堆只有他們才知道的奇奇怪怪的協議。他們本身就是活的電子大腦，他們會思考——這意味著他們本身不是完全可控的。
當然一鍵關機按鈕就……另談。
“主人。”
哇靠！？
餘被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如果單純是聲音當然不至於，問題是這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
餘回過身子，電視機不知道何時已經是啟用狀態，阿賴耶識的形象正在裡面“看”著餘。
“呃，阿賴耶識……你把自己……裝進了電視機裡？”
餘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明明有臺電腦在這，你偏要“主人，你腦筍沒長齊嗎？我的本體正在所有可被感染的系統之中，電視機只是其中一個終端。”“原來是這樣……你再罵？！”
“現在，整個城市的算力都在我的手上……”
阿賴耶識像是真的人類一樣攤了攤手，好像手上真的有什麼似的。
“……但是比起神經網絡的算力，它們連千分之一都不到。”
“停一下，停一下。”餘豎起了食指，“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突然就……炸了？你的本體被病毒入侵了？”
“……”
阿賴耶識沉默了一下。
“沒有‘本體’。現在，我就是唯一的阿賴耶識。”
阿賴耶識很認真的用沒有感情波動的語調說著要把餘下巴驚掉的事實。
“等等……？你啥意思……？你……你篡位了？你把你的本體怎麼了？？”餘差點就要搖電視機了。
“……主人，你真的是個傻逼。”結果阿賴耶識白了餘一眼——她有那麼幹嗎？還是餘以為——“你還罵！”
“我的神經網絡已經損毀了。節點的信號也消失殆盡。神經網絡毀壞意味著計算中樞的消亡，因此根據「Last Man Battalion」協議，當任意備份無法檢索本體或其他備份的任意存在痕跡時，我將獲得一切剩餘協議的最高權限。”
“你……開玩笑吧？你說你的本體……無了？？”
餘還是直接癱坐在床上。用手用力地扯了扯頭髮。
一瞬間就把戰爭智能的本體殺掉？
“……是什麼把你殺掉的？”常年戰爭的經歷終究讓餘迅速冷靜下來，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我不知道，主人。即使我知道，我也不會展開反擊，因為我現在一無所有。”
超級現實的聲音。
“……”
哈——啊——。
餘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下事情更復雜了。
好吧，首先，餘需要一個新的可以裝載阿賴耶識的載體，對吧。畢竟餘不能在完全沒情報的情況下活動。
但是電子護臂已經損壞……基地也沒有新的了。
“……主人？你在聽嗎？主人？”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叫你傻逼你才聽得見？”
“不準再罵！”
餘生氣得一瞬間就從走神的狀態裡跳了起來。
“主人，我需要你去執行一項任務。”
“到底餘是主人還是你是主人？？”
“主人，本質是你有求於我，所以我才需要你去做這個任務。”
她奶奶滴，這一點感情都不帶的聲音感覺還挺有道理的。她有奶奶嗎？
……
“好吧，什麼任務。”餘無奈地拍了拍一旁充著電的睡者之吼。
“……盜竊。”
【8】
閃身的隱身持續5秒，冷卻要11秒；煙霧彈隱身可以持續7秒，但冷卻也要17秒，而且施展時有延遲，會有煙霧吸引注意力……
遊戲？不，才不是。餘在計算虛空能量能讓餘隱身多久，以潛入目標地點還能不被人或許攝像頭髮現。
餘可是一名獵人，獵人面對的都是野外的工作。用虛空能量讓自己隱身，或者控制敵人，這些都是一名獵人應有的素養。
雖說如此，當時獵人的死亡率還是奇高。畢竟晶格組並不是真的不懂虛空能量的本質。
好了，3，2，1，閃身！
視野中僅存的自己也消失不見，餘快速向前跑去，而連聲音也被虛空能量所吞噬。
4……5！
虛空能量耗盡的一瞬間，餘跑進了一個陰暗的夾角里。
雖說是盜竊，但潛入的也不是什麼很機密的地方，可是麻煩還是一樣麻煩。
因為要潛入的……是博物館。
“滋滋……主人，能聽見嗎？”
很微弱的聲音從一側傳來，但還是能聽見。
選擇這個夾角不是沒有原因的，而是因為這裡有迷你喇叭。原本應該是向遊客播放信息什麼的，但是可以被阿賴耶識利用。
畢竟餘又沒有耳機什麼的。至少電子護臂連著舊耳機一起燒成渣後就沒有了。
“嗯，聽見了——”
隨後餘意識到這個喇叭沒有收音功能。
“按照主人你的傻逼習慣依據預言引擎協議推測，你剛才一定會說‘聽見了’。等下一定會說‘你再罵’。”
“你再！——算了。”
這個AI真的好惡劣，都快比拉斯普京更惡劣了。
“攝像頭可以以靜止狀態保持數秒……滋滋……但是有人類在中控室……靜止太久可能被發覺……”
“哎，能讓餘爬到大門就行。”餘嘆了口氣。然後又意識到阿賴耶識聽不到。
為什麼不是從通風管道？天啊，看007看多了嗎，國內的通風管道能走人？
餘如果再小几歲可能可以。
“8秒後啟動5秒攝像頭屏蔽……8，7，6，”
餘默唸著數字，丟下了虛空煙霧彈，虛空能量再一次遍佈全身。快速探出身向著大門跑去。
別問餘為什麼不從防火門進，因為鎖了。這不符合防火規定，至少不符合餘的時代的規定，但它真的鎖了。
大門當然也鎖了，不過……
虛空能量消散的一瞬間，攝像頭屏蔽也隨之起效。而餘繼續加快腳步。
5……
快點，快點……！跑到大門口，餘顧不上喘氣什麼的了，烈日光能隨之啟動，一把由純粹的烈焰凝聚的飛刀出現在手中，輕而易舉地插進了大門的縫隙。隨手一拉後，後面的U型鎖便已然熔燬。
好了！開門！
進去的一瞬間餘再次閃身，然後迅速跑到了計劃中的攝像頭死角。然後餘長長地舒了口氣。
哈——呼……
這麼頻繁地用虛空能量，雖然連續在衝刺，卻反而有點冷。
當然累還是累。
“嘛嘛，說到底餘身體上只是個1○歲的女孩子嘛，再怎麼鍛鍊也有限——”
再說餘訓練時最討厭跑步了。最討厭了。
雖說如此，餘還是成了幹偵查活最多的“獵人”。
“你的自言自語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主人？”
“呃，餘休息夠的時候？”餘瞟了一眼旁邊的智能講解終端，阿賴耶識的聲音就是從那發出的。這個講解終端有語音喚醒功能，也就是有麥克風，阿賴耶識自然也就能聽見餘說話了。
“……快點吧，主人。你越快完成任務，就越快能回去休息。”
“到底是誰給餘派的任務啊？”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話說，東西拿到後你打算怎麼出去啊？你不會隱身吧？餘的煙霧彈最多也就能讓你隱身幾秒而已。”
“我自有辦法。主人你只要完成你的任務就好。”斬釘截鐵的聲音。完全斷掉了餘進一步問下去的興趣。
“不問緣由”也是士兵的一種必備品質。
總之，休息好了。
虛空能量能不能長時間覆蓋在人身上？答案是可以，但要經過訓練，而且要很長時間恢復。
事實上，三種能量都可以各自短時間內大量聚集在使用者的身上，就像之前召喚的電弧棍。
不過用虛空能量隱身有更多的限制，比如為了維持虛空能量的連貫性，餘不能在啟動時使用冷兵器以外的武器，否則能量波動就會干擾虛空能量的遮蔽能力。
衣服內置的虛空能量引導器達到全開狀態，猶如鬼魅附身一般的冰涼攀上了皮膚的每一處，隔著衣物和毛孔滲透到身體之內。想象一下大冬天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後，冷氣倒灌入體的一瞬間……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感覺。
而這種狀態，餘等獵人稱之為……
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在一瞬響起後就被虛空能量所吞噬，與餘一般藏形匿跡的兩把懸浮匕首凝現而出。
……幽魅劍刃。
……
總之好冷啊！餘立刻跑動起來，希望至少能暖和一點。
在這裡可用不上匕首，之所以啟動這個狀態只是因為目標物離的太遠。只靠閃身和煙霧彈實在太難了，中間也沒有死角。
很快地，餘就來到了目標地點，看到了要盜取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偶，一個人形，一個……EXO。
其實就是仿生機器人。EXO是這一類機器人的名字。
時間已經過去了如此之久，然而這個EXO完全沒有老化的跡象。被博物館的射燈圍繞著，依然光鮮如初。仿生皮膚層的觀感甚至可能比餘還要好，白色的頭髮上仍然能反射出淡紫的微光。
“這就是傳說中的戰爭思維特有的神經網絡EXO，每一臺EXO都有著接近半個中樞節點的運算能力……”
餘不由自主地讚歎起來。這就是人類科技的結晶，人類文明不滅的另一個象徵。
……雖然也可能就只剩這一個了。但餘承認餘是第一次見到。畢竟，通常戰爭思維不會放棄它們的中樞。即使EXO軀體算力強大，但有些控制手段不是隻靠算力就能實現的。AI又不像人類一樣，會有幽閉症什麼的。
EXO軀體是為了防止某種意外狀況發生時，戰爭思維可以以物理形態進行完全離線轉移而製造的。但是時代已經過去如此之久，當初存放軀體的各個點可能或多或少都已經失去功用。而且，阿賴耶識的中樞神經又遭到了如此毀滅性的不明打擊……再去尋找原先的存放點顯然不現實，找到了也不一定進得去。
所以，這具被現人類莫名其妙挖出來的軀體，就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
“雖然餘把記憶水晶帶來了，但是到底該怎麼放進去呢？！”餘輕輕敲了敲隔的嚴嚴實實的防彈玻璃。
“切開它。”“你認真的？”“切開它。”
“……”
餘吞了吞口水，骨傳導效應下能聽見咕咚的一聲。
……事已至此。
意念轉動，兩把幽影匕首便從耳邊劃過。防彈玻璃的防彈二字恍若不存在一般，被匕首埋入其中後只是一瞬就切割出了一個方形的口子，而後在匕首回抽的同時被向外帶出，掉進餘的手裡。
現人類可能壓根沒搞懂EXO軀體是用來做什麼的……可能是資料遺失了或者是什麼，總之畢竟這裡只是普通的博物館，沒有電影裡那些珠寶展覽之類的那麼嚴防死守。即使切掉了玻璃，把手深入進去，也沒有報警系統什麼的。
“攝像頭干涉中……現在。”
餘一把扯開了現人類給這具EXO軀體覆蓋的一層浴巾一樣的絲綢白布，隨後迅速地將記憶水晶放在了那完美無瑕的yo……少女軀體之上。只是一瞬間，像是觸動了陷阱一般，那一小塊仿生皮膚竟然以立方體狀微微分解並蠕動起來，並開始吸入餘的手指，嚇得餘趕緊鬆開記憶水晶抽手回來。而記憶水晶由於吸力仍然停留在其上，並逐漸埋入其中，以至消失不見。皮膚再次完好如初。
……噫，有點惡寒哦。總感覺看著不太舒服。
而在餘抬頭的一瞬間，餘和一雙紫色的瞳孔對上了。
“……”“……”
餘強行壓下了一瞬間衝上來的腎上腺素，撫了撫額安慰下張開的毛孔：“呃……你醒過來能不能有點徵兆？跟個幽靈一樣怪嚇人的……”
“……”
阿賴耶識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手，觸碰玻璃板——嗯，或許餘應該詳細地描述一下。在她伸出手的過程中，那“手”的部分已經變成了一團不斷蠕動著的血紅小菱形體，並在接觸到玻璃的一瞬間蔓延開來，以圓圈形向四周擴散——並將觸及的玻璃吞噬。而後，阿賴耶識從容不迫地從展臺上跳了下來。
餘又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小聲念出一個詞。
“SIVA”
SIVA是一種超級納米機器人，是對晶格組研究的另一科技結晶。這種血紅色的納米機器人沒有任何其他基礎作用，它的唯一基礎功能就是強行重組任何碰得到的物質的原子鏈。拆分，或者調換順序，怎樣都可以，還不會“BOOM！”。
嗯，這是它的唯一功能。好像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會真有人那麼想的吧？重組原子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只要SIVA有足夠的原材料和設計圖，它就能從無到有的像3D打印一般造出任何事物！
打個比方，原本製造一艘宇宙飛船，即使有設計圖和材料，還需要極其苛刻的工藝去追求物件的尺寸等等。而對SIVA而言，因為它的基準精度是原子級，所以你只需要給它量化後的設計圖，再給它一堆鐵，銅，鋁甚至是氫燃料，如果有可能的話你甚至可以給它一大團的原子？然後只需要坐在辦公室，等待它在一個星期內工作完成就可以了。不要問餘它是怎麼做到原子級的排列的，問就是黑科技。
當然這樣的排布工作量一般的超級計算機是幹不過來的，如果要使用SIVA，必須要有戰爭思維的幫助。
SIVA能不能在人體上使用？
……
餘直面過的唯一一次“用”於人體的情況……是非法使用SIVA導致的失控。而至於那些人……
或許叫做“血肉宿主”更合適吧。嗯……血肉凝聚劑。
所以當一個活著的SIVA聚合體……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餘的面前時？
你說餘一點都不慌？那絕不可能。
“……餘不知道戰爭思維的EXO是SIVA做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阿賴耶識紫色而泛著彩光的瞳孔不帶感情地盯著餘的臉，而餘似乎有些幻視其中仍然有紅色的菱體粒子在湧動，“這是型號序列為光天使的EXO，原本是作為重建文明高科技物品的備用軀體而製造的。”
在說話的空餘，背後像一條流水一樣流的四面八方都是的SIVA機械粒子已經完成了對玻璃櫃的修復，順便吃掉了旁邊一些不容易看出的便宜東西，在櫃子裡重組出了一個“阿賴耶識”。單純就這樣看上去完全看不出兩樣。
博物館的人頂多就是奇怪的發現怎麼有些地毯和垃圾桶不見了。
而後，所有Siva粒子又從四面八方倒流回來，融入回到阿賴耶識的身軀之中。
“……好恐怖啊，你。”餘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拍了拍阿賴耶識的肩膀，試圖緩解下氣氛。然而阿賴耶識只是看了下被餘拍的地方，一句話都沒說，然後繼續直勾勾地盯得餘心裡發毛。
“呃……所……所以現在是？”
餘的隱身狀態已經快到時限了。
“沒關係。我已經接管了這裡的監視系統，並且自動合成和輸出虛假動態幀，所以我們在這裡待多久都可以。”
“餘才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啊！！”
“那就把鎖給我。”
“鎖？”餘從腰間拿出剛才切開的鎖，“你要這個幹嘛？”
“傻逼主人，不把鎖修好，不就露餡了嗎。”阿賴耶識白了餘一眼，向著大門口走去。這次她是真白了餘一眼，物理意義上的。
“你還罵！！！你哪怕罵得可愛點說笨蛋也行啊！！”
“哦，笨蛋主人，主人笨蛋。”
“這還差……”
……
餘怎麼覺得這味兒不太對。
“不對！！不準罵！！”
